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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冷静分析

第五章:冷静分析

事情怎么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问自己。忽然一切都变了,某些事情正在逐渐摆脱控制,我可以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事实。直到现在我仍然不能理解为什么美婷要说我开枪打死了她男朋友,她完全没有理由嫁祸给我。完全没有。

那天六点过后,天空被夕阳染红,我从警察局出来,痛苦地走完了回家的路,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的脑袋像是装了一大群苍蝇一样嗡嗡直响,令我痛苦万分。为了不叫脑袋为之迸裂开来,我双手掩面,把额头抵在膝上,轻声啜泣。有一阵子我想放开嗓子,嚎啕大哭,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我想,在事情尚未完全弄清之前,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这么快就认输。

事情并没有变到无法挽救的地步,或者说趁事情还没有变得更糟糕之前,我得采取措施。我再次从书包里掏出了那本我经常记东西的化学课本,上面记了我之前对自己异能的总结,还有两首英文歌名。我毫不犹豫地用笔把歌名划掉,字迹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接着,我开始整理思路,想了很多种情况,最后记下一个看起来最合理的。

我在课本上这样写道(里面加了一些自己的推断):

我在湖边看到的男人跟校花是一伙的,他和校花出于某些原因(我在这里标了个问号)合作打死了她的男朋友。但没想到被人(我)看到。现在,为了帮他们两个脱罪,校花把杀人的罪名推给了我。

然后我在下面记下我现在的处境:

好的方面:警察并不相信是我杀了人,因为校花有精神病(这里我画了个星星,表示是重点)的前科,而且认为我没有能力杀人。还有重要的一点,这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我有异能(星号)。

坏的方面:我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其实还有一件坏事——那就是——事实上我和校花算是玩完了,不过这我没写进去。

隔天我像往常一样去上学,对于此事,妈妈并没有过多的问我,甚至她还不知道我现在被列为了犯罪嫌疑人。早上起来,我依然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她躺在旧的黄色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电视频道是湖南卫视,上面播的节目是最近热播的“爸爸去哪儿了”。

“爸爸去哪儿了?”我苦笑。我自己也想问爸爸去哪儿了。关于爸爸的一切,我完全不知情。妈妈不肯多说,家里有关爸爸的照片不是被扔了就是被撕掉了。只能在半张照片上看到旁边的妈妈。那时候她还年轻,笑容满面。可是照片像是中间被劈了一道闪电一样破碎不堪。我想妈妈被伤得很深。于是时间一长,我也逐渐淡忘,忘记世界上还有爸爸这个人的存在,忘记他曾经出现在妈妈的身边,她的床上。但每年,在落叶的季节,偶尔走在路上的时候,我还是会期待与他在不经意之间擦身而过,想起人世间还留有他的气息。

然后妈妈又笑了起来,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说了一声“我走了。”便走出家门。

走上街道,我发现行人很少,有些商店没开,我想可能是因为前天发生的事,大家都有些害怕,这时候我担心便利店是否有开。

附近的公园里早上活动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我看到不远处的便利店依然大胆地开着,这使我由心地衷佩起大叔来。进到店里,我看到大叔依然是保持着往常看电视的那副姿势,但他的额头上明显有些密集的汗珠。

“据悉,前天在青玉市的苏格兰小镇的后山发生一起故意杀人案,死者为房地产商方余明之子方小冬。他身中数枪,当场死亡,报案的是一名附近的中学生。据警方调查,前几天偷逃过来的银行抢劫犯被列为头号怀疑对象。目前,警方已出动全部警力对此人进行搜捕。”女主持人照着预先准备的草稿念完,声音相当冷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接着她恭敬地说:“以下是青玉市警察局局长致苏格马小镇的居民的一番话。”

镜头从美丽大方的女主人切换到一个面目苍老,满面皱纹的警察时,我看到大叔的脸明显地抽搐了一下。

“目前……”那个警察局长拖着很严重的地方口音,仿佛想在语句表露出自己的信心,“警方已出动所有——所有兵力。”他特意强调了“所有”这个词语,“请市民们不要担心,发现线索要及时拨打110,不要盲目行动,不要咎由自取。”我思考“咎由自取”是什么意思,然后我看到液晶屏幕上的老警察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他的嘴唇像是蚯蚓在蠕动地小幅度地一张一合,好像被人堵住了嘴巴似的。最后他不知所以的点了点头,然后画面又回到了女主持身上。

我低头走到食品区挑了三明治和维他奶,然后到柜台付钱,大叔连一眼也没有看我。我走出店外,边走边把牛奶吸管从瓶上扯了下来,然后撕掉包装纸,**标记的孔里。

维他奶没有蒙牛高钙奶好喝,我想。但我依然会坚持每天喝不同牌子的牛奶。自从三鹿奶粉出事后,我就一直这么做。这也是妈妈要求的——她说,每天喝不同的牛奶,等有一天哪个牌子出了事,也不会死的很惨。要是一直喝一种,哪天它出了事,你也就跟着完了。我听着觉得有道理,就养成了这个习惯,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听说过这些牌子出事。

我低头转过角的时候,一只皮卡丘出现在我面前。我抬头,看到了小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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