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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餐厅在夜行结界的包裹之下,时间被永久定格在了日落后的傍晚。
在一切无关人士都被阻隔在另一个次元的情况下,这里只剩下了对峙的两人。
筱之缘千叶正笔直地盯着自己眼前的少年,少年的名字叫见月真一。
可少年似乎又不是见月真一。
并未认真梳理的头发在两鬓附近各有一小撮略微飘起,平日里虽一脸阴沉不爱言语,但认真一看还是能发现几分帅气,而且其实交谈起来也相当地令人感到放松。种种的特点都表明了眼前的人是见月真一无疑,可千叶的那份直觉却并不赞同这点。
“你究竟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是什么时候将真一君替换掉的?”
千叶再一次厉声发问。
“哈?千叶你在说什么啊,我不就是我吗?”
“见月真一”则摆出了一脸的疑惑,似乎无法理解千叶话语的意思。这一看似无意的行为成功地激怒了千叶。
“诶~~装傻呢,你还真以为自己演得很像吗?我告诉你吧,有些地方再如何地伪装也是做不到一模一样的,比如说眼神。”
千叶目光之中流露出了凶色,双眼蔑视地稍稍眯了起来。即使看上去只是一个柔弱的少女,她所散发出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真一君的眼神,可没你这么多杂质哦。”
眼神,连通感情最最直接的通道,往往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与内心状况。现在的“见月真一”无论是在外貌或是言辞上都与本人没什么两样,然而若是仔细直视着他的眼睛便可以发现,如今“见月真一”的瞳孔深处正蕴藏着某种狂躁。光是这细微的一点,千叶便能够断定眼前这人的真伪了。
毕竟,见月真一可是自己的恋人啊。
“不……不不不明白啊,我不明白千叶你的意思啊,我们能不能坐下来面对面好好谈——”
怒意射向即使被说破到这种地步仍继续装傻充愣的当事人,未等他话说完千叶的身体便已经一跃而起,由上至下朝“见月真一”使出了猛烈地踏击。
咔嚓!
“见月真一”面前不出十个公分的圆桌顷刻之间便如被撕碎的破抹布般四分五裂,木头的碎屑暴雨似地袭在他的上半身。
发出了凄惨而短促的悲鸣,“见月真一”慌张地向后倒退。这一击是千叶释放怒气的威吓,即使没有命中他,也足够他发挥想象踢中自己身体的结果了。
“啊啊,对、对不起,千叶!是我的错,是我的不对啦!”
“见月真一”额上的冷汗不断流淌,肩膀也止不住地颤抖着。
“哼,那你说说自己错在哪里了?”
千叶一时间觉得这个冒牌货也太可笑了,不过依旧顺着他的话问下去,看看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
“见月真一”不快地以千叶无法听到的声音喃喃道,然后清了清嗓子,重整姿态。
“刚才的话是我过于冲动而说的,凡事都应该有个先后顺序嘛。”
下面的事大大地出乎了千叶的意料,“见月真一”居然在自己面前单膝跪地,他接下来的话语比以往更要诚挚,更加地铿锵有力:
“筱之缘千叶,我见月真一在此郑重地向你请求:请你和我结婚吧!”
“什……?!”
脑袋因受到过于猛烈的话语的冲击乱成一团,兴奋又羞涩,而随即这一切又全蒙上了一层熊熊怒火,使千叶的视野变得摇摇欲坠。
即便眼前的是冒牌货,“见月真一”这个存在对于千叶而言在各种意义上都太重要了,他的言语拥有着驱使千叶感情的强大作用。当然这一点他本人并不知晓,而且千叶也不打算同他本人明说。
于是在彻底丧失行动力之前,千叶打算用身体运动来驱散自己此时胡乱的感情。
“还打算戏弄我么?看我不把你这张冒牌的脸给撕下来混蛋!”
脚往地面猛地一踏,嘴中爆出了根本与她性格不符的粗鲁语言的千叶,身体笔直地冲向了数米外的“见月真一”。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见月真一”错愕般大叫着,就在他立直身体的那一瞬,千叶的拳头已经来到了他的鼻子前。
反射性地一偏头。
呼!
