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宇文翔在草地上醒了过来,虽然身上疼痛难忍,但他分明感觉到草茎在扎着他的手掌,他猛地睁开眼,看到天上的白云在眼前缓缓流动,“没想到我还活着,一定是剑阵缓冲了下落的冲力,所以才捡回一条命……”
这时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想起大家还被妖怪的结界困在山顶,暗叫糟糕,他记得妖主说过,如果正午他们不能打败四灵将回到山顶,就会将结界推下山顶!不知道百里,东方,南宫他们怎么样了?真希望他们没事,他无暇多想,挣扎着爬起来,朝山顶走去。
他喘着粗气爬上山顶,远远看到妖主悬浮在空中,闭目养神,而远处困住大家的结界依然完好如初。
宇文翔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头顶,大喊道“老妖婆,我已经赢了玄武,你应该放人了!”
妖主缓缓睁开眼,半信半疑地望着他,她不相信她引以为傲的四灵将,会输给这些年轻的猎妖师。但她确实发现四灵将的灵力都在减弱,几乎已经感应不到了。
“你们若打败了的四灵将,结界自然会消失。”妖主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时,这时东方从身后的树林中,现出了身影。
宇文翔看到她,欣喜地说“东方,你战胜了凤么?真是太好了!”
东方望着他,露出欣慰的表情,但却只是说“你怎么才来?等你很久了。”仿佛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原来她战胜凤之后,就来到了山顶,等着其他人来集合,一起对付妖主。
宇文翔这时的眼光却黯淡了下来“可是百里和南宫的人呢?”
东方的神色也变得凝重,无声地摇了摇头。
难道百里和南宫他们……宇文翔使劲地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去。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没上来,一定是发生了惨烈的战斗吧。
“哎呀,居然被你们抢了先。”一双巨大的翼影遮蔽了天空,宇文翔惊喜地抬头,只见百里收拢羽翼,轻盈地落在了宇文翔身边。
“百里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宇文翔望着百里,眼眶不由得红了。
“你个乌鸦嘴,能说点好听的么?我是那种随随便便会输的人吗?”百里虽这么说着,但看到宇文翔安然无恙,眼中也似有泪光闪动。
“你受伤了?”宇文翔发现,百里胸口有和之前类似的白虎留下的伤口。
“还好伤得不深,死不了。”百里漫不经心地说道,仿佛只是说着下雨忘了带伞之类的小事。
“你还是那么不小心……”宇文翔看着他毫不在意的神情,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知道这样的伤口,就算没有危及生命,但当时一定是九死一生。
“好啦,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会好好珍惜……”百里走上去,伸出手,抹掉宇文翔即将滴落的泪水,突然哽咽地再说不出话来。突然间,他觉得草是那么绿,阳光是那么温暖,连空气都变得香甜。他第一次觉得,活着的感觉是这么好,和大家在一起的感觉是这么好……
“那现在只等南宫回来了。”宇文翔尴尬地转过身,不敢再看他。
听到这句话,东方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止不住手脚冰凉,她想到,如果四灵将全部被消灭,那么他们维持的巨大结界应该消失才对,而现在结界没有消失,难道说……
三人一时俱是无语,默默地望着南方的山谷。
这时,南宫被一个人搀扶着走了上来,露出温和的微笑,“抱歉,我来晚了……”
东方只觉得这微笑比阳光还要温暖还要明亮,身上的寒意一扫而光,不禁惊喜地叫出了声“南宫!”
南宫呆呆地注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心底,突然觉得能看到她开心的样子,自己再怎么辛苦也是值得的。
东方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轻声地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百里却警惕地望着南宫身边的陌生人,“这位是?”
东方这才发现南宫被一个人搀扶着,而这人似曾相识,她不禁叫道“原来是你……”
“你们认识?”宇文翔听得一头雾水。
“他也曾经救过我,就是我对付风黎那次。”东方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
“在下屹山,是隐居在玉屏山的猎妖师,这次特来帮助你们。”那人抱拳行了个礼,微微一笑。
南宫也急忙解释,”是他救了我,还治好了我身上的伤,是友非敌。”
宇文翔诧异地望着他,没想到玉屏山还有隐居的四大世家之外的猎妖师,可这么多年,我怎么没有发现?宇文翔感到他灵力极为充沛,似犹在四灵将之上。
百里也半信半疑地望着他,心想真的有四大世家之外的猎妖师吗?而且还能够治疗别人?这貌似是妖类才有的能力才对。但不管怎么说,他救了南宫和东方是事实,现在正是决战的最后关头,多一个战友总不是坏事。
宇文翔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那么,也就是说,四灵将全部被消灭了?”
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可是那个结界为什么还没消失?”宇文翔转身望着远方的巨大光球,不禁皱了皱眉,心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烧,对着妖主大喊道“四灵将已经被我们打败,你应该以依照约定放人了!。”
妖主看到四个人都活着回到了山顶,不禁心中大惊,原计划能各个击破,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人界,没想到人类猎妖师的能力竟然如此强悍,真是太失策了。想到手下的四灵将全部殒命,心中不禁一阵刺痛,但事已至此,绝不能让四灵将白白牺牲,只有一不做二不休,趁他们灵力尚未完全恢复,亲自取其性命了。
想到这里,妖主眼中杀机毕现,冷冷道“竟然杀了我的爱将,我要你们偿命!”
宇文翔只觉这句话森寒刻骨,不禁退了一步,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回应道,“哼,堂堂妖界之主,居然一点信用都不讲!”
“要想救人就必须先打败我,多一句都是废话!” 说完,妖主闭目凝神,灵力突然暴涨,一层红色的光晕笼罩了她。
“我们该怎么办?”宇文翔见这阵势,一时没了头绪。
“一定是她用自己的灵力在维持那个结界。”东方望着妖主,若有所思地说。
“那也就是说……”宇文翔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必须打败妖主,结界才会消失,大家才能得救。”百里急道。
“那就一起上吧。”南宫温和而坚定地说。
四人对望了一眼,再不言语,一起朝妖主冲了上去。
妖主却毫不惊慌,一挥手,只见四周的虚空之中,现出了四个直径一米多的光球,急速地朝四人砸了过来。
宇文翔只觉得眼前一红,不禁惊呆了,他不敢相信居然能这样使用灵力,这些未凝聚为实体的灵力,威力更为巨大。但这样极为损耗灵力,人类猎妖师没有人敢这么做。
就在宇文翔愣神的一瞬间,光球眼看就要击中了他,千钧一发之际,百里飞了过来,抱住他,将他带到了高空。
南宫急忙抢先挡在东方身前,激发灵力,建立起一个钟型结界,但妖主的光球击中在其上,结界瞬间碎裂开了,两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气浪朝自己袭来,最后重重摔落在地上,立时晕了过去。
妖主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又出现了几个光球,朝他们追来。
百里急忙带着宇文翔在空中左冲右突,避过了光球的攻击。但他不禁担心地低头俯视东方与南宫。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妖主的第二个光球砸了过来,击中他的后背。
百里只觉得仿佛被雷电劈中,浑身酥麻,失去了知觉,和宇文翔一起从空中坠落了摔了下来。
“百里你没事吧?”宇文翔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关切地问。
“还不至于送命。”百里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宇文翔心下稍安,但抬头望着妖主,不禁紧紧地皱眉,没想到妖主的能力比四灵将加起来还要厉害,而我们四人刚经历一场恶战,即使齐心协力,想战胜妖主也绝非易事。
这时,妖主再一挥手,又抛出两个光球,朝东方和南宫攻去。
“东方!”宇文翔吓得心脏停跳,拔腿就想上去救她,他知道这光球威力巨大,若再中一次,只怕是性命难保。
一念及此,宇文翔拔腿就要冲上去救他们。却感到一股巨力拖住了自己,回头却发现百里死死拉住了自己的手臂。
“别去!”
