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官策马来到史加尔身边,冲着他小声耳语。
“仅四个人去攻打城门是否太儿戏了?”
史加尔的反应并没有迎合士官的说法,只是默默说了句。
“看着就对了。”
然而士官的想法却与洛德的守军遥相呼应,当在晨光之中看清楚有四个人冲过来时,他们都在心想就安排四个人来送死是不是太小看他们了。
守城长官手臂一振,箭雨霎时间倾撒了下来,由于四个人集中成了一点,他们承受了远比大军冲关更为密集的火力。
乌帕举起大盾,挡在前排作为队员的城墙,箭支无法穿透门板一样厚重的方盾,叮叮铃铃的被弹了开来。
罗西尼往前方丢出爆弹,爆弹炸出了一团团浓稠的烟幕,遮蔽了守军们的视线。
“有烟雾弹!”
“有谁看见他们在哪?”
“不管了!放箭!放箭!”
徒然失去目标的士兵们茫然的把箭纷纷射向烟雾,等到有人看清从烟幕中突破的冲锋者时,他们已经闯入了城门的下方,士兵们无法探身射击,史加尔的弓兵们正在压制着他们。
“他们四个人做不了什么!喂!把投石丢下去!弓兵不要停下来!全力向敌军射击!”
守城长官指挥着士兵,嘀咕着四个人该如何才能破开森严的城门。他陡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队!二队!随我下到城门去!”
不安在心中扩大,守城长官拔出剑,率队向城门赶去。
足足有百余斤,磨盘大的石头被从十米高的城墙上一块接一块的丢了下来,硬用盾牌接下其中一块的乌帕闷哼一声,腰部随之一沉。
“喂!乌帕!你还好吧?!”
米勒用后背紧紧地支撑着乌帕。
“还行!”
罗西尼此刻向索普吼道。
“快点破门!索普!这落石再来一两发,乌帕根本不可能吃得消!”
在罗西尼的呐喊声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的索普,扎稳步伐,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臂上,一拳轰向城门。
像是印证了心中的预感,正在从城墙上下来的守城长官和他的士兵们脚下猛地发出了一阵剧烈的颠簸,几名没站稳脚跟的士兵从城墙上跌落下去,摔了个半死。
扶住城墙的的长官赶忙和队伍一起加快了步伐。
城门的背后,洛德的士兵们自戍守边关以来,首次听见了他们一贯沉默的钢铁城墙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城门上出现了细小的龟裂,六条门闩也已经有两条生生断开了。
战栗爬上了洛德士兵们的脊梁,他们都惊讶的望着城门看不见的另一面,思考着敌军究竟做了什么。
“不行!还不够!索普!再来一拳!”
索普再一次全力轰向城门。
这一拳下来,洛德城门的门闩只剩下两条仍能继续工作,城门上受到索普拳头直击的位置,蛛网状的裂痕正从中心往四周不断的游走。
望着摇摇欲坠的城门,洛德士兵们终于意识到他们一直以来太过于依赖这面坚实的盾牌了,他们疯狂地冲上前去,一个推一个的用身体抵住几近形同虚设的城门。
“好!最后一击!索普!上啊!”
索普向城门打出了第三拳。
守城长官刚刚赶到门口,城门就在他面前如同从一侧敲碎的水缸一样炸开了,数名士兵和城门的碎片就这样被炸飞了起来,从他的头上高高掠过,摔进了他身后的队伍之中。
他们引以为豪的铜墙铁壁连同他们的心理防线一并被攻破了。
从扬起的灰尘所产生的烟雾之中,四个人影踏入了洛德关的门槛。
“放箭!”
守城长官发出撕心裂肺的高喊,如梦初醒的洛德士兵们才回过神来,他们的钢铁城墙已经不复存在,现在他们需要开始真正的浴血奋战。
弓兵们把箭向四人射去,索普、米勒和罗西尼以一条直线飞身跳到了手执盾牌的乌帕背后。乌帕就像一辆脱缰的马车,举着盾牌直直的带着三人撞进了敌阵。
“干的好啊!臭小子们!”
看到城门已然破开的古茨拔出了腰间的双刃斧。
“全团突击!”
大吼着突击指令的古茨和他的佣兵们一拥而上的涌入了洛德关内。
“我这是在做梦吗?”
士官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却发现只有疼痛的现实,他一度认为需要一万人才能撬开的钢铁城门,结果竟在四个人的手底下沦陷了。
“对于敌军来说,他们也一定认为自己只是做了场噩梦吧。”
史加尔对士官说道。
“大人,这究竟是?”
看着一脸茫然的士官,史加尔抛出一句。
“恩典者的传说,你还记得内容吗?。”
“是的,大人。为神效力者,亦为恩典者,此身即非凡,终世永流传......”
士官默默吟诵着神话里的诗句。
“可我一直认为这只是流传在诗句和民间传说里的,睡前故事一样的童话而已。”
“那你今天算是有幸见识到传说了,走吧,我们该去打扫战场了。“
史加尔拍了拍士官的后背,拔出腰间的佩剑。
士官终于感受到了秃鹫佣兵团是佣兵界传奇的实感。
“所有将士!听我号令!全军突击!”
史加尔的部队迈着整齐的队列,紧接着佣兵的队伍开进了洛德关。
率先冲入关卡的古茨和他的佣兵们,支援着正在奋战的索普他们。
“无须畏惧!敌方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三千人!我们的人数有压倒性优势!击退他们!”
