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身后的九哥直接给了我屁股一脚,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两位女侠的舞台剧已经结束了,这时候四周的喧闹混合着运动员进行曲铺天盖地而来,机械地跟在殇哥身后迈着小碎步,身上湿漉漉的卡布奇诺的确已经全部烘干,但是嘴里的还在呀混蛋,抬头,正好看见拍着肚子打着呵欠的凉菇凉给了我一个大拇指,你够了,你觉得就这么酒足饭饱之后居高临下给了你的配角一个小小的安慰奖,这个一直以来脸上都是马赛克,头上顶着个问号的配角就该鞠躬下台去领盒饭了吗,扭头,一班的女侠素手遮住半颜,浅眉蓄满了警告,微露的贝齿在阳光下尤显食肉动物的本色,我低头,然后内牛,我懂,我去领盒饭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绝对不乱说话。
“上去就是干,不要怂,咱们拼的是什么?”殇哥披着一丛敞亮的军大衣,站在班级为球队写稿子的桌子上豪情万丈,一手起落之间尽是指点江山的气势,只是提膝踏步时会露出下身的球裤和毛发稀落的小腿,“是身体,是灵魂,是意志,把那些能用上不能用上的东西全部搬出来,没必要藏着掖着,没有韬光养晦,没有厚积薄发,就是要一路啪啪啪,车翻所有挡路人。”
双手高举的殇哥明显已经加了状态,注意看他物品栏的上方,对,就是那个印着掐腰放光鼻孔朝天小人的图标,那是殇哥一天至少会发动二十到一百次不等的技能,这个名为真·男人的被动,可是殇哥最重要的卖节操技能,没错,就算是冷却时间高达一整天的大招也没有这个被动消耗的节操多。
此被动一旦发动,当即会给殇哥套上高达四个附加属性的状态,首当其冲的是影帝附身,紧随其后的是一身是胆,接着是手舞足蹈,最后是进入精力无消耗的绝对领域,此被动不受时间地点场合各种现实要素限制,实在是甩节操之利器,不过祖宗曾有话,阴阳,万物之母,此等近乎完美的技能终究也有缺陷,不过就算是缺陷也掩盖不了这个技能的光芒,其实关于缺陷也不必太在意,总归无非就是作作死呀,智商急降呀这种反作用在自己身上的问题,对其他人一点影响都没有,就拿我举例子,只要不曾殃及池鱼,那我还是很乐意去看殇哥撒欢表演的,总结起来就是世界不塌,关我屁事。
“上呀,同志们,胜利就在前方。”政委九哥出场了,他一头蹭凉的寸发,国字脸,浓眉大眼,脸上的革命热情都几乎要从囧囧有神的双目和倔强而坚强的厚嘴唇中顷喷而出,“看,整个运动场。”政委九哥高举双臂,似乎要去拥抱世界,“有多少妹子,有多少关注着场上的妹子,有多少还对热血男儿抱有憧憬的妹子,有多少尚还没有自己的另一半,有多少准备借着这一次为自己寻一个如意郎君,上天赐给咱们多么美好的机会,怎能不努力,白白辜负这一番满满心意。为什么我的眼中时常饱含泪水,不仅因为眼前站着亭亭玉立妹子,更因为我对这个世界爱得深沉呀。”
虽然九哥深情款款,语调依旧沧桑中夹杂着些许性感和忧伤,可惜穿着各色各样球服稀拉拉的独立团团员们依旧各自打屁聊天,只有耿直善良的倾城眨巴眨巴了眼睛,觉得过意不去,所以狼嚎了一腔,可能是呻吟,啊不,声音太销魂了,很快被当纪律委员的妹子拉走了。
“跟着我干,有我李云龙一块肉吃,绝对有独立团的兄弟们一口汤喝。”九哥抽脸撇嘴皱眉,满目睥睨,哦,忘了说了,九哥的被动虽然功能单一,但是在凶残程度上丝毫不逊于殇哥,那是名为全·镜的神秘招式,此被动只有一个能力,可以完美复制任何被动,嘛,这样就很清楚了,很明显现在九哥物品栏上方的小人图标和殇哥的一模一样。
