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绝密
西洋历2096年X月X日,地点:法兰西巴黎要塞区
目标人物:杜兰.让,目的:回收重要证人杜兰.让
详细作战报告:
10:00,目标人物到达埃菲尔铁塔公园。
11:00,目标人物与我部渗透人员接头,在新建第五号大街附近,周围一切正常。
11:05,目标人物与我部渗透人员在一番暗语交谈确认身份之后,进入一辆黑色奔驰轿车,随后失去电子通讯。
次日上午12:30,有人在塞纳河边上,一个垃圾站发现了他和我部渗透人员的两具尸体。
下午13:10,我部回收人员抵达该地,回收尸体,并最终确认目标人物向“帝国复兴”(Imperial Revival简称:IR)透露了关于我部在欧罗巴所有地下网络布置。
最终评定:回收杜兰.让作战失败,“帝国复兴”(IR)已实施边境封锁,我地下网络受到重创。
“嘶……”烟叶在纸的包裹下燃烧着,勒克拉斯.奥利弗低着头一遍遍读着这份尘封已久的文件,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地将他在欧洲的势力分布图拿来,摊在一张木桌上。
“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这时,他年轻的小伙子们来到了他的教堂,倾听他的旨意。
他把烟头掐了。
“大人,我们…”领头的是控制着“卡恩斯”旧城的负责人,“我们近来发现太空里的新人类联军的常驻舰队减少了许多。”
“可能,是派往其他旧地球势力区罢了,这个值得你们当面向我汇报吗?”他对几位负责人的到来并没有表示欢迎,他继续低着头,看着这一份文件。
“可是大人!”其中一位金发碧眼的负责人情绪激动道,“根据我们的地面卫星基地侦测到的情况是,他们的舰队基本走完了,还剩下的就只有那大量的太空垃圾了!”
“孩子,别这么心急。”他倏得站起身来,几名负责人赶紧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先稳稳当当地把‘地基’打牢,再谈上天的事吧。”神父伸手拍他的肩膀,那人吓得浑身冒冷汗。
那金发碧眼的负责人跪在地上狂呼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说说看,杜兰.让事件。”
神父向后退开一步,右手摆了摆,示意另外几名负责人先行退下,然后把跪在地上的小伙子扶起来,拍了拍他膝盖上的尘土。
“……我…我不清楚……明明杜兰.让已经被我们这边打入地方内部的渗透人员保护起来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文件里可没提到他被我们的人保护起来了,他只是和‘小鸟’接头了,而且事后两人都死了。我们还没能紧急撤离我们在欧洲的‘小鸟’们,仿佛就在那一瞬间,他们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请问大人…这个文件里提到的‘帝国复兴’是个什么来历?”
奥利弗用鄙夷的眼神扎了他一眼,悻悻道:“好吧,告诉你,那就是一群怀有极端思想的恐怖分子,就像一百多年前一个叫‘ISIS’的组织差不多,不过这个组织都是欧洲人,他们希望用法西斯的独裁统治方法来平息欧洲混乱的战局,战争结束后,他们又化身为今天的‘东大西洋公约组织’(East Atlantic Treaty Organization简称:EATO),就是要把我们排除在外罢了。”
“东约?”
“又称‘欧罗巴罗马帝国公众约定’(Europa Roman Empire Convention简称:EREC),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帝国’。”
“但因为民族分裂问题,‘东约’不是很快就崩溃了吗?又是谁在暗中摧毁了我们在欧洲的情报网?”
“嘶……”奥利弗神父又点了一支烟,“我看,这份文件来头就有问题。”
“此话……怎讲?”
神父弹弹烟灰:“所有的‘小鸟’都被抓起来了,这份文件根本没有时间传出来。你看当时的报纸,他们在袭击我们的时候动用了信号屏蔽器。”
“也就是说……这是一份伪造的文件……?”
“目的,是想借我的手来杀我的人,导致我们内部混乱。”他吐了口烟,“幸好我当年把这份疑点重重的文件按下没动,否则我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那大人,既然如此……为何让我来谈这件事?”