凛冽的风声如刀锋似的割过他的左颊。当他正庆幸自己躲过了这杀意满载的正拳时,却丝毫未注意到自己反而进入了千叶左手的攻击范围。
“哈!”
勾起手腕,千叶用手背送出了一记里拳。由腹部反馈到全身的痛苦让“见月真一”立刻趴在了地上。
接着未等“见月真一”有起身的打算,千叶的鞋底便恶狠狠地踏上了他的后背。
“都已经被完全识破了还能厚着脸皮继续装下去,你是在瞧不起人吗?”
“所、所以说我才没有装什么啊,倒是千叶你从刚才开始就在说一些奇怪的话啊!”
被一只脚按在地上的“见月真一”终于忍不住委屈地吼了起来。
“奇怪的人明明是你吧?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居然还求、求婚!”
“别把别人爱的表现说成是奇怪的东西啊,而且当初千叶你向我告白时我也啊啊啊痛啊啊,手臂正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弯曲着啊!”
“闭、闭嘴!再胡说就把你的嘴变成冰雕哦!”
“没有胡说啊,我是真心爱着千叶的!”
“你这家伙……你知道爱吗?你能理解爱吗?爱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的词啊。”
“无论如何,我就是爱着你,我已经把千叶你里里外外的一切都存进我脑中的相簿里了!”
“那种相簿快点拿去烧掉啦!你是小孩子吗,那份无聊的任性究竟是在哪学的啊!”
两人在空荡荡的西餐厅里大吵大闹。至高的表达爱意的告白如今从“见月真一”口中随随便便地冒出来而变得异常地廉价与虚伪,这正是千叶如此生气的理由。
“私奔也不行,结婚也不行,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啊?”
“你只用乖乖地把真一君交出来就好。”
“我就是见月真一!我就在这里啊,是千叶你的临时恋人……或者这时还是称为未来的老公比较好呢?”
“居然还敢说出这么恶心的话,看来我得将你舌头变成雪糕了!”
千叶的脚更加用力地踩在“见月真一”的背上,一手将他双手反扣在他后背,一手正准备伸向挣扎着的“见月真一”的嘴巴时,忽然听到了别的声音。
“责备。你们两个真是吵得可以,很烦人啊。”
千叶与“见月真一”先是一愣,继而双双环顾起这片结界下的西餐厅。
这里居然有除自己与这个冒牌货以外的人在,而且还将自己的气息完美地隐藏住了。
千叶为自己的大意后悔,试探着向黑暗中说道:
“明明是你自己进到我展开的结界中的吧,还请问你是谁呢?”
“嘲笑。在人家的店里随便展开夜行结界居然还如此振振有词,请问你是笨蛋吗?”
对方是女性,用毫无感情的音调与奇怪的说话方式在黑暗中继续说,而且似乎在不断朝自己这边靠近。
“原来如此,是梦魔吗?什么时候转行开西餐厅了?”
“简述。这只是为了给某人提供服务罢了。”
还真是巧过头了,同一时间内遇到了两个梦魔吗?
这么想着,千叶摆出了备战姿势。
“千叶小心……这家伙感觉很复杂……”
地上的“见月真一”这时居然提醒了千叶,而且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似的,这让她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
“哦?你这冒牌货认识她?”
“我……不是冒牌货……我是千叶你的恋人,虽然不清楚,但直觉告诉我这家伙的感觉很糟糕……”
“见月真一”的额头流下几滴冷汗,他说话也不像之前两人吵闹时那样流利吐槽了,反而是将字硬挤出来一样。
“询问。你们两个已经和好了吗?”
黑暗中的人影一边朝这边移动一边淡淡地问。
“唔,少说废话……我们两个感情这么好,怎么可能吵架,是吧,千叶?”
这时的“见月真一”语气却突然又变了回去,之前给人的那种轻浮的感觉又回来了。于是还在气头上的千叶用鼻子哼了一声:
“少自以为是了,谁和这个冒牌货感情好啦?”
接着用手将想要抬起脑袋的“见月真一”的脸重新按回地板。
“千叶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能相信啊……我是真的……爱你的人……”
“你这家伙……把别人当笨蛋也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如果再继续激怒我的话可是会死的哦!”
“讥笑。你还真是笨得不可理喻的超级笨蛋。”
“你说什么?!”
