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作为高考的其中一个方向,校方十分理智地确保了每个班每周至少有两节体育课正常上课。估计校方也明白想快速提高学校的绩点,艺术科的体育、美术、音乐才是最适合的攻坚地,纯文理科只是白搭。所以主科老师口中‘没空的体育老师’‘生病的体育老师’和‘休假的体育老师’并没有出现过。
高一高二的体育课活动地基本在升旗台那边的大操场。两个篮球场三个羽毛球场,沙地单双杠,还有一个标准400米跑道围绕的足球场,两三个班同时上体育课也不会设施缺乏。杨雨江十分满意在这个地方进行体育课,不,大概高一高二大部分学生都很满意在这个地方上体育课。原因很简单,小卖部就在隔壁…而他对体育课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课不是设在下午最后一节,这样他就能完美躲过人潮,畅通无阻地去吃饭了。
杨雨江皱着眉毛感受习习的微风吹拂在身上,本来体育课伴着微风是最完美的,可是他想打羽毛球。这种情况下处在背风的人几乎必胜,这也就失去玩的乐趣了。
「那就只能打篮球咯。」杨雨江转身看向一旁的李洪和硃子铧。「你们打算做什么?」他记得两人是高二才开始学打篮球的,所以也没打算拉上他们组个队。
「我去找个能够挡风的地方继续打羽毛球,没中网就没中网吧,将就将就。」硃子铧四处打量。
「我跟舍长一起玩好了。」李洪接过杨雨江手中的球拍。
「那准备下课的时候小卖部集中好了。」杨雨江说完就马上跑向篮球场。所幸一众打篮球的男同学还没完全分队完成,不然之后再想组队就难了。班上男女比例基本持平,可二十多个男生里打篮球的就区区几个,像杨雨江这类会篮球但就是喜欢其它运动的肯定不止一两人,所以平常队伍数最多就三个,其中一队还是找另外队伍中其中一人兼上的。
规则是半场三人制,进攻方从三分线外开始进攻,防守方抵挡。防守方抢到球需要其中一人控着球跑出三分线转变为进攻方,进攻方成功进球时继续作为进攻方进攻,进一球得一分,先取三分为胜。杨雨江以为这次补上他后就是完整的三个队伍,但稀奇的是他刚到不久,混世魔王里几乎没来过打篮球的李夏权和邓伽华也来了,还有被他俩拽着来的体委蒋骏坚。整整四队人,聚一起开个全场都有余。
短暂的分队,第一队是混世魔王组:陈武安、李夏权和陈木雄。第二队:杨雨江、蒋骏坚和杨雨江的上铺陈剑钧。第三队:邓伽华和两个篮球常驻户谢远彭、梁祁赐。第四队则三人都是篮球常驻户:卢熔基、陈麒晖和李启榕。
罚球点定开局,失去N年篮球感觉的杨雨江在没把握好力度的情况下把球硬生生投飞过了板,光荣地成为第一个下去休息的队伍。杨雨江厚着脸皮催促才让这群笑了整整半分钟的家伙消停下来。
第二个下来休息的队伍是三队,比赛从一队和四队开始。陈武安和陈木雄分两边迅速冲入篮低,李夏权在三分线外毫不犹豫向球框投掷。球在空中的抛物线轨迹判断出来的结果居然是空投!四队的三人被这个投球愣了下,意识到这是一个远距离传球。可一瞬的楞神已经让谢远彭和陈木雄突破了封锁,后者快速跑到篮球框下接下传球,轻轻一跳,勾手将球送入网内。
场上的激烈交锋并没有吸引住杨雨江,他刚坐下来便百般无聊地四处眺望。到处行行走走的,躲在角落玩手机的,被体育老师喝令从小卖部出来的,还有正在挥洒热汗的。如此混杂的动静在偌大的运动场里显得那么的微小。秋风萧瑟,白云像蜗牛一样慢悠悠地挪动,恬静的环境让杨雨江有些困乏。似乎这种闲情逸致已经许久未有了,毕竟这短短的半天发生太多事了。
想到这里,杨雨江才意识到若晓晴到现在都还没有过来找茬。体育课应该是个不错的时机,在睡午觉之前他甚至思考过几种若晓晴捉弄自己的可能性。不过不来更好,他也乐得清闲。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四处扫视,寻找那个让他苦不堪言的漂亮女孩。
小沙场处的双杠,一道倩影横坐在杠上,纤细的小手抓着后面的横杠稳住身体,苗条的腰肢微微后倾,束腹的牛仔短裤下的一双小长腿轻轻摆动着。精致的瓜子脸上,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蓝天白云。
杨雨江默默注视了若晓晴一会,再扫了一眼四周。一旁关注若晓晴的人其实有很多,却没有一个上去搭讪。男生自不用说,虽然是误解,但有杨雨江这么个存在,搭讪的念头自然就打消了。至于女生,大概没人会想跟一个入学就几乎成为班上女生公敌的女孩做朋友,即便除去作为男生女神这一理由,站在一个如此耀眼的女孩身旁,得到的,大概只有自行惭愧的感受吧。
「我认识的人只有你一个。」杨雨江回想起在饭堂里若晓晴对他说的这句话。虽然严格来算他俩认识才两天,但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若晓晴在他的眼里是一个野喳喳,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孩,优雅恬静似乎是跟她势成水火的词语。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和其他人对若晓晴的印象是相差那么远的,这个女孩经常捣鼓自己,是因为只有自己知道她真实的一面。原来自己不在身边,这个女孩就真的剩下一个人了。当两个人毫无保留将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并将之接纳,那么两人便是真正的好朋友。
杨雨江无奈地笑了笑,当年的自己在硃子铧和李洪都不在的情况下,大概也是这样吧。「明明已经是个大人了,还是这么让人不省心。」
「喂!雨江小心啊!」
在杨雨江嘟哝的时候,几个人加起来的喝声惊动到了他,而且语气异常着急。茫然地回头,一个黑点在眼前不断放大,然后「砰!」整个人躺在草地上,双手捂住。
「你们…你们在搞什么飞机?!」杨雨江的声音有些沙哑,任谁的脸正面跟不知道从多远多大力气飞来的篮球来个亲密接触都不会好过。
「哎呀,手滑了,Sorry咯。」李夏权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手滑你大爷!」杨雨江坐的地方是球场中心侧面的草地,先不说他有一条比人还宽的灯柱作为盾牌,单是地形就已经是背靠比赛场,这要不是故意的他去跳河!
「我跟你无冤无仇干嘛故意扔你。」李夏权撇撇嘴。「你不发呆谁能扔中你?在盯着些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还打不打球的?」
「尼玛这么跳?今天哥就把你虐出翔!」
篮球场上,火药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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