“因为我想让你来办这件事;从现在起,放下你手头上的所有工作,带着你的人去一趟欧洲,去把位于罗马的‘东约’残部带回来,只用带三个活口就行。”
“可那里已经……已经沦陷了啊?到处都是核变的生物,‘东约’的人不可能还在那座废弃的城塞生存下去吧?”
“他们肯定还在那里,这群小老鼠会‘钻地’的。”
“那好,大人,我这就去办。”负责人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离开;不料奥利弗一把把他手拽住了,喃喃道:“你跟我汇报的那件事,我清楚了,我会安排其他人去做的,我很抱歉,汉克。”
汉克.奥利弗低着头,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了,父亲大人。”
(二)
如今破碎的地球,分布着几股在“落日之战”后残存的势力:原美利坚合众国西海岸的“天蝎”(The Scorpio)、原泛亚联盟的“地魁”(The Land)、在欧洲的东大西洋公约残部和位于阿尔卑斯山新崛起的“第四罗马”(Fourth Rome)以及因为核风暴导致变异的一群尚存智慧的生命体。
这次的任务正是要去和这些变异的人交涉。
“永恒之城”罗马,历尽沧桑,在历史的长河中屹立不倒,虽然有诸多外族觊觎着这座伟大的城市,想要征服她,但大多数都无功而返;如今,古城几乎被毁于战火中,整座城市里几乎没有一栋完整的建筑,街道两旁的垃圾也堆积如山,丝毫没有了曾经的光辉与繁荣。
汉克.奥利弗带着一帮全副武装的手下,乘坐组织里为数不多的运输机空降到了罗马旧城城郊,远眺整座城市。
只见罗马死气沉沉,没有生机。
“大人,按常理来说,第四罗马的家伙们应该狂热到会收复罗马旧城,但他们为什么没这样做呢?”一位副官向他询问道。
“那正说明了…里面有着就连他们也无法摆平的东西……”他双手拿着望远镜聚精会神地盯着罗马旧城的巨型大门——“胜利之门”,那巨门早已只剩下了两个大门柱,门框早已消失不见。
副官转向一旁,一名士兵向他耳语一番以后离开了,“大人,侦察兵来报,”他向汉克报告道,“巨门那里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一堆还在焚化的尸体。”
“我看见了,就是那处黑烟吧。”
“是。”
“再探城内,我们马上跟进。”
“是。”
他全身上下穿了极厚重的纯暗灰色机械甲胄,手提着一台12.7MM口径,射速在3000-3500/min的制式高速机炮,领着同样打扮的十几名士兵走到了巨门的脚下。
原本甲胄早已在中世纪末期便被淘汰了,但在后来,人们又发现甲胄的多种用途,特别是变异生命体身体中进化出的锋利刀刃,更是让几个大势力重新重视起甲胄的作用;汉克身上这一款正是由“天蝎”自主研发的一款全新外骨骼机械装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和食物腐烂的恶臭,让这一行人苦不堪言,侦察兵站在中央广场附近,打开高能热成像仪,开始扫描整座城市。
第一次,只有位于巨门的友军小队。
第二次,还是只有友军小队。
“真是见了鬼了,这座死城哪里有什么活物?看来神父也会有糊涂的时候啊。”侦察兵抱怨道,随后准备偷偷点支烟,在原地稍作休息。
突然,一阵风将他手中的火机吹灭,他立即警惕起来,向面前那一片废弃楼房望去,什么都没有,他只能听到自己的疯狂跳动的心脏,他回头看着热成像仪喃喃道:“好吧…好吧……看来还需要一次……”
话音未落,三根近一米长的利爪从他头顶向下划来,他本能将手中的突击步枪向前一格,步枪直接被切成了四段;他向后踉跄几步,立即掏出挎在腰间的手枪,瞄准面前这个怪物。
“报告!!报告!我们受到袭击!我们受到……呲……!”他身上的步话机被怪物一抓噼里啪啦变成了一堆废铁,他开枪了。
“砰砰砰!!砰砰砰!!”六枚手枪子弹全部贯穿怪物的肌肉,怪物仰天嘶吼一声,向前一个箭步,三根爪子直直向他袭来;见子弹对它没什么作用,他马上扔了手枪,拔出军用匕首,他向侧错开几步,避开利爪,哪知利爪向侧改道,又朝他面门逼来,他下意识地用双臂接下这恶毒的攻击,然后借力向后跳开一大步,手臂被划出三道血淋淋的爪印,疼得他近乎失去理智。
他喘着粗气,双目死盯着眼前这个只剩下白骨和肌肉组织的“人”;“人”也晃动着爪子,与侦察兵周旋,伺机将起毙命。
“喂!丑鬼,想什么呢!”侦察兵出言挑衅道,“都是半身入土的人了,为什么还这样不消停?”
