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我是不列颠光荣联邦加拿大共和国人。
童年都在魁北克省的乡野间度过;后来,父亲创业,我们居家移民作为艺术之城重新兴起的不列颠本土老城利物浦,那里的音乐气息深深地影响了我。
自从近二百五十多年前的二十世纪中期,这里每隔数百年就诞生出数位影响力巨大的音乐创作天才,融入苏格兰民俗风格的音乐不断翻新出花样,唱响了全球。
但我却并没有像我少年时期身边大多数人那样走上音乐道路。高中毕业后,我在伦敦大学修习历史。在此期间,我不但参与了一次对我遥远先祖住宅遗跡的“神奇”考古发掘,更以一点小伤为代价,领悟了一种神奇的力量——替身能力;这种力量,当时沾沾自喜的我还不知道——这种力量会带给我什么命运。
我真正的梦想其实也不是成为历史或考古学家。我研习历史,完全是因为喜欢观看纵横于历史的大人物、小人物们的奋斗与胜败,想去聆听过去人们真实的心声,并使自己最终也成为其中真实可敬的人物。其中,我最欣赏又最亲切的就是十九世纪的、我房子被烧的先祖那个时代,最具骑士精神的可爱绅士——
虽然绅士文化中存在许多三百多年前的片面观念,但我还是想在纷乱浮躁的二十二世纪末复兴它风度翩翩、守护弱者的光辉的一面!因此我决定,身体力行,吃自己开始,把绅士的精神带回人间!让世人看看绅士归来的惊艳英姿!曾经的绅士会为所爱奉献中心,我认为这就是有所守护,并且带着光荣守护的绅士精神的体现;那时我尚未有心仪的佳人,因此,我觉定,首先把忠心献给我最初便深爱的祖国——不列颠!毕业后,我就到军情六处,顺利成为了一名埋藏功名,为祖国效命的特工:代号666。现在,我受安排听美国中央情报局调遣,但本质上还是为我的祖国,不列颠光荣联邦服务。
我就是Joey·Joestar!游走于当今的绅士!现在正在秋风瑟瑟的上海滩执行日常任务。
「喂,你小子,自我介绍完了没?」耳边的无线接收器兼数据处理器忽然想起。唉啦,出现了,只会带着鄙夷的口气说话、没有一点风趣的人,就是我的合作伙伴Didiane·Brando。现在现在她正坐在中央情报局远东总部兼上海分部,用各种方式监视并帮助我的行动。她和我一样是军情六处的人,我们在学生时代就认识。但她和我共事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受到我的影响变得稍微热情一点,是个冷酷的人,甚至在我和她一起在加拿大的幼儿园里认识起就是这样。
「我想你非得又在想什么不知趣之类的幼稚想法,总之给我专心在这个简单的任务上啦!shit!我怎么会摊上你这个玩意。」哎呀真是,多么性感的声线(没错就是性感)被这怨气沉重的语调和一开场就来的爆粗给糟蹋了!
「好,好,我JOJO这就照办。」我得把脑海里迪迪安那一身西装革履燕尾服却翘着个二郎腿斜躺在屏幕前糟糕不讨人喜欢的形象暂时忘掉,作为一个绅士去好好完成不管如何来自一位女士之命的任务了。
我心含高傲地边踱猫步边用食指时不时地转动我的手杖,哼着小曲前往交送纸面文件的地点了。这可以说是我们在艰苦条件下弄出的第一份有价值的情报。
天佑女王!我义无反顾地来了远东,以不失悠闲地姿态迈向上海滩。
上帝,我会遇到怎样的挑战呢?你回答我吧!虽然我作为特工已经是身经百战的了,正因如此我才更害怕。
②
黄浦江的水哗哗地流淌着,成为了这里唯一的背景音。我眼前是陌生而神秘的墙,一面「黄色的墙」。这是一面古老的墙。我被这面墙团团围住。还好,一大早,这面中国的人们组成的墙还没出门,更不会到下面来。在这异域,不免会有些慌张与微妙的恐惧。何况这墙里,会有替身使者藏着。
但是,作为一个可靠的绅士,又怎么能在女士的监督下表现出任何软弱呢?那是辜负了女士的信任!
