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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火燎原的鬼把戏(3)

恶火燎原的鬼把戏(3)

拉开大门的是四个半裸上身的光头大汉,他们身高超过八尺,古铜色光亮的肌肉的线条鲜明。这四人面色冷峻,沉默不语,好像石雕巨人一般。

引路的老头示意宋千兽与堂主进门,自己则停在了屋外。一个漂亮姑娘已经站在里面等候二人,她身上穿一件淡粉色的抹胸长裙,露出白花花的酥胸与玉琢似的臂膀;一条翠绿色的丝巾缠在胸口,左右垂下松松地搭在手臂上。头上挽一个团髻,脸上并未上妆却也格外妖娆动人,她朝二人妩媚一笑,道,

“两位一路劳顿,快请到殿内休息。”

说罢,纤细的手指流水似的一摆,请二人跟在后面,向大殿里面走去。

在血影宗下面的几十个堂之中,宋千兽他们霄山堂虽然排不进前几,但也是人数将近百人的大堂了。宋千兽想起他们的大殿,好歹也是正殿配殿一应俱全,平日里在其他堂弟子面前那也是值得夸耀的资本,却不料想此时步入天王殿,单单是面前的这个大厅就足以把他们堂的整个建筑都装进去。

墙壁上四处开着巨大的窗户,整个厅堂光线充足,明亮得耀眼,天花板高的几乎看不见顶,粗大的柱子须三四个汉子才能环抱过来,都是朱漆镶着金箔。四下里挂着层层叠叠轻纱帷幔,都是一应金黄色,有的从屋顶拖到地上,有的左右横搭在两柱之间,时而风起,帷幔摇曳,摩挲在人脸上,留下淡淡的香气。

堂主忍不住嘟囔了一声:“你们青冥宗真是有钱。”

姑娘微微一笑,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回答道:“当初的锐气反倒在这种日子里慢慢消沉了吧。”

宋千兽年轻气盛,对如此华丽的装潢虽然心中赞叹不已,却不由得总是盯着前面带路的姑娘纱裙下若隐若现露出的脊背。他一方面觉得不妥,一方面又忍不住去看。

纤细的腰身好像一把就能握住,宋千兽看到了姑娘随着胳膊摆动上下起伏的肩胛骨,看到了从脖子向下延伸长长的脊柱沟,以及下端两个浅浅的倒八字的腰窝,还有……

心中萌生的念头让宋千兽虚弱的身体再次咳嗽起来,他制止了自己,强行把目光抬起,却不成想那姑娘一面朝前走,一面回头瞧他,两人四目相对,姑娘对他一笑,宋千兽登时便羞红了脸。

对着正门是一扇近十米长的屏风,上面画着诸神战百鬼图。木架子中内嵌的图卷共分成三段,第一段是百鬼袭击人间,画中尽是一副凄厉之景,以黯淡的红色为主,好似人间已是一片地狱,四处都是可怖的恶鬼与痛苦的人类;

中间一段则是诸神下界,与百鬼战成一团,颜色变成了亮丽的白色,诸神各展神通,法器、神兵、腾云驾雾,双方的战斗如火如荼;

最后一段则是胜利之后,众神与获救的人类欢聚一堂,不过与其说是欢聚一堂,倒不如说是人类心怀感激将自己的妻子女儿奉献给神明,色彩变成金黄,但场面在宋千兽看来却**不堪,赤身**的躺在地上的女子,俊美强壮的神明与缠绕在身边的姑娘媾和……宋千兽已经看不下去了。

又向前走了几步,转过屏风,却没想到眼前出现景象简直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大厅两侧是两排离地一人高的高台,上面左右五张罗汉床,床边都立着精雕的银制宫灯,镂空的香炉里散发着袅袅白烟。或躺或坐靠在上面的几个男女都是一副模样懒散,与围在身边的姑娘小伙亲亲热热,不时传来喧闹的笑声。

在左右高台之间,是一片宽广无比的空地,地面用白玉铺砌,反射着阳光闪闪发亮,好似在月宫中似的。这里是个舞池,几十名貌美少女正在合着奏乐翩翩起舞。她们穿得比引路的姑娘更为暴露,面上的妆也更为妖艳,不时露出的雪白的大腿与光洁的脊背,胸口的肉团更是汹涌跳动。当宋千兽与她们眼神对望时,她们便朝他一笑,那撩人的模样,让宋千兽的心跳越来越快。

下面是舞池里旋转舞动的姑娘,而三人正对面则是一条长长的台阶。台阶几乎有普通楼房三四层的高度,铺着名贵的毛皮,跳累的姑娘便懒洋洋地卧在上面,倒好像她们也是这台阶上的装饰物了。

台阶一直通向最高的平台,那里放着一张床榻,比左右两边高台上的大得多,此时上面却只有几个女子不见主人。我似乎应该坐在那里呢……诡异的想法从宋千兽心中萌生。

眼前奇异的景象,拨人心弦的仙乐,缥缈的熏香,以及少女的的舞姿与她们的肉体,在不断地袭击着宋千兽的心智。他已经不知道这里究竟是**还是一种单纯的快乐,但这种情绪深深打动着他。

