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般的人群在城市的街道快速穿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当一个人的脚步抬起,后面人的脚步便会随之落下,前面人根本没有后退的机会。
这样的摩肩接踵,每一日都会重复上演。
在行人匆匆而过的空隙中……
他,出现了。
没有什么华丽的出场,也没有什么瞩目的期盼……
就是突然出现在那里,可能只是眨了一下眼,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出现了。
起初是身边的人本能的向这个不速之客看去,但并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无法去关心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也许,只是他走的太快,以至于来到自己身边时,自己才刚刚注意到他的存在。
总而言之,这样一个大活人的突然出现并没有令周围的人感到有什么特别之处,即便他此刻突然消失恐怕也是如此。
在这些视线中,并不完全都是无视,也有人以警惕的目光注视着他。
每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极有可能加害自己,在这个抢劫偷窃随处可见的时代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已经是每个人铭刻在潜意识里的信条了。
然而,除此之外,并没有人对他多看一眼。
每个人都是对方人生中的匆匆过客,不会有人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什么深刻记忆。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目光充满平静,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也不记得自己来到这里究竟意欲何为。
他试图回忆昨日的自己,但失败了。
站在这里之前的记忆在脑海中完全不存在,就连名字都是一片空白。
他将目光转向临街的镜子,他看到了一张男性的脸,平凡而又平静,放在人群里根本无法分辨出与其他个体的区别。
姓名,不知道。
年龄,不知道。
生日,不知道。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努力回想那些通常情况下不应该被忘记的东西,但什么都没有想到。
镜子里的人也不会告诉他任何东西,就连那镜子中的脸在他脑海里完全没有印象,比一面之缘的过客还要陌生。
但毫无疑问,这是他自己的脸。
他将目光转回街道,缓慢扫视着周围的事物。
这一切如同曾经见过,却没有半点印象。
也许那只是错觉,是自己脑海中不真实的幻想。
双手缓缓伸进大衣的衣袋,可里面什么都没找到。
摸了半响,到头来也仅仅只是从上衣口袋内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
纸条上满是灰尘与污垢,甚至还有已经发黑的血迹。
看来放在口袋内已经很久了,至少比自己当前的记忆要久远。
将纸条打开,里面只有血液干涸后留下的印记,根本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但这是目前自己身上唯一可能与身份有关的东西,在一切未明之前还是应该谨慎收好。
他将纸条折叠收好,沿着街道向前走去。
脚步越走越偏,最后偏离了街道,来到了居民区附近。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避开别人的目光。
因为他发现自己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会避开他,就好像他携带着传染病一样。
他检视了自己,认为这与自己的形象有关。
脸上有许多尘垢、还沾了一些血迹。
衣服上也大致如此,除了尘与血,剩下的就只有老旧的裂口与磨损痕迹了。
自己或许刚刚经历了一场事故。也可能卷入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在一切弄清楚之前,自己应该避免给他人增添困扰。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他便出现在了这里。
路过一个小店铺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这家小店铺名字并不显眼,就和其他店铺的名字差不了多少。
一个中年女人在门后摆了一个小摊位,从她在门口进进出出来看,应该是老板娘或者是店员。
这些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看到那个摊位上摆着的笔记本和口袋里纸条的材质十分接近。
看不清纸条上的内容,可以从纸条的材质着手。
他走到摊位前,看着摊位上摆放的笔记本,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中年女人热情了迎了上来,顺着他的目光向他介绍着笔记本的用途与制作工艺。
这个笔记本看上去比较与众不同,但里面的纸页与旁边的其他笔记本并无两样,只是换了一个包装,但从标示的价格来看,贵了不止一倍。
他能看懂标示的价钱,但却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能想到这些常识性的知识却无法回忆到过去的一切。
也许自己只是失去了一部分与自己有关的记忆,关于常识的记忆并没有丧失。
他对老板娘介绍的这个笔记本是什么产地一无所知,并不了解这个笔记本如何受人欢迎以及如何精工细作,他只想确认自己能否从这个笔记本上找到与纸条相关的线索。
他并不知道找到线索能解决什么,也许那只会牵出更加复杂难解的问题。
他此刻所做的一切,或许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行动的目标。
仅此而已。
看到他并无购买的想法,中年女人的目光渐渐冷淡了下来,在看到他一只手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另一只手试图翻阅笔记本的时候,更是一把将他推开。
“喂喂喂!你不买就别碰啊!一个流浪汉还想识字是怎么着啊!”