「快点!右转直接走滇池路到那儿。接头人只等一小時以防曝露!」这当然又是Didiane,我的助手兼上司(主要是上司),的语音催促。由我們兩個人組成的小小浦西谍报站兼中央情报局远东总部兼上海分部,运作起来其实有多么困难啊。多亏了这位待人冷淡,但绝对对工作一百分热情,老谋深算又沉着冷静的女士(喂,叫女士好像太显老了,不如叫小姐吧!Didiane·Brando小姐,这样称呼别人我也觉莫名得自己特别有风度啊呵呵),我们这个两人的、简陋的、缺钱到吃一顿没一顿饥一顿饱一顿(这是非要毁灭我优雅可靠健康的身材吗?)的美国中央情报局远东总部兼上海分部兼浦西情报站才能勉强保持情报采集、谍战组织、武器维修、伪装潜伏、社区服务、爱心义卖、义务献血等正儿八经的日常工作。好吧,后三样不是工作,但也是我作为绅士的义务!每当做完这样的事情,我就觉得自己真有绅士风度啊。
哦,我到休假的时候一定要去找我的高中老同学——军情六处处长 Sir Wilson·Kujo(威尔逊·空条先生),向他控告粗鲁的美国佬对我身边这位勤劳女士,哦不小姐的不公对待;至于我这个绅士,就不一定要什么优待了,那是有失绅士风度的。但现在我能做的,只能是尽力为她跑腿了。
「你一定又在胡思乱想自作多情了,集中精神到任务上!」耳中通讯器兼…(好吧算了,干嘛非得罗列起来)…又响起她严厉与不悦的批评。好吧,请在基地泡杯咖啡,放心等候吧!只是交一份纸面文件给接头人的话,我保证一定顺利完成任务。
一大早的,一大早的,和平饭店北面的小街——滇池路空无一人。旅游旺季路边会零星地停着的个人型飞机也只剩一辆/架老旧还故意做了锈的丰田明日,;除此以外,这里仍然基本保持了两百多年前的样子。远远地抬头望去,可以看见晨曦中雄伟万方的浦西「天空城」;向后回头看看,则可见一座座巨大的风格各异的建筑构造横越黄浦江,联通了浦东浦西两边高耸入云的摩天城,把黄浦江映衬成了一条地下的溪流,变成了人们心中「下面的历史」。人们几乎完全在上方这些高悬的大厦里操作环球的金钱,娱乐自己的人生,进行等等社会活动,就快要把下面忘掉了。
缺乏人带来的活力,这下面逐渐成了一个阴暗少光的地方。一个在高楼下显得矮小龌龊的地方。
到下面来,没有特殊目的的话,就只有这几个原因了:①观赏历史古迹,体验古代生活,培养情操,一般在旅游旺季上面增加警卫下来的时候才会有较多这类游人。②在上面混不下去了,逃到这里一些不开放的古迹,一些已经“彻底照不到阳光”的地方从事一些“别的事业”(这似乎被当地 zheng广付 默许了,毕竟掩藏“极小规模的违法行为”要比应付一呼百应的失业大军游行要轻松多了,从某方面来说,这些“别的事业”的确降低了失业率)。当然参与别的事业的也有搞暗箱的金融大佬,国际罪犯之类。③参与旅游服务保卫事业。针对“阎罗组织”之类的黑帮组织的保卫可不容易,在合法范围内尽量武装的一些保安甚至有替身。即便如此我的好几个保安线人也都遇到过生命危险。
哦还有④,那就是找个地方自杀。
