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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记忆之外与梦与记忆

第三章:记忆之外与梦与记忆

“阿银,阿银!”

“快跑!姐姐你快跑!”

“警告!舰内氧气不足,危险警报红色,检测到舰内生命反应,请舰内人员速速撤离!”

脑海中,这样的声音不断的充斥着,随机就是剧烈的强光和爆炸的轰鸣声,苏银惨叫一声“啊!”猛地坐起身体。

汗水打湿了他的小衬衫,屋内很静,只有空调工作的轻微的机械音,台灯大亮着,电脑屏幕上依旧显示的是“搜索无果”的字样。苏银随手抓过放在一边的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大口的喝着为了熬夜而准备的,其实他并不喜欢的,早已凉透的咖啡。

他只是想单纯的喝口水而已,却被咖啡的苦刺激到几乎呕吐,他干呕一声,将咖啡杯放回桌子上,垂头丧气的摆出源渡姿势,就那样坐了一会儿。

梦中有自己,还有四处响起的女性的机械音,有爆炸,有火光,好像是一个封闭空间之中,硬要说的话,和自己在电影中看见过的船啊或者飞机的内部结构有些相像。

似乎还有一个扮演“姐姐”角色的人,虽然是这样说,却想不起来姐姐的面容,对那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苏银曾经怀疑过这个梦会不会是自己以前的记忆,但是仔细想想,苏银自打记事以来,就已经在这个家里了,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印象,难道这是自己很小时候的事情?可是很小的时候的孩子,会那么流利的叫“姐姐”,同时还知道那么多其他的事情吗?感觉上不对。

说起来,这也已经不是第一做这个梦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奇妙却又熟悉的梦,因为真实感是其他的梦境所无法比拟的。越是这样想着,苏银的汗就越流下来,他清楚的感觉的到,那种“真实”,仿佛死亡的真实。

有一些从事梦境研究的专家曾经说过在梦中死亡会刺激神经导致醒来,但是苏银的感觉不一样,他也做过其他的梦,也梦到过死亡一样的东西,他难以表述,却很清楚的知道,两种感觉并不一样。

前者,在那个梦境中,就好像自己真的死掉了一样,之所以会醒过来,是因为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了……苏银是这样感觉的。每当这样想的时候,苏银会格外的感觉到恐惧,由背后散发的刺骨的寒冷。

“啪!”轻微的炸裂声传来,苏银猝不及防间打了一个冷颤,紧张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客厅另一端的卧室,说是卧室,却没有什么人居住,因为这偌大的房子,只有苏银一个人,本应该,他有这几平米的小书房就足够了。

苏银警惕的看着那一片黑暗,没有什么莫名的东西,也没有谁,也不可能有谁出现,过了一会,苏银才反应过来,那是因为家里过于干燥,老旧的木质家具木材内部炸裂的声音,这本来是习以为常的小动静,在现在这种气氛下,却让苏银觉得格外吓人。

反应过来以后,苏银长呼出一口气,盯着书桌上的台灯发了一会呆,不知不觉间就回忆起白天的事情……

“你骗人!你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你的祖父是个浪漫主义者正在环游世界各地,你的曾祖父是个长寿的老人,还在家乡摆弄花草,你是义子,因此没有母亲……对不对?”脑海中隐约回想起白天那个小女生的话语,苏银苦笑了一下,虽然是一个充满臆想的疯狂的少女,但是,她说的这些事情,基本都对。苏银看着书桌上的照片,先前找到的双人照中,那名年轻人,与电脑桌上放置的相框中,那名抱着孩子的中年人,又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自然就是苏银的父亲,他们父子的合照被放在相框内而摆放在书桌上,这很正常,但是苏银不能理解,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来路不明的照片上,而这书又是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和一个陌生的“臆想症少女”带来的书一模一样,而且为什么,少女带来的书和父亲收藏的书里,都有作者的签名和照片,虽然看上去时间有些偏差,但是苏银敢于肯定,照片中的那个人,就是这本书的作者吉·安德鲁米达。

随后的实践中,苏银又找过了家里所有的书籍和相片,再没有吉·安德鲁米达的作品,也没有这个人的任何相片,所有的线索,现在就在苏银的面前,一本英文书,和两张照片,为此,苏银甚至拿出了牛津词典,本来兴致冲冲的想要译读的时候,不知为何而睡着。