“放手!”
“你去也是送死!”
“要死一起死!”宇文翔猛地挣脱百里,要上前冲去。
百里急了,转眼冲到宇文翔面前,用尽力气一巴掌扇了过去,在他脸上留下一个血红的手印。
宇文翔被这一巴掌打得坐倒在地上,却清醒了过来,他也明白,百里说得是事实,但望着那光球马上要击中东方和南宫,眼眶不禁红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们都没注意的屹山冲了上去,张开双臂,挡在了东方和南宫的身前。突然光球像撞击在什么无形的结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和刺目的眩光。
“这是……”宇文翔瞪大眼睛,吃惊地叫出来。
“这是什么?”一旁的百里也不由得吃惊,他只见光芒散去,屹山的周围显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龟形结界,护住了东方和南宫两人,光球撞击在其上瞬间涣散。
“这是四灵将之一玄武的招式,他怎么会用?”宇文翔不禁心中疑窦丛生。
但妖主似乎比他们更加惊讶,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用玄武的招式?”
屹山望着她,不说话,表情复杂。
突然妖主想起什么似的,眼中一亮,透出希冀的光,“难道你是……玄天?”
屹山听到这个名字,身体轻微地颤抖起来,但最后他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是屹山,不是玄天。”
“不然你怎么玄武的招式?如果这个世上还有谁能使用玄武结界,那就只能是曾经的四灵将的师父——玄天!”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屹山依然面无表情,冷冷地回答。
“不可能!虽然你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但我还是可以感觉到你灵力的气息。”妖主眼中突然流露出温柔的神色,“玄天,你为什么不肯跟我相认?你忘了吗?我是曾经的四灵将凤啊,是你手把手教我灵术,带领我们与人类争斗了几百年,你难道都忘了吗?三百年来我做梦都梦到你还活着,我甚至还留着你用过的物品,像你没离开一样,连白虎都说我傻,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希望渺茫,但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骗自己……万万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还活着,真是……真是太好了……”说着,妖主竟然哽咽了,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奇变陡生,众人都不禁惊诧骇异。宇文翔呆立在那里,不可置信地望着屹山,难道他真的是传说中的玄天?宇文翔记得流传下来的的文字记载,玄天是妖界的第一大将,带领四灵将与众多妖类与人类的猎妖师抗争,是宇文天成最大的敌人,但三百年前就被宇文天成战胜,消灭了其元神。可现在他怎么会还活着?而且会帮助我们?
屹山望着妖主默不作声,目光深邃,像陷入了遥远地回忆之中。
妖主却自顾自地说“当年你为了救我,将我推入异界之井,独自迎战宇文天成,之后宇文天成将异界之井封印,我再也无法回来找你。这么多年过去,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重返人界来找你,如果你真的……真的罹难,那我誓死要杀尽猎妖师为你报仇……”妖主说着,突然激动起来,眼中露出仇恨的光。
屹山却只是平静地说道,“那已经是前尘往事了,我说了,我不再是玄天,我现在只是一个人类。”
宇文翔倒抽一口凉气,这么说屹山真的是曾经的玄天?那他怎么会变成了人类?而且据他爸爸说,三百年前,宇文天成在封印了结界之后,突然失踪,宇文世家出动众人,查找多年,却连尸体也没有找到。如果屹山就是玄天,活到了今天,那当年宇文天成难道是被他所杀?宇文翔一时间思绪纷乱,不知这屹山到底是敌是友。
妖主也万分惊诧,不禁提高了声调,“你说什么?”
“我说了,我现在只是一个人类,请你不要再与人类为敌,回到妖界去吧。”屹山望着妖主,依然平静地说。
“不然呢?”妖主气急反笑。
“你与人类为敌,就是与我为敌。”屹山一字一句地说着,眼中透出坚定的光。
妖主楞住了,眼神从悲伤到绝望,“我等了三百年,等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么?我一心盼着能再见到你,而现在你居然跟我说你是人类?一定是宇文天成对你施了什么恶毒的法术,让你忘了原来的事对不对?”
屹山望着她,只冷冷地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还是快回妖界吧,不要逼我对你出手……”
听到这句话,妖主气得浑身颤抖,突然大吼起来,“我们妖类与人类征战千年,你说这话对的起无辜惨死的同类吗?你还是那个英勇神武、众妖仰视的玄天吗?你看看你,你现在变成了一个委曲求全的懦夫!你这个样子真让我恶心!你今天若不帮我杀了这几个猎妖师,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就是毁灭了你的身体,也要把你的元神带回妖界去!”
屹山第一次显得激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可能的,我已经回不去了,你知道人的元神和身体是一体的……”
妖主震惊地望着他,她突然想到,人类与妖类不同,元神与肉体浑然一体,一旦肉体毁灭,元神也就散逸,无法再次重新凝出身体。
屹山眼中露出无限的悲哀,“所以,曾经的玄天已经死了,而现在我只是一个人类,以前的事情,你就忘了吧,回到妖界,好好的活下去……”
“你要我忘了,我怎么忘得了!我活着唯一的希望,你却要我忘了?”妖主突然目露凶光,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好,你说你是人类?那就是我的敌人,今天我就杀了你!我告诉你,玄天死了也是个英雄,而你活着不过是人类的奴隶,妖类的耻辱!”
妖主灵力突然暴涨,一挥手,一道极亮极细的光柱射了过来。
“小心!”屹山身后的东方惊呼着,拉住南宫跳了开去。
只见屹山的龟形结界,瞬间被洞穿,而这道光柱,余势未消,击穿了屹山的肩胛骨,鲜血喷涌了出来。屹山捂着伤口,跪倒在地,血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
妖主看到屹山身体中涌出的人类的血液,却还是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中泪水止不住地涌出。她不说话,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山之巅,灵力却突然暴涨。
宇文翔心下大骇,他第一次感到这么强的灵力,仿佛洪水泛滥,即将吞没整个世界。
东方见势不妙,急忙拉着南宫就跑,与宇文翔和百里汇合在一处。
南宫迅速布下防御结界,把四人罩在其中。
妖主却根本没有在意他们,只冷冷盯着屹山,灵力在虚空之中不断汇聚,只见一只巨大的赤红色的凤凰在天空中显现了出来。
东方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和她对阵的凤的绝技,只是比她灵力更强。难道真如妖主所说,她就是上一代的凤?而现任的四灵将之一的凤是她的徒弟?