说起来还真有点阴森森的感觉。我们把部室设在这儿,也的确起到了掩人耳目的作用我迈着优雅的猫步,双手横持着我的文明杖,努力使自己看似放松自然地前进着。忽然,眼前那架直升机的前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哭声。「呜呜…呜,嗯……」是谁…啊?我听到了一阵悲伤的抽泣。因为特工的职业习惯,我立刻十分警觉起来。
「声速之翼。」我小声讲道,召出了我的替身。只见一个特异的形象出现在我身后。
「声速之翼,使用聆听之环。」这个出现在它背后的环,是声速之翼额外的耳朵。我出动「声速之翼」是因为,这「聆听之环」可以以人类听力的数千、数万倍灵敏度接收、感觉声音,好让我辨别声音的细节,判断具体情况,乃至辨别微妙的物体共振频率,依照它使出真正的替身能力:以最高效的共振进行破坏的——
振.之.臂。但这个声呐接收器一般的环是替身实际的一部分,假若在战斗中被破坏,就可能无可挽回了;一般只会在战斗开始前使用。
「有情况?怎么了!」Didiane压低声音问道「你遇到替身猪或其他畜生了!?」口气虽不屑一顾至极,可想必她已经放下二郎腿,双手交叉握拳、托着向监控屏幕逐渐逼近的脑袋。一双犀利肃杀的眼则早已已死死地盯着影像了。
「不清楚,请允许我确定一下情况。」
她的反应想必是喷发的厌烦和厌恶:「你不要做多余的事就对了!呿!明白了吗?还要我说吗?」
我只略微踌躇了一下,却不回答她了。不管Didiane怎么说,我心里的一些原则是不能改变的;若有人在悲剧中,凡我能助一臂之力时,一定会尽可能令其脱离其那样的困境的——这样的时候,不存在多余的动作。我反复用已渗出一丝汗水左手大拇指抚摸着手中的文明杖的把手,用同样汗津津的右手扶了扶我头顶高高的、或许因其自身的沉重稍歪斜的礼帽,昂首挺胸、双唇紧闭、故作沉静地走了上去,任由我披肩的马尾辫随风散乱。
秋风清冷。我已经凭音色判断出,哭泣的来源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女性,大概只有十一二岁,声带发育不完全加上狭窄的胸腔和弱小的呼吸肌会让她的哭泣十分局促和尖锐,带有更多的颤音;她的声音是那样尖细,以至于我不得不认定她是女孩子。另外,最重要是,我就凭我的直觉就能感觉到,她的悲伤是发自内心的,一点点也没有做假的——我帽子里的测谎装置也完全同意这一点。「是个小女孩,哭的很伤心。」我故意压低声音报告说,努力掩藏我不断流露于语气的怜悯之情;然而,我也知道肾上腺素上升、情感中枢活跃这些时刻被Didiane检测的指标是一点也瞒不住的,我的心情肯定已经一五一十地暴露在Didiane眼前了。果不其然——「不·要·做·多·余·动·做!否则老子可不会就你!呵呵,我呸!哪个白痴挑你来外勤的?我就呵呵了!」话音与苦笑都是几乎带着欲哭无泪之感的;Didiane显然对现在的我很不放心;这种不信任不能怪她。唉,怪谁呢?