看着陌生男人身边的父亲,苏银喃喃道:“老爹啊老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苏银回忆着自己和父亲的一点一滴,父亲在自己刚懂事不久就去世了,爷爷帮忙料理和许多事情,但是却没有陪伴在苏银身边,司丹说的没错,曾祖父到父亲三代都是作家,因为他们的作品有些还在热销,拥有继承权的苏银才能过着一个人的阔绰生活,不过爷爷真的是浪漫主义者,苏银对爷爷的印象不多,因为他常年都在外面旅游,不过苏银认识自己的奶奶,对他很好,但是奶奶也在父亲去世不久后就去世了……苏银也见过自己的曾祖父,俗称太爷爷,是一个精气神很好的老人,不过也只见过几面……听说太爷爷一直很介意自己不是老张家……父亲本姓张……的亲曾孙子这件事,不过老人年纪大了,慢慢也就看开了,苏银也很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生活也很好,很多时候,没有那么多婆婆妈妈的大人的管教,比如……

苏银拿出一个烟斗,和十六岁的少年不符的东西,具有古董气息的老旧的木质烟斗,苏银甚是娴熟的塞了些烟草进去,又拿重复火柴点燃,一口一口的吸着。

这不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应该做的事情,反而更像是几十岁的老人,苏银自嘲的想了想,父亲也是,明明还不到四十岁,也经常叼着烟斗,依靠在沙发上谈笑风生。

渐渐的,苏银感觉眼眶湿润了,他吸了下鼻子,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却被呛得“咳咳”咳嗽起来,眼泪反而顺着冲击力飚飞,苏银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擦着眼泪,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吸着。

“爸爸,爸爸,这本书是什么呀?”年幼的孩子在藏书室的小藤椅上仰望着高大的父亲。

“哦,这本书小银子现在还不能看哦,等你再大一些的时候,我会给你讲讲,这本书的故事。”父亲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本书放在了书架的顶端,似乎是为了不让他触碰到。

那本书的名字……苏银回忆着这件事……没错,那本书就是这本《时代的终结》,想到这,苏银睁开了眼睛。说好的讲故事,已然是一张空头支票。

其他的记忆接踵而至,苏银仰倒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幕一幕的画面就这样在脑海中不断地出现,闪过,又消失。

“这孩子,以后就拜托你了,谦君。”

“交给我吧,这孩子,也叫银呢……来,叔叔抱抱,叔叔抱,以后要叫我爸爸呢。”

苏银猛地睁开眼睛。

刚刚的,是什么……?

苏银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在无意识间,脑海好像出现了什么,类似记忆片段一样的东西,有两个不太熟悉的人影,还有这对话……是什么?

不断的思索,刚刚出现的画面,说是陌生的人影,实际上充满熟悉的感觉,有两个男人的影子,其中一个……苏银越想越怕,自己仿佛被谁抱起来的那个视角和感觉,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看向桌上的父子合影,照片中,苏银的父亲就是侧对着镜头,双手举过头顶,将年幼的苏银高高抱起的动作,年幼的苏银不知所以的笑着,完全没有惧怕……

“来……叔叔抱抱,叔叔抱抱,以后要叫我爸爸呢……”

苏银难以再往下想下去,这是……自己以前的记忆?但是……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

他并不忌讳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这件事,很小的时候,他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肯称呼父亲为爸爸,而是一直叔叔的叫,不过,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家的……苏银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中学以前的记忆,小学的记忆,小学以前的记忆……最早的记忆似乎就是自己坐在书堆中把书当做积木摆弄,而父亲在一边工作……这样的片段,再往前……可恶,就是想不起来!

苏银暗暗懊恼着,他再次尝试着回忆自己刚刚想起的那个片段,苏银在猜测和推理,刚刚浮现的片段绝不是自己以前记忆中的内容,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更早之前的记忆,之所以刚刚才想起来,很有可能和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有关系,苏银回忆着,如果抱着自己的那个人就是父亲的话,那么,对面的那个人……另一张面孔……

模糊的面孔中五官渐渐的清晰,苏银猛地睁开眼睛,瞪大了瞳孔,他慢慢的,有些发颤的转过头去,看着桌上的相片,仔细端详着和父亲合影的,那个男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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