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绝佳姿色的白发少女们自觉地排成一列走在长廊里,这像极了在下午茶后,王宫中的皇室贵族女性们相约一起走去后花园散步时的景象,但现在的她们身穿刚在更衣室换上的各不相同的细布外缝着薄皮的护身衣,一个接一个地随着那位女导师进了另一间训练室,没有一点闲游的心思。
“女士们?我想我该这么叫你们?”待所有人都进到屋子里之后,身穿皮甲的女性来回扫视着少女们“在我面前排成一列。”
不知道该说是这位老师有气势,还是无理。但少女们还是听话地一字形排开。虽然都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至宝,但就如妖精们的性格一样,她们的面容体态各有不同——尤其是身高,这样站着就像山崖一样参差不齐,比如名叫西莉的妖精就比爱丽丝矮了半头,而爱丽丝则算是这些妖精里面第二高——她朝左面看了看,那名最高的妖精就站在她旁边,自己视线的高度只到她的嘴唇和鼻子之间,而她的身段也宏阔,骨骼架子比起普通的女孩要大,或许能套得上那些男用的铠甲。
自从有意识的那一天起,爱丽丝和自己的主人,瑞礼·莫斯法几乎时时刻刻在一起,曾经他在自家宅子中练习剑术或学习类似文学或者炼金术的时候,自己也都伴在他身边,突然这样和他分开,又和左右一群和自己种族一样的少女在一起,对自己来说又新鲜又别扭,还有一点担心莫斯法,想起了他的腰带和他的剑鞘套,剑鞘套好像有点磨损了,就像昨晚在床头灯光下检查到的那样,不过应该没有大碍。
但身上这身训练衣还是让自己感觉有些别扭,毕竟没有穿过这种批量制作的、粗糙而又没有美感的东西,而且领口太高了,胸前的布料也用得太少了点,多半是某个修道院赶工的产物,少女活动了一下肩膀,之后又揪了揪领子,总觉得不是很合身。也不知道莫斯法的新衣服穿的如何,即便前一天好好给熨过了。
人类在独自一人初入学府的时候也会这样不适和不安吗?能和一群和自己的种族和样貌一样的人聚集到一起,在想象之中应该更加温暖而愉快才对。
这间屋子的构造和先前的大屋子雷同,但墙壁上多了几幅油画,一幅和女武神有关,画里她的双眼放着金光,正用巨剑将在临阵脱逃的路上阵亡的战士的怨魂斩杀掉。
房顶正中倒挂的荧光石的正下面站着那位女老师,她大概三十多岁,四肢的皮甲紧贴着她的身体,显现出她那身肌肉来——并不美观,老实说。
她的头型有点怪,除了在鬓角处流下来之外,将大部分的头发都梳往后脑勺那里,在那里扎了一个大鬏,并用发网网住,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发际线上被拉紧的发根。她的头发是黑中稍有点棕黄,不过这或许是灯光的关系。带着双眼皮的猫眼和厚厚的嘴唇以及简练的面部肌肉还有细长的眉毛——这样一副面孔在以严肃的眼神看着她们,然后叫少女们从头至尾报上姓名。
少女们照做了一遍,可爱丽丝不觉得这样有什么意义,她肯定是记不住的,仅凭这一遍。她这样想着,试图自己去回忆还能记住几个名字,却突然感到哪里不对劲,但女老师发话了,打断了她的思考。
“我是你们的武术老师,安纳烈·卡裘,我会负责你们这半年来的武术导师,视情况,可能会更久。”这是低沉有力的女声,将她一丝不苟的性格融进了里面,这股气势在场的少女们都感觉得到。“我不会管你们是不是妖精,和那些我一辈子见不到几个的魔法师有什么关系——丑话先说在头上,你们的校长雇我把你们教好,我可是不会姑息你们一丝一毫的。”
少女们一片沉默,虽说她们自知自己不会感觉到丝毫的疲惫,人类在厉炼自己的时候所要忍受的那份痛苦她们是根本感觉不到的——但还是从这番话中感到了压迫感。
即便贵族们晓得这些妖精是神下派给十分有潜力的战士的伴侣,今后九成是要参加战斗的——但他们大都将这些曼妙绝伦的少女视为千金,是需要呵护的名贵花朵,像体术这样重要性排在剑术之后的战斗技巧,白妖精的话,一般都不会沾。
拥有不会疲惫的身躯,真的就意味着能轻松地在武学课上拿到可人的成绩吗。爱丽丝又活动了一下肩膀,这身衣服怎么调整也穿不出舒适的感觉。
“明白了就说‘是’!”安纳烈喊道。
“是!”白妖精的嗓音也很好听。
“今后也是这样——那你们站成前后两排,从热身开始”她将双手背过去,站直身躯。
“是!”