多么没礼貌的插嘴。正当千叶愤怒地将视线转向声音方向时,对方刚好从阴影中来到了一块灯光覆盖的区域。
当看到了伫立在灯下的来者的样貌时,千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你是……那个穿女仆装的奇怪侍者?!”
“赞赏。变得稍微聪明点了,居然还认得出我。”
女仆点了点头,用毫无抑扬顿挫的语调说道。
“还真是小看我的记忆力呢,或者是说你以为自己的面容与服装比起其他人还要不起眼吗?”
千叶的目光在那位女仆的身上上下打量。原来的那位年纪最多也只有20岁的可爱女仆除了语气变得一板一眼与收起了商业笑容外,确实与自己之前见到的没两样。
“反问。既然你能记得才见面不出五分钟的我,为何却认不出和你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的恋人呢?”
女仆轻轻说完这句话后,千叶的眼神在一时间变得锐利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明白他,包括这间西餐厅发生的一切怪异原因咯?”
“承认。正是如此,我叫铃原结衣,夜之名「意诈师」。”
对方的这个回应大大出乎了千叶的预料,她瞪大了双眼呆了两秒,但随即又饶有兴趣地轻声一笑:
“嘿~?居然这样主动地报上自己的夜之名,想必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极大的自信吧?”
千叶并没有在讽刺或是胡乱臆测。
「夜之名」,是在梦魔的这场比赛中因较强实力或拥有特殊技能而被认同,从而被赋予的别称,也往往是根据梦魔的战斗方式或者是擅长的能力来命名的。
换言之,夜之名就如同一个梦魔的“身份证明”与能力标志,过早的被敌人知晓自己的夜之名极有可能会被寻出弱点而受到克制。
因此,虽然说夜之名本来就是为了表现自己,让对方更深刻地认识自己而使用的别称,但实际上则慢慢变成了“没有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就不要轻易将夜之名告知对手”这样的潜规则。
当然,这个潜规则也仅是流行于是实力偏下或是打算隐藏实力出奇制胜的人之间,对于那些爱出风头或实力过强的家伙而言,夜之名只是让敌人恐惧的存在罢了。
现今,眼前的敌人竟堂而皇之地报上了自己的夜之名,要说不紧张连千叶自己都不相信。
“否定。恰好相反,因为我擅长的法术就只有名字所说的在意想上欺诈,并不是特别强的能力。而且更可惜的是,我的法术似乎对你不起作用,因此隐瞒夜之名根本就没有意义。”
但铃原结衣的回答却和千叶所想的不同,这让千叶更加困惑了。
见千叶沉默不语,铃原结衣继续说:
“解释。我的法术是精神系的「幻术」,是由最基础的催眠术发展而成的现代法术。催眠术原本是通过人为诱导,例如心理暗示等方式将施术者所要传达的信息直接输入受术者的潜意识中的一种戏法。它可以改变受术者思维模式,使他在意识恍惚的状态下对信息加以接受并表现。我所使用的幻术原理与催眠术相似,它是通过魔力直接对对方的思维进行强制干涉,将「意识」与「常识」往错误的方向诱导,从而使他以他认为正常的意识来做出「非常」的事。
举例。形象比喻,就如同精神病人不认为自己有精神病,醉酒的人总说自己没醉一样。”
虽然有着一副可爱的外表,可那呆板的表情与机械般无感情的声音令她浑身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你还真是意外地老实啊,不光是夜之名,就连自己法术的原理都这么详细地告诉了我真的好吗?你可是「欺诈师」哦。”
弄不清楚对方到底抱着怎样的目的,她是故意在骗人还是那就是她真实情况,千叶依旧在原地观察着她。
“强调。我的欺诈只会建立在幻术之上,也就是说我是通过幻术来对意识进行欺诈。而如今我并没有说谎的理由,因为我的幻术也不是万能的。”
话说到这,忽然间,铃原结衣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眼睛猛地瞪向了千叶。
幻术发动了。
(糟糕!)
