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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战(1)

暗战(1)

远远地站在武道馆外,就可以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打斗的声音。这也是一件颇令人惊奇的事情了,因为这个小镇处在一个相对和平的区域,周围邻居并不好战,对所以平日里这家武道馆基本上是无人问津的。

场内尽管有无数个通风窗通向室外,但在这个正下午两点的时间里,仍能感受到莫名的燥热。

脸上的汗顺着脸颊滑落,滴进衣领内的胸口,眼睛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洛比塔已然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对手——雅米拉。手中拿着一把矮人长剑,精良的磨砂工艺使剑锋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尽管雅米拉承诺不使用魔法,但这就是一场不对等的较量。

由于这把剑十分笨重,洛比塔决定以防守为主,静静地等待对方的进攻。他将剑横举在身前,警惕地提防雅米拉的一举一动。但没想到雅米拉就那样直接地以并不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手中的那支法杖柄两极的向外喷射出的强烈炫光拖出两条长长的丝带,让洛比塔更清晰的看到雅米拉奔跑的轨迹。他手持长剑,严阵以待。

雅米拉在离洛比塔还有几步的时候突然脚尖踩定,用脚腕的力气一个旋转,法杖直挺挺的扫了过来,洛比塔立即将宽剑向左边一斜,左手也作好了迅速掏枪射击的准备。

“嘶——”那道炫光居然直接扫过了剑身,在剑的两面留下了黑色的灼痕,向洛比塔的左肩扫去!洛比塔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左肩顿时钻心的疼痛,绽出献血。没想到这道炫光在接触到人体时居然突然变成了实体,当然了,倘若不是,洛比塔就会因烧到心脏而死了。

洛比塔强忍疼痛,顺势向下一个挥劈,抵上法杖的柄,而对方则把法杖柄的左侧一推,法杖又扫了过来,重重地打在洛比塔的右身肋骨部位,洛比塔退了好几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你这样倘若上了战场,也只是个炮灰而已。”雅米拉毫不留情地讥讽着。“战场上,你要是遇到一对一的光明正大的决斗,简直就是谢天谢地了。”

洛比塔并没有回话,用剑支撑着站起来,接着将剑笔直向下一插,用脚将其踩的直到整个剑身没入木板。接着掏出短刀,向雅米拉冲去。

“最后一搏吗?很有志气的人呢。”这次是雅米拉采取了守势。洛比塔冲上前来直接一个蹲伏躲过雅米拉法杖的一扫,并将短刀刺向雅米拉。但没想到雅米拉伸手捏住洛比塔持刀的手腕,又迅速将法杖往回一甩,打到他的背部,他身子一软跪在地上。最后雅米拉伸出腿噔在洛比塔脸上用力一踹,完全虚脱没有力气的洛比塔竟被踹出几米远。

“嗯,结束了。”雅米拉收起法杖,正准备转身,突然感觉到一个东西打到自己身上,紧接着身边便满是红色的气体,一阵倦意袭来,她晕过去了。

过了许久,雅米拉醒过来了,用一双还带着迷蒙睡意的眼睛摆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一旁受伤不轻的洛比塔,说道:“你究竟干了什么?你不是应该已经倒地了吗?”

“当时他被你踹了出去,但他没有倒地,而是用短刀插在地上稳住自己的身形,接着脚后跟顶在先前**去的宽剑的剑柄上,停了下来,并掏枪打出了一颗麻醉弹。”坐在他们身旁的老师傅率先来解释了。

“是吗?”雅米拉扶着额头,回味着自己没曾看到过的一系列精彩动作。“你长进很大。只要在我集中注意力时,就通过对方的出枪动作预判子弹轨迹。这是时间力量轻微溢出所带来的被动增益。在我们前几次较量时我已经展现过了。但你

似乎总能钻我的空子呢。说不定到时候你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士。”

