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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雪世界(上)

第二十章 雪世界(上)

秋考之后不久,因为文理分科,学校进行了重新分班。

……

“……好了,现在大家来自我介绍吧。”

坐在后排的晚,见一段时间里轮不到自己,就用左手支着头,眼神斜向一边,不以为意的转起了笔。

.

……

“好,下一位。”

他忽然在意起来,瞅向黑板上演讲的那个同学。晚忽然一惊,两手平摊桌子上,坐正起来。

“……我的名字是雪霁……”

晚看见的正是那天在公园里,让他十分在意的女孩。

讲台下,有人在小声的议论着。

“知道那个女孩吗……”

“……原来是播音室的,参加过秋季演讲比赛的那个……”

——————

体育课上,晚一个人坐在足球场边,时而看一下操场上活动的人群,时而读一下那本随身带着的书。他在想影子女孩的事情,那个女孩就在一边,盘着腿看着天边云的颜色。这时雪霁从晚的后面来了。

雪霁是主动接近的,

……

“你是叫晚吧?你可是同班同学啦。”

那个穿着运动长装,紧身薄裤,带着红色棒球帽的女孩,轻快利落的坐在晚身旁,一米远处的草坪上。

“嗯…哎…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晚有些吃惊。

“不记得我了吧?”

雪霁认真的说,

“刚开学的时候就见个面呢!”

“你这样的吗?”

“你当时还接给我演讲稿了呢!写的很不错呢。”

说到这里,她又忽然欢笑了起来。

“有记起来吗?”

晚忽然想到那演讲稿是林奈和夕五两人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呢。

“嗯,我还记得呢,雪霁总是会让人印象深刻呢!”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

——————

(后来,晚和雪霁又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晚甚至告诉了他关于影子的事。分班后晚和父母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矛盾,每当这个时候,晚都会来找雪霁诉说。雪霁给了晚很大帮助。雪霁的事也从来会给晚分享。我总感觉,雪霁是一个和我很像的女孩。)

……(略过)

——————

“只有一次的青春啊,生命中最重要的青春啊,我究竟有什么值得自己铭记一生的青春!占据着生命之中最重要位置的东西被易换了。情感的地位,人内心感觉的地位,不被承认。青春是为学习而设立的———我总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妥,就像被某个“圣人”强加的定义一样不可信,可在某些人的价值观里这很有道理。青春只有两件事,为了考试的学习和为了考试的努力———虽然考试是制度呢,就像主课一定是语数外一样。还有什么比它更重要的呢,我从来不否认,青春可以投入到像这样的事物中,但是也不要因此就否认我,不给我生存的机会。可是唯独我一个人讨厌这种方式。所以我的体验,我的努力,我的探索,就是无理取闹了?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这样需求,那的确如此吧。只是无论是我还是大家,生存的权利都太小了,无力选择这种人生罢了。”

“也不要这么说嘛!雪霁。作为我们这样的群体,已经实在是过于弱小了。考试已经是我们很幸运的、部分拥有了选择自己职业阶层的起跑线的权利———对于很多人来说,那当然是以牺牲我们的童年和大量的可支配时间为代价的。可是这种选择权利无可厚非吧!我们连选择自己人生观,价值观的权利和意识都是不存在的。我们从未被培养出自我选择的素质,于是很多人都挤在一个公认也是默认的设置里,有选择的反而成为小众而被视为异类。所有人都挤到一条大道里,竞争由此激烈起来。

“我们中间的很多人,已经开始拥有了自己的心灵需求,却不善于关注自己和他人的心灵。大家在心灵关注的意识上十分薄弱,很多人的心态缺少关注,而失去了对自己的认同,这样她就会感到迷茫焦虑不已。”

“嗯,没有办法了啊,其实我一直在努力的适应这个世界呢……”

——————

……

“晚,究竟该不该在意自己的所思所想。我真的不想在意太多,明明快乐和洒脱自己很简单的事,然而,我却很难做到。”

“嗯,不要这样担心,我和你是一样的呀!大家都是这样的,没有关系的。”

……

——————

“雪霁,今天有一个同学说了我几句很伤人的话,之后还说,可能是自己太‘现实’了,我还不成熟,太幼稚!”

“他们总是以‘现实’自居,却也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现实是一个贬义词。他们眼里能看见现实,也不是一些没有美感、没有美度的功名利禄,以思想上的平庸,来证明自己观点的正确性,便是他们的现实。把丑陋作为现实,他们就是这么悲观。对于幼稚,把异己的观点都说幼稚,这种人根本不具备值得我们谈论的素质!”

——————

如果算上影子女孩———蓝,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冬季来了,晚和雪霁走在了新建还未开通的国道上。身后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留着两排平行的脚印,和二人的影子。

雪霁有一个高个子,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坚强的女生。她梳着单马尾辫和刘海,前额两侧的头发留得很长。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了,她却穿了一件紧身的橙红色羽绒冬装,没有帽子,只带了一个淡蓝色的围巾。她看起来实在是一个十分独立的女生了。

雪霁跑在晚的前面,回头对着晚大喊道,

“晚,快一点啊!”