意识到不妙的千叶正打算做出防御姿态时,却原地怔住了。
并不是由于幻术已经起作用了,而是千叶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对方幻术的发动条件而方法,别提防御了,可能就连回避都做不到。
就在心想着“要完了”的这一刻,千叶听到了自己身旁发出了气球炸裂般的轻响,紧接着一道青蓝色的闪光由她眼前一掠而过。
(是幻术效果吗!)
不能把握现状的千叶依然只是茫然地愣着。
“确定。果然不是我的问题。”
铃原结衣的表情回到了原本的虚无,她看着一脸警惕的千叶缓缓地说:
“说明。之前说过我的幻术并非万能的,是因为我对那些心中怀抱有异常强烈情感的人难以加以扭曲。转折,但这类人十分少见,而你似乎也不属于这样的人,大致判断,幻术对你无效的原因大概是你被某种东西守护住了。”
铃原结衣伸出手指,指向了千叶的胸口。
这才回过神地低下头,千叶注意到了来自她左胸口,透过衣服发出温暖的青蓝色光芒。
千叶认识这透澈光芒的源头,它就藏在自己的心中,但她仍旧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使幻术无效化。
“为什么你要特意告诉我这些?你不会忘记了我们的立场吧?”
“祈愿。我希望我们各退一步,我让你们离开,而你们也不要再回来这里,不必进行无谓战斗,这样对我或是对你都没有好处。”
“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吧?比赛中是没有退让的理由的哦,而且啊——”
千叶提着见月真一的衣领,让他从地上站起身来。
“真一君这恶心的样子是你的幻术造成的吧?把我和我的恋人随意戏弄,这笔账我不得不算呢。”
“呜……千叶你终于肯相信我了……”
看着千叶正帮自己掸掉衣服和脸上的灰尘,真一感动又委屈地都要哭了出来。
“好啦好啦,是我判断错啦,别哭啊,一个男的这样子多恶心啊。”
千叶露出抱歉的笑容,安慰着拍了拍真一的肩膀。
面无表情地看着冰释的两人,铃原结衣说明道:
“承认。你的恋人的确受到了我幻术的影响。实际上,这家西餐厅的四周被设置了固定的幻术结界,处于范围内的所有人的意识都会被往相同方向诱导,以错误的意识和常识来进行着他们的行为。而这个被扭曲的意识——”
“就是对异性的「爱」,没错吧?”
“赞许。判断力虽糟糕了点,但脑子转得挺快,一点就明了。”
“我说你这家伙还真是过分哦?只为了获取魔力而不惜将这么多的人给牵扯进来。实际上我一开始进入这家西餐厅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千叶抱起手臂,显得不耐烦地埋怨道。
这家西餐厅虽然几乎座无虚席,但每个人的存在感却又显得十分的薄弱,而且更怪异的是,每个人都是这么专注于和异性亲热,丝毫没有多余的顾忌。
由于没有法术天赋,只能靠学习大量法术知识来补足自己这欠缺部分的千叶,立刻推测是幻术在作怪。
但是,幻术实在是一种十分麻烦的法术,由于它可以扭曲一个人的意识,以至于即便自己受到了幻术的影响可能也难以觉察。因此,千叶无法判断究竟中了幻术的是自己还是人们,她在不停地思考着,这也是千叶进门后几乎没怎么说话的原因。
在这期间,千叶发现了最大的疑点——见月真一。
他虽然变得爱胡言乱语与胆子大了许多,但并没有其他客人那样的狂热,部分的正确意识仍保留着。
于是千叶初步判断这家伙其实是在自己中幻术期间被调包了的冒牌货,不过现在看来,尽管不太想认同,但眼前的见月真一就是本人没错了。至于他受到幻术的影响较低的原因,应该是和千叶成为恋人后心连在一起,自己心中的“那个”也帮他中和了一部分魔力吧。
“铃原结衣……就是你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在我脑中不停地说着话,强迫我爱上千叶,要和千叶结婚啊,要遵循自己的**把千叶搞得乱七八糟什么的吧?”
真一按住额头,一字一顿地说,似乎是刚长跑完后上气不接下气的。
“……真一君,我开始后悔没有把你舌头冻成冰棍了呢。”
千叶发出了十分露骨的嫌弃的叹息。
“不、不是我想说的啊,只是一提到千叶……我的脑子里全是疯狂的爱啊,你要相信我……是世界第一爱你的哦!”
