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弒月拋給我一張卡,是剛剛兔耳朵女孩進來包廂時所用的卡。
迅速道謝之後我便走出去;和進來的時候不一樣,一靠近門口玻璃門就自動開了。
外面的走廊還是一樣安靜,不時會看見和剛剛兔耳朵女孩有點相似的其他服務員。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打量這個地方,剛剛在外頭的時候裏面有這麽大嗎?
牆壁上的小黃燈依然在那裏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盡力為暗漆漆的走廊提光。
這種情景說真的還有某種程度的浪漫;但缺乏浪漫細胞如我則覺得這個地方有點詭異,像下一秒就會有什麼東西出現在走廊的另一邊對我笑這樣子。
我一個哆嗦,有點後悔自己跑出來。
嘖,還是快點找到陽臺好了,有光的地方怎樣都讓人比較安心。
一開始我們是從右邊的梯級上來,那現在應該走左邊了。
經過了幾個包廂後,出現在我前面的是一副巨大的畫;與剛剛昏暗的走廊不同,這個地方亮多了,一掃一開始的陰沉感。
那是會發光的畫!
四周還是那些小黃燈,倒是這副畫一直在散發出柔和的微光,不知怎麽的就讓人感覺安心。
我走近畫,裏面的主角是在跳舞的兩個人:男的穿著不屬於歐美式服裝的黑色中式長褂、女的則穿著漂亮的紅色洋裝,背景好像是在樓下的大廳。
畫中的男主角只露出四分之一的臉,女主角的臉則是被捲曲的頭髮遮蓋著。
男主角雖然勾起了嘴角,但眼神卻很悲傷,感覺有點像是離別之舞。
單是這樣看著就讓人的心裏感到有點難受,心臟好像缺了一塊什麼東西似的。
“很漂亮吧!”清亮的聲音從我後面響起。
我轉過頭,是一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穿著藍色洋裝的女生。
“這是你畫的嗎?”我點點頭,不知怎麼就問出口了。
“才不是哩!我能有那麽厲害姐姐就不用頭疼了。”女性吐了吐舌頭,然後奇異地盯著我看,“你是客人吧,為什麼會跑到這裏!你來的時候沒有什麼不對勁嗎!”
女性下一句有點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誒奇怪,難道你沒被守衛攔著嗎?”
“不好意思我想我應該迷路了 ,我來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的阻礙,所以才會跑到這裏……”我打斷她的自言自語,我居然擅闖別人的地方!
被弒月知道我就完蛋了。
等一下,說到不對勁,一開始踏進來那種詭異的感覺就是她說的不對勁嗎?
一切謎底都揭曉了,原來剛剛那個並不是普通的不對勁而是真正的不對勁啊啊啊!
“啊算了。”不打算繼續談對不對勁的話題,女性用著有點不客氣的語氣說:“這裏不是觀光景點不歡迎外人,你要去哪裏?”
“陽臺。”我再三道歉之後對方的臉色倒是暖和不少。
“陽臺哦?跟我來吧!”女性一個轉身,示意我跟在她後面。
這一次的路明顯令人安心許多,雖然還是一樣的走廊,但是並沒有一開始令人哆嗦的恐怖感。
人多心安法則?
繞過了幾個包廂,我們到達一個極具歐美風格的陽臺。
純白色的陽臺放置了幾個蠻高級供休息的桌椅區,比預料之中大得許多的陽臺漫在瑩白的月光下,顯得特別神秘與浪漫。
剛剛上樓的時候還沒什麼發現,我們的包廂位於五樓,我還以為這麽短的梯級最多是二樓之類的。
“坐吧。”女性招呼了我一聲,然後拉開我面前的椅子坐下。
道了聲謝我拉開椅子坐下,一陣淡淡的有點類似薰衣草又有點像是綠茶的味道吸引了我。
從五樓的陽臺望下去是一片很漂亮的花田;我第一次看見那種花,三角形的花。花裏面似乎還包覆著某些會發亮的光體,乍看下花田好像點綴了無數的星星;雖然是白天,但是會發亮的花田還是漂亮得令人窒息,大概夜間會更漂亮吧!陣陣的微風吹來,似乎還可以聽得見銀鈴般的聲音。
一開始的不適感是減輕不少。
“這是瑤戈花,聽說對人類靈魂的鎮靜很好,擺在這裏對我們或多或少有放鬆的功效。我看你好像對這種花有很大的反應,你是人類哦?”明顯比一開始友善許多的女孩大力地拍了我的背一下,差點沒照成我直接吐血身亡。
不過她說的話倒是令我一瞬間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我激動點點頭,“請問閣下也是嗎?”
