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茨他们紧锣密鼓做着战斗准备的时候,一对男女正一前一后的走在前往菲英特城的土路上。
从宽阔路面的一头遥望另一头,见不到任何车马的踪影。
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当洛德的信使快马加鞭闯入菲英特城、并不顾一切的冲进领主大宅汇报敌情时,对方当场就该下达严防出城的禁令了吧。
时令进入了五月,即便是清晨也已经不带一丝寒意,清凉的风拂过索普的脸颊,让他觉得分外舒爽。
感受着微风的爱鲁尼亚的心情也不禁愉悦了起来,她不紧不慢的跟在索普的后面。
寂静的大路上两人一路无话,唯有树枝间隙的鸟儿们激烈的交谈着,太阳渐渐的往高处爬去。
走了大概有十公里了吧?索普估摸着,眼光瞥了一眼身后,爱鲁尼亚仍紧紧跟着他。
本以为所谓的公主都是养在深闺、柔弱堪折的花朵,没想到小公主她远比我想象的更有毅力。
索普在心里对爱鲁尼亚发出小小的赞许。
不过按这个进度,今天应该是到不了英菲特城了,目前就先以最近的村庄为目的地,找地方度过今晚吧。
在脑海中制订了计划的索普,不知不觉加快了步伐。
事实上,爱鲁尼亚其实已经累了,本来昨天晚上她在古茨的帐篷里就无所适从、难以入眠,今天则又是远超她以往人生经历的徒步旅行。
在随着时间流逝,逐渐猛烈的阳光正炙烤着爱鲁尼亚,一点一点的削弱了她的体力,望着陡然加快步伐的索普,她咬紧牙关、让自己尽可能的跟紧这位佣兵。
嘴巴里已经冒烟,视线也开始发花,自认为已经做了足够心理准备的爱鲁尼亚还是意识到了即便单靠毅力硬撑,自己也无法跟男性匹敌的事实,她似乎还是太柔弱了。
眼见佣兵的背影慢慢和她拉开,爱鲁尼亚小跑着追上去,体力不支的她感觉脚下一软,摔在了路上。
趴在地上看着索普走了回来的爱鲁尼亚,冲着索普啊哈哈的干笑了两声。
“你还啊哈哈呢,我们还是休息吧。”
“对不起....佣兵先生。”
索普把爱鲁尼亚托起来,轻轻拍打着她身上的灰尘,手掌无意间触碰到了爱鲁尼亚的臀部,爱鲁尼亚反射的往前小跳了一步。
“怎么了?”
索普一脸疑惑的看着爱鲁尼亚。
“不,没什么。”
小心翼翼回答的爱鲁尼亚不太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
两人在坐在路边的一块岩石上,在林荫下休息着。
“我要跟你说声抱歉。”
索普的话里带着一丝歉意,爱鲁尼亚隔着面具歪着头看向索普。
“我是佣兵,我已经习惯了如何去管理自己的身体。但是,你和我不一样。即便你有着过人的毅力,但一味咬牙勉强自己,也仅仅只会把自己累垮而已——”
“我们的路程还很长,所以,如果旅途中你感到有任何不适,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嗯。”
爱鲁尼亚轻声应允着。
索普从腰后掏出鹿皮水袋,递给爱鲁尼亚。
“你渴了吧。”
爱鲁尼亚凝视着索普递过来的水袋的手,宛若龙爪的漆黑臂铠在阳光下闪耀着黑色的光泽。
这臂铠是一件逸品,优雅却又不失威严的外形让爱鲁尼亚看的有些入迷。
以为爱鲁尼亚是在盯着水袋嘴口的索普则认为自己觉察到了什么。
“不用担心,我还没有喝过,你先喝就好。”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爱鲁尼亚慌慌张张的接过水袋,转过身去,摘下面具,小口的啜饮着。
“其实我本来准备带上一匹马的。”
索普一边说一边在背着的行囊里搜索着。
“但是我们佣兵团都是步战,从来不备马匹.....嗯~?”
拨开干面包,索普把手伸进行囊更深处。
“我又跟基恩的那帮人闹了些不愉快,所以也就没搞到马....啊,有了!”
索普把手从行囊里收回来,手掌上托着两颗苹果。
“所以佣兵先生你昨晚跟我说的比想象中更辛苦,原来是指这个意思吗?”
戴上面具的爱鲁尼亚把水袋递还回去,拿着水袋的索普用尽可能小的水流清洗着苹果表面附着的灰尘,然后把苹果递给爱鲁尼亚。
爱鲁尼亚摆摆手。
“不,不必了,佣兵先生,我已经喝过水了,这个苹果你先吃吧。”
“马上我们还要赶路,要适当补充一些体力,但是吃干面包会消耗更多的水分,我们手头的水不多了,要尽可能避免脱水的情况。”
“呃...嗯...好的”
一直受着索普照顾的爱鲁尼亚怯生生地接过索普手上的苹果,白皙纤细的手指触碰到了索普的臂铠。
“呀”
指间跳跃出了小小的火花,手指一麻的爱鲁尼亚不禁小声发出悲鸣,苹果滚落到了地上。
“对!对不起!”
