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富商威格尔，竟然真的跟自己的暗精灵奴隶搞上了。”
正在说话的人是瓦尔德·雷登，站在他身边的瘦高个魔法师手上缠着一团铁链，上下对称的魔法阵说明他正在用魔力操纵那些铁链。
“你是疼得说不出话吗？唉，本来我也不想这样，谁让你把银叶团全杀光了。”
雷登坐在一张与周围破旧环境格格不入的高背椅上，翘着二郎腿，我的两条大腿却被铁链末端的尖锥刺穿，光是忍受住钻心的疼痛就让我尽了全力。
“可怜的威格尔，愚蠢的威格尔，怎么形容你都不过分呢~”
我没能战胜雷登身边的魔法师，软玉溪的效果屁用没有，蓝狼怎么死的我也没看清。那个魔法师能够自由操纵八条锁链，随心所欲地发起进攻，我刚跑出长廊就遭到了八个方向的刺击，黄金叶的防御范围还是太小了。
等我再想掏出其他香烟的时候，铁链已经拴住了我的四肢，瞬间就动弹不得。牡丹、红南京和长白山人参也用不出来了。
操纵铁链的魔法与浮空术原理相近，但等级不同，浮空术只是等级3的黄系魔法，连芳汀都会。操纵复杂物体悬浮，并能自由移动，这可不是简单的浮空术。如果用即时战略游戏对比的话，这个魔法师就相当于拥有顶尖微操技术的星际争霸玩家。
薇薇被绑在一根木梁上，双手举过头顶，眼睛被蒙住，嘴巴也被堵住。她知道我来救她，但只能用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可能是在说：“主人救救我。”也可能是想说：“主人快跑啊。不要管我。”
本该是拯救薇薇的危急关头，本该因为双腿的剧痛发出嚎叫，可我的内心为何这般平静？就连疼痛似乎都变弱了，除了感觉有点冷，再也没有其他情感涌现......
“因为接受不了现实而傻掉了吗？这也不怪你。但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银叶团解决掉的？格拉夫·科恩没那么弱啊？还是单纯的运气好？”
“雷登少爷...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杀了你？我当然想杀了你，然后用你的人头祭奠父亲。”雷登将布冯的死归咎于我，他认为是我直接导致了布冯的车祸。如果我不消灭银叶团，布冯就不至于急匆匆地赶往自由邦，继而也就不会出车祸。
这是雷登站在自己的角度所看到的，布冯的死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说白了，瓦尔德家族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是他们咎由自取的结果。
“你果然还是想得到我的货源......”
“大哥和父亲是这么想的，但我不这么想。你的货源固然很诱人，但现在情况变了，你要为父亲的死负责。不过......”
雷登英俊的面容稍稍扭曲，他嘴上说想杀了我，却迟迟不动手，大概是不满足于简简单单地取走我的性命。
“不过我想折磨你，在你的暗精灵女仆面前折磨你。等你失血过多快死掉的时候，再折磨你的暗精灵女仆，这样我就可以享受到整整两份绝望和无助，怎么样？是不是很有经商头脑啊？来~来看看你的主人~”
蒙住薇薇眼睛的黑布被摘下，与此同时我被铁链倒悬起来，被铁链穿透的大腿开始承担我的体重，撕裂肌肉的痛楚终于撬开了我的嘴，惨叫声也随之充满了谷仓地下室。
但由于我被倒悬，三包香烟正好从衣兜里掉到地上，机会......来了吗？
还是太乐观，我的双手都被铁链缠着，根本够不到地上的香烟。无法触碰到异术耗材就无法释放异术，这也算异术的一大缺点。
“哎呀呀，我好像发现了很重要的东西~”
雷登走到我面前，将三包香烟拾起，看都不看就直接丢到了远处。他是怎么知道我能用香烟释放异术的？显然是猜到了我的疑惑，雷登悠闲地坐回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真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鬼把戏？别当我和你一样蠢！”
我想不出雷登为何能一眼就看出香烟对我很重要，是薇薇告诉他的？还是西风车队的车夫走漏了风声？亦或是三少爷天生的想象力猜到了异术原理？
拉倒吧，猜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被人像北京烤鸭一样倒吊着的感觉非常难受，大腿上的伤口本来就正在流血，大脑的供血也开始不足，我有点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
“喂，别死得这么快啊，你的暗精灵女仆正在看着你，等着你来救呢~”雷登摆正薇薇的头，强迫她看着我狼狈凄惨的样子。
是啊，要不是雷登提醒，我差点就忘了薇薇。倒悬的身体被放平，然后铁链的力量一松，我整个人就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嘶......嚇嚇，三少爷，我把货源给你......”
“呦？我没听错吧？前些天还那么凶悍的威格尔竟然为了一个暗精灵妥协了~”
“对不起......”