他意识到自己并不受人欢迎,自己的存在给这位女士带来的困扰,他转身准备离开。
见此情形,中年女人更是气愤,抢过去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指着他大声呵斥。
“你这就想走啊!你把我卖的东西都弄脏了!你得赔我!”
他站在那里任由中年女人呵斥着,既没有辩解也没有逃避。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辩解,也不知道自己逃避能解决什么。
见他没有反抗,中年女人更加来劲,语气用词也更加恶劣。
“妈?怎么了?”
一个女孩从店内走了出来,她疑惑的看着中年女人与眼前的流浪汉。
母亲的性格她是知道的,总因为一些小事与人发生争执,本以为只是在门外摆一个小摊吸引别人购买,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想到还是……
女孩看着这个衣服破旧的男人,从相貌看的话应该不过二三十岁……嗯?
她留意到流浪汉手里有个纸条,她也听说过很多人因为个人精神状态等因素很容易走失,他们的家人会在他们身上留下联系方式和姓名之类的,也许那就是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女孩来到他的身边,有些紧张的伸出了手。
看他的精神状态……应该不会动手打人吧!
“能给我看看那个纸条吗?”
“哎!闺女!你这是做啥!不就是个臭要饭的!”中年女人显然对此不太理解,但女孩急忙示意母亲小声,生怕母亲激怒了眼前这个不知精神状态如何的流浪汉。
他看着女孩,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对方带来了困扰,但还是将纸条交给了对方。
他并没有为自己做什么辩解,因为辩解是毫无意义的。
女孩打开纸条,表情十分疑惑,因为她也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将纸条举起来,对着阳光看去,似乎隐约有字的影子。
“程……序?”
他看着女孩,听着她说出的两个字。
那是自己的名字吗?
就如同对这具身体毫无印象一样,这个所谓的名字也是那样的陌生,完全回想不起任何东西。
女孩看了一眼流浪汉,她在纸条上没有发现任何联系方式,只是勉强看清了两个应该是名字的字,因为看的不是很清楚,写字的人估计写的也是一板一眼的,以至于最后一个字完全是她根据个人理解而作的大致判断。
女孩拿起桌上的笔,在笔记本上认真的写下了两个字,然后将写字的部分撕成纸条,递给了她眼前的这位流浪汉。
“哎!我说闺女,你把我这笔记本撕了干什么!”
面对中年女人的不满,女孩只是一个劲示意她小声。
他接过纸条,看到上面写着的两个一板一眼的字——【程序】
这并不是正常人的写字风格,因为太过一板一眼了,也许是紧张导致的。
自己叫做‘程序’吗?
虽然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但他还是将纸条仔细收好,放进了衣袋里。
他注意到这个新纸条的材质与那个旧纸条的材质十分相似,看来那只是最普通的笔记本上的纸,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特别之处。
自己的过去与身份依然无法确定,而且手中仅有的线索带给自己的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他对于过去的身份没有什么太过执迷的想法,能知道固然是好事,但不知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自己无法找到任何能证明自己过去的人或物,直至目前为止知晓的也仅仅只有名字。
程序,就是自己的名字了。
他转过身朝着远处渐渐离去,只剩下责怪女儿不该撕笔记本给流浪汉的母亲与觉得自己帮助了别人还是值得的女儿在那里说话。
——倒计时【23: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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