但是,我不想对眼前这个悲泣小女孩坐视不管。「这不是多余动作。」我对自己说;「哪怕只有1%的可能她真的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小女孩;不,到目前为止,那真的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小女孩。哪怕99%的可能都是她是一个伪装成可怜人的替身使者或一般敌人。」这样的思绪一次又一次充斥了我的脑袋,这次也一样。我坚信作为帅气的绅士有必须履行的义务。硬着头皮,我上了。
「……唞、唞,唞」我的脚步停在了半跪在那里哭泣的小女孩身后。我忽的看见一个极美的、却瘦弱的背影。抽泣的女孩单薄地身着极浅的天蓝渐变色连衣长裙,近乎纯白的两袖垂于寒风中、轻盈地随风缓舞。从袖口上溯,是斜斜地延伸扩展的镂空巴洛克式花朵纹;另有三五只花纹蝴蝶正在这些密密地排列着的花朵形纹饰间“自在飞动”;洁白、一尘不染的裙子上也是一条条竖列的这样的花纹,自上到下,漏出她纤弱修长的腿上雪白——或许是苍白的皮肤。齐胸的长发倒是干净光洁,天然卷中犹带顺滑,泛着健康的光彩,像是经常打理的,不像衣服虽美却是皱了的了。想必是用了海飞丝二十二世纪吧。
小女孩察觉到有人靠近,渐渐停止了哭泣,抽噎着转过头来,双手还架在哭花了的脸蛋上,似乎想擦一擦眼泪,却迟疑了一下,想必是被我初登场卓尔不群的绅士风度惊叹到了吧?然后轻轻揉了揉她自己那双哭红的眼。「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确。」我对自己说「是什么可恨的事实让这个女孩子伤心到泪流满面呢?」
小女孩那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以人畜无害的可怜目光投向我,呓唔着想要说什么。
「小姐,你是出什么情况了吗?需要帮忙吗?」我一边问,一边试着扶她起来——如果她不介意,她也的确不介意。
「咳咳,听你这口气。我预言一下,你一定遭到了替身攻击——信不信由你。」此乃Didiane欲擒故纵之计,明显压着自己的不屑在讲话。但我愿意冒这个险;即便我不得不承认Didiane的语言十有八九不不不百有九十九会成真——我还是要冒这个险…因为绅士精神、吗?我忽然觉得迷惘。我这是在……
「我…我……呜呜~(>_<)~…」小女孩支支吾吾地打断了我忽然而起的思绪,令其倏然而灭「我好……好……」她显然并没有、并不是被我这个陌生的绅士吓到,伸出手甚至有些从容地接受了我的搀扶,但却突然惊恐地望向我身后:「叔、叔…叔!」什么?我哪有那么老?叔叔?我只有二十二岁,根本不算叔叔辈吧!不等我纠正这个误解,紧接着她又说「……那…那是什么??好可怕!」她颤抖的指尖只想我身后那替身立侍一旁的位置,声音甚至比哭泣时更慌张。
「没什么!」我赶紧收回了声速之翼。只有替身使者才能看见替身!
她也是替身使者!
「这个小女孩!她也是个替身使者!」我用暗语——左面部表情肌颤动+舌平滑肌伸展毫不犹豫地把这一情况禀告了连我神经活动都监视的Didiane。但是关于接下来怎么办,我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一罐浆糊。我刚才凭什么无视Didiane表面上毒舌其实苦口婆心的警告呢?我只在这个相对安宁之地出勤一年,任务没接几个,却负伤无数,吃的教训还不够多吗!Didiane她难道不是以九分对我的心痛在狠骂我吗?我在用什么冒险…
「迅速脱离!如果我想的没错,你现在一定离他很近!我的堂吉诃……」
她没有继续说,好像是选择了某种放弃。我不知为什么没有听她的话,下意识地做着动作;想着「我一定还能顺利脱险完成任务」。从耳中传来的粗重呼吸声判断,Didiane现在很想骂一句「随你!老呆瓜!死顽固!」,但我又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唔!拜托——至少我还不老!我决定不脱离。特工的任务一定完成,绅士的义务还没……
「咔嚓。」不出所料地,Didiane切断了联络;我明白这是她以实践自己的气话做的最后一点抗议;通讯器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凭感觉,她已经用她的替身「浮生一日」直接屏蔽了所有发向我的所有电磁波;将光波无效化,正是她的替身能力。
我木然地思考着;这女孩子会害怕地说出「那是什么!」说明她还是个不自觉的替身使者,是无害甚至无助的!还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更不会去用替身能力作恶了。
现在还在我脑海里回荡的Didiane的声音意味着什么呢?如此淤塞的剧情啊快进展些以告知我吧!