“……”怪物没有理睬他的挑衅,只顾用两颗鲜血淋漓的眼珠子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侦察兵信号消失了,长官,现在怎么办?”
“去他信号最后存在的地方,他应该是在那里遭袭的,我们就在那里打那帮家伙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长官,神父吩咐我们的是要和他们交涉啊……?”
怒火中烧的他向着副官咆哮道:“他们把老子人都杀了,还交涉个屁啊!”说罢,汉克领着人直直向中央广场跑过去,十几台重型机械甲胄在这座死寂之城里发出了不小的噪声。
汉克粗略检查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发现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还真不简单,还不一定能来硬的。
“他们来了,警戒!”这十几台人形甲胄围成了一个圈,缓缓向侦察兵的位置靠近,随后在房屋的废墟里几十个黑影一闪而过,如同恶灵一般,驾着一阵狂风而来。
“请问!!你们有人认识这个人吗!?”汉克出乎队友意料地高举着杜兰.让的照片,并用蹩脚的法语向躲在阴影里的怪物们问道。
“Questa non è la Francia. americana.”(这里不是法国,美国人。)一个带着沙哑嗓音的意大利人不屑地回答道,“Ecco la grande Roma!”(这里是伟大的罗马!)
“能请你使用英语吗?先生!?”汉克带着谦逊和尊敬的语气,向黑暗中喊话道。
“你可以不用即将消失的小语种向我询问,美国佬。”黑暗回答道。
“不好意思!美国早就不存在啦!我们没有恶意!”
“你们手上的武器,扔掉;铠甲,卸下来。”
“武器扔掉,快点。”汉克小声对处于极度紧张的副官说道,“按他说的做。”
“可是长官!这……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啊……!”副官拉开了重型机炮的保险栓,其他人也照做了。
汉克愠怒道:“你不想活命别拉上我和兄弟们一起!”
副官最终和他的长官一起扔掉了重型武器,但他们迟迟没有将铠甲卸下来。汉克向着黑暗喊到:“尊敬的先生!核风暴还没有过去,这里辐射程度太大,请允许我和我的部下继续保留着这防辐射服!”
过了良久,一个瘦削的花发老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皮包骨的手里拄着根拐杖,两条极度萎缩的腿滑稽地摆动着,身体上的肌肉腐烂得暴露无遗,男人的骄傲也任其在风中摇摆晃荡,两胸之前似乎长着另外两张人脸。
老者眼眶深陷,眼珠已经因直视核爆而化为了脓水,脸上千疮百孔,凹凸不平。他向前又走了几步,用沾满秽物的鹰钩鼻嗅了嗅来者,问道:“嗯,好吧!允许你们不脱铠甲,但,噢你们找谁?”
“老先生,”汉克丝毫不忌讳这位老人身上的异味儿,靠到他身旁道,“您知道战争末期的一次大清洗吗?”
“发生在巴黎城塞?”
“看来您老是知道的,那您知道这次清洗因为谁吗?”
“这我可记不清了,你可以问一下这个人。”说着,老者朝身后比划了一两下,从黑暗中爬出来一个上半身是男人的躯干,下半身是四条机械腿的家伙,“他是大清洗时被截去一半身子的被害者,特斯兰大;特斯兰大,这位是……”
“我是勒克拉斯.汉克,‘天蝎’的负责人之一。”
话音刚落,这个名叫“特斯兰大”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安,身体扭曲着,四条残破的机械腿以极快的速度不停抖动着。
“你……怎么了?”汉克很奇怪,他伸出手想要去拍一下那人的肩膀,不料那人向后一跳,朝老人和汉克喊到:“别这么轻易相信外地人!我跟你说过!他们是来找我的!”