“要是我的学生有连热身运动都没做过的,我可没有那个面子!”似乎知道白妖精的关节和肌肉是时刻准备好的,安纳烈又补了一句。
做着这种无用的活动时,又开始猜想瑞礼现在的情况,他的老师又是个怎样的人呢?爱丽丝掰掰手腕,思维顺着视线从窗户飞了出去。
“阿嚏!”瑞礼打了个喷嚏,天也不凉,可能是这场地里灰尘有点大。
“对,就这样,劈砍!对,劈砍!肩膀不要太用力,注意你的腿!嘿!嘿!嘿!嘿!”
正在打着节奏的是瑞礼的老师,一位高大的青年,看起来应该是那七人之中最年轻的一位——并没有遵循那位一头白发的老战士,也是他的师傅的命令,只是路过了一下训练室,之后就把他的三个学生带到了训练场中央的广阔场地里来,挑了一个不被阳光直晒的靠近观众席的地方——埃文曾在开学典礼上说过‘关于决斗,我会给你们提供场地。’之类的话,而场地大概就是这里。中心是椭圆形的十分平整的硬土地,而旁边则有被架高了的一排又一排的座位,现在是下午,阳光占了大半个场地。
比起训练场,不如说这是个斗兽场,虽然没有真正去过,但对瑞礼而言,书中所描写的那种血腥和金钱所交融的地方,从表面上看起来真的很像,除了这里的场地大的出奇而且是椭圆形的以外。
“欸,这就对了,比起那憋屈的小屋子,肯定是出来之后更好,我就知道的。”老师又一边笑一边说。
这位导师有点话痨,而且随随便便,从他自我介绍开始就这么觉得了,他不仅一带着他们出屋就悠哉地说“我叫瑞西亚·拉德。”而且趁着走这一路的两分钟,他还将自己的履历说了一堆,例如什么佣兵团他都走过一遍啊,救过西部商会的富商团啊,王国骑士团的长官将他挖过去啊——一种十分随意而虚荣的语气,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瑞礼有点怀疑他是没有讲完才把他们又绕路领出来的。
但他有自己的姓氏,不仅如此,还有一头修剪整齐的梳向左边的纯金的短发,虽然瑞礼并不知道这个家族——其实作为没落贵族将自己锁在宅子里,很多家族他都不是很熟悉,但也都是些没有多少名气的——少年还是对他的身世和家庭很感兴趣,可对这些基础的东西他一句话都没有交代,瑞礼也懒得问了,反正只是教自己剑术的老师而已,习得应会的技巧就好了。
他身穿轻甲,肩头、护腿、胸甲都是铁质的,虽然看起来很笨重,但包括那名老人在内的八个剑术老师,全都是这样的穿着,这样的修行方式即使在王国骑士团中也不存在——所谓严师出高徒。以少年现在的身板,估计穿着半天就开始感觉疲倦了,但这位名叫瑞西亚的老师一脸轻松的样子,而恐怕是他整天都是这副装备。
“你怎么又掰回去了?”看着这三位学生做十分单一的,双腿一前一后,从头顶向前方的劈砍动作,瑞西亚嘴一歪,胡子茬也跟着动,走到瑞礼左侧的学生前面去纠正。
大约二十分钟前,这位老师从训练室里拿了不轻不重的四把木剑,把其中三把分给三人,然后在脑门上比划着说道:“先热一下身,完事就从基础的,从头上下来的直劈开始吧。”
如此简单的招式,三个人无论是从蓄力还是收尾的动作上全都不一样,他只好挨个走上前去,让他们做分解动作,需要的时候用手掰一掰,拍一拍,哪块肌肉要放松或者要绷
紧——他年纪并不大,却对此非常了解以至于可为人师的程度——又做了很多次示范,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现在正让他们加固记忆。
说实话,瑞礼觉得这样的剑术十分奇怪,按照所教的的重劈,不仅砍下来重心不稳,力道和速度也不比之前所学,但想到之前那位姓卡裘的老战士所说,也就没多嘴,既然这样的剑术能在今后用得上,之前所学任之流走也罢。