“何止是出枪,我的一切动作都被你看透了。”洛比塔避开了她的赞扬,不自然的撩了撩眉毛。

“但是。这个地板的赔偿费用,似乎不该由我出呢。这样吧,你再给老师傅干几天苦力活,也算是赔了他的地板吧。”雅米拉看着脸红红的洛比塔,偷偷地坏笑了一下。

……

杜马尔的居民们还沉浸在米罗斯瓦夫库勾结凯泽王庭镇压地下组织而被报复的爆炸性新闻中,并没察觉到近些天城市内的巡逻力度大大加强了。原先蛰伏在军营中的士兵们倾巢而出,不仅在商业区贸易区设下重重关卡,就连每个房子的屋顶都站着持枪的士兵。连接城墙内入口的道路原本车水马龙,现如今也全部被军队占用,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这当然是马尔高克的示意,他在接到雅米拉的情报之后,便派出侦查骑兵调查情况,并且联系驻公国的大使询问消息。在探查到到各种蛛丝马迹后,他意识到了米哈伊尔也许真的在酝酿,即使没有雅米拉说的那样——哥萨克骑兵已枕戈待旦昼夜奔袭,但也很紧迫了。一方面大力搜捕地下组织,将米罗斯瓦夫库逼出杜马尔,力图断绝地下组织起义的可能。另一方面,他又全力备战,并向皇帝请求支援。但在进行这一切的同时,还要除掉可能的内鬼。

“凯里克,听说那个洛比塔是你的仆人?”马尔高克坐在桌前,手旁堆放了一大摞纸张资料。他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焦虑,一只眼睛上皮耷拉着,仿佛半眯着地看着前方单膝跪地的凯里克。

凯里克额头上滴下豆大的汗珠,跪着的腿微微颤抖着。在城市全面禁严后总督突然要他到总督府来,他就知道不妙了——一般情况下他这种中下级军官是不可能得到凯里克的亲自召见的。但没想到居然和他仆人有关。

“是的,总督大人。洛比塔是他父亲托付给我的,一直作为我的仆人留在我身边。”

“嗯?然后你把他送给了一个小女孩当仆人,是吗?”马尔高克层层逼问,让凯里克根本没有含糊其辞的余地。

“是的。那是好几天前的事。当时一个披着斗篷的人,我不知道她的性别。但她会魔法,而且似乎很神秘。我觉得她可能是个上流人物,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凯里克字字斟酌着自己的话语,力求说的全面准确,没有瑕疵。

“没错,她会魔法,而且她的身份也容不得你妄加揣测。但是,她是和地下组织勾结的人,她要趁乱密谋颠覆我们对杜马尔的统治。这点,你知道吗?我想,你那个可怜的小仆人,现在正跟着那个小女孩鞍前马后,为杜马尔的“光复”而效劳呢。”

凯里克抬起头偷偷观察着马尔高克的表情,发现对方正漫不经心地盘弄着桌上的绿翡翠制成的双陆棋子,质地坚硬的翡翠棋子砸在铜制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宛若敲冰戛玉。

“大人,我确实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什么人物,她全身散发的气息让我畏惧。但依我来看,洛比塔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他对凯泽王庭一直都没有深仇大恨。我想,他没有反抗的王庭的理由,更没有被地下组织接纳的实力。”凯里克每说一句话,都要停顿一会儿,力求为自己的仆人说几分情的同时保全自己。

“很好。我并不想揣度一个小鬼的心理,也无暇顾虑他在叛乱中可能发挥的作用。在我看来,你,凯里克·拉·米扬,是一个忠诚的人,你注定不会背叛我们,因为我们理念相同——那些从骨子里散发出铜臭味的利己的商人们,让他们掌握权柄,拥有话语权,就是对马拉维的最大亵渎。许多年前,你们的杜马尔大公曾犯下了这个错误,而我们则帮他清扫门户。现如今,那些已经全然忘掉什么叫做慕俭、节欲的污种们又想要卷土重来,把他们的金主扶上权位。现在就是我们同仇敌忾的时候了,我希望你能为凯泽王庭抛洒热血。这样吧,你的纠察队改个名字,就叫做自救军。你把那些曾经非常憎恨那些富商门阀的、恪守原教义的杜马尔同胞们集结起来。我们需要团结一致。而那些平日里对总督府心有不满的,你可以杀掉他们,或者把他们关起来。”

“大人能托付给我如此重任,我十分荣幸。但还请允许我斗胆相问,我们自救军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吗?”凯里克此时心情很复杂,他知道以自己在杜马尔的信誉不可能赢得很多人投靠自己的,即使是马尔高克口中的那些人,也不愿意冒着被咒骂的风险加入自己。而他自己也不愿意屠戮同胞,再加罪名。