晚抬头看了看她,看见她的耳朵被冻得通红———他还是放下了心里的事,叹了声气,微微一笑,追去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公园。虽是假日,这里却并未见得许多人。

影子女孩也一直跟着他们一起嬉闹着,尽管她没有参加打游戏中的能力。但即使看着别人玩,她也很满足了。

……

“晚……”

这是晚所意想不到的,

“晚,”

雪霁忽然注视住晚,她半侧着身子,站在距晚两米远的地方。

“我不想要离开你的———我知道我自己是需要你的……”

她仿佛并没有说完,晚转过身子面对着她,她却又略微侧过身体,侧身对着晚。

“我…可能已经喜欢你了…”

晚的心里太过震惊,以致他几乎向后退了一步。影子女孩也害怕了起来,几乎要哭出来了。雪霁又面向着他,

“我觉得……我需要你,我不离开你的,我没有办法。 我不想要失去你。 ”

“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的。我可能还没有想通爱是什么?如果只需要在一起的陪伴罢了,又何必一定要是恋人呢?”

“可是如果不能成为恋人的话,我们还是会分离的,忘掉彼此———再也没有办法生活在你的身边!”

“可是……雪霁!”

雪霁忽然跑了起来,在湖边停住了。湖岸边还有几处积雪,滑到了水面的薄冰面上。晚很惊慌的追赶了过去,还未到湖边。他仿佛忽然回忆到了什么事情,头脑中忽然又感到一阵眩晕,跪坐了下来。

(有一种..噬痛感..,仿佛吞下了我的记忆。)

在视野最终变得恍惚的前一刻,雪霁回头来看像自己。晚看见她清新的目光,遇上追赶来的自己,忽然有了一些疑惑。看见晚仿佛要倒地了,她立即……

……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这样的.噬痛感. 的确

已经很久都没有发生了)

-

(我还以为……)

(当我的记忆被找回后)

(再也不会有了呢……)

-

……

用雪霁的话来说,她一走远,我就被雪冻得意识不清了,她等了一分钟左右,我才恢复过来。

“……你仿佛很容易昏迷啊!记得你还说过,有一次夜里下雨,你还昏厥在街上,被人救到医务室里呢。好在这一次很快醒起来了,不然可是要被冻僵的。”

晚昏厥后,雪霁扶着他坐到湖畔的长木椅上。晚醒来时便发现,她依然坐在离晚一米处的地方,脸偏向晚这边看着他。

一见晚醒来,她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站起来走走吧!看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雪霁说话的样子很可爱呢,他还是这么觉得。

“好……”

这时他才发现,雪霁的围巾,不知何时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感受的到,那种淡蓝色的温暖,不可抗拒的传入自己的身体。他也并不逃窜,也没有不适的感觉,他真的依恋这种味道。

……

“晚?晚…你没事吧!”

“没事———”

“晚起来走走吧,不然腿会冻僵的……是不是……已经僵住了吗……”

“没有!我好多了不用担心了……”

晚回过头来,望向自己的膝盖,小声自言自语,

“真的没关系吧……”

雪霁表情上有些内疚和纠结,她轻轻移走了自己的眼神,瞟向另一边,低垂着头,想着事,两手抵在木椅上。

大约过了几秒,雪霁仿佛决定好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但很快又垂下了。

——

. ~~~(动漫视角 :内心独白桥段)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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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我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我和雪霁了。我们就坐在同一个长椅上,共同焦虑踌躇着心事,谁也不看向谁。周围是无尽的黑夜,夜里还下着细雪。)

独白:(我们的心灵,也许依然是互不接触的啊,纵使我怎样努力,依然没有办法接受你的心灵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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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白、特写)以上~~~

——

……

剩下时间,两人玩的就没有那么开心了,连走路的时候也是沉默着的。影子女孩见他们一言不发,也很不知所措。

雪霁再一次表白时,已经接近决定要回家的时间了。

“晚,我太害怕分别了,我们既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倘若又不能成为恋人的话……当我们长大了,离开了学校,我可能……可能再没有办法生活在你身边了。我也没有理由让你在我的事情上耗费时间了———其实究竟会怎么耽误你呢,我只是想要看着你而已,只要你能成为我的世界的全部,我就已经满足了呢……”

晚解下了脖子上的淡蓝色的围巾,又重新给她系上了。

雪霁,惊得向后退了两步,看着晚,她眼中已经斥满了泪水。晚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的时候,她没有再躲避。她只是垂下头,遮住了自己的泪水。

“……可这样的话,并不是爱啊———虽然我也不能理解爱是什么……”

说到这里,他也低下头,抽泣了起来。

雪的世界里,天色一点点昏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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