“嗨!”瑞礼用力劈开面前的空气,轻轻喊出声。从前在练习剑术的时候总喜欢‘假装眼前有一个敌人’,而现在这样的技术,究竟是要面对谁呢。
“啊!你们继续,不错,不错”老师在他们身边转了几圈,之后抬起胳膊竖起食指来“我有点事,马上就回来。”
瑞礼转头看他跨入阴影里关上木门,叹了口气,然后把头转回来,却发现仅仅是头转得过快了,就将他一直保持的上半身的肌肉松弛规律打乱了,劈砍的动作又回归到了从前,他调整了一下脚步,想要根据记忆重新找感觉,但反而更糟糕了。
瑞礼啧了一声,暂停了下来,不自觉地看向左边,想能不能从同学的动作那里想起点什么——却发现他完全在消极怠工,懈怠地挥舞着木剑,这已经不是重劈地动作了,准确地说,他像是在空气里摇浆划船。
“唉呀!”紧接着这个临时的‘船工’也停了下来,将木剑尖搭在地上,抱怨着“累死了,开什么玩笑啊真是的!”
瑞礼一脸纳闷的样子看着他。
“嘿,你也不行了啊,这也太烦了,让人劈来劈去,谁受得了?”船工少年梳着一头微微打卷的金发,从额头稍靠左一点的地方分开,侧面和后面盖住耳朵和后颈,有着十分好看而标准的眼睛,眼型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中间夹了一只精润透亮的蓝眸,颧骨和稍有点方的下巴都有些突起,总的来说长得不错,但在贵族少年里辨识度并不高。
第三个学生看其他两人罢手不做了,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不,我想——我还有很多力气。”瑞礼踮了两下剑尖,与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觉得老师教得不好?”
“当然,他那样的人哪里信得过?你肯定也信不过。”船工摇摇头笑了笑,瞧了瞧老师离开的门,又看向瑞礼“万一他教的都是错的,到头来我们仨不仅什么也没学会,还忘了从前的东西,‘一举两失’咯。”
“嘛,现在也只有这条路了吧?”瑞礼也笑了笑,不过是暗自在嘲笑这位船工,他的说辞完全是为了自己的懒惰开脱,这样的藉口,自己很久以前就不用了。说完就摆回架子,将剑举过头顶,用尽量正确的姿势向下劈过去。
“一条路……一条路,哈哈哈,你说得对,谁没事闲着会来这么个鬼地方学这些乱七八糟的?老师还都和神经病一样。”船工看了看天,苦笑着把木剑甩出去,丢到了两米开外的地上,然后抻了个懒腰“你说为什么这地方没有可爱的小姐呢?我原来以为是可以出去去周围的村子,找找窑子什么的,可谁知道会这样。”
瑞礼惊得一下子把剑停在了半空中——自己本来应为对方的话感到恼怒,因为他狠狠侮辱了自己的抉择和自己所选的这条路,瑞礼的法师长袍现在被整齐地叠在置物柜里面——但一种强烈的震惊感完全地覆盖住了怒火,让自己一下子愣住了。
在王都里生活,瑞礼能接触到很多成天无所事事,安于享乐的贵族,无论是少年还是暮年,所以何时突然冒出来一个这种生活**的家伙他一点也不奇怪。
但眼前这位贵族少年是和自己一样的,与白妖精结成契约的人类——再怎么说白妖精也是于自己亲密无间的女性一般的存在,是有什么样的理由和心态能在白妖精的眼皮下面去找这样的快活?
瑞礼觉得他可能听错了,但船工走去捡木剑,又接着说道:
“还要等几年啊?诱人的小姐们?”
“你……”瑞礼想问点什么,但不知道该如何出口。但对方捡起剑之后往回走的时候又抬头看着少年,盯着他两秒,之后摆出o字型的嘴,一脸惊喜地说着:
“哦哦,我想起来了!”船工一拍脑门“你是瑞礼·莫斯法!对对对!你真是特别有福!”