“不久的将来,也许几天后,也许几个月后,我们就有一场大仗要打,如果输了,杜马尔也要连带遭殃。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联合杜马尔的所有百姓,让他们为了自己的城市而战斗。要让他们知道,为了这场战争而死,就是为了城邦而死,是光荣的,奥兰度会护送他们的英灵回归真灵之殿。如果他们密谋叛乱,那就是玷污了神明,也终将害了自己的城邦!那么,他们会被处死,他们的家人也无法幸免。”

“噔——”,马尔高克将一枚棋子重重摔到棋盘上,与此相辉映的是大钟楼上传来的正午钟声。

凯里克知道,一旦出现这种紧急状况,自己被调离军事中枢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果不其然,马尔高克随即宣布考虑到自救军事务繁重,责任重大,暂时免去他警备参赞的职务。这意味着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每周例行的军务会议上了。而他的自救军总部也将设在瓮城,远离真正的军事中心地带。

“嗯,你放心吧,你离开这个职位后,会有一个同你一样得力的人接替你——你的同事,卢卡斯,他会接盘整个主城的治安任务。”

“卢卡斯能力远在我之上,我相信他会把治安做得更好。”凯里克向马尔高克行了礼,便离开了房间。他知道,这个卢卡斯,凯泽王庭的下层骑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这个与马尔高克出于同一血脉的冷血怪物,或许才是马尔高克最需要的人。不过自己仆人疑似投敌,自己却没有受到很大牵连,这也让他有些惊讶。

凯里克走后,马尔高克开始翻看刚送过来还没来得及过目的密信。其中一封信似乎是一个密探写来的。上面提到了米罗斯瓦夫库在库坤纳德的情况,他现在似乎和雅米拉他们不在一起,而是和侍卫们去了某个城镇,并请示马尔高克下一步怎么做。

马尔高克看完信,笑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那还能怎么办,把他们逼到杜马尔人难闻音讯的地方,然后杀了他,不就行了。”

“那群人肯定这么想的吧。”他从笔盒中取出一支鹅毛笔,便开始构思他的计划了。

远在库坤纳德的洛比塔并没想到自己原先的主人会暗保自己一手。此时的他正处于练习的间歇休息时间,他盯着老师傅那高耸的鼻梁上耸着两撇对称的白色胡须,鼻头上的一边还镶了一个鼻环,看起来滑稽极了。而老师傅全然没在意洛比塔不礼貌的注视,给他讲着关于认识雅米拉的事。

“我当时还是个小孩儿,所以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儿啦。距离现在大约有两百一十多年了吧,你得知道,我们矮人比起人类寿命可长了不止一点半点。那时候杜马尔还称不上匹斯托尔集散之地,其实际上是由业已灭亡的普莱利尔帝国掌控下的一个城邦公国,说是公国,也只不过是个比较大的城市罢了。噢噢,这点你们肯定比我清楚,我就不冗谈了。”

“当时我们的旧库坤纳德发生了一件诡秘的事。我们一直引以为傲的大铜山——也就是在今日库坤纳德的东北部,,我们依山而栖,挖掘了无数宝藏,并依此建立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大铜山塔。而这座母亲山在某一天夜晚,突然被夷为一片平地,没有剧烈的山摇地动,没有嘈杂的声响,它就这样不见了。当熟睡的我们在第二天天明之时醒来,发现一束阳光射进窗内,这才知道高大的可以遮蔽清晨太阳的大铜山,从世间蒸发,消失匿迹。”

“有几个夜晚从矿区回家的工人口里,我们知道了它是在半夜消失不见的,当时那几个工人还以为自己喝多了酒。而且,除了这些半夜回来的工人外,其他所有的矿工,连带着所有的矿区设备,以及象征着矮人工艺与智慧的高塔,都不见了。”

老矮人讲到这里时,面容惊怖,仿佛两百多年前的那起灵异事件还历历在目。可能当时的每一位亲历者,都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他深吸了一口烟,继续讲述着。

