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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回忆

第十四章 回忆

“咚!”

重重的敲桌子声从昏暗的审讯室里传出,一名穿着警服凶神恶煞的男人露出了十分不耐烦的表情狠狠瞪着坐在桌子对面的人,而在对面坐着的却是一个仅仅只有十岁的男孩。

“快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火到底是谁放的!你身上打斗的痕迹是从哪来的?”

“我不记得了。”

听到男孩平静的回答男人太阳穴的青筋暴起又狠狠敲了一下桌子。

“你以为这种说辞对我行得通吗?不要以为你是个小孩我就会轻易相信你的谎话!”

面对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不要说小孩子连成年人大概都会被吓得浑身发抖吧,但此刻坐在审讯室的这个孩子不但没有瑟瑟发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避开,不论对方怎么发怒都只是毫无表情的直直盯着对方。

“给我听好了你这个臭小鬼,在‘十年战争’之后全世界对‘吐真剂’的限制大大放宽了,虽然在伦理上多少有点问题但在法律上对你这样的小鬼使用吐真剂是完全没问题的,你要仔细想好,一旦使用了吐真剂你瞒着我的事情就会一五一十的都吐出来而且还是十分痛苦的,与其这样还不现在老老实实把一切都告诉我,你说对不对?”

“从一开始我就说了,那一天的事我全部都记不得了。”

听到了男孩的回答男人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唉——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也不想用那么粗暴的手段的。”

说完男人把一直放在脚边的铝合金箱子提到桌子上打了开来,里面放着手铐、小刀之类的东西外还有着装有不明液体的瓶子以及粗大的针管,那个大概就是“吐真剂”了。

“你依然还什么都不想说吗?”

男人在最后试着劝诱男孩但即使面对箱子里的东西男孩依然面无表情轻轻摇了摇头表明自己已经无话可说。男人从箱子里拿出液体和针管正要作使用吐真剂的准备时突然“咚!咚!咚!”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啊?我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来打扰我吗?”

男人不耐烦地说道。没办法只能中断作业去开门。

“干什么啊?”

打开门之后只有一个同样穿着警服身材壮硕的男人站在外面。

“长官好!啊——那个...其实今天已经很晚了,那孩子不是中午晚上都没吃饭吗,我想要不先吃饭等明天再接着询问,您看怎么样?”

男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门外的那个壮硕的男人,轻轻“哼!”了一声。

“上面急着要我查明纵火案的真相,询问到什么时候由我说了算,结束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

男人说完便不耐烦的要把门关住,但是门外壮硕男人却突然伸出脚卡住门让他关不上。

“......你想干什么?”

看到门外壮硕男人的举动,他立刻露出凶狠的眼神瞪了过去,但对方却十分不以为然。

“嗯...如果是我搞错了的话我道歉,现在在桌子上放着的难道是‘吐真剂’?”

虽然有点勉强但从门外还是能看到屋内桌子上放着的吐真剂的,男人轻轻咋了一下舌。

“啊,没错。吐真剂的使用许可是上面直接批准的,在法律上也没有问题,明白了的话就快点把你的臭脚挪开!”

“虽然是这样但我觉得对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使用吐真剂实在是...”

被预料之外的事情缠上,让本来就因为询问毫无进展而积满压力的男人瞬间爆发。

“啊!?你难道我的做法有什么意见么!我怎么询问关你什么事?区区偏远小镇的小警官还敢对身为精英的我提意见!哪儿凉快给我——”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是因为在他说完之前就倒在地上了。

“......诶?”

轻轻捂住了疼痛的腹部,男人终于理解了刚才发生过了什么事,在自己的话说完之前突然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直接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而踹飞他的人就是——

“你这个混蛋!!!你想干什么!?”

“啊,抱歉,我其实一直都有一生气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毛病,刚才一时冲动就又动手了,原谅我吧。”

踹飞男人的罪魁祸首一边说一边从门外走了进来。

“啊!?你以为你做了这种事能还能继续在警局里混下去吗?你好好想想我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不知道从上边派遣下来的精英究竟是什么人,但是啊——”

壮硕的男人走到倒地的男人前面然后蹲了下来。

“这里是‘我的小镇’,不是让你这种外人肆意妄为的地方,你给我记清楚了。”

“咕——”

倒地的男人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对壮硕的男人说道:

“不要以为我会善罢甘休!这可不是一封辞呈就能解决的问题!你给我等着啊!”

说完男人就捂着腹部从审讯室跑了出去,只留下了一脸说不出话的表情的壮硕男人和坐在椅子上毫无表情看着这一切的男孩。

“...竟然没向我还手就直接跑掉了,真是可惜了那张凶恶的脸了。”

壮硕的男人轻轻笑了两声然后发现男孩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你这孩子也真是胆子够大啊,一般的小孩儿应该早就吓哭了而你却完全不为所动。”

壮硕的男人坐在了男孩对面。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面对男孩不知所云的回答壮硕的男人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本来应该会害怕的...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本来应该会害怕的,但是现在却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

“嘿——经历了那场事故失去了部分记忆的传闻是真的啊。”

“你那边没问题吗?”

“什么东西没问题?”

“你刚才殴打的人,他应该是警方高层专门派遣下来的人,你做了那种事一定会被报复。”

“哼!如果害怕那种家伙的话我还做什么警察,反正我也只是偏远小镇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警官,他再向我报复又能怎样?...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应该想的事情。”

说完壮硕的男人就用右手狠狠抚摸了男孩的小脑袋。

“就是因为你总是这么想所以才只是偏远小镇默默无闻的小警官。”

“你这小鬼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

“你叫什么名字?”

“嗯?你问这个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只是想知道而已。”

壮硕的男人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

“张国华。”

“张国华...我知道了,顺便一提我叫做萧何。”

“我早就知道了,你就是镇上那个什么什么研究所所长的儿子吧。”

话刚说完张国华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眼前这个孩子的父亲和妹妹几天前刚刚因为大火去世,现在自己又突然提起他的家人这不是故意让他伤心吗。张国华正准备道歉并安慰他但是转过头却发现男孩依然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你...难道就不伤心吗?”

虽然明白自己现在对男孩的提问很过分但现在这个情况明显更加异常。

“很伤心...或者说我想要很伤心,但是,无论我怎么去回忆过去跟父亲与妹妹一起生活的时光都哪怕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

简直就好像所有感情都消失了一样,这也是那个火灾的后遗症吧。张国华如此想到。同时失去了两位重要的家人却连哭泣都做不到,这对一个只有十岁的男孩来说未免也太过于残酷,但是即使明白这一点张国华也毫无办法,自己既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跟男孩很亲近的人,要想成功振作起来现在只有靠男孩自己了。

“......”

不过,虽然自己没办法帮助男孩恢复感情但其他事还是能做到的。

“我说,萧何。”

“嗯?”

“你肚子饿不饿?”

“嗯。”

“是吗,嗯...现在还不算太晚,你要跟我一起去外面下馆子吃吗?”

“没问题吗?我应该还不能随便离开这儿吧?”

“没事没事,说不定我明天就要从这里卷铺盖走人了,而且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应该想的事。”

在经过几秒钟的考虑之后萧何“嗯。”的回答了张国华。也许只是错觉,张国华在萧何无表情的脸上仿佛看到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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