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花门动员弟子赶来救火,最初以为是其他门派或敌对势力趁夜偷袭,烧野火掩盖行踪,分散门中弟子注意力,因此传令者将圣山失火的消息告诉了门中诸位尊者。
抛下风见一行不顾,离痕独自溜了,这回他找准去路,算是安全返回了寝房。
估计没多大功夫火便扑灭了,至于风见他们是否泄露泣花尊者的桃色秘密,离痕暂时不愿意想,这是一桩彻头彻尾的烂事,郝翔和周一冒护主心切,故意把少年拉上贼船,从此刻起,离痕在圣山怕是永无宁日了,泣花乃是个多疑女子,除非全部知情者都死了,否则她总得想办法了断这件事。
为何就不能选择贿赂一下呢?离痕气愤地想,来到男弟子们集中居住的寝房,找到自己那一间,少年推门而入。
在这屋里,离痕还有一位室友,但黑漆漆看不着东西,只能先把手中的宝物放下了,再去瞧瞧室友睡着与否。
“你去哪儿了?”
没等转过身,后边传来洪亮嗓音,吓得离痕一缩脖子。
“你吓我一跳!干嘛呀大半夜的,没看外边出事了么,着火啦,大家都被叫去救火。”
室友从床上坐起来,哑着嗓子问道:“你是去放火还是救火了?怎么做好事还慌成这样,鬼鬼祟祟的,到底干嘛啦?”
“哎呦!”离痕一屁股坐在自己床上,“今天可累死我了。”
他把充实而丰富的一日活动讲给了室友,先是给小师妹邵茜监督觉醒,剑灵失控被叫去救人,当了不要钱的劳力给师妹修缮屋子,跟风见少爷扯不清的孽缘……
“你这一天过得可真逍遥。”
离痕的室友名为鸠山,不仅体格生猛,个头也略比离痕高一点点,他们俩住一屋并非巧合,鸠山是虚花门黑衣弟子,同那些普通的白衣弟子存在显著区别,因为鸠山也有东夷血统,娘是东夷女人,而爹爹则是大周子民。
黑衣代表门外弟子,也就是拜了山上某位尊者,得到其他师傅认可,但不能正式加入虚花门,这样的人需要穿黑衣在圣山活动。
姬、离、鸠、车乃是东夷四大姓,因此鸠山自然与离痕有所亲近,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离痕的室友。
“行了,又是精彩的一天!睡觉吧!”
说罢,离痕一头栽倒,蒙上塞稻草的被子,迅速装睡。
听鸠山不再言语,少年在心中默算时间,估摸着鸠山应该睡着了,他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以被子做掩护,离痕点起了煤油灯,他迫切想要知道那宝物的具体作用。
“大器……”
将尘封的圆桶抱在怀里,少年低头在盖子附近闻了闻,酸酸的霉味钻进鼻孔,其中还夹带着丝丝木香。
对了!少年想起来,不仅得到宝物,还有一本“不传秘技”被自己收入囊中,转身鼓捣的功夫,忽觉背后有人,离痕赶紧回头。
“你……你怎么啦,失眠了吗?”
鸠山充满怀疑地看着少年,言道:“太异常了,平时的你,基本脑袋跟枕头重合的瞬间便要打呼噜,而你不仅不睡,竟然还把灯点起来啦,快说,你在搞什么鬼!”
这位鸠山比离痕岁数要大,约莫二十出头,虽然他年长,离痕却从未叫他过师兄、哥哥这些称呼,但要说圣山谁与自己关系最好,非鸠山莫属。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给你解解眼馋可以,不过这宝贝可是我的,你不能打他注意。”
鸠山点点头问道:“宝贝?你从何处得来。”
“你不懂,这叫坠崖奇遇,那些武功突飞猛进的家伙们,不是失足坠崖,便是叫雷劈了,得到这个宝物,我很可能就此无敌。”
“有那么厉害?”鸠山从少年床上抢来煤油灯,“你给放地上,让我也看看是什么宝贝。”
离痕照做,一边揉着下巴端详,道:“这到底是个啥?不会真是水桶吧,饭桶?怎么看都是个桶。”
“你说从神秘山洞找到得这东西,多半是有人故意藏在那里,我看像是修真法器!没发现那群尊者平时练功练气,他们手里都不只一项法器,往往对修真具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你瞧,上面写着大器二字,可能真要无敌啦兄弟!”
离痕长舒一口气,倚着床坐到地上,就这么无敌了?没什么实感啊。
“无敌以后,你打算怎么做。”鸠山问道。
“当然是了结一桩心愿。对了,鸠山,你平时出入师门不受限制,托你回贤者村看望我妹,她还好么?”