“对不起？你他妈现在才说对不起？”这句对不起并不是说给雷登听的，但雷登突然激动起来，指着我咆哮：“父亲的死你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被仇恨支配的雷登让魔法师拖拽铁链，我无力抗衡，两条腿已经快失去知觉。
“给我动起来，去救你的暗精灵。”
手上的铁链松了，雷登命令我爬到薇薇跟前，等我费力地用胳膊肘爬行，一点点拉近和薇薇的距离，魔法师突然又用铁链再把我拽走。
“继续爬！给我爬！”
每次我和薇薇的距离都会缩短到一步，然后瞬间被铁链拉远，循环往复。每次薇薇看到我爬过来，都会奋力挣脱绑住双手的麻绳，但我马上会被拽回去，希望和绝望的变化竟是如此简单。
雷登欣赏着我和薇薇的苦情戏，数不清是第几次爬行，薇薇终于不再挣脱，雷登不可能让我触碰到薇薇，他只是喜欢看我们挣扎的痛苦模样，我们都明白。
“三少爷，能不能把她放了......求求你。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我爬不动了，被冷汗浸透的刘海结成绺紧贴在额前，抬眼看向雷登，我乞求道。
“当然不行，这个暗精灵会犯下弑主的罪行，然后被送上绞刑架，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他是想拿薇薇当替罪羊，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条件允许，几乎所有犯罪行为都可以推给暗精灵奴隶。
对不起，薇薇，主人果然不是能成大业的人。
带给你自由什么的，可能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人逆不得命，金佰莉老爹说得对，我会永远活在一步登天与一落千丈的交替中。
但是现在，至少是此时此刻，我还没死，就算是无用的努力，我也要去做。
“三少爷......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许诺过我的暗精灵......当时我说......此身不殉，我和她永不相负。所以不论多少次，我都要爬过去。”
“哈哈哈，太好了，快爬，快爬给我看！”
这一次铁链故意把我拽到很远的地方，残存的意识也险些被铁链拽离我的身体，薇薇现在的表情已经看不清了，模糊的视野里仅剩下一团黑白。
薇薇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又开始拼命地挣脱绳索，她很清楚，这次爬行应该是我的最后一次挣扎。可就算她能如愿地跑到我身边又怎样呢？薇薇的异术耗材已经没有了，肉搏能力也不比雷登，况且还有两根魔法控制的铁链正瞄准着她。
但那句诺言薇薇还记得，我们还不愿意放弃拯救彼此。
距离近了，我看清了薇薇扭动身体的样子，她穿着我店里库存的弹力黑丝袜，两条修长的腿上下摩擦着，临死之前能看到薇薇的美腿倒也不错......
终于，我蹭到了距离薇薇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她挣扎的动作更剧烈了，可我总觉得她挣扎的方式不太正确，有种别扭的感觉，好像只是在胡乱蹬腿晃腰？
突然，一抹红粉从薇薇的女仆裙里闪现。
那是【苏烟·软金砂】的颜色，我不会忘记这种能与硬中华分庭抗礼的高档香烟。
“海棠开后数金砂，高架层层吐绛葩。咫尺西城无力到，不知谁赏魏家花。”脑中突然浮现出王安石的诗句，我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薇薇的裙子里会掉出一盒苏烟，雷登和铁链魔法师都愣住了。
右手条件反射速度很快，烟盒的一角接触地面，然后优雅地弹跳，在半空中被我的两根手指夹住，原来薇薇是想趁我爬到近前，通过挣扎把藏在裙子里的香烟抖落出来。
现在翻盘是不是有点晚了呢？
魔法师的双手，雷登的脖子，绑住薇薇的麻绳，再回到魔法师的脖子。
苏烟S形利刃伴随着鲜血，在昏暗的地下谷仓里划出优美的弧线，从释放异术到雷登和魔法师双双殒命不到2秒钟。
浮空的铁链同时落地，薇薇掏出塞在嘴里的破布，冲向了我。
“主人！”
“去拿黄色的香烟......”
薇薇很快就找到了被雷登丢掉的长白山·人参，我又让她拔掉了刺穿大腿的两根尖锥，最后将人参吞进肚子里。
“主人你流了好多血，我该怎么办？”
“别慌......”
“可是主人又为了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对不起，对不起......”
“薇薇啊，你把烟......藏在哪儿了？”
“这、这里。”
掀开蓬松的女仆裙子，薇薇指着连裤袜的裤腰边缘，很微妙的位置。将烟盒一半塞进裤袜，尽力扭动身体的话，烟盒就会掉出来......
古有裤裆藏雷，今有裙底藏烟，可以的，可以的。
“话说......你为什么要把我的香烟藏在裙子里啊？”
除了软玉溪的幸运buff效果，我也想不出其他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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