瑞礼完全不懂他要说什么,但也根本插不上话,对方的语气突然很很激情。
“你知道吗,你父亲的那块领地有很多人争,因为那儿有个名叫‘红杏’的镇子,你肯定知道,就是皮那镇。”他说着,笑容难以抑制,打了个响指“那有个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叫‘红杏地窖’,你真是……”
“曾经!”瑞礼突然打断他“我的家族曾经管辖过那片地区,容我纠正你。”
“哦哦……哦!哦……不好意思。”想起了什么,船工的脸一下子变得充满歉意和羞愧,但毫无诚意,一转眼就又变了回去,他现在正靠过来,正试图去拍一脸阴沉的瑞礼的肩“那来,讲讲看,你最喜欢的那位……”
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劈砍动作的瑞礼正将剑举到头顶,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瑞礼的肩膀,就吃到了回应——瑞礼的木剑划过空气,向他急速地斩了过去。但‘船工’的反应非常之快,要不是他那张错愕的脸,瑞礼就要确定这一切的轻浮话语都是设计好来侮辱生在一个丢了几乎全部的荣誉的家族里的他了——对方一个后跳闪了开来,木剑在他的皮衣上划了个小口。
“嘿?!”船工少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哦……我想我的动作可能哪里做错了。”瑞礼杀气腾腾的,双手握剑在身子的左侧,歪着头,怒目凝视着对方“我还得调整回去!”
这么喊着,手腕一歪,前踏从左下向右上砍去,但这一次却又被躲开了——对方低下了身段,恰到好处地让剑划过头顶翘起的一两根头发。
“嘿,等等,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船工站直之后边后退边伸出一只手掌想要休战,但少年可没有那个意思,就当瑞礼急火攻心,要砍出第三剑的时候——忽然对方将目光投向自己身后的某处,然后大喊“想点办法!”
本来以为这是分散注意力的诡计,但身后却真的响起了老师瑞西亚·拉德的声音:
“自己解决!”
瑞礼不得不停下来,愤怒地看着那个冒犯了自己的学生,而对方正摆出十分茫然的神情,不停地摊手以示无辜。
“我去上个厕所世界都变了,哈?”瑞西亚看了看那个老实呆在原地的学生,之后抱着双臂走向两人“别管我,继续啊!”
“嘿…我道歉,行吧,我道歉,今天就暂停吧。”船工少年摆出两只手掌这样说,瑞礼回头看了一下老师,又狠狠地瞪了一下那个学生,他无可奈何,继续冲动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准备归回原位。
“停!”就当少年们以为教学就要在这种尴尬的氛围里继续下去时,瑞西亚突然站住,一改先前随意的口吻,抬高了嗓门“你们听不见吗?我说,继续!给我继续!”
船工少年不停地做着‘不是吧’的口型,一边苦笑,而瑞礼则看着老师愣了。
“我可不会给打冷战的学生上什么课!要么咱么几个就这么一直呆着!”瑞西亚大叫着“给我继续!把剑提起来!摆好架势!”