“好得很,你妹很有精神,我看她平时喜欢戴手套,不过那样行走总是不方便,于是我给了离骨两幅手镐,一副登山镐,一副破冰镐,右边胳膊先挥出去,镐尖扎进地里,往前一使劲,再带出左边的手稿,不仅行走速度比往常快,也能防个身。”
离痕点点头,感激地说:“谢谢你了老哥,小妹没少给你添麻烦。”
“那倒无妨,不过兄弟,你可想清楚了?虚花门差不多是天下第一门派,得罪了他们,跑到天涯海角都得给弄死,你妹确有冤仇,不过话说回来,圣山对你们二人也不错,难道不能想开点?况且,离骨毕竟是女孩,若是大男人被废了双腿,那可真够惨,女孩总好些,你若有心去找红娘,她还嫁的出去。”
“哼。”
离痕盯着地上的宝贝,语调格外生硬,他言道:“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残废心里就好受了?我气的不光是这个,瞧瞧门中那些家伙,那些修真尊者,在他们眼中,击败北地门派才是头等大事,满嘴的仁义道德,指点江山,开口闭口都是天下如何如何……知道吗鸠山,那些尊者真把自己当仙人了,问题是他们成仙了么?”
钝剑斜靠在床边,离痕直接用手握住剑刃。
“我会让他们知道,修真者也不过是肉体凡胎罢了,成仙什么的,自欺欺人。”
鸠山走过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好啦,来日方长,不如先看看这宝贝究竟是啥。”
于是,二人一起低下身子,可无论怎么研究,就是打不开这东西,离痕找来一块抹布,将木桶捧在怀中,用力擦拭表面——
“大器……到底是什么大器?”
用力抹,使劲擦,离痕累得直冒汗,鸠山也是内心焦急,他们要共同见证奇迹的时刻!
“等会,不对啊!”鸠山说道,“那上面还有个字!”
“字……?”
挥汗如雨的离痕把桶转过来,大器的真面目终于揭晓。
古香古色的漆器,上刻书法体的三字称呼——「大便器」。
“我他妈……”
离痕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物件,用拇指轻轻划过大便器三个字,忽然指肚碰到一块凸起,往上一掰,马桶盖应声开启。
“哈哈哈哈哈!”
鸠山捧着肚子栽倒,双腿不停在空中乱蹬。
“哎唷,哈哈哈哈!坠崖奇遇,这可太奇了兄弟!你把什么玩意捧回了来,还美滋滋的!”
离痕气不打一处来,埋怨道:“笑甚么,至于不至于!我他妈容易吗!来来来,看你都笑尿了,快拿大便器接着点。”
“嗷呜!那本武学秘技呢,兄弟,快拿出来看看啊!”
离痕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拿出“不传秘技”,擦干净封皮,秘技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红杏出墙之不传秘技》。”
满腹惆怅的少年翻开此书,发现其中图文并茂,介绍了各种各样的体位姿势。
“侧入法,标准侧入……右手环抱女子丰胸,女子以腿夹住伴侣,夫妻并朝一侧,下巴枕于颈间……交叉式、直角式、垂直……”
离痕双手抱住脑袋,真想立刻撞墙。
“别撕掉啊,你不看给我,多好的桃色书籍呀……”
“去你X的……这是我的书……”
鸠山一声长叹,眼看离痕拿着房事技术回到了床上,手背贴住眼睛,像是哭了。
“别伤心,奇遇这个东西,有头一回便有第二回!你那个大器借我用用,正好肚子有点疼。”
就这么着,离痕疲倦不堪地睡了。
次日清晨鸡叫,少年只觉一柱擎天,伸手擦了擦口水,把黄书顺手丢在一边,又感到腹中隐隐作痛,弯腰再把黄书捡了起来。
“鸠山……”带着疲倦的清晨嗓音,离痕照鸠山屁股踢了一脚,“大器呢,你把大器放哪了,我也得去释放一下。”
还打算睡一会懒觉,鸠山随便一指门外,离痕出门寻找大器,朦胧中看到一位少女走过来,她发现离痕,立刻兴奋地跳起来。
“你醒啦!咱们一起去看日出呀?”
邵茜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把拽住了离痕的胳膊。
“日出……你把火鸟放出来,天不就提前亮了。”
“放出来容易收回去难呀,师兄快走,我发现一座绝佳的日出丘陵……哎唷?什么东西顶我,你长尾巴啦?”
离痕一脸无奈地瞧着小师妹,言道:“什么动物的尾巴长在前面?”
“大师兄!”
一清早火气本来就大,若不是离痕清醒了不少,非当成梦里,狠把小师妹抽一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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