天啊,終於在這種地方遇見正常的人類了嗎!
對方搖搖頭,徹底毀滅我的一絲期望,
“怎麼可能是那種弱到一打就掛的種族!”
故知變成不是人了。
還有什麼叫做一打就掛的種族!
說我壞話不要那麽明顯哦我告訴你!
“呵呵。”我乾笑一聲。雖然很想反駁,但是想到現在是對方的場子就算了。
萬一一個不小心真的惹火對方我就會永遠誰在
“你看起來好像比一般人類強一點,混血的嗎?”女性盯著我想看出什麼個端倪。
“蛤!”混血兒會比較強嗎?
我以為混血兒只是外表比較漂亮原來也會比較強哦!
今天還真是長了不少見識。
“算了,看你也不懂。”女性暼了我一眼,把視線轉向瑤戈花田。
隨風搖擺的瑤戈花真的很漂亮,只是……會發光的形體還蠻令人在意的就是。
“瑤戈花,鬼界之花。會發光的是人類的靈魂。”淡淡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在我聽起來卻是十分驚悚。
靈魂!人類的靈魂!
為什麼靈魂會在花裏面?那是幽靈花對吧!
“就是那種心願未了的靈魂啊,不肯前往那該去之地又不能留著,就只能在這裏直到心願了掉才會去那該去之地。”藍衣女性無視我驚訝的眼神,無聊地攪拌著眼前的綠茶。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大概就是那種余願未了不肯被收的鬼就對了。
理解到這件事的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背脊發涼了不少。
我居然待在滿園都是鬼的地方……
“安啦,他們不能隨便出來,都有約定過了的事。”似乎看出我的恐懼的她拍拍我的肩膀,“這些靈魂和夜城有約定,一旦違反靈魂就會被古炎燃燒,即使幸運沒有被滅掉也會有永遠無法修復的殘缺,目前為止是沒有這麽想不開的就對了。”
這樣我可以明白一些,就大概像是電視劇每次演的那樣簽訂了某某契約所以可以在人間遊蕩然後如果違反會魂飛魄散之類的吧。
她把視線轉向外面,看起來並沒有打算開口的意思,整個空間突然間靜的有點尷尬,畢竟整個空間也只有我們兩個人。
“你叫什麼名字?”不屬於我的聲音從前面淡淡地傳過來。
啊,她沒說我還真的忘記自我介紹了!
“您好,我是何嚴燃,剛踏入這個世界,有很多不懂,就請您多多指教了。”
“今天相遇也算是有緣。以後在楓界有什麽麻煩報我名號就是了,藍炎妖姬,藍陵。”女性勾起一抹冷笑,看得我背脊發涼。
“不好意思,請問您也是這裏的負責人之一嗎?”
她看起來對這裏很熟悉,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工作人員。
“照理來說我不該是可是實際上我也算是。”藍陵說出有點饒舌的答案,然後罷罷手顯然不想做多解釋,“哎呀到那個境界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啦。”
我點點頭不敢亂搭腔。
“夜城的裝飾都是跟著人界的風格做出來的,你應該會覺得很熟悉。”藍陵的目光輕掃過四周的裝飾如此對我說,“當初她可是拼了命都保護這間餐廳呢!幸好她的心血沒白費了~”
我看著四周的裝潢,果然下足了功夫呢!就算是外行如我的人也會感覺到這個地方不一般的雕刻和裝飾。
我把視線轉回花田,聳立在花田中央的石製雕像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特別令人矚目。
那是一個青年,乍看下他的臉部輪廓好像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樣。
令人移不開眼睛的是他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和清澈的眼睛,整體看起來就是那種很陽光的青年;聳立在瑤戈花中的雕像此時只顯得有些孤寂,看起來莫名就讓人感到心酸。
心酸……
對了!他的臉長得和走廊圖畫裏的男人一模一樣!雖然只看到半側臉但我可以肯定是同一個人;單憑他散發出來的貴氣與清澈的眼神。
既然是同一個人,那他會是夜城的負責人嗎?