屹山却恢复了平静,昂首挺立,同样汇聚着灵力,在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青色的光团,最后那光团越来越亮,最后竟凝聚为一只巨大的青龙,在天空中奔腾跳跃!
宇文翔透过南宫的防御结界,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震惊。原来屹山果然就是玄天,四灵将的招式他全部会,可是难道宇文天成真的是被他杀了么?他又为什么变成人类帮助我们?这些疑问仍然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妖主望着屹山,目光深邃,看不出悲喜,只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曾经教我的,我现在原原本本地还给你……”
屹山也恢复了平静,只大声道,“出招吧。”
刹那间,赤红色的凤凰光芒大盛,朝前方猛冲而来,天地间仿佛瞬间被红色的火焰吞没,而此时巨大的青龙,也呼啸着朝凤凰奔腾而去。
龙与凤撞击在一处,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层层光浪荡漾开来,周围的巨石被这光浪席卷都瞬间化为粉末!青龙在空中与凤凰僵持了不到三秒,瞬间被凤凰吞没,那凤凰余势未消,俯冲下来,朝屹山猛冲而去。
屹山避无可避,闷哼一声,被击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只见鲜血从他身体的各处渗了出来,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妖主却只是冷冷地说,“看来,是人类的身体限制了你,不然你怎么只有这种程度的实力?”说完再不看他,转身走向宇文翔他们,盯着宇文翔手中的青霜剑,咬着牙说,“宇文家的孽种,跟我滚出来,宇文天成犯下了罪,今天就由你来偿还!”
宇文翔在南宫望的结界中,进退两难,他很想冲出去与她决一死战,但理智又告诉他,必须和百里他们齐心协力,才能战胜妖主,救出大家。
“不好,我带大家离开。”说着,南宫望激发灵力,钟型的结界变成了球形,带着四人急速地升到空中,远远避开妖主。
妖主只冷笑一声,“现在想跑,太晚了!”说着一挥手,空中又出现两个光球,朝他们砸了过来。
南宫控制着结界,快速地移动,避开了袭来的光球。
但妖主似乎有源源不断的灵力,不断释放出十数个光球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撞来。
终于躲避不及,被一个光球击中,南宫勉力维持的结界瞬间碎裂,众人重重摔落在地上,当即晕了过去,只有宇文翔勉力爬了起来。原来在光球击中结界的那一瞬间,百里、东方都不约而同地站到了他的前面,挡住了妖主的攻击。
妖主却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召唤空中的光球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直径丈余的巨大光球,朝他们击来。
宇文翔抬头望着那巨大的光球,如流星般朝他们坠落下来,突然眼中现出一丝绝望,他知道如果现在跑还来得及,可他怎么能丢下大家,独自逃生?但是如果他不保全自己,战胜妖主,又如何对得起在最后时刻保护自己的大家?
就在宇文翔犹豫的那一刹那,巨大的光球落了下来,他知道一切都太晚了,他死死盯着迫近的光球,眼中满是不甘。
这时,却见一柄青色的巨剑从背后横冲而出,侧面击中那光球,光球受了这一击,改变了方向,落在离宇文翔十几米外的地上,发出轰然巨响,烟尘散去,只见地上现出另一个巨坑。
“爸爸!”宇文翔转头看到宇文浩疾奔过来,惊喜地喊道。
宇文浩却只是说,“人界需要你们的守护,这点小伤就把你们击败了吗?”一挥手,空中出现了点点青色的光点,那光点像有生命般朝晕倒的三人眉心汇去。
百里只觉得一道极亮的光照进了心里,心中一片清凉。瞬间他醒了过来,猛地从地上跃了起来。南宫和东方这时也醒了过来,纷纷站起来,看到宇文浩,又惊又喜。
“不要忘了我们猎妖师的使命!”宇文浩望着众人,大喝一声。说完朝妖主冲了上去。
“是!”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宇文翔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沸腾了,望着爸爸的背影,凝出剑阵跟了上去。
妖主看到宇文浩破了自己的攻击,微微诧异,冷笑道“看来宇文家的孽种还不少啊,正好我今天一并收拾了。”说着,一挥手,又抛出几个光球,朝他们砸来。
宇文浩处变不惊,凝出六十四柄青霜剑,一般绕体飞旋,布下防御剑阵,一半在空中呼啸着,追击妖主的光球。
那光球被青霜剑击中,瞬间炸裂开来,少数光球击中宇文浩的防御剑阵,直如水泡般碎裂。
妖主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人深得宇文天成的真传,把灵犀剑阵的攻防一体发挥得淋漓尽致。
“赶紧滚回妖界,可以饶你不死!”宇文浩大喝一声。他心中也大为惊讶,没有想到此妖灵力极为强盛,如果死战,恐怕是两败俱伤。
妖主仿佛被这句话激怒,放声狂笑起来“宇文家的,果然还是这么嚣张!但你们别得意得太早了,难道你忘了你们的九龙鼎还在我手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三寸大小的铜鼎,赫然正是之前被玄武偷去的圣器九龙鼎。
妖主迅速将九龙鼎抛向空中,源源不断,向其中注入灵力,
爸爸见此,脸色大变,转头对宇文翔喊道,“不好,你快走!”
宇文翔不明所以,只倔强地说“我不走!”
爸爸急了大吼道“九龙鼎可以收人的元神,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着御使青霜剑,横击在宇文翔胸前。宇文翔只觉胸前一痛,闷哼着飞出十几米,摔倒在地。
宇文翔挣扎着爬起来,抬起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九龙鼎发出刺目的青色光芒,瞬间变得巨大,直如一座楼房那么巨大。鼎口处泛出黑色的雾气,仿佛浓墨水滴到水中。那黑色浓雾逐渐弥漫,天地间为之一暗,刹那间,一条黑龙从其中挣扎着腾跃而出,张牙舞爪,朝宇文浩的方向袭来。
宇文浩望着那黑龙,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恐惧,但还是咬着牙迎着那黑龙冲了上去。那黑龙在天空中盘旋,低头俯视着宇文浩,突然俯身朝他猛冲过来。宇文浩临危不乱,召唤青霜剑,迅速汇集为一柄巨剑,朝其电射而去。那剑没入黑龙的体内,而后穿出,黑龙瞬间挣扎着重新化为了一团浓雾逐渐消散在空中。
宇文翔望着,刚松了一口气,却见第二条黑龙,又从九龙鼎中奔跃了出来。宇文浩脸色大变,急忙召回巨剑,朝黑龙射去。
但那黑龙速度极快,朝宇文浩直冲过来。巨剑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再避无可避,黑龙朝宇文浩直冲了过来。宇文浩只有凭剩下的防御剑阵死命抵挡,但撑了不过三秒钟,终于还是不敌,剑阵涣散,黑龙呼啸着穿过了他的身体。
宇文浩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痛,那痛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元神被剥夺的痛苦。而刹那的痛苦之后,他就再没有了知觉……
“爸爸——”宇文翔看着宇文浩缓缓倒了下去,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他狂奔到宇文浩的身边,俯下身,使劲地推着他的身体,“爸爸,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宇文浩却闭着眼,神色安详,仿佛睡着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宇文翔抬头看到那黑龙呼啸着飞到高空,空中衔着一个青色的光团,最后回到了九龙鼎之中。刹那间,他感到浑身冰凉,一种叫恐惧的东西吞没了他,突然间他明白了那是什么,热泪瞬间涌了出来,一滴滴落在宇文浩的身上。
妖主却露出得意的神色,“怎么样?宇文家的孽种,被自家圣器收了元神,是不是很有趣?”
