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嘛啊！我不是已经打到猎物了吗，为什么还这么对待我！”
莉莉丝被麻绳捆成粽子，在山洞口的大石头上扭来扭去。萧亮在一边烤着鹿肉，烧烤架也是从莉莉丝家顺来的。
“没办法啊，谁叫某人趁我忙着切鹿，又想从背后用火焰弹偷袭。”
“被绑架了想跑是很自然的吧！要不是我不认识路，打猎的时候就已经跑了！”
“那之后呢？我假装被打倒的时候，你不是还自言自语地，打算砍手砍脚伤口撒盐来着吗。”
“就这我还嫌报复不够呢！你等着，等你落到我手里的时候……”
金发萝莉咬牙切齿地说着反派的台词。
“知道啦知道啦，”萧亮翻白眼道，“处以喂食滚烫的鹿肉直到嘴巴起泡之刑好了。”
“至少吃饭让我好好吃啊！”
……
饭后，日已西沉，天色晦暗。莉莉丝的嘴巴并没有真的起泡，只是被萧亮搞了个喂食PLAY，外加“喂到嘴边-拿走-喂到嘴边-再拿走”的吊胃口套路。
今天折腾了一天，没法出发了，萧亮也打算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走。
莉莉丝还被捆着。
“快放开我。”
“不行，万一你晚上把我杀了咋办。明天再说。”
“那把我放下。”
“也不行，这是我一个月以来最舒服的抱枕。”
……是的，莉莉丝被萧亮抱在怀里，紧紧搂住。
这是一起研究地图和聊天的便利姿态，只是这样而已，萧亮想道。
看着似乎出自莉莉丝父亲的精致地图，萧亮用手指在上面比划。
“根据比例尺，我们应该在伊丽莎白庄园东北的……这里。”他指着一座小山，“喂莉莉丝，你爸怎么把地图画得这么精致，他想带兵打仗吗？”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吧。南方还有蛮族要讨伐，父亲一直想建立功勋，提升我们一家的地位。”
“那个大叔文质彬彬的，竟然想着打仗啊。”萧亮回忆着领主的长相。
“愚蠢。需要挥舞刀剑战斗，就算不上魔法师了吧。”莉莉丝哼道，“在魔法师面前，你这样的跟一头野兽没什么区别。”
“你这不是把自己黑了吗？”萧亮笑道，“连我都打不过，就说明你算不上魔法师对吧？”
“我……我还是低阶啊！”莉莉丝争辩，“‘进阶’只能在魔法学校完成，父亲也还在找门路！等到我成了中阶魔法师，一个念头就把你烧成灰了！”
“好啊，我期待着。照你这么说，低阶中阶，还有高阶吗？不会还有什么至高阶吧？”
“不是那么分的。”莉莉丝答道，“只有低中高三阶，分别对应着咏唱魔文、魔力护体和天变地异的程度。再上面就只有两个人，‘皇帝’和‘校长’。他们的实力用高阶也不足以形容。”
“这样啊。”萧亮点点头，“我记得，你之前打算过教我魔法，学会的话，我也算是低阶了吗？”
“才不会呢！”莉莉丝发出嘲笑的声音，“你看我的右手臂。……不许乱摸。”
萧亮卷起少女的袖子，看到手腕上有一个小小的，紫色的六芒星纹身。大概和指甲差不多大。
“这是，经过‘启迪’具备了低阶魔法师资质的记号。实力当然是第一位，但想要自如的运用魔法，还必须有高一阶的魔法师施加这个纹章才行。皇帝启迪高阶，高阶启迪中阶，中阶启迪低阶。我的纹章就是父亲给我的，让我能把体力转化成魔力，而不是只用人类那点儿可怜的精神力来战斗。像你这样连低阶都不算的，用两个魔法就差不多昏过去了。”
“那中阶、高阶和皇帝又能做到什么呢？”
“中阶能够操纵身边环境中的魔力。高阶操纵视线范围里的魔力。至于皇帝和校长，平时是禁止讨论的……但老师偷偷跟我说过，他觉得‘那两个人’能操纵虚空，从无中制造出魔力。”
“诶……就像是‘魔笛magi’里的法师系统一样啊。”萧亮感慨道。
“那是什么？”
