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李白的这一顿酒就已经喝到了后半夜。
因为脸上的疼痛,梁修远一直没有睡着,只是萎靡不振的迷糊着,而李白,虽然已经停止了歌声,但还是精神的有点可怕。只是瞪着眼睛,用磨刀石轻轻的磨砺自己的剑。
“锃——锃——”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里,带着几分肃杀意味,连空气都冷的发抖。
圆圆的月轮,洒落一地的冷清月光。
李白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了梁修远的身边。然后伸出手……
从梁修远的头上拔了几根头发。
“啊!”正迷糊着的梁修远猛的跳了起来,但是似乎扯动了脸伤,于是又痛苦的蹲了下去。
“我去,你干什么啊大半夜的!”
“试剑。”李白眯着自己的眼睛说。
“那你拔自己的好不好啊?!”
“我怕疼诶。”李白憨憨的笑了一下。
“我就不怕吗?!”
“咦?你怕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我淦!”
她走到篝火旁边,把剑放到了火堆上方半米处。接着又把梁修远的头发放到了剑刃上。
微微用力一吹。
那两段头发,就齐齐的在中间断掉了。而后落进了火堆里。
空气里飘起了一丝蛋白质燃烧的臭味,又接着在转瞬间消失了。
普普通通的一把剑,已经被李白磨到了极限。
牙已磨好,而后就该吮血了吧。
她提起酒壶,喝了一口,接着转过身,向着树林深处的方向走了。
“你干什么去?!”
“做此行本来要做的事!”
“什么事啊?”
“仗义杀人!”
“什么鬼?!”梁修远以为已经听错了。
“我说杀人!”
李白的呼喊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尔要不要一起来?”李白问他。
“不是,你要杀谁啊?!”
“山贼!”这句话已经像是从风里飘来的了。
眼看着李白要走远了,梁修远顾不得多说,一把抓起李白的行李,追了上去。
好在她走的并不算快,梁修远紧追了两步,好歹是追到了。
梁修远可不想晚上一个人待在这种林子里。
天上,依旧是月明星稀。
月色下,李白透着瑰红色的皮肤显得吹弹可破。她提着酒壶朦胧着眼睛样子甚至有几分可爱,若不是她另一只手中还提着出鞘的剑,那么断然不会有人觉得此人危险。
“那个,太白啊,你听我讲啊。你不要冲动啊,冷静冷静嘛。要行侠仗义,咱们好歹酒醒了再说嘛,这样过去怕不是要扑街啊。你听我讲啊!听我讲嘛!”
梁修远叽叽歪歪的说了半天,可是李白全然没有理他,只是一股气的向前走。
“嗝。”她打了一个酒嗝。
“不是,你好烦啊!”
李白看起来是很无意的胡乱挥了一下手中的剑。
一阵冷辉闪过,旁边,一颗足有碗口粗的树,慢慢的倒下了……附近的好多鸟被惊动,一边鸣叫着一边四散而去,使得原本就昏沉的夜晚更加的诡谲萧瑟。
“嘶……”梁修远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这才直观的感受到了李白的强大。
她刚刚明明已经喝了足足有两斤的烈酒,而此刻居然依然能一剑放倒一棵碗口粗的树!
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是一个俊俏的女子的话,他就几乎要相信此人正是李白了。
这样的剑,起码当得上盛唐第二的名号。
这样的人,也当得上盛唐的第一豪情。
她如果是一个帅气而生长着长鬓角的男人,那么他毫无疑问就是随便一个中国人心里,标准的李白肖像了。
“哼,哈哈。”李白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这一下把梁修远震到了。
“不要废话,跟着姐姐走!”她又毫饮了一口。然后接着向前走去,姿势也更加的大摇大摆了。
明白了李白的强,梁修远也觉得自己的再劝阻好像是有些多次此一举了,虽然跟着一个美少女去杀山贼好像总是有那么一点别扭,但是也只能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了。
况且这个设定其实是意外的带感呢。
只是李白或许是真的醉了,所以才毫不遮掩的显露出她放浪形骸的一面。
别人喝醉了都是胡乱瞎闹,要不然就是烂泥一样瘫倒,像她这样,醉后流露出千万豪情的人,恐怕举世也难有出其右者。
“或者说,她就是李白?难道说,李白本来就是女子,只是史书记错了?”