听到这句话,宇文翔再也忍不住,伏在宇文浩身上嚎啕大哭。
众人震惊,原来九龙鼎有这种神力,难怪传说中宇文天成战无敌手,所向披靡,原来可以凭借九龙鼎吸收妖类的元神。可现在九龙鼎被妖主掌握,绕是聪明如东方,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
妖主继续将灵力注入九龙鼎,黑色的浓雾又开始凝聚起来。
“小心!”百里见状,急忙凝出羽翼,飞了过去,抱起宇文翔飞快地退了回来。东方和南宫不约而同地向前,挡在了他们前面。
妖主望着他们冷笑道,“我第一个想杀的是宇文家的孽种,你们不必这么着急。”
“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你伤到宇文翔!”南宫大声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
“哼,看来你们还挺维护他。”
“我们猎妖师向来齐心协力,团结合作,不像你们妖类,只会自相残杀……”东方也上前一步说。
“住口!”妖主仿佛被这句话激怒,大喝道。
“我住不住口,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是么?那等我把你变成尸体,你还住不住口!”妖主目露凶光,释放出黑龙。
东方也毫不示弱,激发灵力,无数雪花镖一时间在虚空中显现了出来,它们缓缓旋转了起来,仿佛紫红色的漫天大雪。
妖主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布下了巨大的灵阵,四周一片紫红色的光芒闪耀。黑龙在空中,迟疑着,不敢靠近。
同一时间,百里轻轻放下宇文翔,宇文翔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伏在地上。宇文翔紧闭着双眼,泪水却仍然止不住地涌出来。爸爸的音容笑貌却在眼前越来越清晰,他突然想到茫茫天地间,自己将从此孤身一人,不禁更加悲从中来。
百里望着他痛苦的表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最后咬了咬牙,冷冷说道,“你爸爸牺牲自己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哭泣!”说完,转身站到了东方的身边。
宇文翔被百里的话惊醒了过来,突然他明白了,他不是一个人,还有百里,东方和南宫。突然间,他感到无穷的力量贯注到身上的每一缕血脉,自己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软弱无力的小男孩,而是猎妖师的盟主,是永不言败的宇文天成的子孙!
宇文翔从地上站了起来,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他思绪飞转,苦思着对策。突然间,他想起了紫寒的话,像是一道光照进了黑暗中,一切变得明晰而雪亮。“难道,物我两忘就是天人合一?”他喃喃地念着,心中一片雪亮,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喃喃地说道“原来如此,物我两忘就是天人合一,天人合一就是物我两忘,最重要的不是吸收灵力,而是与世上的灵力融为一体……”
宇文翔想到这里,再不犹豫,盘腿坐了下来,心中一片空明。,忘了,他仿佛能听到一朵花开的声音,感到日月星辰在天空移动,……他闭着眼,却看到世界在眼前缓缓展开,看到灵力在世界万物中流转不息,那一刻他忘了时间,甚至忘了自己。
百里没有回头,却感到宇文翔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被逼出体外,他心中惊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他却没有迟疑,仍然一步一步向前走了上去。
妖主突然大喝道,“既然你们急着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她高举右手,源源不断将灵力注入九龙鼎。九龙鼎再次爆发出青色的眩光,最后喷出浓厚的黑雾,化为两条黑龙呼啸而来。
东方却像视而不见般,缓缓坐下来,灵阵中的无数雪花镖突然旋转起来,仿佛空中下起了紫红色的漫天大雪。
南宫在她身边也凝出弓和箭,缓缓拉开了弓。
“防御就交给我吧……”东方侧过头,注视着身边的南宫,轻声地说。
“嗯,拜托了。”南宫也望着她,目光深邃,仿佛像要将她的样子永远刻在心底,脸上却不自觉地露出温柔至极的微笑。
之后,东方不再言语,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汇聚着灵力。灵阵中的无数雪花镖突然越转越快,从空中看去,仿佛九层紫红色的半球形光罩,严严实实地将两人罩在其中。
南宫也凝神望着前方,开始积蓄着灵力,手中的箭逐渐发出了越来越耀眼的光芒。
此时两条黑龙俯冲下来,朝东方的灵阵撞去。突然一阵波光荡漾,黑龙被弹了开去。妖主微微皱了皱眉,冷冷道,“东方家的灵阵,真是有趣,只是,我倒要看你能撑多久……”
妖主催动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九龙鼎。突然间,空中的两条黑龙,瞬间暴涨,变大了至少十倍,一时间天地为之一暗。它们张牙舞爪地怒吼着,仿佛要吞噬世间的所有生命。
其中一条首当其中,率先俯冲而下,朝东方和南宫冲去。
巨大的黑龙撞上东方的灵阵,东方灵阵中的雪花镖瞬间被搅散。闪耀着紫红色光芒的雪花镖仿佛被黑暗吞没,消失在一片虚空之中。
东方拼尽全力维持灵阵,但九层防御灵阵还是一层层被黑龙冲破,眼看自己和南宫的性命即将不保。她当机立断,不再防御,剩下的四层灵阵中的雪花镖迅速重新排列,在空中组成了八条碗口粗的锁链,缠住了黑龙的身体。
黑龙被这些锁链束缚着,进退不得。东方突然睁开眼,灵力爆发到了极致,八条锁链闪现出耀眼的光芒,并不断收紧。黑龙被这锁链勒住,在空中剧烈地挣扎着,却无法逃脱。僵持了不到三秒,黑龙的脖颈被粗大的锁链勒断,终于重新化为一团黑雾,消散在天地间。
妖主震惊地望着消失的黑龙,没想到东方的灵阵可以如此千变万化,见招拆招!但她马上镇定下来,咬着牙,指挥另一条黑龙继续朝他们攻去。
八条雪花镖组成的锁链在空中极速移动,再次缠住了这条黑龙。但却没能挡住它俯冲的攻势,八条锁链瞬间断裂,化为无数雪花镖散落着飘向空中,终于像阳光下的冰一样消融于无形。
东方望着再次冲来的黑龙,眼中现出了绝望的神色,突然间浑身冰凉。她知道,她的灵力已经耗尽,无法再抵挡这一轮的攻击了。她望着南宫的侧脸,心理不断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尽力了……”
眼看,黑龙呼啸着,马上就要吞噬两人,南宫终于在最后一秒射出了他的爆裂箭。那箭瞬间没入黑龙的身体,爆裂开来。仿佛黑暗中现出了一点光,黑龙的体内透出无数蓝色的光线,它还在空中挣扎着,却逐渐涣散,终于也化为了一团黑雾,消散了。