守城长官鼓舞着随城门轰然倒塌的士兵们的信心,抄起利刃冲向古茨的佣兵们。
鼓起勇气的洛德士兵们积极响应着长官的号召,一同向着佣兵团冲杀而去。
乱军之中,身高宛如巨人的乌帕一锤敲碎了一名士兵的脑袋,在他的钉锤面前,盾牌脆弱的犹如纸张,仅挨上一锤便会支离破碎;另一名士兵试图从乌帕持盾的左侧发动进攻,乌帕由下往上掀起盾牌,这名士兵一下子就被盾牌击翻在地,随后乌帕把盾牌垂直着砸向倒地士兵的胸口,士兵口喷一口血雾后便一命呜呼。
罗西尼拔出双剑在敌军中跳着死亡的舞蹈。优雅的剑术,灵活的步伐,细剑的寒光不断的在士兵中间穿梭着,同时不断地在他们的喉咙上留下了整齐的切口。
“切,有点累啊。”
砍倒了三十人的米勒一边抱怨,一边从怀中摸出飞刀,洞穿了一名刚举起弓箭的洛德士兵的心脏。
而将双手剑如同风车一样挥舞的索普,随着他的剑风过处,无数士兵被惨叫和鲜血淹没,化为碎肉和血浆。索普的周身则一度弥漫在血的雾气当中。
人类无法对抗天灾,洛德的士兵们却不幸遭受着名为索普切斯特的人型灾难,这台绞肉机正疯狂地制造着死亡的风暴。
其他的佣兵们也英勇的一个个砍倒洛德的士兵,霎时间洛德就失去了接近一千的守军。
“这帮家伙、简、简直不是人!”
“他们是怪物啊!”
一名洛德士兵惊恐地丢下武器,逃之夭夭,其他几名士兵也纷纷效仿他的做法,抱头鼠窜而去。
曾经率领着他们的守城长官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则分别躺在街道的两旁。
一开始的激烈攻势逐渐变成了零星抵抗,古茨和他的佣兵们摧枯拉朽地一路攻进了洛德城堡的深处。
“呜哇,真是惨烈!”
血气太过浓郁,进入城镇中央的史加尔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士官代替史加尔大声宣布着命令。
“不允许伤害平民!不允许伤害投降者!主动丢弃武器者不杀!违令者军法伺候!”
“看来只要做好善后就行了。”
史加尔感觉自己真的快吐出来了。
洛德城堡最高处的房间,一位暮年将军观察到基恩的队伍已经逼近了城堡。他吩咐自己的亲卫队员准备好自己的武器,在房间圆桌的另一端,一名戴着白色无表情面具、裹着斗篷的少女正坐在那里。
“阿比盖尔叔叔,这里也已经快要不行了吗?我、难道又要失去容身之所了吗?”
将军无比慈爱的望着面具少女,温柔的说道。
“公主殿下,请您放心。老臣即便拼上性命,也会想办法把您送到教皇陛下那里。”
公主站起身来,扑进了阿比盖尔将军的怀里,将军宠溺的隔着斗篷抚摸着她的脑袋。
埋在阿比盖尔将军胸口的公主发出了坚毅的声音。
"如果使用我的恩典,便能轻易的颠覆这场战争吧。”
阿比盖尔摇了摇头。
“如果使用了殿下您的恩典,那么我和陛下的努力便毫无意义,正是因为陛下为了隐瞒殿下的恩典,才让我这个寂寞的老人能和殿下您相遇,度过三年有趣的时光”
"请记住,殿下,您的恩典的确能颠覆战争,但是也因此会带来更多的灾祸"
他叹了一口气。
"如果能拿我一生的寂寞来换取殿下平凡的人生就好了,我现在只恨神为什么要给予殿下这么痛苦的试炼。"
"我并不后悔,阿比盖尔叔叔,我会永远珍惜我们之间的回忆。"
这时一名亲卫队员闯了进来,公主松开了怀抱。
"将军阁下!佣兵团攻了进来!城堡已经彻底失守!"
"走吧!为斯凯尔教国尽忠的时候来了!叫亲卫队准备好!我们要带着公主突围!"
阿比盖尔将军身先士卒,和十余名亲卫队围城了一个圈,簇拥着公主往城堡下方走去,迎面正与古茨的队伍撞了个满怀,双方剑拔弩张,古茨用手指着阿比盖尔的脸。
"唉?唉?唉???你不是‘不屈者’阿比盖尔吗?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当着将军啊!"
“这不是古茨老爹吗?没想到你我同龄,可你看上去还显得这么年轻。”
两边的首领看来是老相识,他们敞开双手走向对方,似是要给对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当双方距离一步之遥的时候,古茨掏出斧子就往阿比盖尔的脖子砍去,可是阿比盖尔反应快如雷霆,抽剑挡住了古茨迅猛的一击。
“你还和十年前一样,老打着我脑袋的主意。”
“你不也和当年一样,反射弧快的和蟑螂一样让人恶心,如果有人想要你的脑袋的话我甚至可以不收他一分钱的佣金。”
“原来,你还在干佣兵这一行啊。”
阿比盖尔格开古茨的斧子,把剑收回了剑鞘,古茨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老伙计,不和我干上一架吗?”
“干架就算了,和我做一笔生意吧,古茨老弟”
“虽说我和你的交情可没有好到能称兄道弟,但如果报酬合适也不是不能考虑,你说吧?什么生意?啊啊,我有话要放在前面,如果这笔生意的条件之一是要留住你的性命的话,那么我们免谈。”
阿比盖尔凝视了一眼公主。
“放心,这颗头颅可以给你,我想让你帮我运送一件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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