“其实相对于汤,我更喜欢喝茶。”明明一脸三无,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别说喝茶,咖啡我都请,老大,全靠你了,只要赢一局就行。”九哥很完美的将角色从铁血团长换成了愁眉苦脸优柔寡断的上班族,不见丝毫别扭,其实九哥太过于杞人忧天了,我们班里除了我和殇哥之外还有明明呀,这可是以冷静的站位和尖刀一般的鞭腿闻名二高球场的男人呀,更有篮球流氓三头,少说也能撑到前四的位置。
这些九哥肯定明白呀,可是就算如此九哥依旧这么紧张,这说明九哥肯定谎报了赌注,我眼中的精光突然涨起,然后看见九哥一脸鼻涕眼泪的趴在明明肩膀上哭诉,“我可是拿这个赌注去换一个妹子的电话号码呀,明哥你多发发功。”
明明突然推开了正在拿帽子擤鼻涕的九哥,眼镜后一直茫然的眼神刹那锐利得要斩开眼前的树脂材料,“咖啡就不用了,号码,我也要。”九哥愕然之后仰天长笑,“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击掌声清凉干脆,我果断扭身,朝着远离他们的方向走去。
盘膝坐在最高一层的凉菇凉侧眸看我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率先开口,“刚刚只是我和小诗嘴馋,跟你没太大关系,至于那十年。”凉菇凉语气微顿,然后微吸了口气,抬眉,犹如凌虚,抖肩,恰似抖雪,目光中尽是清澈和中正,“我的选择跟你没关系,就算是因为你做的选择,但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所有的担当和多余的感慨也是属于我的,跟你依旧没有关系。”
我挠了挠脑袋,看着依旧光芒丛生,低眉看世间的凉菇凉,总觉得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小东西在环绕着凉菇凉载歌载舞,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小东西从凉菇凉身上挣扎而出,然后加入了环绕着凉菇凉的小东西一起载歌载舞。
凉菇凉起身,眉目依旧,窈窕依旧,冷冽依旧,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见的世界已经不如初见,但你见到的凉菇凉永远都会是最初的凉菇凉。”话音刚落,凉菇凉侧身扭腰,握住了一柄刺空而来的鱼叉,踏步纵身而起用一柄鱼叉挥舞出了一场长风,直击如同高压水枪一样扑面而来的鱼叉一条龙,只留下已经麻木的我看着满天鱼叉在凉菇凉面前畏惧猥琐颤抖着四散而去,一柄一柄化成层层水滴,折射着凉菇凉那翻天而战的身影,漫天瓢泼。
四周的世界渐渐朦胧,一颗颗小水泡浮上空中,随着这些骤然出现的水泡,一场透明的蔚蓝满溢而来,我眨了眨眼,深吸了口气,看着这场蔚蓝极快地漫过了我的下腰,我的肩膀,我的呃,脑袋,海水冲进鼻子耳朵里,被挤压的胸腔沉闷难忍,不会游泳的我开始挣扎,慌乱中还恰好抓住了一头成年金枪鱼,然后被赏了一个栗子,静立在我身旁的凉菇凉开始说话,一层又一层气泡打散了我的视线,失真的声线在水中平稳依旧,“冷静下来,就算这是他的世界,但我们不属于他的世界。”
如若我闻,灵光一闪,不动如山,深吸了口气,满肺海水,不对呀,剧本不对呀导演。
凉菇凉叹了口气,一只素手轻搭在了我脖颈,另一只扶着我后腰,开始胡乱挣扎咳嗽满脸鼻涕的我当即内牛,剧本还是不对呀导演。
随着凉菇凉一声轻喝,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却又逐渐在另一个身体里苏醒。
提枪而立的凉菇凉冷哼一声,摆出三体式,微抖大枪,下膝墩脚,在一片蔚蓝中震出了一层柔和的颜色,世界本来的颜色。就像一朵耀眼的白莲花盛开在深海中,惊走了海洋中所有畏光的生物。