“然后我们就自然而然地陷入了无休止的恐慌。大人们没日没夜的祭祀神灵,做祷告。而在我们孩子之间则流传着各种型号的恐怖故事。甚至有些胆大的孩子跑去大铜山所在的区域探险,结果也是一无所获。再后来,人们疯传那些去冒险的孩子并不是所有的都能平安归来,有些孩子失踪了,而且从我们的记忆中抹去了。因为大人们经过核对矿工记载簿后惊恐地发现,厚厚一本记载簿,竟然只记载了那几个幸存者的名字!剩下的人叫什么名字,属于哪个部族,我们所有人仿佛都遗忘了。于是人们封锁了从城市通往大铜山旧址的道路。并且始终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雅米拉,那位谜一样的女孩,来到了我们这里。她宣称代表月刃虎神的意志,来到这里解决大铜山消失之谜,安抚大家的恐慌情绪,并且出示了神的诏示。我们也对这位掌握时间的神灵有所耳闻,但因为并没有多少矮人信奉它,所以对这位神使有所怀疑。不过抱着试试的心态,我们向她指明了道路,并且为她饯行。”

“她在月圆之日独自走上了通往大铜山的道路。我们都很好奇地揣测她要做什么。而我们当中有一个眼力好的小孩儿,观察到月亮的异动。天空之上有两个月亮,一深一浅,在云雾中时而满月,时而月缺,仿佛有着一种规律。而最终我们都看出来了,它们就像钟摆一样摆动!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城市的人都观察到了这一奇异的现象,他们欢呼着,高声叫着,认为神迹已经降临。”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月亮都被云雾笼罩。天完全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当人们纷纷把自家炉灯举出来时,却发现空无一物的东方,一团黑黪黪的浓郁化不开的东西兀然阻隔了人们的视线——大铜山回来了!”

“那,那些矿工们应该也得救了吧?”洛比塔像听一个奇闻异事一般津津有味。

老矮人闻言,轻轻地将口中的烟斗取下,闭了闭眼睛,充满皱纹的眼角盛着一滴浊液,眼神忽然地有些空洞地望着洛比塔身后。

“他们?他们早就被吸入时间的缝隙里,被碾了个粉碎,他们在世上存在的证据都没有了,到现在我也没能记起失踪的那些矮人的名字,也没有哪一户人家能辨别自己家是否少了个当矿工的人。由于我当时是个独生子,很多人都说可能我有兄弟姐妹在矿区干活,然后被抹去了在世间存在的痕迹——但是,这一切又有谁知道呢?”

“老家伙,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个表情,还是说从我离开库坤纳德之后你就一直这么多愁善感了?”雅米拉突然出现在洛比塔身后,抱着一袋子食物,嘴上还叼着一细条腌芜菁。

“是的,这些太伤感了。不如我们聊聊雅米拉怎么遇到我这件风流韵事,而且她是怎么告诉了我关于她的秘密吧。”老矮人突然又笑嘻嘻地叼起了烟斗,打趣儿地对着洛比塔说。

“行了,你当时就是个小兔崽子,而且还在玩的时候掉进了河里,要不是我碰巧在下游不远处,将你救了下来,你得顺着一路流到海里面去。”雅米拉毫不留情地揭了矮人的老底。“然后你似乎很崇拜我,于是缠着让我告诉你我怎么做到的。”雅米拉突然咬了一口芜菁,剩下的半截儿掉进袋子里,而她则细细嚼着这个又苦又咸的东西,露出很开心的表情。

洛比塔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一是他之前的举动和当年的老矮人如出一辙,二是这位好像是名媛淑女的雅米拉竟然用着这么不雅的方式吃东西,被他全程看到了。不过在他眼里,这个贪吃的少女仿佛更可爱了。

……

米罗斯瓦夫库在这个小镇的酒馆里,颇有些坐立不安,尽管他已经十分谨慎,但打拼多年的直觉仍告诉他:“自己可能被盯梢了。”于是他将侍卫派到外面放哨,身边则留下了两名最精锐的亲侍。

过了一会儿,一个青年召侍拿着一瓶酒放在他的面前:“慢用。”他毫不客气,直接一口气全部喝完了,是一瓶清水。喝完后,他微眯左眼,用右眼隔着瓶底看见贴在瓶底下侧的小纸条。小纸条上写着:“快离开这!外面起码有起码有十几个刺客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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