索普疑惑的凝视了一眼手指。
刚刚的是什么?难道恩典者之间会有相互排斥的反应吗?
索普弯下腰,伸出左手去捡滚落的苹果,他没发觉在他右侧草地的阴影里其实还盘踞着一条正在纳凉的蛇,看到猎物的蛇吐着蛇信就一口咬了过来。
索普右手闪电一般的在空中捏住了蛇的七寸。
“小心!”
虽说看到了扑过来的蛇,但反应慢一拍的爱鲁尼亚用身体撞向索普,可是她柔弱的身躯几乎没有对索普产生多大的冲击,反倒是自己从纹丝不动的索普身边滚到了地上。
索普掐着七寸远远地把蛇丢回了草丛之中,没有吃到任何好处的蛇悻悻的游走了。
“你和地面还真是有缘啊。”
“啊哈哈。”
索普牵着爱鲁尼亚的手把她拉了起来,爱鲁尼亚赶忙自己拍掉了身上的尘土。
索普把重新洗好的苹果塞到爱鲁尼亚手里,然后啃食起另外一颗没有洗过的苹果。
真温柔啊,佣兵先生。
爱鲁尼亚心想。
“该出发了。”
望着越过头顶的太阳,索普把行囊收拾好后扛在肩上,站了起来。
但爱鲁尼亚没有起身,她用不好意思,略带羞赧的声音小声说道。
“佣兵先生,我其实刚刚好像扭到脚了。”
“你之前不是打算救我吗?那就当我欠你一次好了。”
大路上行走的身影只剩下了一个人,少女则攀附在了佣兵的背上。
“好在你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如果你偷偷瞒着我赶路的话,你的脚半路就会报废掉的。”
“嗯....对..不..起。”
在佣兵背上颠簸着的少女,感到旅途的疲惫一股脑的涌进了身体,她有点撑不住自己眼皮,就这样在索普的背后沉沉睡去了。
好宽阔的背啊,就和父亲大人一样,爱鲁尼亚梦见了自己小时候被父亲背在背上、在皇宫玩耍的场景,那是对她来说,十分怀念的一段时光。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爱鲁尼亚的眼角滑落,顺着面具滴落在了干涸的地面上。
背着睡着了的爱鲁尼亚继续沿着大路前进的索普,看见路面上的石子在微微地颤抖。
浓烈的烟尘伴着滚滚马蹄,尘埃中隐隐可以看到黑压压的大队人马。
旗帜上的猫头鹰说明这是一支斯凯尔教国的部队。
这援军的速度远比预想的慢太多了,如果按肥猪领主突袭的时间来算,今天已然是第三天了,本应能在第二天就赶来的援军,硬生生却是迟了一天,看来老爹说的斯凯尔内部出现了问题所言非虚。
一名斯凯尔的斥候远远地看见了正在沿着大路走来的索普,策马扬鞭向他而去。
“驭!驭!”
斥候在索普面前扯住马,大声地质问索普。
“你们是什么人!”
索普装出了一副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的神情。
“哦哦!得救了!大人!我们是从洛德关逃出来的难民!请问您们是从英菲特城赶来的援军吗?!”
“不,英菲特的守军拒不出兵,我们是从普利尼赶来的、卡伦威将军率领的队伍。你能汇报下洛德现在的情况吗?”
“大人!洛德关已经沦陷,阿比盖尔将军也已经战死!”
斥候闻言一脸悲愤地咬牙切齿。
“哦!该死!那么你知道敌军的规模如何吗?”
“是的!由于洛德军人英勇的拼死抵抗,现在敌军可能不足三千人左右。”
他们确实是拼死抵抗了,这是事实,只不过结果如何只有索普和还在洛德的人们清楚。
斥候把马鞭指着索普。
“我还有一个想要问的问题,你的打扮看上去不太像是难民,你不会是敌军派来的探子吧!?”
“大人您明察!我是一名流浪佣兵,以帮助农民屠杀一些危险的动物为生,我本来带着妹妹讨生活,但是不承想碰到了战争,我是竭尽全力冲杀出来的。”
虽然索普扯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谎,但是佣兵身上凝固的血痕和背着的少女沾满灰尘的衣着看上去还是有着相当的说服力,斥候相信了他的话。
“好了!你可以继续赶路了!”
斥候准备跟上部队,索普叫住了他。
“大人!不知道我们还有多远才能到下一个村庄?”
“村庄?离得最近的沙鲁村还有八公里,但是村民们已经赶去英菲特城避难了,你们只能再加把劲多走上三十公里一路往英菲特城去。”
斥候朝着索普抛出一枚银角,接着丢出一只水袋。
“拿着这些吧!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谢谢大人!”
索普装作很感激的样子,捡起银角和水袋,斥候钻进部队,向指挥官汇报索普半真半假的消息去了。
“八公里,应该能在天黑前赶到。”
滚滚尘埃在索普的身后慢慢远去,索普向着沙鲁村小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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