(三)
十五年前。
“杜兰先生,这边请。”
“我记得你们从来不用奔驰的车啊?”
“别多说话,快进去。”
“嘿,我警告你不要用枪对着我!我可是神父的朋友!”
“我管你是哪个神父的朋友,滚进去!”
“实不相瞒杜兰先生,您已经被你的老朋友勒克拉斯.奥利弗神父给抛弃了,你看,他的手下亲手把你交给我们处理。”(被套上了黑头套)
不一会儿,车停下了。
行刑者:“好了杜兰先生,把你知道的全说了吧,免遭皮肉之苦。”
“呸!”杜兰.让向行刑者脸上啐了口唾沫。
“你这条臭狗!敬酒不吃吃罚酒!”行刑者拎着一条沾满鲜血的铁鞭使劲抽打他的左大腿,一鞭下去,大腿骨直接被敲断,从肌肉组织里直插出来,刺穿了表皮,露出了森森白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恍惚之间,杜兰.让听到两人的对话。
“你他妈的干什么!我们要套他的话!你把他弄晕过去,事情处理下来就要再拖一天了!”
来者气急败坏地把行刑者大骂了一通,然后拂袖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桶冰冷的水把他浇醒,他刚一抬头就发现自己那两条修长的大腿什么也没剩下。惊恐万分的他在行刑官的再次威逼之下最终把奥利弗神父在欧洲的情报网全部透露了。
“好了,我我……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能放了我了吧?”
一个看起来是长官的人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听说第三次核风暴要掠过巴黎城了,就把你放了吧。”
杜兰.让瞪大眼睛大骂道:“你们这帮畜牲!!!我他妈做鬼都要咬死你们!!”
“滚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哈哈哈哈。”接着他就被两名壮汉一左一右的架起来扔到了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第二日,核风暴如期而至,有两个穿防辐射服的街道工作人员把他带回了工作室,并帮他粗鲁地安装上了四只不知道从哪里砍来的机械腿,但他已经受到了中等辐射,大脑里长出了一个瘤子,已经无法正常说话了。
“之后在接受风暴之后跟上来的人道主义治疗时切除了瘤子,但智力却受到了严重影响,还是我把他收留下来的。”老者给汉克娓娓道来,“之后巴黎城被感染者攻破,人道主义医疗队惨遭屠杀,城里的人几乎无一幸免。”
再然后我们就逃到了罗马城,结果罗马正遭遇核打击……我的眼睛就是那时候瞎掉的。”
“那……现在罗马城里尚存意识的感染者还有多少人呢?”汉克蹲坐在一块倒塌的镶有金色罗马文的石碑上,“实不相瞒…我有一名手下被感染者袭击了。”
“你说的就是那个家伙吧?”老者也坐在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上,向后边胡乱指了指,而一名肩上有四根骨刺的秃头壮汉上前来,把他的手掰向那个被悬挂起来的侦察兵。
“放心,他还活着,就是受了点轻微辐射和皮外伤;至于你说的罗马城的幸存者,”老者顿了顿,“没有,尚存意识的也就这一带了,再往外走一点,就全是些野兽了。”
“您是否能将他归还给我们,和杜兰.让先生?”汉克谦卑地说到。
“我们有什么好处?”老者开门见山道。
“请您带领这里的人跟我们一起回美洲,回‘天蝎’我们从天上得到了很多新科技可以治愈你们身上的核变癌症。”
老者迟疑了一会儿,问道:“小子,你知道这辐射风我们已经沐浴了多少年了吗?”
“我不清楚……但我相信一定能治好您的恶疾的!请您务必相信我!”
老者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小子,若是你骗我们,到时候叫你领教领教‘怪物’的厉害!”
壮汉俯下身来,向老者耳语道:“老人家,这样真的好吗?”
“没事,到时候我们再随机应变吧,也可以赌一赌所谓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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