他又咳了起来。

这时引他们进来的姑娘停在了舞池尽头,微微一抬手,音乐静了下来,跳舞的姑娘们也退了下去。空气就好似忽然静止了一般,只有大厅里被风吹得悠悠舞动的纱帷了。

“罗堂主一向可好?”一个坐在高台上的俊秀男子说道,他盘腿而坐,光背披着一条丝绸的的披风,样子却很是爽朗,就好像趴在他腿上的姑娘不存在一般。

“好是没有你们好啊,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罗堂主笑道。

“你们真是讨厌,先让罗叔叔玩上几天再谈正事嘛!”这次说话的另一侧台子上的一个小女孩,她年纪看上去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身体都还没有长开,但却画着浓浓的妆,好像个布娃娃。围在她身边的却是两个二十几岁的男子,她正像抚摸宠物一样摸着他们的脸庞。

“萧姑娘好意罗某心领了,”罗堂主答道,他的目光又转向了方才的男子,“不过宗里堂里都还有些事务要办,还得连忙赶回去。”

那男子招招手:“那给罗堂主上椅子。”

罗堂主笑着回答:“上不上椅子也无所谓了,坐在你们天王殿上反倒好像是审犯人了。”

男子忙说:“那罗堂主上来坐哇,也叫几个漂亮丫头来伺候伺候您。”

方才领宋千兽与罗堂主进来的那姑娘却开口了:“你说的什么话,倒好像罗堂主没见过女人似的。”

宋千兽站在一旁,心里不免一惊,他还以为这姑娘不过是个侍女,没想到她一出口,反倒是坐在上面高台上的几个都恭恭敬敬的了。只见她微微一笑,对罗堂主说,

“那罗堂主请讲吧,您此行前来有何见教?。”

罗堂主沉吟了片刻,在天王殿内朗声道:“罗某此行,是奉血影宗安宗主之命前来与青冥宗缔结同盟。”

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仿佛有一种特别的力量,但青冥宗众人却似乎早已心里明白,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我们青冥宗早就不过问中原武林事务了。”那个十六七的小女孩轻声说道。

“但我想青冥诸君,恐怕也并非愿意永远守在这桐峦群山中吧。”罗堂主压低了声音,“乐不思蜀可不是青冥宗会说的话。”

宋千兽悄悄瞄了那姑娘一眼,却见她嘴角微微一笑,好像说中了心事,但她却说:

“话虽如此,但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此刻青冥宗众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罗堂主,罗堂主慢慢开口,说了两个字:

“报仇。”

这两个字就足够了,宋千兽看到了坐在高台上的人纷纷交换眼神,其中几个不免默默地点了头。但如果事情单单这么简单,也不会让罗堂主与宋千兽二人专程跑一趟了。

高台上一个蒙着面的男子冷冷道:“我们就算偏安一隅,武林的消息也算有所耳闻,血影宗近年是什么状况,罗堂主想必比我们清楚吧?”

罗堂主不慌不忙答道:“那是自然,自从青冥宗移步这桐峦山中后,江湖各派都将矛头指向了我血影宗,连年打击之下渐渐式微也在所难免。”

那蒙面男子哼了一声:“这么说,你们式微倒全怪在了我青冥宗头上?”

罗堂主没有回答,但他脸上的神情就好像在说“不就是如此么”。

倒是那一爽朗男子继续问道,

“此时贵宗提出此事,恐怕也是胸有成竹了,还麻烦罗堂主指教。”

罗堂主伸出三根手指,

“古人云,天时地利人和。虽然我宗近年损兵折将,但诸位有所不知的是,血影宗却已经在百姓、士绅之中吸收了大量信徒弟子,几近遍布中原各地,此乃地利。”

他停顿了一下,看看众人:“何为天时诸位恐怕也清楚得很,百年难得的机会大概诸位也等待许久了吧。”

最后他嘴角一笑说:“至于人和,还看青冥宗诸位的提携了。”

天王殿里再次沉寂了片刻,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众人之间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那姑娘说道,

“既然如此,我先替宗主答应下来了。”

两人互相行了一礼,契约算是就此达成。

“事情办完了,罗堂主还真不留下玩几天?”那男子又开始搂着身边的侍女亲热起来。

“你也知道血影宗的规矩,血砂不离寸地,我们堂主一级的……”罗堂主将长袍袖子一拉,胳膊上血管肿胀,清晰地看得到里面血液剧烈地搏动,时快时慢,甚是骇人,“再拖一些日子恐怕就要撑不住了。”

一旁的姑娘用成熟女性的声音温柔地说:“真是可惜了,难得到此,还想带罗堂主四处游玩些日子呢。这么看来,你们血影宗做堂主也未必是件好事呀。”

罗堂主笑着应了声,然后一一向众人抱拳辞别,他拍了拍宋千兽,朗声道:“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这时那姑娘却没动,她脸上带着颇有深意的笑容,指着宋千兽,说,

“你可以走,这孩子要留在我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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