「别害怕!你…」话没有说一半,小女孩一转过身便扑向了我的怀里!真的又要遭到攻击了吗!?我一个剧烈的冷战打起,浑身都汗毛都竖了起来,嘴里的话却机械地继续着:「别…别怕!你肯定看错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我自己却连怕也来不及了,小女孩朝我胸口挥出了左手;我,一时呆住以至于忘记叫出声速之翼也不知道直接闪,嘴里还有「小姐,喘口气,慢慢说。」这几句荒唐的话要冒出来。
我被她抱住了。
「我…我……」她抬起头来,继续用天真的眼光注视着我,这个几乎没反应过来的我。她说到这儿,又顿住了,好像是在等待我的回应。
不是替身攻击!我真是多虑了,哈哈哈,感觉自己好傻啊——不不,也不能因为一次误判就妄自菲薄啊,身为一个理性著称的绅士。我像是抓住了挽回我固执想法颜面的救命稻草,连忙低头,对她微笑了一下,以示耐心和包容。
「我没钱……没钱……没钱吃早饭了!」她不好意思地用右手揉了一下肚子,天蓝与雪白相间的美丽裙摆迎风飘荡。「没…没有钱了!」
我扶了扶帽子,嘴角以微妙的角度向上弯曲了一下。
「是家里人对你不好吗?」
「嗯。」
我立即挥手,通过与自身链接的电子处理器在眼前也在脑海中张开一张虚拟屏幕,用以假身份注册的华信账号,立刻给她汇进了………我的早饭钱。
Didiane!我不准备吃早饭了!作为绅士的表率,让人一顿早饭何妨?
可是…我已经三天没好好吃一顿了、总之,Didiane你的一份我是绝不会转让的。
可是!看着女孩欢欣喜乐地舞动着纤细的手臂高兴点查收着早饭钱时,自己感觉也不那么饿了。她抬起头,用温和而略带迷离的的眼神望着我,并用纤纤玉指轻触我的胸膛,似在流露感激。
「快离开这儿吧!」我为了避免某些可能的误会轻轻推开她,「最好,小孩子不要一个人呆在这儿!家人也不可靠,就找警察去!明白吗?」
「嗯!我就去找我哥哥来好了!他就在这儿做警察哦!」被推开的她忽然摇晃了一下身子,轻踏着芭蕾舞鞋一般的天鹅绒图案交织而成的小巧纯色靴,一步一步,双手交叉在身后,身子微微向前倾,缓缓地后退,退到已渐耀眼的晨曦里,自然地歪了歪沐浴光辉的脑袋,眨巴眨巴眼睛:
「有些东西,不是真的哦!这位叔叔千万、千万、千万、千万、不要相信哦!」说着,她已经亦步亦趋地退到很远,在拐角处消失不见了。我都还没问问她的名字。
不对,不对!「哥哥!?警察?!?叫我哥哥来???不对,不对,这很不对!!!」这很不对!我刚有一种和已经屏蔽我的Didiane报告「Clear!一切安全!」的冲动,马上意识到——真正意识到Didiane的警告实在不该被我忽视这么多了,我作为一个特工太放松了!!我只说让她去找家人,何必再回来找我?最关键的是,没有谁在这里做正规的地勤警察!正规警察除了开飞船随便在上面巡逻巡逻便从不管这儿,所以这儿阎罗组织、劫火教团云云的黑帮集团、衺教组织才猖獗地如此明目张胆的。很可能,她所谓的哥哥已经加入了黑帮之类的犯罪团伙,而利用她使我陷入圈套,借她骗取信任,打劫我这样看上去有钱的路人!很可能,还利用了她的替身能力。天哪,我看上去很有钱啊!?只不过因为工作需要穿着这样的古典风名牌,夹带一小部分个人理想吧。
但这不能解释…。这不能解释——这有一句话不能解释。
「不是真的哦!」
她哭的很沙哑的嗓音还在我耳边回荡。不是真的?什么不是真的?
我自诘不已。
哦,天哪,方才分析问题根本不够关键,我脚下——
不会是敌人的替身吧!
③
替身是一个人精神的体现。某种意念,某种情感,加上强烈的意识流,造成一定形象的替身。只有替身使者这样精神进化的人才能看见替身,只有替身这一精神体才能伤害替身,替身受到的伤害大多会反应在肉体上;直接反应在精神上的替身伤害,更加危险。替身可以利用替身的“形体”做一般的接触性战斗,也可以使用各自特殊的能力。
我的声速之翼,究竟是怎样一种心理的表象?他拥有帮我战斗的力量吗?也就是说,我的意志,是战士的意志吗?
