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下四章,好难还的债系列——
老村长,原名......我不清楚,生年...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卒年我倒是知道的,就在今日......
就在若干天前,在村边缘那户人家遭了满门屠戮后,老村长领着人到了门口,当然没有让任何小孩儿靠近,村里尚且年幼的稚童以及脱离光屁股蛋儿也才不久的伢子们,一早都被集中到了一起,让村里熟路的几个青壮年领着,赶往某方向深山老林里去。
任由亲人和孩子之间的离别发生,各家只是望着自己孩子被拉着带走,若是有敢回头找自己娘亲不肯走的,各家当家做主的男人或者女人都会一律甩上给他们打心底里疼爱无比的孩子——大耳刮子。
一时间,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再也压抑不住,孩童依赖父母长辈的天性让他们无法理解,曾经无比疼爱自己的父母为何在此时此刻像是陌路人。
可仍然没有,哪怕平时再娇惯自己孩子的人家也没有,伸手挽留。任由村里的壮实青年上前,把那些仍在啜泣不停,试图依靠平时最常用的泪水耍赖不走的孩子,一人一脚,踹倒在地。
下脚丝毫不见多少留手,一脚一个乌青,直接拖起来就走,孩子反抗性的撕咬和踢打在他们高大强健的身躯面前很难构成多少威胁。这时候各家只是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那些个青壮年,神色间对自己孩子却是无一丝牵挂流露。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所有人都怕,怕自己一时心软流露出的温情和心疼会让那些一步三回头的孩子们看见希望,可他们更害怕,因为他们很清楚不久后这个村子会发生什么事情,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空落落的死村,经历过的老人都清楚地告诉了后辈问题的严重性,最关键的老村长则破灭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
大山里的人都是十分敬重老人的,因为老一辈能活到现在自然有一番活下来的道理,尤其是一辈辈口口相传下来的同一件事,没有人去怀疑猜测。
在每一家孩子的成年礼上,家长在给孩子弄完统一的成人礼后,都会告诉自家孩子一个故事,在平时,没有任何成年人会主动提起这个故事,哪怕是边边角角的略微涉及也会被周围人怒目而视。
这个故事就像是一份成年人的承诺,它无法被看见,它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至于唯一有可能泄密的,村里的地痞流氓和泼才无赖......不被认可的人是不会被告知这个故事本身的,评判标准本身是村里除老村长外,年纪最大且最有资历,被公开认可的几位元老级人物。
没人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或者说至少现在没有,曾经或许有,但现在没有,那些曾经有些被埋进了土里,有些被割了声带放逐在特定的地方,最后在监视下生活着。其中要么受不了环境的压抑选择自尽,要么逃进深山老林再也不见踪迹。
秘密从来都是依靠鲜血浇灌才能保持新鲜度的东西。
而现在,这份秘密的约束力正在轻轻抓住所有成年人的脚步和面部表情。留下来就要死的情况下,或许还会有人抱着要死也要一家人一起黄泉路上走一遭的态度,可如果不只是死亡呢?
死亡,失去生命,身体冰冷不再散发点点温度。这在很多时候很多情况之下都是一种绝境,如果你想要享受这人世间的美好和幸福,那你至少要先拥有一条哪怕不是很鲜活的生命。
这是生活这台巨大游戏机的启动前提,死亡就是GAME OVER。
这听起来很、非常、及其糟糕,但,实际上这还不会是最糟糕的,嗯,生活中有的是比死亡更恶心人的事情。要不然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无奈选择死亡,不是没得选,而是上天把活下去的按钮放在了你身前一米处,而你即便拼尽全力也只能把手伸到0.99米的位置。
直说吧,在看得见的未来里,如果这群孩子也留下,那么等待着他们的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一刀,那些即将到来的东西是一群真正的屠夫刽子手,更是一群不知廉耻的野兽。而他们这些人却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
“活人祭”——一个祭品即便知道自己命运可是依旧没资格做出任何改变的日子。这是“命途”里注定会发生的故事,无论逃到哪里,也无论身在何方。
老村长在今年新春初始的几天内,就已经把所有孩子带到了最近的大城镇中检测过了,很不幸,没有一个孩子是拥有“命途”的,甚至算不上晦涩难名。除了一个猫耳朵的未来看起来不太清晰,镇上负责测试的相命师也只是评价了一句“略起波澜,如夏之骤雨,如秋后细风”。再无多余言语,至于其他的孩子...他甚至连瞟一眼的闲情都没有,转身便取过了老村长手中那袋集中了近几年全村人所有的那点微薄积蓄。
老村长依旧谦逊卑微地笑着,像他周围那一群头发花白的,附近村落的主要领头人一样。他们不会有任何异议的,这一点只是像极了那些整日田间劳作的黄牛,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
即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糟糕情况,看这些人还是挤出自己所有到镇上试上一试,不为其他,就因为只要所在村落出现一位有资格的拥有“命途”的孩子,那这个村落就可以获得机会,获得一次永远免除“活人祭”的机会。
老村长低垂着眉梢,他没有想到这么快“活人祭”就到来了,距离上一次的那个,邻近村落有不少人的后代都待在这里,所以这些后人很清楚那是什么样的一个祭典,是的,这个村落从来就不是自然形成的,他们这些人单纯是被强行聚集在一起以后形成的村落。这之后不断会有被孩子从原先的村落被四散拆开强行加入各个村落,循环往复。
很眼熟?没错,就像被打上标签等待宰杀的羔羊,他们被身上的数字限制着,只是等待着“活人祭”的降临,在此期间,西红柿国也会对这个村落格外照顾,就像养肥一头小猪长成他们期望的合理身材一般,然后在合适的时机选择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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