这正合瑞礼的意思,他立即侧身躬腰,双手将前倾的木剑握在身子左侧,整个身体都是兴奋的。
“哦天哪,棒极了,这地方真是棒极了!”对手一边无奈地叫道,用手掌将脸从上抹到下面,不情愿地将剑简单地竖在身子正前面。
“好,互报一下姓名!”瑞西亚指示道。
“瑞礼·莫斯法!”瑞礼叫道。
“加·丹尼尔——至于吗?”名为加的少年无力地看了看老师和瑞礼,很明显,无论哪一个都不准备依他的意思停下来这场争执。
“好吧,开始了!”老师的姿势变成了双手叉腰。
瑞礼二话不说地攻了上去,先是从右边的一剑戳刺,被加用木剑挡到了侧面,之后又立即收脚,将剑在空中划出圆形,又从左侧刺过去,这次又被架住刺空。
“你来真的啊?”加在挡下第二剑之后退后了好几步,这两剑都瞄向脖颈,不管攻击者是否有分寸,对于木剑来说,这都是有致命危险的。
“你该学会为你说的话负责!”瑞礼又摆回了最初的姿势。
“哦天哪——不,这不应该是这样,你太过于认真了!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加急忙叫着
“那是对于你这样不懂廉耻的家伙!”瑞礼再一次冲了上去,这次瞄准的是与心脏平齐的肋骨,前踏,用大半个身体的力量将木剑从右侧刺出去。
但这次的结果却超出了瑞礼的想象,加将剑竖着架了起来,即使这一剑是如此之快,还是成功地挡了下来,并将攻击引向了他的右侧——还没有完!加顺势用木剑的剑格和柄首卡住了瑞礼的剑格,顺势一拽,将正准备将中心向回收瑞礼的木剑拽得脱了手。
瑞礼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居然被这样一个家伙缴械了,而加正一手一个,拿着两人的剑,叹了口气,将瑞礼的那一只扔了过来。
少年没有接住,剑掉在自己身旁,瑞礼一咬牙,迅速地捡了起来,然后双脚在地面上擦起尘土——又一次摆出了作战的姿势——这次双手手腕在身后与头平齐的地方,而剑尖指着加。
作为起因的愤怒与羞耻已经被忘记了,现在的瑞礼所想的只有一件事——击败眼前的敌人,将其打得倒地求饶。
“喂?你又要来?”加转头看了看老师,他依旧在观望而不打算阻止,看见自己看着他,还微笑了一下,好像在说‘上吧’。
“没有必要,在这种场合,这种打架完全无关……和什么东西都无关!”加又冲着瑞礼语言混乱地喊着“你现在很生气,所以这也不是你的水平,没必要较真!你这是……对,你这是在用‘不高兴’剑术,你得高……”
没等说完,瑞礼又攻了上来,这一次是如山崩地裂之势,从头顶下来的斜斩——参考两人之间的力量,挡得不好的话,虽然不会受伤,架势也会被完全地打乱,甚至木剑都会被打断。
但就如他所说,这一击不过是‘不高兴’的斩击罢了。
“啧噫!”加也将剑举过头顶,俯身迎了上去,用剑身以尽量小的角度迎接这一击,当木剑与木剑碰撞的一瞬间——那几乎是看不见的动作,一边挡着剑势,一边快速转身并俯身前冲,从瑞礼的双臂之下突进,用右肩狠狠地顶到了瑞礼的胸骨——因这一击而失去平衡的人反而变成了作为攻击者的瑞礼,这一剑的方向错乱,而力道也消失了,而木剑在加的手中就像是随便摆弄的玩具一样,再次钩住了瑞礼的剑格,向头顶一拉——
瑞礼和他的剑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尘土,他们的中间站着在急促喘气的贵族学生,加·丹尼尔。
“来吧,给你换一个。”瑞西亚以一种微妙的眼神和笑容对着这次纷争的获胜者,朝他扔过去一把新的木剑,他一直拿着的那一把,加接住之后,看了看原来的那一把——剑柄已经裂开,而剑格缺了整整一边。
瑞礼躺在地上喘粗气,这一撞将他震得眩晕,胸腔处的震感仍未消失。
“握个手!,对,好样的。”瑞西亚看着两名学生僵硬活动的胳膊,得意地说着“不够好嘛,诺,再拥抱一下!”
瑞礼紧蹙了一下眉头,但他只能照办,对方估计也是类似的心情——在两人将鼻腔里的一股热气分别撒在对方的肩膀后面之后,到这里这次的纠纷算是真正结束了——至少对于他们的老师是这样。
“佣兵团里天天打架,我们还下注压钱呢。你们还是太年轻了。”瑞西亚摇着食指调侃着,引得加苦笑,加看了看瑞礼,而他只是面向先前训练所面向的方向,微微低着头,在沉思着什么。
“你看你,多无聊?”这位老师转过去指着那个剩下的、一直在旁观的学生,那个学生不知该作何回答,只能朝老师摊摊手。
看得见远处的训练场正门被慢慢打开了,一群看得不清的人——应该是那些普通的学生们——正在排队走进来,看来他们也要占用这里训练。
“我们不管他们,我们来我们的。”瑞西亚眯着眼望了望门口那群愈见拥挤的学生潮流,对三个少年这么说着“来吧,靠边点……又要重新给你们示范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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