看着自己召唤的黑龙再次被击散,妖主震惊地退了一步。但她能感到两人的灵力都变得十分微弱,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汇聚灵力,催动九龙鼎,又释放出两条黑龙。
“哼,这次,看你们还怎么抵挡!”妖主眼中凶光毕露,冷冷盯着两人。
南宫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本能地转身将东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抵挡敌人的攻击。东方躺在他怀里,身体轻轻地颤抖起来,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她感到他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围绕,突然像一阵暖流流编全身,所有恐惧、犹疑、绝望一扫而空。她和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在她心中一幕幕过映,不知从何时起,他就是自己的全世界,连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都仿佛可以看到他的侧脸。而这时,此刻,这一瞬间,他就在她身边,将她环绕,她再也忍不住,卸下所有防备,幸福的泪水止不住如决堤般涌出,打湿了他的衣襟。她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久违的微笑,同样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他,心中仿佛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在说,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秒,该有多好啊……
黑龙却没有丝毫停歇,呼啸着,奔腾着,俯冲下来,将要将他们吞没。最后的时刻,南宫也仿佛忘记了恐惧,感到东方在自己怀里,轻微地颤抖,变得柔软而温暖,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黑龙仿佛黑色的旋风,穿过他们的身体,最后再次飞上高空,口中衔着两个极亮的光团。而南宫和东方,也无力地缓缓倒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埃,变成了两具没有生命的躯壳。只是,他们依然维持着相拥的姿势,至死也没有分开……
百里看到这一幕,眼眶不禁红了。他回头望了一眼宇文翔,只见宇文翔坐在那里,面色平静,仿佛忘了一切。百里感到宇文翔的灵力不断释放出来,消散在虚空之中。“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百里皱着眉骂道,回过头,只见妖主已经在蓄力,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击。
百里望着倒在地上的东方和南宫,突然镇定下来,喃喃地说“宇文翔,我相信你,我做不到的,你一定要帮我做到……”说着,一双巨大的泛着洁白光华的羽翼,在他背后缓缓展开,他不再犹豫,朝着前方疾飞了过去。
这时,妖主也已经再次召回出一条黑龙,朝他猛冲而来。
百里明白自己不善防御,与其正面迎击黑龙,不如直接攻击妖主。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御。这么想着,猛地冲天飞起,避过黑龙。
妖主望着百里的身影在空中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九天之上,不禁冷笑道,“哼,果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话音未落,只觉一个利物从正上方破风呼啸而来。妖主大惊,抬头,只见一支泛着白色光华的羽毛如箭一样,电射而来。奇变陡生,她避无可避,伸手抵挡,只觉一阵刺痛从手臂传来。她急忙催动灵力,极速飞退,但只见百里从高空俯冲了下来,追着她不断射出羽箭。只见无数耀眼的白色羽箭,越来越密集,仿佛银色的流星雨,从天而降。“这就是百里世家的绝技羽箭流星?”妖主心中闪过一丝恐惧,她为了召唤黑龙,无暇建立防御结界,此时只得一边狼狈躲避,一边指挥黑龙转头回来救她。
百里在空中,将灵力激发到极致,不断射出无数羽箭。他知道,攻击的机会稍纵即逝,如果一击不中,自己没有第二次机会。此刻,他不用回头也能感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侧面极速向自己靠近。
百里不得已,只得再次高高飞起,朝黑龙射出羽箭。白色的羽箭射入黑龙的体内,仿佛白色的光芒没入无边的黑暗中,黑龙挣扎着,但却依然朝他猛冲而来。
一瞬间,百里感觉自己的血液沸腾了,他突然怒吼着,将灵力激发到极致,巨大的双翼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无数闪着白光的羽箭像雨一样朝黑龙射去,黑龙在箭雨中奔腾怒吼,仿佛一场光与暗的对决。
僵持了一会,黑龙被无数羽箭射穿,终于,挣扎着化成一团浓雾,消散在空中。
百里知道最后的机会到了,他趁黑龙消散的一瞬间,朝妖主极速地俯冲而去,怒吼着,射出他最后的羽箭。他在空中,怒吼着,将灵力激发到极致,射出他最后的羽箭,那一瞬间,他的侧脸,仿如天神。
妖主没想到百里凭一己之力竟然消灭了她召回出的黑龙,不禁大惊失色。此时百里已经冲到距离她不过几十米,再避无可避,妖主只觉身体各处尖锐地疼痛,那是无数羽箭刺进自己了的身体。
那一刻,妖主竟然心中泛出一丝恐惧,仿佛回到了三百年前,她记得她也曾被百里世家的猎妖师追杀过,但不论如何凶险,她还是活到了今天。她迅速镇定下来,一边躲避攻击,一边暗中催动灵力。
百里却不给她逃跑的机会,追着她不断射出羽箭。
这时,妖主突然一扬手,九龙鼎再次暴涨变大,发出刺目的青色光芒,黑色的浓雾喷涌而出,再次凝为巨大的黑龙。
百里只见,黑龙朝自己扑面而来,而自己已经灵力耗尽,羽翼消散,从空中坠落下来,再避无可避。
“你妹的……”百里怒骂道,只觉黑龙穿过了自己的身体,他感到一种剧烈地被撕裂般的痛楚,之后便再无知觉。
黑龙衔着一个极亮的光团,重新回到了九龙鼎中。百里坠落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疼痛使妖主半跪在地上,她急忙催动灵力,将刺中自己的羽箭逼出,然后运转灵力修复身体。她恨恨地望着倒在地上的百里,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敬意。
过了几分钟,她重新站了起来,带着九龙鼎一步步向宇文翔走去,在距离他百米的地方,站定,冷冷地说道,“你逃不掉了!”