我的黑皮鞋下面冒出了一个模样可爱的,嗯?植物?没错,是一株水晶形的小花朵植物。
一株特异的替身植物!这是一株用宝石编织子叶,用珍珠铸成茎干,用刚玉作为花瓣的「宝石植物」!我的视野范围内没有替身使者,这是一只危险的远距离替身!太疏忽了,太疏忽了,地方替身居然在我毫不察觉地情况下出现在我脚下——
哦,我的天!我还没挪脚,「植物」的根部地面已经出现了十字形、在无声中破开的微小裂缝!虽然微小,但我看得一清二楚!这是怎样一种破坏物体的提神啊呸替身能力啊?我遭到了不明本体的替身攻击!
「声速之翼!」快出来吧,我的声速之翼!我不得不确信,我遭到了替身攻击——但!然而!我又疏忽了。在声速之翼冲破内在精神现身于现实的弹指一瞬间,以雨后春笋千万倍速度倏然间长大的「宝石植物」显然不满我把它的一半无礼地踩在脚下,居然瞬间伸展了犹在不断生长的由宝石结晶连缀而成的闪亮之叶,以更加惊人的勃发力量,把我从脚底硬是一下子要撂翻倒了——只觉脚下一阵猛烈的怪力,左脚被吱呀着舒展开来生长壮大的水晶叶子强力排起,全身都在突然的剧变里失去了了平衡:我一个踉跄,仰面朝天,脊梁朝背后跌到平行于大地;我没看错,先前还只是几块小水晶零星拼凑的「宝石之叶」、接着一片又一片由水晶紧密排列而成的越来越大的「叶」就歘歘歘从柏油的缝隙里、顶着「宝石植物」初始的「子叶」、伴随着地里传来的沉闷粉碎声疯狂窜长了出来;是我的鞋子阻碍了它们迫不及待的舒展,因而即因愤怒爆发出了与她们现有大小极不相称的力量,才猛然连鞋带人出我不意地转眼掀顶翻倒在地吗?亦或是这就是它的替身能力使然?
我一个踉跄,令我头顶上的替身一起险些摔倒在地;按 照常理会摔倒的前一秒,我非常清楚地看到,地面紧随它的成长,地面更深地破裂了,裂隙以彼替身为中心势不可挡地蔓延扩大、扩大又蔓延着,其中隐隐约约有寒光闪闪。
“咔噢噢噢喀嚓噢噢噢……”一声声碎裂的声音在仍旧空空荡荡的滇池路上反复回荡。我正要摔倒,它还在长大。这个敌方替身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不存在自带无限力量的替身,而这长大的势头实在是太开挂了——它力量与形体的增长,一定有某种外在作为条件,只要拔除这个依附物,就能击败它!它的替身能力究竟是什么?它所依附的又在哪里?
④
后脑勺将要着地的那一刻,我却杂技表演一样以仰天的姿势站住了;对我这个早就做好一切准备为国牺牲的人来说,植入一些方便作战的体内机械所带来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没错,我是个半机械人,这也说明祖国母亲的科学技术世界一流——
一流的体内机械及时阻止了摔落,在只有声速之翼才能捕捉到的微弱而短暂的机械运作声中,我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行一个鲤鱼打挺将我这个猎狐者的视线重又打回前方。
这一刻,我的实现刚刚好吻合大地的水平线,脚下的大地又突然以更不及掩耳的速度,「喀啦啦」地嚎叫着裂开了!我一米八的躯体再次猛然坠落,左脚一下子崴进了足有几十公分深的缝隙——感觉如同被地狱里伸出来的一只手强力抽下地去,然后狠狠磕在了刀口上、我的脚与小腿便狠狠在破裂混泥土坚锐的边缘刮擦而过——不及鲜血淋漓地从残破的皮肤里涌出,裂缝又像是“被我的腿脚擦伤”,转眼连连崩解扩大,里面闪闪寒光的来源已经可以一睹——
我的身体又要翻滚着接近冰冷的大地,我的大脑对这一切突如其来的事变不知所措,只是慌忙无措竭力叫着:「声速之翼!快拉我一把!!!」舌头已经罢工,连肺都忘记了呼吸的职责:所幸,替身只需要精神的呼唤,就立刻闪现,stand by me!