“原来如此,这些也是幻术的影响吗?对你说了过分的话真对不起,我很同情你。”
“不要一边道歉一边用看苍蝇的眼神看着我啊!”
“那你能离我远一点么,变态?”
“这么直白地说更加令人难受啊!呜……铃原结衣!都怪你,我被我深爱着的人骂变态了啊!”
真一的眼神像醉汉一样迷离着,口中的话也是极度地混乱。这就是幻术效果没被完全中和的后果,保留有正常的自我意识与大部分常识的同时,又被幻术所扭曲的意识刺激着。现在的真一脑中不由自主想要对千叶表达爱意的行为,大概就像是人无意识地要不断进行着呼吸那样吧。
“别离开我,千叶……我的行动并非我本意啊,我想向你好好地展现爱……求你帮帮我啊!”
这时候,真一的身体仿佛人偶被丝线控制般,受到某种力量的驱使朝着千叶摇晃着逼近。
“闭嘴,你到底是要我帮你什么啊!不同的幻术有着不同的构建理论,不明白这些我也无法解除啊!顺带一提,你要是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做一副冰棺材给你哦,猥亵男!”
千叶则是逃避着真一的脚步,而真一却如磁石一般一个劲地要贴近千叶。大敌当前,两人就像在玩鬼抓人游戏的小孩子那样。
而真正的敌人——铃原结衣此时正一言不发地瞧着两人的闹剧。
(啧!那家伙还真是轻松啊,只需要对真一君做个手脚,我的动作就完全被封住了。她没有带恋人的原因,大概是觉得没这必要吧?)
“偷笑。看来你的恋人十分热情呢。”
“拜你所赐,原来的他就算再借十个胆也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千叶一边吐槽着铃原结衣所谓的“偷笑”一边注意保持与真一的距离。
“妥协。你若是就此离开,我可以解除你恋人的幻术,不过从今以后你可就不能再来管这家西餐厅的事了。”
“别傻了,把真一君变得这么恶心不说,还对这么多的普通人使用幻术来强行获得魔力。就冲你的所作所为,我们的战斗早就不可避免了。”
“好奇。你现在的立场容许你这么做吗?作为魔力源的恋人失控,手无寸铁,你靠什么来同我战斗?”
对铃原结衣所说的话,细细一想似乎真是如此。千叶也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说:
“现况确实糟糕透了,不明白幻术的解除方法,真一君难以进行交流,我又没把武器带出来,而且本身的就没有多少魔力可言,怎么看都是我必输的结局呢。但是啊——”
说到这里,一直移动着步伐的千叶突然间停住了。她转过身面向迎面而来的真一张开了双臂。
“魔力源于的情感,你难道忘了自己幻术所赋予他人怎样的意识了吗?”
铃原结衣沉默不语,看到千叶这样的行动,对面的真一立刻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真一君,你既然爱着我,那么就好好表现出来啊,让我感受到你的爱啊!”
“千叶……”
根本无法停住自己的脚步,真一仅一瞬便来到了千叶的面前。
“我突然想到了,解除幻术的万金油——那就是直接将施术者干掉哦!”
千叶坦然闭上了眼。
“抱歉了,千叶。”
面对豁出一切的千叶,真一朝她伸出了双手,一手抓住膝内侧,一手从后背环过千叶的肩膀。轻轻地将自己的身躯一转,千叶纤细的身子便很快被带离地面,侧身卧进了真一的臂膀之中。
这是标准到连真一自己都感到惊愕的“公主抱”。
“什……!你、你这……”
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屈服了。仰望着真一笑容僵硬的侧脸,千叶害羞得连话都难以成句。但一想到如今是非常状况,她甩甩脑袋硬是驱散掉了那阵心动感。
“给、给我记着你占的这次便宜……过后一定会找你算账哦!”
红着脸蛋说完,千叶便为了不再看到那张令自己心跳莫名加速的脸而飞快地闭上双眼。抛开一切杂念,用心感受着魔力的流动。
“……?”
一股异样感在心中弥漫开来,但正努力集中于魔力运转的千叶无暇去理会。
她朝天举起一只手,嘴里同时咏唱起了咒文:
“瑕霜・唤心式・冰晶骑士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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