宇文翔却像没听到般,仍然闭着眼,脸色平静,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妖主见宇文翔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禁微微愠怒。
突然间,四周的虚空之中,现出了无数的光点,满山遍野,无穷无尽。这些光点慢慢地集中向宇文翔移动,远远望去像无数发光的河流汇入大海。
“这是怎么回事?”妖主不禁大惊失色,退后了一步不可置信地望着宇文翔,“难道说他已经领悟了……”一瞬间她恍然大悟,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一时间,天地间的万物仿佛与宇文翔产生了共鸣,树叶轻轻晃动,花朵瞬间绽放,连天上的白云都围绕着他流动起来。无数绿色的光点从世间万物中释放出来,源源不断地汇集到宇文翔体内。看到这一幕,绕是身经百战的妖主,也因为恐惧而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咬了咬牙,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让宇文翔抢先发动攻击,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妖主一扬手,将九龙鼎抛在了空中,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其中。九龙鼎再次暴涨变大,发出青色的光芒,只是这一次那光芒更加耀眼。巨大的九龙鼎再次喷出黑色的浓雾,似洪水泛滥一样急速地蔓延,天地为之一暗。妖主不断地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九龙鼎中,直到那黑色浓雾满山遍野,遮天蔽日。
决一死战的时候到了!只见刹那间,黑雾凝聚为五条巨大的黑龙,挣扎着,咆哮着,朝宇文翔奔腾而去。
而宇文翔仍然静坐在那里,毫无反应。
“我赢了!”妖主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御使着五条黑龙不断迫近,马上将要把他吞没。
千钧一发间,一个人影极速地移动过来,挡在了宇文翔的身前。五条黑龙仿佛撞击在极坚硬的岩石之上,全部被弹开。隐隐之中,只见一个巨大的龟形结界严严实实地罩住了两人。
妖主不禁怒吼起来“玄天!你还要阻拦我!”
屹山望着她,平静地说道“三百年前,是宇文天成让我活了下来,我不允许你伤害他的后人”
“不要再跟我提他的名字!他害得我们还不够惨,你为什么要帮他?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妖主失控般地大吼,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最后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悲凉,一字一句地说“我身为妖主,有我的使命,你不要怪我。”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屹山眼中仿佛透出温柔的光。
妖主触到那眼神,仿佛回到了三百年之前,泪水不禁夺眶而出。而同一时刻,五条黑龙呼啸着朝那巨大的龟形结界撞去。它们不断被弹开,又不断地再次猛力撞击。渐渐地结界出现了无数裂痕,眼看就要碎裂。
妖主御使着五条黑龙,重回高空,再俯冲而下,妄图毕其功于一役,消灭两人。
这时,只见龟形结界透出无数金色的光线,瞬间碎裂开来,五条发着金色光芒的巨龙奔腾而出。
五条金龙与五条黑龙,瞬间对撞在一处。仿佛是一场光与暗的对决,在空中激起阵阵弧光。黑龙在金龙的冲击下,开始不断涣散,最终消失于无形。而金龙仿佛也用尽了力气,逐渐变得透明,如阳光下的冰一般,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天地间又恢复了清明一片,重新显露出蓝的天,绿的树,以及天上的片片白云。仿佛刚才的惊心动魄的一刻从未发生一样。
而此时,宇文翔睁开了眼睛,那个终极的灵术发动了。无数青霜剑在虚空之中凝结了出来,泛着青色的光华。
妖主看着这一切,眼中终于露出了绝望的神色,随手扔掉了九龙鼎,她知道九龙鼎在一个对时之内只能召唤九条黑龙,现在这圣器等于是一堆破铜炼铁。更重要的是,她感到自己的灵力在不断被抽了出去,向宇文翔汇集过去。她明白,这力量选择了他,而抛弃了自己,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无数青霜剑不断地在天空中凝结出来,不知道有几千几万柄,它们不断汇合为巨大的剑的洪流。
妖主被这壮观的奇景所震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再不犹豫,集中自己残存的灵力,建立起一个球形的结界包裹住自己,极速向远处移动。
宇文翔一扬手,剑的洪流受到他的召唤,朝妖主猛冲了过去,瞬间击碎她的结界,将她吞没。
妖主只觉得无数利刃划破自己的身体,痛彻心扉。她从空中直坠到地上。
她奋力爬起来,朝前疾奔而去,而巨大的剑阵追着她身后,穷追不舍。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三百年前,她也是这样试图逃脱宇文天成的追杀。她也曾一样的绝望,一样的无助,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却在最后一刻被玄天所救。他将她抛入异界之井,自己却留在了人界,凭一己之力面对人类众多的猎妖师……
想到这里,她不禁大声哭喊道“玄天,救我!”仿佛玄天不是屹山,还是妖界的大将,还是三百年前那个如天神一样守护她的男人,是她最后的希望。
但剑阵的洪流追上了她,马上就要将她吞没。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跃起,跳到了她的身后,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剑阵的攻击。
奇变陡生,宇文翔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屹山会突然舍身去救妖主,急忙收回自己的力量。但数柄青霜剑余势未消,穿透了他,他惨叫一声,鲜红的血液喷溅了出来。
宇文翔不可置信地望着被击中的屹山,他不敢相信自己杀了一个——人。他只觉得胸中一阵翻江倒海,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
“玄天!”妖主回头,抱住了中剑倒下的屹山。
屹山紧闭着双眼,表情痛苦。
“玄天,你醒醒,你醒醒啊……”妖主紧紧抱着屹山,摇晃着他的身体,任他那人类的血液沾满了她的衣襟。
好一会儿,屹山才勉力睁开眼,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如果我的苟活,让你觉得耻辱,或许,我还是死了的好。”
妖主突然有些慌乱,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没,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从来没有……”
屹山望着妖主,眼神开始变得涣散,挣扎着说“梦菱,忘了我,好好地活下去……” 听到这句话,她再也忍不住,伏在他身上嚎啕大哭,“做不到,我——做——不——到……”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三百年前,他也对她说了同样的话。原来玄天从来没有变,他还是那个爱她胜过自己生命的男子。其实屹山就是玄天,玄天就是屹山啊!即使他拥有了人类的身体,但他没有变,从来都没有变……
妖主回过神来,急忙催动灵力为屹山疗伤。红色的微光笼罩了他的身体,血渐渐地止住了。妖主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而温柔,在屹山耳边轻声说“玄天,我们回去吧,回妖界去,回到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
“回到最初相识的地方……我也想啊”玄天仿佛陷入无尽的回忆,不禁露出幸福的微笑“三百年来我常常会想起枫叶谷的那些日子,我教你灵术,但是你好笨,老是学不会,我骂你,你被气得哭……”
“我记得有一次,我想要逃跑,不再练习”妖主抢着说,“你却恶作剧般,将我抓进你的玄龟结界,飞上高天。望着越来越小的草木,我吓得不敢看,伏在你怀里大哭。”
“最后你哭累了,竟然睡着了,我怕吵醒你,只好维持着结界等你醒来。”
“那天我醒来,看到夕阳,发现是那么美。”
两人仿佛回忆着那一天的奇景。
突然妖主变得落寞“但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也时常飞到高天上看日落,却只感到孤寂和寒冷。我才明白,那天的夕阳那么美,只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玄天不说话,只默默地流泪。他能明白,三百年来,她也和他一样的孤寂,一样的寒冷。
“玄天,我们回去吧,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只是……我永远只能是一个人类……”玄天哽咽了,脸上又露出痛苦的表情。
妖主突然有些激动,不自觉提高了声调“不要说‘只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你是人还是妖,我爱的只是你,只是你而已……”
屹山突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你终于肯原谅我了么?”
