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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所谓弈天(二)

第三章 所谓弈天(二)

【YELLOW】

黄亦天随手拨弄了会自己原本的棕色短发,直到发现它已经被假发发套压成鸡窝了他才放弃。他倒是没去换衣服,就那么穿着裙子微笑道:

“本来我是想先警告你们的,但是刚才你们见我没有动,就十分自觉地站成了包围网站位……看来是有备而来啊?所以我就决定干掉你们以防万一了。”

全身都被藤条所绑、只剩眼睛露在外面的白人兄,看黄亦天说这话时所做的一个“捏虫子”的动作,惊出一身冷汗。啊,顺带一提,这藤条是某种蔷薇科植物的,刺儿还不少,他这冷汗流到刺所划出的伤口上,疼痛无异于全身上下被钢针刺穿。

……当然,就算我真的这么形容,你们肯定也是不知道那到底有多疼的。想知道的人可以自己去事实,个人建议先去买份保险,然后尽己所能伪装成凶杀现场……想必很容易,因为惯性思维:哪个傻缺会用这么疼己恶人的自杀方法么!

“首先呢……”黄亦天闭眼回想了一下,“说说看你们傻在哪里吧……

“第一,你们穿着世文联盟而不是警察的制服来,这是最蠢的地方,让我最开始就有了九成的把握……我调的鱼上钩了——别那么看我啊?是啊,凶杀案什么的全是我搞的,死者也是个我制作的尸偶,特意搞的很招摇,为的就是引你们出来。

“第二,你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其实一直在试探你们掌握到的信息量,也就是‘你们到底是来调查黄忆甜的,还是来抓捕黄亦天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你们根据那些有限的、可怜的智慧,在我随手花了半个小时搞出来的‘凶杀现场’里能调查到什么地步,所以我需要知道你们有没有可能在此时此刻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由此决定要不要把你们给灭了。

“结果你们好自信啊,一举一动基本都在告诉我‘我们是来抓你的’。

“首先,进门时你不应该最后进来,更不应该由你来给我看搜查证。你是个带头的,在真正的调查中,万一对方在你接近的一瞬间就把你给抓住当人质或者直接给轰死了,六神无主的喽啰们谁来管控?这暴露了什么?你经验不足、你对调查的结果无所谓、你有着‘我不会对你动手’的谜之自信、你是个**。

“这种自信还能建立在什么上呢?只可能是信息不对等上嘛。于是我有了一个没有证据的推理:‘你们已经完全确认了我的真实身份,并且因为对方还在隐藏身份没有离开,故而对对方不知晓这件事有着绝对的自信’。

“因此我就展开了我第一个试探,在你问完一句堪比弱智言论的‘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吗’后,我开始引导话题,把话题往‘关口’、‘检查’上引。

“事实上,门口那一证书一纹理假的不能再假了,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试探你们的小装置。任何一个受过训练或者冷知识懂得多的人,稍微仔细看上几眼,都能看出来它是假的,所以,如果你是来‘调查黄忆甜’的,或者只要对‘调查’而不是‘抓捕’的结果上一点心,你就肯定会接着我的话题说出‘它是假的’这件事。一旦你没有说或者干脆不提,我就能得到一个直接的证据,证明你们是来‘抓捕黄亦天’的。换句话说,我知道了你们对‘调查’不在意了,因为你们‘早就调查完了’。

“接着,是第二个试探,假设‘你们已经调查完了’,那么你们肯定已经知道了杀人案死的只是个尸偶;如若不然,也无所谓。不论哪种情况,我都可以在跟你拖时间提案情的时候顺口问一句‘死者是谁’,这里你有四种可能比较大的回答:①尸偶,②某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③没有调查出来,④反问。

“第一种答案对我来说是个坏消息,说明你们也不愿意藏着掖着了,换句话说,你们已经有足够的把我在我反应过来前把我抓住了,所以我早早就靠近了蔷薇随时准备开大,只要你敢出一个‘shi’的音我就直接弄死你们……;

“第二种答案说明你们在拖延时间,不论是为了调查还是抓捕,如果那样,我就会离开蔷薇,靠近能带我逃跑的梅——既然短时间内你们威胁不到我,我就没有必要杀了你们,我自己跑了就行了;

“第三种答案让‘你们真的没有查出来’这个可能稍稍大了那么一点,那样我就会考虑和你们交涉,同时缓缓靠近梅;

“第四种答案,也就是实际情况,这种答案……再次证明了,你是个**,因为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无非就两条:‘我要么特**连基本的调查都不会,要么特自信认为这次调查一点都不重要’以及‘我就是觉得你个**猜不出来我们调查完了,打我呀’……

“不要以为你是在装作‘理性地怀疑’黄忆甜是凶手,理性的警察、或者世文兵、或者别的什么……都不会在调查结束之前,说出任何、可能大幅度影响到危险的嫌疑人的心理状态的推理,更别说用‘反问’这种毫不客气的语气了。

“综上所述……你就是个**,而且屡次挑衅我且不自知,所以刚才忽然就觉得,把你们干掉可能会让我的心情好一点。”

说完,黄亦天人畜无害地笑笑,这笑容虽说不至于让人不寒而栗,但此情此景……已然足够让对方汗毛倒立、心跳近停。

“其实我也不想引你们出来的,”接着,黄亦天有点惋惜地道,不知这后知后觉地叹惋针对的是这些人命还是他家地板,“但是有个朋友,前两天发短信说要来找我,这可不能被你们打扰啊……”

他似乎话没说全,但也无所谓了。他把假发戴了回去,咳嗽两声,声线也变娘了。

“她”挥手让藤蔓蠕动起来,将那位绞得鲜血淋漓,趁着他还没死,“黄忆甜”说出了他这一生所听到的最后一段话。

“这些法术衍生出达到月季枝条能够吸收自我意识,你转世报仇的机会也不会有的,所以别想着报仇啦——话说回来,其实我对你做的这些,某种意义上才算是‘报仇’吧?

“我现在正对着你做的这些事,又何尝不是你们对我做过的呢?”

“她”对着尸体发出不会得到回答的反问,鲜血和花瓣从“她”的脚边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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