不知為何,這個素未蒙面的人給了我一種有點怪異的感覺,感覺上好像有某種程度的熟悉。
“咦,你和煉的臉長得蠻像的嘛~”藍陵不客氣地把我的流海撥下來盯著半晌。
“煉?”很耳熟的名字。
“就那個雕像啊!”女性指著瑤戈花田中的雕像盯著我,臉上寫滿你居然沒發現到這件事的驚異感。
我想起來了,那個雕像根本就是前陣子出現在我夢境那個長得和我很相似的傢伙嘛!
剛剛沒講還沒怎麼發現,現在才發覺我和雕像的臉居然還蠻相似的;最大的不同在於,他的眼珠是那種很深沉類似星空的黑,而我的則是淺褐色。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剛剛一進來的時候那些服務員對我投以怪異的眼神了。
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麼和我那麽相似?難道我有雙生兄長還是誰之類的嗎?
“不過不可能啦,煉都死掉很久了。”藍陵把目光轉回雕像處,眼神充滿惋惜,“真的很可惜吶,明明就是好人。”
雕像的那個人死掉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我感覺心情有點沉重。
“不過這不要在紅蓆面前提起哦,她會很傷心的。”藍陵看起來有點嚴肅,所以我還是點點頭答應不會亂說。
看我答應後,藍陵露出愉快的笑容,和我一句兩句地聊上;微風徐徐地吹來,瑤戈花的清香隨著微風傳來。
其實偶爾這樣子也不錯。
我和藍陵聊了蠻久的時間,一直到她提醒我弒月站在我身後的時候時針已經接近十二點了。
弒月熟練地和藍陵打了個招呼,隨即轉向我,“你要回瑾苑了沒?”
我點點頭馬上站起來,深怕他一個不爽把我丟在這裏。
“看和你談得挺投緣的,下次來記得找我,一定準備好吃的給你。”藍陵勾起笑容向我揮揮手。
“一定。”我也開心地回復她,然後快步追上弒月腳步。
一路上很平靜,弒月也沒有說什麽,可我隱約覺得他好像有些事沒說。
倒也不可能跑去逼問他,等他自己有空再說好了。
到達包廂後,弒月拿過剛剛拿給我的卡刷了一下,裏面的人看起來已經準備好了。
“小燃,我們要回去咯。”
***
一回到瑾苑,弒月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就就回到了隔壁的房間。
他的心情不怎麽好,打從去到夜城開始就我就隱約有這樣的感覺,而且令人很在意。
鬼使神差之下,我敲了他的房間門。
“進來。”
“您好,打擾了。”
不意外會看見我的弒月放下手中的書籍,
“有事嗎?”
眼裏擺明寫著沒事來煩我你就知死之類的字。
“今天下午真的是對不起……”我咽了一口水,先認錯不會死得那麽慘吧!
弒月勾起一抹冷笑,“不算什麼,未來直系的路上還會有更多你必須見到的。”
什麼鬼!
無視我被重大打擊繼續補上機槍的藍髮某人把視線放回手上的書冷哼了聲,“幽靈而已你都怕成這個樣子,是要怎麼進行其他任務!”
先生,請記得,我是普通人啊!
普通人不是三頭六臂的啊!
“剛剛那個將軍……”說真的我的世界歷史不算太差,但是我還真的沒聽說過他的名號!