「声速之翼」:「wings at the speed of sound」是这样一个手臂可以化作雾状也可以变成一般的抓握工具的替身——现在就把迷雾般的“振之臂”变回一掌五指吧!声速之翼!
只见我向左前方跌去、即将撞向面前破裂的大地以及!一排密集簇拥着从地中暴涨而出的水晶剑锋:这大约就是“宝石植物”的“根”!
声速之翼瞬间、立刻、及时从我体内而出闪现在我面前;由于甚至来不及在瞬息万变中抓住我的手,它直觉地狠狠用从雾态刚刚聚合回来的双手,一上一下,猛击我的胸膛与面部各一拳一掌;喯地一声我向后反向倒去,落在了暫且完整的身后的地面上。那些从地下冒出来的极端锋利的水晶,可以像穿纸一样穿透我已经用机械加固的体腔的体腔!
虽然凭半机械化身体的反应和我那拥有朝阳之颜色的替身的出手一救,我差点不能不过尚且还能把血淋滴答的左腿与脚在危险的境地抽离那地狱伸来的无形之手、抽出那深深的藏利刃的裂隙,然而!唉唬(xia)!
替身的、敌人替身的攻击,总是防不胜防的;那些同雾凇一般晶莹剔透、闪亮亮密集攒簇着生长的「根系」破开混凝土显然是不费丝毫力气的:那么,显然,它们已经像蜘蛛网那般蔓延到我身下的这块所谓还完好的混凝土+柏油下面也是丝毫不奇怪的!
声速之翼都已经接受到了它们在地下盘根错节、蠢蠢欲动的碰擦与破坏声——便是“喀喇喀喇喀喇喇——”
我必须立刻重新站起来呵。
此刻,声速之翼,再拉我一把!我挣扎着命令它把我提起来摔向左手边;我配合自己一蹬脚低低地腾了起来;脚不离地地在空中才滚过去,身后就已经是一阵支离破碎之声,路面蜘蛛网般破裂一气,冰凌状的“根”一排排地撞碎水泥和柏油,冲向天空。此时此刻,这个“水晶植物”替身显露出不止一点比刚才更大、更具破坏性的力量了,它的力量究竟会有多大才到极限?我居然仍旧对它发动能力的条件一无所知!或许我必须先搞清楚它的替身使者是谁,正在在哪儿!?我不想在不清楚这个敌方替身具体特殊能力的情况下和它进行接触性战斗,怎么办???
「嗯,在我做出预言的三分钟内遭到替身攻击了吧!」耳朵里忽然响起了Didiane的声音,貌似她解除了“浮生一日”的能力,重新和我联通了,但这完全不意味着情况会有任何形式的好转、“呵呵,姓Joestar的毛头小子,限你不惜一切代价十五分钟内摆平敌方的替身!”Didiane看准时机,及时将我Joey·Joestar批判了一番,嗤之以鼻地不给予我任何提示帮助。
受到如此的批判,说是醍醐灌顶有些夸张;我似是而非地感觉自己清醒一点了,感觉自己方才的混沌不清,像是醉了酒乃至吸了毒。明明Didiane小姐的语气并没有任何变化,但我听闻后的心情肯定是有那么一点变化了。
嗨咻,我连Didiane的批判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女士们先生们,敌方的替身不知喘息,毫不懈怠地再次攻过来了。看这架势,要想隐藏自己的替身能力,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碎裂成渣渣的路面上那张破坏而来的沟壑蜘蛛网,这张已经把我网进去的网中间的那个敌方替身在我眼皮底下又在我不知不觉间长到了一人高:再这样下去,路基整个全部裂开、和平饭店因地基被捅坏而坍塌也是早晚的事,安插在楼里的线人们会死伤而散,接着“上面”就会介入调查,然后我们也就无法继续本来难以为继的谍报工作了——或许我连这一幕也看不到了呢?水晶编织的“叶”正如皮鞭,又似长刀,自己挥动了自己,以飞蛇的姿态向我呼啸着袭来:什么时候这朵宝石铸成的“彼岸花”已将叶子伸展到足有两三公尺了!它身体的成长果真是乱来!现在我如何利用环境反击?快想想,这里有什么……地下有什么……墙上有什么……头顶有什么……
完成关于战术的推理之前,我必须即刻先做出保命的反应;是迎击还是闪避?攻击吧!Joey·Joestar!躲躲闪闪可不是绅士所为!