“快滚出来,要不然……”凉菇凉眉头微皱嘴角微刁,清丽的身子刹那间模糊几乎消失,就像一个纸上的小人猛然挣脱了由笔墨绘成的边框,然后跳出了这张纸,一脚踩在无边无垠蔚蓝上的凉菇凉拎枪猛抽,只是这次凉菇凉眼中所视非视,对象是整个浓蓝如墨的深海世界,如同橡皮擦过偶尔撒上了碳素的白纸,或是浓墨饱满的毛笔在宣纸上洒然而行,凉菇凉只是一笔,却还原了世界本来的颜色然后又抹上了属于自己的颜色。
几乎是下一个刹那,刚动笔抹了五六米不过的距离,凉菇凉面前已经扑过来了一个满面泪光深埋着脑袋的身影,“凉姐。”就算脚下有个人凉菇凉依旧箭步如风,随意挥洒的长枪声音喑哑,却做着让脚下人发出哭腔的事,“岚岳,凉爷,我错了,我不该装逼,我不该过来凑热闹,从此之后这哥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没一句二话。”
“就这样事情多好解决,非要犯傻。”凉菇凉摇了摇头,随手将这张巨大无边的画纸划开了个大窟窿,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摸了摸自己颓然间多了一甲子沧桑的下巴,突然涌出了关于自己的存在一大堆疑惑,刚刚凉菇凉的所作所为我全部都看在眼里,可是我在哪呢,为什么我的视角如此如此接近凉菇凉却又略低一头,为什么我的视角如此流畅而迅速的晃过了整个蔚蓝世界,为什么装备了我的凉菇凉突然战力爆表,为什么是一柄枪,为什么我的眼中时常饱含泪水,“我还是个人吧?”我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好,还有热乎劲。
凉菇凉拍了拍我的肩膀,声色清丽,只是眉目中尽是笑意,“放心,放心,就算每个世界的你变化多端,但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你从始至终都未变过。”
在漫天风沙里,我竟惊悚的不能自已,“你意思之后再遇见这种事,我还得变成枪被轮来轮去,我算什么,变形银枪,变态真枪人。”
可能是这句话槽点太多,凉菇凉直接哈哈大笑,“这样多好,你终于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去战斗了,既不会被人说总是躲在女人背后,也能解决在各种各样的世界里身体不适应的问题,感谢我吧,还好当时我选的形意拳,要是我选的是无极剑,称呼问题就变得很不和谐了。”
我再次败退,如同人生负犬一样仓皇逃窜向整装待发的殇哥一行,殇哥甩了甩腿,凌空掏了几拳,看起来更像是个在做准备活动的散打运动员,看着我归队之后摇了摇脖颈,右手一个凌厉的前挥,“yaludemo,ikuzo。”伴着稀稀拉拉的回应声,一行人踏上了征程背影拉出了朝阳的轨迹。
我们队第一个比赛的对手是十二班,一二班是少年班,三到八班理科,九到十三班是文科,十四班是复习班,关于十二班我没任何了解,在殇哥和对面的眼镜兄很友好地握手时我几乎可以看到结局。
开局三分钟不到,明明潇洒断球,一脚抽给了九哥,九哥摆动着身躯,呼喊着不为人知意义不明的口号,宽大的球衣飘荡出了一个妖娆的弧线,脚下的足球也飞出了个妖娆的弧线,然后,然后球飞向了对方后卫脚下,场上八人捂脸,明明淡定的退回了防御区,殇哥开始狂奔,我则和殇哥交换位置穿插前进。
猛然得到了飞来足球的是个瘦小的小伙子,再看殇哥已经气势汹汹地逼了过来,连球都没来得及停就直接开传,只顾朝着对面一脚抽过去,没有相关技术就这么凌空抽球,结果自然是足球调皮地在很低的地皮上无目的的翻滚。
殇哥折身狂奔,掠过足球,盘球提起,晃过了身边的中锋,一路长奔,带着身后的两名试图阻拦的两名对方小伙伴奔过了对方大半疆土,然后停球制动,对着自己前方慌慌忙忙赶来防守的四人灿烂一笑,一脚抽传同时对我一个并指搭额礼,我耸了耸肩,因为对方后卫这时候都逼近了殇哥,尽管我的位置其实还在殇哥之后但面前的路已经是一马平川。
耸了耸肩,在高昂的“回防”嘶吼声中,开始朝着已经没有任何阻碍的守门员奔去。
