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堡城下城区,黄旗帜酒馆。
那是一间石块错落有序堆砌而成的两层石屋,形制与下城区的众多同类并无不同——一楼是大厅,二楼用作起居室与卧室,地下室兼做酒窖。暴风雪被阳光驱走,往日里喧嚣不止的黄旗帜“送”走了最后一批醉鬼,高壮酒保关上店门的动作磕碰出金属交接的声响。
奇蒂拉从吧台后暗门内走出,彻夜未眠,仅仅假寐了一段时间的女剑士与酒保打了招呼,高大而壮实的酒保恭敬的点着头,与自家大小姐关于晚间的经营情况对答如流。整晚忙于收购“灰色货物”以及四处奔波的少女有着鹏洛克口中“干一行爱一行”的敬业精神,即使有些疲乏,也勉力将精神集中在货物的收支账目之上,时间就在主仆的对答之中缓缓流过。
待到奇蒂拉处理掉酒馆的事物,正午的炎日已然尝试融化屋顶的雪花。黄旗帜的正厅之中逐渐开始有了人声。奇蒂拉曾经从那个不务正业的法师学徒那里听说过“不规律的作息时间是女人的致命杀手”,虽然日夜已经颠倒,奇蒂拉也在逐渐调整着自己的作息。
或许上天也不愿她把这雪域难得的阳光时间浪费在补觉上。
酒馆厚重的铜质门扉被铁手套狠狠地敲响,城卫队的蓝衣卫兵们大声吆喝着要开门。奇蒂拉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城卫兵的检查很难伺候。如果碰到通情达理,胃口不那么大的角色还好,如果运气不好遇到了不懂行情的傻瓜,奇蒂拉不介意用刺剑给他留下点印记。
在奇蒂拉的记忆中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自己就对男性产生了疏离感。与一般情况下所谓“被伤害”的女性不同,抑或是那个学徒口中的“心理阴影”下的女性不一样,奇蒂拉清楚地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和其他女性不一样。八年前,她初次对女侍的**产生了异样的冲动后,更加令她确信自己的特异。经过惊恐与纠结,奇蒂拉无奈的接受了自己的异常。
“这是萨福的赠礼……为什么要拒绝?”爱欲之神的游方女牧师在听过她的忏悔之后,开导了当时尚处于惶恐与迷茫中的少女。“爱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同性之间同样。”
奇蒂拉曾经尝试过接触那些看上去还不错的贵族子弟——法师学院中真正派的上用场的学徒的确不少,但也有法师们为了像贵族寻求资助而收入门下的子弟——却无一例外的把他们拒之门外。随着时间流逝,奇蒂拉也逐渐成熟,但对女性在感情上的迷恋却丝毫未改。
在现代心理学中,对特定性别在**,感情,幻觉上持久的迷恋。
弗洛伊德理论中典型的例子。
抛开独特的爱欲不谈,奇蒂拉在过去的时间里接过了自己老爹的酒馆生意,还搞得有声有色。老拉顿也是个奇人,从小把奇蒂拉当做儿子抚养,而母亲的角色在奇蒂拉的记忆中一直由不同的女人担任。直到二十岁生日的那天老拉顿把酒馆的钥匙交给她,然后上楼把那个妓女赶出了门外,宣布奇蒂拉·维斯正式接管黄旗帜。
奇蒂拉已经疲于应付面前那个双眼贼溜的守卫兵,却只能耐着性子递出一袋银币,这表示城卫兵会“照看”黄旗帜,同时还能弄到一点意外的“福利”。卫兵接过了钱袋,贼溜滑的双眼在奇蒂拉的胸前一飘,小声的说:“最近城门查抄更严,因为法师老爷们的关系,最近一段时间,有些东西别卖了,魔化墨银粉,狮鹫爪……”
飞快的报完在他眼里拗口的名字,守卫随着大队离开。
奇蒂拉靠座在柜台后脸色凝重,手中握着一张用冷峻花体字写成的卷轴——那个卫兵口中的禁运品,这张单子上的“货物”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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