像是洞悉我在思考什麼的弒月把手上的書向我拋來;頁數不偏不倚落在大概是九百多年前的歷史,往下看的時候我不禁愣著了。
“他和名將岳飛曾並列宗澤的前座武士;論戰功策略與勇氣絲毫不遜色於岳飛。”弒月淡淡地說著。
後來因為在某次的戰鬥中被埋伏而全軍覆沒…… 因為不被認為是光彩的事所以僅在宗澤家史上以“行蹤未明”四個大字記錄著。
“這本書……”那這本書為什麼會有記載?我疑惑地看著弒月,後者把視線轉回窗外,一瞬間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楓界是中央界,許多經過的旅人都會歌頌所看見的地方、所發生的事。這些是由過往的旅人所傳頌的消逝歷史。”
我把書本合起來,書本大概有半個詞典那麽厚,書本由不知名的紙質所定裝,整本書的重量甚至比一張薄紙皮還來得輕。
黑色的書皮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感覺很怪異卻又說不清楚怪異點。
“你現在才發覺嗎?”弒月冷笑一聲,把我的多變表情當做笑話。
所以黑書是真的有問題咯!我把視線轉回手上的書籍,眼尖之下發現它的中央好像有個眼睛,嚇得我差點沒把整本書丟在地上。
“敢丟你就死定了。”弒月冷哼一聲把書本奪過去,“這本書是精靈們培養出來的活書籍,雖然不算無所不知但目前你想知道的事在裏面都可以查詢到。”
萬用活型百科全書?
黑色書皮上的眼睛忽地張開,金色的眼珠暼了我一眼之後轉向弒月的方向半瞇著。
我突然覺得自己被歧視了。
被一顆眼珠歧視。
你只是一顆眼珠下心我戳爆你哦!
明顯知道我在想些什麼的弒月噗嗤了一聲,然後隨手召開通道把精靈書放進去。
“說吧,我知道你不是這麽閑想和我談歷史。”弒月勾起冰冷的唇角,銳利的眼神盯著我,頓時令我覺得有點像是被照妖鏡照到的樣子。
啊呸,我又不是妖!
“我在想夜城的事。”不知道該怎麼問,也不可能白目到直接問他為什麼心情不好;我想了想還是慢慢套話會比較好。
“夜城?”弒月挑起眉,有點好奇地盯著我。
“藍陵說她是負責人……”然後又不是,那種饒舌的話讓人有點在意啊。
“她的確是,不過不是她開的而已啊。”一眼看穿我想說什麽的弒月接下話。
耶?那她是還是不是啊?
“藍陵,藍炎妖姬,傳說中冥府三炎之一。”
冥府三炎?
弒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是你懂的那個冥府。在最早的時候,冥府裏面有一叢火,經過多年歷練煉化成三個形體,分別是藍炎、赤炎、和黃炎。你遇見的藍陵就是藍炎妖姬。”
“藍陵是鬼火?”我震驚得差點跌坐在地。
“鬼你的死人大頭!”鄙視了我一眼,弒月冷哼一聲,“那種裝飾用的東西怎能和三炎比?”
也對啦藍陵看起來頗強怎麽會和鬼火搭上邊。
“誒,那她說她不算負責人……”是怎麽回事。
“夜城不算她的負責區域,這種東西等你夠格自然會知道。”擺明不想多說的弒月環起手看著我,“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 瑤戈花看起來很特別。”而且還有莫名的熟悉感,但我可以肯定從來沒見過這種花。
只是無法肯定熟悉感是從哪而來。
“的確是應該讓你知道這些淵源。”弒月冷笑一聲,眼神有點奇怪。
我無法解釋那是怎樣的眼神。
有點冰冷、有點銳利,又有一點……不屑?
“傳說中的瑤戈花生長在六界之外。那時,有個天使為了最好的朋友不惜犧牲自己以得到瑤戈花。掌管宇宙的神被天使的大愛感動,於是讓他把花帶走。然而天使不知道的是,他的友人為了換回他的性命已踏入那必歸之地。知道真相的天使悲傷地把瑤戈花撒在鬼界,憑弔他的友人…… 後來鬼界就有了瑤戈花。”弒月淡淡地開口了,語氣不輕不重地說著那個聽起來好像很悲慘的故事。
“那它裏面的靈魂……”藍陵好像有說那是鬼花。
“只有心願未了的靈魂才能把自己鎖在花中,和當代的照顧者建立契約;當代的照顧者會盡力協助靈魂完成心願,靈魂則會在這段時間,或是更長的時間為他們辦事,一直到心願了了才能前往那該去之地。”
和藍陵說的一樣,都是那種死了不想走黃泉寧可在人間打磨的情節。
“靈體一旦被慾望影響,就會變成魔;成魔的靈體無法迴歸,即使是死也只能化為泡沫。”弒月補上一句,“夜城的紅蓆是當代的照顧者……”
聽到這件事的我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如果紅蓆是當代的照顧者,那麽為她辦事的靈魂……
像是認同我所想的東西,弒月點點頭,“沒錯,夜城的工作人員都是簽了契約的靈體。”
一開始的怪異感果然不是我的錯覺!