“厄……我老家的画书。对了，进阶必须通过其他法师吗？不能自己进阶？”
“当然不能，不然平民不也能当魔法师了吗。想什么呢。”
“真的吗？”萧亮思考道，“那就奇怪了，如果高阶魔法师不能从无到有，那最初的‘皇帝’和‘校长’又是被谁启迪的呢。莉莉丝你考虑过吗？”
莉莉丝怔住了，“……大体上，算没考虑过吧。在大多数人的心目里，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是神做的，神赋予了初代皇帝居于人之上的力量，让魔法学校的校长对他进行制约，又给予教皇转移和限制这种力量的权利。三者制衡，魔法代代相传。”
“大多数人？莉莉丝你不这么想吗？”
“我不确定。”女孩答道，“这是赤神创世的传说，来自教会。但是，蛮荒这边也有自己的传说，自己的法师传承，是三圣女发现魔力灵泉的故事。我有时候会想，就算神真的存在，也许‘它’并不是只有一个呢。”
说着，女孩笑笑，“在北方这么说的话，我就要上火刑架了。”
“这些话，你是自己想的吗？”萧亮好奇地问道。
“有些是父亲说的。他啊，明明是帝国的领主，魔法学校的高材生，却也是个不信神的异端魔法师呢。你不会到处乱说吧。”
“我对神、领主和法师都没兴趣。”萧亮说道，“不过这就麻烦了，想学魔法的话，还得先吞个魔法师吗……”萧亮考虑着自己的心智吞食能力。
“听说移植心脏蛮有效的。”听到萧亮的话，莉莉丝似乎以为他在考虑邪道魔法，“不过，也得你先能杀了魔法师才行。”
“能啊，怀里不就有一个吗。”
“诶诶！不要！这就是所谓‘祸从口出’吗！”莉莉丝挣扎起来。
“开玩笑的啦。魔法师的事说太久了，继续看地图吧。”萧亮揉揉莉莉丝的脑袋，看向地图。
莉莉丝说过的萤火市也在地图上，在庄园正东，方向似乎挺顺的。通往帝国北方的官道似乎也在那一带。附近标的其他东西，引起了萧亮的注意。
“‘古战场’是什么？你知道吗？”
“那个啊。”莉莉丝扭动身体避开摸头的手，说道，“是祖父和祖母结识的地方。”
“诶？”
莉莉丝低头回忆，“我的祖母是蛮荒地区，霸王旗下的旧贵族。祖父是帝国的下层将领。就是在那片战场上，祖父率军击败了祖母，并入赘她家，伊丽莎白一族也因此从蛮荒贵族变成了帝国贵族。”
“嗯，类似带兵抢压寨夫人那样吗。”
“才不是！……听父亲说，祖父和祖母一直都互相钦慕，虽然是战场上的敌人，但分出胜负以后，结为眷属也是自然而然的。两个人连情人都没有，感情很好。”
“连情人都没有……”萧亮咀嚼着这句话，为这年头贵族混乱的感情风气暗自汗颜。
“好像挺有趣的嘛。反正也顺道，去那战场看看？”
听到萧亮的话，莉莉丝似乎有点顾虑。她想了想，用力抬起头来。
“好啊。你想去就去嘛，出事别怪我。”
“出事？有什么问题吗？”
“不告诉你！把我放下，要睡了！”莉莉丝似乎有点烦躁。
“好，不问了，睡吧。不过睡觉前……来个挠脚心盛宴如何！”
“不要！等等，别脱我鞋子！袜子也不要！把你的手拿开！好痒，哈哈哈哈哈……”
闹了一会，也许是太累了吧，莉莉丝就这样忍着脚心的奇痒，强行睡着了。萧亮叹了口气，把她抱到干爽的洞穴里，抽出个睡袋盖到腰上。
摘下来的鞋子和袜子，用湿布稍稍擦了擦。女孩还是干净点好。
然后，萧亮也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躺下身来。
明天，不再是一个人在野地里跋涉了。有了目标。更重要的是，有了旅伴。
感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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