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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祭祀开始

第二十五章 祭祀开始

山岭间行夜路本就是危险的事情。

虽然有足够的照明,今夜的天气变化也是颇为适宜,没有出现山间最容易突兀出现的雨水和朦胧雾气,虽说距离村落尚且遥远,但只要不被其他事务拖累住,赶在天亮之前返回村落还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这一点,领头的中年人自然还是心中有数的,虽然匆匆赶了一夜山路有些疲惫不堪的意思,但主要是因为不仅要照顾那群孩子,分心之下难免心神俱疲,一方面也需要自己根据环境选择最合适的登山路线。

上山的路途之中还需要小心规避开一些特殊区域,例如猛兽的狩猎地区,或者被落叶铺满,完全看不出来与平地差别,一脚踏入便能教人整个身躯陷入其中的沼泽。等等这些不一而足,即便是熟悉道路的老猎人也需要做到小心规避,因为这些危险都不是固定在一个区域不变的。

可能只是因为前天山里头下了一场小雨,雨水汇聚到一处便有可能原先只能算小水坑的地方变成一方吞人性命于无形的沼泽。偏偏加之雨水往往汇聚成溪流,惯常总会裹挟着枯枝败叶一同,到最后小溪流聚集到了一处。

加上天然且看似厚实的落叶掩护之下,即便是那些山间长大饱经磨炼的野兽,也难免会遇到失足深陷其中的情况,因此而溺亡其中更是比比皆是不在少数。或是因为饥渴难耐见到难得的水源,顾不上小心就前来饮水,结果水喝不到半口就连带整个前身一同栽倒进,一命呜呼。或是遭到天敌追杀,沿着平时的兽道一路奔逃,丝毫没注意到兽道的某一段已经变成了最完美的死亡陷阱。结果往往是一个纵身跃起,本想跳过这不起眼的“小水坑”,不料只有“扑”的一声,整个身躯瞬间便被黑色的泥水枯叶浸没,连悲鸣都发不出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也正是领头中年人为何对于自己有信心能赶在天亮前就回到村落的原因。

因为他现在走的路都是老路,被一代又一代人脚踏实地踩出来的山路,加上适当的整修。不仅路线变短而且往往更为平坦和开阔,加上地面足够坚实,只要不是大半夜在山路上瞎跑,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像什么失足从山路上滚落下去更是不可能,若是大雨天泥泞湿滑倒也罢了,像现在这样明月当空,山风习习的舒爽初秋天气。加上尚自有余的腿脚气力,回身确认了三个年轻人到底还是留着个把力气的,跟上自己没问题后,招呼了一声老伙计便两人一同当先走着,手中棍棒不时交替击打发出响声,恫吓驱赶潜在的威胁。

虽然内心深处对那个半路失踪的小子始终存着一层阴霾,但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不去寻他(夜晚进大山里寻人,自己这边还只有五个,加上那小子分明是故意走脱,根本没可能把他重新找回来,哪怕是大白天也不行,追踪也要看被追踪的对象是谁)。

猫耳朵之所以能悄无声息地离开队伍,其实领头人也能猜出其中大概原因——猫耳朵对这座山各条路线的熟稔程度恐怕并不在自己之下。

自己以往巡山检查路径的时候也曾不止一次见到过他在这山里出现,初时还觉得这野小子怕不是石乐志,一个人也敢进这深山瞎胡闹。但眼看着他在各个树丛灌木之间出入毫无阻滞,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关键是偶尔还能赤手空拳,拿回来些山中野味。

也不知他是如何捕捉这些异常滑溜的野兔山鸡的,问他也总推说是偷学来了如何设下捕猎陷阱捉来的,看那一脸吹嘘嘚瑟的表情,让人除了想狠揍他一顿也没剩下多余想法了。

也不是没有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试着去追过这小子,多少是抱着善意提点一下这小混蛋免得他在山中玩太久失了分寸,也是担心真出了啥意外不好向老村长交代。领头人作为老猎户的自尊却不止一次在猫耳朵面前吃瘪,不提这小子走哪儿钻哪儿的老鼠脾性,单说这小子的警惕性就着实不一般,刚开始自己还能跟上他的步调在这山里来回窜,到后面就当真是两眼一黑了。

也不知道这混小子整天在这山里瞎转悠个什么劲儿,不跟在老村长屁股后面多学两手混口饭吃的手艺,小时候还好,只是整天在村子里四处闲逛打闹不休,等到了一定年岁就开始开始往山里跑了。偏偏这么些年下来还真少见过他身上有带伤回村的,无论是风雨突袭还是山林滑坡泥石滚滚就没见过这滑溜的小子真出过事。唯独一次被困在山野中还是因为大雪封山掩盖了道路,像这样的极端恶劣天气根本是十死无生,等老村长知道消息领着一大帮人冒大雪找他半天,最后实在找不到从原路退回村子后,才发现那个瘦小的身影正蜷缩在村口那大槐树的小树洞里,已经是晕厥过去了。

自打那以后,猫耳朵四处野的性子才收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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