我決定不要再踏進夜城!
“紅蓆曾在人界待過,也付出一定的代價換來瑤戈花。”弒月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剎那讓人捉摸不清。
代價?
和那個詭異的雕像有關嗎?
“具體你自己問紅蓆,她想讓你知道自然會告訴你。”
免了!我一秒否決弒月的提議。
開玩笑,我又不是嫌命長!如果讓藍陵知道我和她提起這件事,不僅會被砍成碎片還會被燒磨成粉!
人生還是不要那麽想不開才是!
“其他東西你有空自己去圖書舘看。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弒月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下了逐客令,“沒事了就滾回去。”
我立即道謝然後回去自己的房間,雖然還想多套些話,但我還不至於那麽想不開繼續煩著他。
要知道,惹怒弒月絕對是在為自己掘墳墓!
人生真的不要那麽想不開才是。
不過說實在的,那副畫始終令我有點在意。
我隱隱約約覺得那副畫裏藏著些什麼重要的訊息。
啊,算了有機會在問看看慰玄好了。
回到房間的我不知為什麼突然有股很強烈的睡意。
是一天下來的驚嚇太多嗎!
發軟的身軀根本無法讓我多思考些什麽,我躺在床上,一秒墜入夢鄉。
“煉,要去玩嗎?”
年輕有力而且很熟悉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奇怪,我在哪裏聽過呢?
向我走來的身影有點熟悉,看樣子大概是十七八歲的少年。
誒,我居然看不清楚他的臉。
明明是很清晰的身影,延伸上去的臉卻是一片模糊。
現在的夢境也流行打馬賽克嗎!
我開始思索著是身邊認識的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算了,想不起來。
“二哥!”一個和我差不多高度的身影向他奔去,看清他的臉時我愣著了。
是那個人!那個瑤戈花田裏的雕像!雖然年齡明顯小了許多,但是臉部輪廓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小崖,不准帶他去鬧事!”一個稍大的青年嚴肅的告訴那個少年。
令我不解的是,為什麼其他的人臉都可以看得那麽清晰,唯獨一開始的少年,臉是一片模糊!
沒等我思考完,少年開口了,聲音卻也是異常的熟悉。
嘖,我在哪裏聽過一樣的聲音?
“覺崖一定不會帶小煉去鬧事。大哥您放心吧!”
“小煉會聽二哥的話!大哥請放心!”國中生裝作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被稱為大哥的青年寵溺看了看兩個弟弟,
“去吧,要小心。”
少年二人走了之後,內堂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色大長褂的男人。他看起來比青年稍長,臉部的輪廓還蠻相似的,大概也是兄弟什麼的吧。
“父親。”青年畢恭畢敬地走到他面前行了個大禮。
騙人!父親不會那麽年輕吧!
“維西,您聽說最近的事了嗎?”父親點了點頭,然後看著他。
“是的父親。天麒軍的異動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路上的旅人都在傳唱這件事。”
“感覺不久後就會爆發出什麽事,真令人擔憂。”父親搖了搖頭,皺著眉說。
“請父親安心,維西會潛入調查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青年依然保持著尊敬的語氣。
“萬事小心。”
青年點點頭,走出房間。
夢境到這裏就斷了,四周恢復一片黑暗。
不對!我還在夢裏!瑾苑就算沒有點燈也不至於那麽暗!
“年幼的孩子呦
穿著詛咒的衣裳喲
迷惘的孩子呦
走在荊棘的路上喲
來自冥界的孩子呦
操控靈魂的孩子喲……”
悲傷卻優美的聲調從遠處一陣一陣地傳來,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地方更是顯得異常詭異。
眼前看似沒盡頭的黑暗逐漸併出一道淺淺的微光,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
我隨著光芒走到出口,才發現我的所在地是一個大洞穴,位子大概在半山,往下去是一些古老的村莊;從農民的衣著和村莊看起來有點像18世紀的歐美村莊。
世界上居然還保留著那麽一個不受污染的地方?