晃了个虚步,吊脚抽射,面对一个没有任何足球经验的守门员也要用上伎俩,我还在为自己的无耻而哀悼的时候,九哥已经开始狂吼奔场了,接着裁判严厉制止了这种行为,学校在三天里一共八十四场比赛,时间上还是很紧凑的。
接下来球根本就过不了半场,殇哥在对方绝望的眼神和呼喊中依旧我行我素的过人,断球,抽射,中场休息的时候,在殇哥孜孜不倦的努力之下,比分已经到了六比零,看着对方一窝子大老爷们消沉的坐在休息区,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妹子围着攻击,我不禁摇了摇头,文科拉出来的男生能凑出来一个球队的人数实属不易呀,勇敢出战了还会被莫名其妙的班级荣耀感束缚,更被利用这种感情的小人所指,再看看我们这边的流氓们,东东在喝茶马猫在吃水果,涛哥在腼腆的接受自家妹子的表扬,倾城在悠闲的听音乐,班长小黄毛在查阅文化委员写的稿子,都是大男人,差距怎么这么大。
后半场十二班直接把所有人数用在了防守上,前半场空空寥寥,后半场上密密麻麻地堆着十一个人再加上殇哥和我,十步一杀呀,到了最后殇哥直接放弃了射门,不是自己一个人拉着五六个人在围着球场狂奔就是跟我交叉传球,直到裁判吹哨,十二班除了守门员所人人瘫倒在地上,殇哥抖了抖球衣,一手指天,遥望四方。
流氓们勾肩搭背开始退场,九哥则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绕场狂奔梦,豪放的姿态就像已经赢得了比赛冠军,这一刻,所有的足球大帝全部附身,再次享受世俗万众瞩目的荣耀,只是没奔到一半身后的高能灯就断了电,裁判再次严厉制止了得意忘形的九哥,毕竟下场比赛的人员已经全部入场了。
“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拿下。”九哥满眼星光,右手凌空虚握,只用自己的表情就构建出了身后璀璨星辰的背景。
日月点了点头,扔给了九哥一枚纸签,一分钟的表情都没有浪费,就开始和涛哥进行智商急降的沟通。
九哥的机敏和伶俐在交接这个重要赌注的这一刻充分展现了出来,他的眼就像翱翔天空的战斗机啊不,雄鹰,他的耳朵就像草丛中司机闻风而动的推土机啊不,小白兔,他将纸签揽入怀中的动作就像冬日人们出门时扎衣那样迅捷,只是,群众中里面有坏人呀。
殇哥和明明一左一右将这个冬日里左骑白兔,右擎苍鹰,正准备扎衣出门的懒人直接拿下,九哥眼神哀伤,脚步踉跄,语调悲凉,“没想到你们来得竟然如此快。”
明明冷清的开口,“有些债,终究是要还的。”
九哥仰天长叹,“可笑我一世行侠仗义,如今却落平阳。”
殇哥没空手,直接朝我努了努嘴,示意我上手搜身。
我耸了耸肩,然后给了个剪影的狗腿子上场,朝着九哥怀里摸去。
九哥一脸革命人的坚定和对反动派的轻蔑,“即便是历史认为我是错的,我永不认错。”
我一脸恰到好处地小人谄媚笑容,“九爷,独乐不如众乐。”呃,是不是太入戏了,因为这句话,凉菇凉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仰天蹬爬的鼻涕虫。
纸签的确是抽出来了,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殇哥一把抢了过去,而九哥则被赏了一脚,这时候正卧在地上唱窦娥冤。
我和明明凑了过去,纸签上只有四个大字,天朝英雄。我戳,这是密码吗,还挺专业的。
一股轰然的声响冲彻在整个操场,四面八方的奇怪光芒冲天而起,迷迷糊糊的我只看见了脸色慌乱眉目凌霜的凉菇凉凑身过来向我伸手,可惜我们的指尖差了一毫,世界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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