妖主却说,“不,我没有原谅你,因为我没有资格原谅你。真正错的是我,是我啊……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一个人孤伶伶地留在人界,你为我牺牲了一切,我却还要错怪你……”
“哪里,只要你安然无恙,我就很高兴……”
“能告诉我吗?三百年前,你将我抛入异界之井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百年前……”屹山喃喃地重复着,望着远方连绵的山脉,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我看着你消失在异界之井中,为了断后,与他对决,最后却不敌,重伤逃走,到一处山谷中静坐疗伤。一天后,我伤势稍有恢复,再去异界之井想回去找你,却发现所有异界之井已经被宇文天成和众猎妖师联手封印,那强大的封印结界就是我也无法通过。想到再也无法见到你,我不禁绝望了,万念俱灰的我,于是去找宇文天成决一死战,其实我知道以我当时的状况,不过是送死而已。但没想到,宇文天成却没有杀我,甚至说愿意给我人类的身体,让我活下来,只要我不再与人类为敌。我想到人类猎妖师众多,要想在人界存活,若没有人类的身体,必定会被众多猎妖师追杀,我一时求生心切,就答应了他……”
“怎么可能?难道说……”听到这里,妖主不禁震惊地长大了嘴,她突然想到妖类要凝出和人类一样的身体,需要大量灵力高强的猎妖师的鲜血。
屹山望着她点了点头,“没错,为了让我凝出人类的身体,他把自己大部分的鲜血都给了我,最后,我以人类的身体重生,他却不久就离世了……”
“不可能!”妖主不禁惊讶地叫了出声,她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事实,不然我怎么能活下来?”
妖主却依然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宇文天成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说是为了赎罪,赎他犯下的罪……”
妖主沉默了,虽然她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屹山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在那之后,我在人界,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存活,四处流浪,最后隐居在玉屏山下。渐渐地,我发现人类并没有曾经想象的那么自私和残忍,他们会孝顺自己的父母,还会不计代价地帮助自己的兄弟姐妹,甚至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那是我们妖类永远不能理解的血脉相连,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也有父母,兄弟姐妹,是不是就不会再感到孤寂和寒冷……”说着,屹山望着妖主,惨然一笑。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妖主轻轻摇着头,的眼泪像短线的珠子般落下。她不敢想象玄天是怎么熬过这三百年,就像她不敢想像如果不是抱着找到玄天的希望,她又怎么能熬到今天。“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三百年我做梦都想回到你的身边……可是,恐怕我的时间不多了……”屹山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是无尽的温柔,却透出掩饰不住的悲凉。
妖主触到那眼神,不禁有些惊慌,急忙说,“有我在,别怕,我这就帮你疗伤……”
而这时,一个影子投在了他们身上。妖主猛然意识到什么,回过头,看到宇文翔紧握着青霜剑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你逃不掉了……”宇文翔举起青霜剑,直指妖主眉心,冷冷地说。
妖主眼中不禁透出绝望的神色,她害怕地浑身颤抖起来。三百年前多少次九死一生她没有怕,而现在却真真切切地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原来就算紧紧抱着心中至爱,也不可避免地再次分离……终于,妖主平静下来,望着宇文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帮他疗伤。之后,要杀要剐,随你。”
宇文翔看到妖主充满乞求又无比坚定的眼神,突然有点慌,不禁点了点头,毕竟他也并没有想要杀屹山。“我给你一刻钟……”宇文翔面无表情说完这句,缓缓退了开去。
妖主将屹山平放在地上,开始集中精神,将自己残存的灵力贯注到他的体内。一时间,红光大盛,将他们笼罩。
妖主把所有灵力给了玄天
妖主平静地对宇文翔说,“你杀了我吧,但请你放过他。我的元神就在这里”说着,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中心,缓缓闭上眼睛。
宇文翔握紧了青霜剑,却发现挪不动脚部,心中止不住天人交战,愣在那里。想到死去的爸爸、百里,东方还有南宫,他握紧了剑,但看到躺在地上的屹山,露出平静而幸福的表情,他的手又不禁松开。他就这么愣在那里,手不断握紧青霜剑,又松开。他在心中不禁浮现出宇文天成的身影,他大声质问着宇文天成,为什么人与妖要争斗,为什么我要面对这样的抉择,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最后,他还是猛地举起剑,向前猛冲而去。
妖主只听一阵惊天巨响,睁开眼,却发现青霜剑,劈碎了身边的巨石。
宇文翔站在那里,垂着头,一脸痛苦,喃喃地念着,“做不到,我做不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宇文翔平静下来,望着妖主说,“你走吧,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
妖主不可置信地望着宇文翔,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没说出口,最后,她俯身横抱起屹山,站起来,勉力向异界之井疾走而去……
2、
宇文翔望着妖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终于,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跪倒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他想大喊却发不出声音,他想大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喧闹的人间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阳光依旧耀眼,他却冷得发抖,仿佛漫天大雪即将把他吞没。
“宇文翔!”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一只手将坠落的他拉了回来。
“夏岚?”宇文翔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夏岚。他揉了揉眼睛,凝神看去,发现夏岚身后是被困的众人,好半天他才意识到大家真的得救了,不是他的幻觉。
“大家都没事吧?”宇文翔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朝自己投来感激的目光。
原来妖主离开之后,她维持的结界也随之瓦解,坠落,大家于是都安然无恙地逃了出来。
“多亏你救了我们……”夏岚伸出手,想扶他起来,“还有百里和东方呢?他们在哪里?”
“他们……”宇文翔的微笑凝固在脸上,泪水止不住又在眼眶打转,哽咽着说“他们为了保护我……已经被……妖主……夺去了元神……”。
夏岚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看到宇文翔痛苦的表情,让她不得不信。她突然觉得心中一阵刺痛,缓缓跪下来,将宇文翔紧紧抱在怀里。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冰凉,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还有爸爸……他……也……”宇文翔再也忍不住,伏在夏岚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夏岚只有红着眼眶紧紧抱着他,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身后的大家看到这一幕,不忍打扰他们,都悄悄地离去。
这时,一个巨大的翼影遮蔽了天空。
“百里?”宇文翔抬起头,眼中露出惊喜的光。但当那个翼影落地,他的眼光又黯淡了下去,“百里叔叔,你怎么来了?”。
“我感到封印结界的异动,就急忙赶来了……”百里鲲鹏快步走到宇文翔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交给宇文翔,“我在来的路上看到这个……”
宇文翔接过,发现赫然是妖怪盗走的圣器九龙鼎。
“你们家的圣器怎么会落在山间的草丛中?”
“大概是……妖主在战斗中将它丢在了草丛中。”
“妖主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百里鲲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禁皱起了眉。
宇文翔和夏岚一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百里鲲鹏讲了一遍。
百里鲲鹏一时无语,转身望着远方,喃喃地说,“轩儿……”一滴泪止不住滑落脸颊,他却像是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做得好,你做得很好啊……”
过了好久,百里鲲鹏才平静下来,转过身,神情严肃,再次问,“你是说妖主御使九龙鼎,放出黑龙夺去了轩儿他们的元神?”