“遙遠的孩子呦……”
剛剛的歌聲逐漸變得清晰。我隨著歌聲走到小溪旁,唱著歌的是個女性,粉色的洋裝隨著微風飄蕩。
女性轉過來的時候說真的我有點嚇到,因為不久之前我剛認識她——夜城的老闆娘。
紅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不對,這不是現在的紅蓆。
雖然還是同一張臉,但眼前的這個明顯年輕了不少,頭髮也比較短。
我扯起笑容向她揮揮手,對方卻不為所動。
她看不見我?
還沒等我思考完畢,地上突然發出強烈的震動,山下勞動著的村民驚恐地四處張望,然後紛紛向高山逃離。
原本在歌唱環顧村民的紅蓆露出擔憂的神色,我朝著她的視線一看,看見了驚險的一幕:
巨大的土石流就要傾倒了!
傾倒的土石流絕對會淹沒整個村莊!
紅蓆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來回渡步,甚至急得跺了跺腳。
村民們的尖叫聲再次喚回了我們的注意力,紅蓆像是決定了些什麼地伸出手,頓時,紅色的光芒由指尖射出來,不偏不倚地在村莊上面結了個紅色的保護罩,硬是阻止了崩塌的土石流。
紅蓆把另外一隻手往地面一拍,地面頓時出現了巨大的紅色法陣;隨著法陣的出現,地面上的震動戛然而止,原本崩塌的土石流以一種詭異的扭曲迴歸原本的樣子。
底下村莊的人愉快的歡呼,甚至有些人直接向天空唱起了讚美的歌聲。
紅蓆松了口氣站起來,擦了擦滴在臉上的汗水對著被拯救的村莊露出愉快的笑容。
夢境再次斷在這裏。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來到一個很漂亮的湖水旁,清澈見底的湖水裏面有著無數金黃色的鯉魚在暢遊。
“小煉,今天帶你認識一個很有趣的人。但是小煉要答應我不能淘氣哦!”好像叫作覺崖的少年就站在我的前方,他大概看不見我吧,有了剛剛的經驗,我直接跑到他們的面前,如預料之中,他們看不到我。
覺崖揉了揉弟弟的頭發,然後牽著他快步走向湖水的另一邊。
那裏早早已經站著一個身穿白色大衣的人了,金黃色像是會發亮的頭髮隨性地披在身後,給人一種恬靜的感覺。
“傑脩!今天我弟弟會一起跟哦。”少年愉快地向白色大衣的人;聽見呼喚的人轉過身來。
看清對方的臉時,我再次驚嚇到了。
明明只是夢境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嚇我啊!
穿著白色大衣的人居然是弒月!一模一樣的眼神與輪廓,稍微不同的地方只是髮色和眼睛而已。眼前的這個弒月,可有著藍色的眼睛,而且臉比弒月還像冰塊,看起來難搞很多。
單是眼神輕掃過你都會結冰的那種。
對了,覺崖好像剛剛有叫他“傑脩”。
“小煉,這就是我很常提起的那個友人,平時和我一起到處去逛到處去玩的人。”覺崖拍拍小煉的肩膀如此對他說。
“傑脩哥哥您好。”小煉向傑脩露出大大的笑容。
向小煉點了點頭示意,傑脩轉向覺崖,“查到些什麽?”
覺崖從隨身揹包裏抽出一大卷的牛皮紙,攤開後放到傑脩面前,蠻愉快地說:“前陣子有聽過往的旅人說起天麒軍的異動,據我所知好像有一段時間了誒。”
傑脩點點頭,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這個最近有聽父親提過,不曉得是為了什麼事。”
“這些是發生天麒軍異動的地方,多數在人界。這些地方不知道會不會有些線索。”指著牛皮紙的紅點,覺崖看向傑脩,“不如我們……”
“想都別想。”傑脩警告式地瞪著對方,“天麒軍還不在我們可以應付的範圍,沒必要捅出簍子給父親他們善後。”
“那就沒辦法咯~”把手上的牛皮紙捲起來傳送回去,覺崖愉快地看著友人,“那偉大的傑脩殿下,今天我們要去哪呀?”
忍住在弟弟面前揍他一頓的傑脩直接打開通道踏進去,其他兩人也跟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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