“想什么呢?”梁修远沉思许久,最后还是抛弃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虽然情感上感觉这样的一个人一定就是李白,但是理智依然在告诉他,李白应当是一个男人。
“不过,连穿越这样的事都能发生,李白是女人好像也不是不可接受吧……”
梁修远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期盼的,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
“喂,别发呆了。”是李白的声音。
“嗯?”梁修远被惊了一下。
“看前面。”李白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摸出了一根白色的丝带,扎紧了原本飘散头发,使其变成了一根粗大的马尾。
再一看前方,赫然是一片简陋的村寨。有大概七八栋房屋。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就是贼窝了。
虽然知道李白很强,但是梁修远还是小小的紧张了一下。毕竟,这是要杀人见血的,他不知道自己做好准备了没有。
当然李白不会管他。
“尔等贼寇,速速出来受死!”她饮尽了最后一口酒,随手丢掉了酒葫芦,一声爆喝直似惊雷!
果不其然,这片村寨里住的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一伙相当有水平的山贼。
李白的呼声还没有传出半分钟,从那七八坐屋子里就已经跳出了几十号彪形大汉,各个都手持利刃,凶狠非常。
李白仗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们集结,却并没有动手。
这些山贼刚刚也许是被吓到了,以为是官兵来剿,所以各个都衣不蔽体。等到集合完成后,才顾得上细看前来叫阵者。这一下,才发现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而且唯一的男人还没有兵刃,反而拿着行李,倒像个跟班的。
从这货大汉里走出了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
“嘿嘿,小娘……”他的“子”还没有说出口,李白就已经爆喝了出来!
“余观尔等此番作为,却无异于插标卖首,自寻死路!”
梁修远只感觉到了一阵风。
李白就忽然出现在了敌阵中!
而那个大汉的头颅,已然是高高的飞了起来!
再强调一次,这是盛唐,第二剑。
李白仿佛化作了一片闪烁的月影。
山贼们都抓不到她的身影,梁修远自然也抓不到!但如果此时有人能有所谓的“动态视力”的话,就可以看到,李白在跳一场怎样精妙的舞蹈!
她就好像无骨的蛇一样,从各种小到不可思议的武器缝隙间钻出。肢体和韧带被拉伸到一个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完美的避过所有的攻击,甚至还有敌人溅出的血!
她的剑专取敌人的咽喉。
她的整个人都化作一片白的影,而影经过的地方,就裹挟着死亡。只要白影悠悠飘过,附近的山贼就捂着喉咙躺倒,但是脖颈中鲜红的动脉血就好像喷泉一样,是怎么捂都捂不住的。那血液就好像被花洒喷出一样高高飞起,紧接着又如同雨一样落下,而在这片雨幕中杀人的李白,居然一滴都没有沾身!
剑仙是她,她是剑仙!
她的剑上有月亮,她的腹中有酒,她的心中有诗。
这伙山贼,死在盛唐的第二柄剑下。
片刻间,原地除了梁修远和李白,就再也没有站着的人了。
“尔等虽为贼寇。”李白的朱唇高高的撇了起来。“但死在吾辈剑下,也算死得其所了。”
一群山贼还在原地凄惶的打滚,他们的喉咙全部被割开,在唐代的医疗环境下,他们是绝对活不成了。
李白把剑伸直,手腕快速的一抖。
她的整柄剑都抖了起来。
剑身上的血珠四散飞去,转瞬间,那利刃又光洁的好似明镜,倒映出天上的万千月光。
有一丝,回照在李白的脸上。
她站在一群血色的人中间,好似白衣的仙。
血就是留到她的脚下,也得自行回避,绝不能沾濡她的罗裙。
她就是侠,举世的侠,绝世的侠。
酒劲还在。
她想唱歌。
此情此景。
“做一首……”她沉吟片刻,就想好了歌的名字。“《侠客行》吧。”
她又一次弹起了剑。
月色寂寞,夜意阑珊,她是仗义后的侠客,她是拔剑杀人后的谪仙。
所以,敬请唱吧。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歌罢,她笑了,笑的豪迈。
本以为会被血和死人恶心到梁修远瞪大了眼睛,却不是在看地上的尸体。
他在看李白。
他的心里终于认定了。
这样的一个人。
非是李白不可。
除了她,还有谁会是李白?
不会再有了。
“呀——”
远处传来了山鸦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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