宇文翔点点头。
“那么……或许……可以再次御使九龙鼎……”百里鲲鹏若有所思地望着宇文翔手中的九龙鼎。
宇文翔听得一头雾水,突然眼光一亮,“你是说可以从九龙鼎中释放出他们的元神,救活他们?”
“这个……我也不确定,但或许可以试试。”
“一定可以,一定可以!”宇文翔像说服他也说服自己般,惊喜地大喊。那一刻,他觉得就像是眼前无尽的黑暗中,透出了一道亮光。
“可是……”百里鲲鹏又担忧地说,“御使九龙鼎需要巨大的灵力,自宇文天成之后,三百年来尚无人能够做到……”
“或许我可以试试……刚才与妖主对战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我感到天地间的万物都与我共鸣,将它们的力量都借给了我……”
“真的?这么说你达到了猎妖师的至高境界——天人合一?”百里鲲鹏有些惊讶,眼中也不禁放出希望的光。
“也许是吧,我也不确定。”
“只是,即便如此,你刚经历一场恶战,再耗费如此大的灵力,只怕性命不保。”
“我不怕……就是豁出性命,我也要救百里,东方,南宫,还有我爸爸。”宇文翔一字一句地说着,眼中闪着坚定地光。
“那就……试试吧。”百里鲲鹏看他义无反顾,也不再阻拦。
不一会儿,百里鲲鹏将众人的身体找了回来,轻轻平放在一起。他看着百里云轩,闭着眼,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般,神态安详,还是止不住又流下泪来。他忽然想起,三百年前,他们的祖先百里鸿钧,也是为了救宇文天成,与玄天大战,最终不敌而牺牲。这就是宿命么?他不禁想,然后他闭上眼,摇了摇头,不,这不是宿命,这是我们猎风一族的使命……
“就看你的了……”百里鲲鹏睁开眼,回头望着宇文翔。虽然他不知道宇文翔能否做到,但他莫名地就是相信他。看到宇文翔年轻而坚毅的脸庞,他就忍不住想起宇文天成,他们都是猎火一族——能够创造奇迹的猎火一族……
于是宇文翔将九龙鼎紧握在手中,又盘腿坐下来,试图再次引导天地间的灵力。
“我们先回避吧。”百里鲲鹏侧过头和蔼地对站在一旁的夏岚说,“你在这里,恐怕会干扰他。”
“好吧……”夏岚虽然不舍,但还是答应了他,跟着他向远处走去。躲在树后,远远地望着宇文翔。
她只见宇文翔缓缓闭上眼,面色平静,仿佛忘了周遭的一切。最后,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每一朵花,每一颗草,甚至每一片树叶都轻微地颤抖起来,然后不断有绿色的光点从中释放出来,她震惊地甚至要叫出声,不禁赶紧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最后她看到,这绿色的光点越来越多,漫山遍野,铺天盖地,它们都缓缓地向宇文翔移动着,仿佛无数江河汇入大海……
一旁的百里鲲鹏,都被这奇景震撼,不禁微微张开了嘴。
最后,夏岚看到宇文翔被一层极亮的绿光笼罩,就在那一刻他猛地抛出九龙鼎,伸出手,将灵力贯注到九龙鼎中。九龙鼎猛地暴涨,发出青色的光芒,之后过了几秒钟,从中释放出四个极亮的青灰色的光团,它们在空中飘浮着,游移着,仿佛迷路的孩子在寻找着回家的路。
过了一会儿,四个青灰色的光团,逐渐被百里等人沉睡的身体所吸引,缓缓融入他们体内。
看到这一幕,夏岚不禁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的众人,像是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但不知过了多久,四人仍然像沉睡着一般,一动不动……
这时,宇文翔也睁开眼,站了起来,走到四人身边,俯身查看,眼中亮光不禁再次黯淡了下去。他看到四人仍然闭着眼,没有知觉,面容安详……
“百里叔叔,他们……”宇文翔望着从远处走来的百里鲲鹏,不禁失望地喊出了声。
百里鲲鹏也过来察看,脸色不禁变得惨白,喃喃地说,“明明元神已经归位,为什么轩儿还不能醒来?”
夏岚在一旁也跟着着急,忍不住说,“他们也许是饿晕了,要吃饭喝水吧……”
“应该不是……”百里鲲鹏皱着眉,摇摇头。
“对了!喝水!”宇文翔突然惊喜地大喊起来。他想起当时在妖界,百里也是这般陷入昏迷,喝了融合之泉的水才醒过来。
“喝水?”百里鲲鹏听得不明所以。
宇文翔忙把在妖界用融合之泉的水救活百里的经过讲了一遍。
“我这就去妖界,取融合之泉的水来!”说着,宇文翔仿佛又恢复了活力,转身就跑。
“等等!”百里鲲鹏急忙叫住他,“妖界妖类众多,即使妖主受伤,也可能碰到别的妖怪。”
宇文翔突然停住了,回头望向百里鲲鹏。
“而且按你说,只有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错过了就大事不好了……”
“那怎么办?”
“难道这样的泉水在人界找不到吗?”夏岚忍不住插嘴。
“我记起来啦!”听到夏岚的话,宇文翔仿佛恍然大悟般说道,“百里说过,人界与妖界是对称的世界,换句话说……”
“我们在人界对应的地点就能找到融合之泉!”百里鲲鹏忍不住接道,心中似又怀着了一丝希望。
“那我现在就去找!”
“你告诉我方位,我去就好。”说着,百里鲲鹏凝出了宽大洁白的羽翼。
“嗯!这样更快些。”于是宇文翔回忆着妖界融合之泉的方位,在地上画了地图,指着告诉给百里鲲鹏,“在这座山的山顶,就是融合之泉。”
“好的,你留在这里守着他们,我去去就来。”百里鲲鹏拍拍宇文翔的肩膀,转身飞入了天际。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百里鲲鹏飞了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盛着水的瓶子。“这应该不会错了……”百里鲲鹏说着,将水瓶交给宇文翔,不知怎的,他的手止不住轻微地颤抖。
宇文翔扶起百里云轩,让夏岚将泉水灌入到他口中。如此这般,直到泉水一滴不剩地喂给四人。之后,宇文翔忍不住握住夏岚的手,一起屏住呼吸,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也许只过了几分钟,但宇文翔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终于再次听到了微弱的心跳声。宇文翔不可置信地伏在爸爸胸前,确实听到一阵又一阵清晰的心跳声,不禁泪如泉涌。
这时,宇文浩缓缓睁开了眼,目光渐渐聚焦看到宇文翔,茫然地问道,“儿子,怎么了?”
宇文翔再也忍不住,扑上去,紧紧地抱着宇文浩,哭喊道,“爸爸——!”
宇文浩似是慢慢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也紧紧抱着儿子,轻轻地拍他的背,安慰他“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同一时间,百里云轩,东方闻樱,南宫望,也纷纷苏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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