「声速之翼,直接出拳!」我的「声速之翼」破坏力也勉强有A,虽远次于顶级的A级破坏力仍旧可观,我还不想过早给躲在暗处的敌人暴露它的替身能力,因而先用「肉搏」一赌一拼;速度虽然只有与一般人类相同的C级,接下这一招也足够了——「嚯呀!!!!!!」声速之翼大吼一声,一转身位移到我面前,聚合一对结实的拳头,迎着破风而来的水晶叶片就是横扫而出的右勾一击…
然而…然而…!我的替身冲出吾怀,挥动重拳,暂且成功阻止了砍来的水晶利刃——然而!双方的锋刃或拳头都并未相脱,利刃与铁拳相互架着,「嗒啊!」的撞击声散去后,两方犹僵持在空中,以简单地对顶着蛮力角力。我即令声速之翼两足力踏大地,而犹不能阻止自己的替身向后在缓缓滑动。相对的,那宝石晶体的利刃一步一步地在逼近我。
这时候我本体闪一边去不就行了?不不,既然敌人进行这样不能直接打击替身本体的低效进攻而不是抽回去重新直接砍我,就说明他就是另有办法、乃至在藐视我替身的力量准备直接以破坏替身杀死我!
我感觉被一股强烈而可怕的信心环绕——我也得出其不意地扭转局势,用我的信心破灭敌人的信心!
「喀咻喀咻喀咻咻咻咻咻——!!!!」这是这株“宝石植物”从花苞里倏忽间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可爱”叫声;只见它咪起黑珍珠做的“眼睛”(我说这在植物般的替身身上不太对头吧,但就是这样……),仔细观察着事情发展的下一步进程。
我右手上猛地感受到“声速之翼”的右手接受到的未曾端倪的受力暴涨。
声速之翼所受的伤害映射到我这个替身使者身上了。
哦不,oh no ,OMG!声速之翼,快把拳头便回雾状,我的替身只能稍微阻击一下而已!想比拼力量的底线只能是太低估敌手了。声速之翼的右拳居然裂开了!刀刃之下那一道又紧接着化为三道向手臂上溯过去;声速之翼快讲手臂雾化!我的右手,遵循着替身的法则,可恶,同时被严重撕裂出三道口子,像章鱼🐙的触手一样分散开来!对于钻心的痛,我只能告诉自己:忍住!忍住!体内的痛觉屏蔽很快就会启动,现在万不可失声叫出来,毁了自己的风度,长了他人的志气!
噢,然而我的右手已像碎布条一样垂了下来,完全无用了,连植入其中的机械装置也折断了暴露在外而停止运作了!是我把它看做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它也随着精神的体现——替身的被破坏而被破坏了吗?手臂变回雾态的声速之翼啊!先不必完全消失到我体内,只留这雾气一般的“振之臂”在外吧!
千钧一发的瞬间、时间仿佛变慢了。见我全无力顶住而且受伤,它立刻加大了砍来的速度,使得毫发无损的水晶的叶子叮当作响,离我的脑门不出五十公分了!因为超高的加速度,方才与声速之翼对手一击不曾弯曲的“叶”现在倒“柔韧地”有了弧度,正如有韧性的上好刀剑——这是它由诸多水晶拼凑这一结构特点决定的。不过此时,我自然没时间想这些;接下来我不会再让你伤到我一点的,然后我会在你吃惊的时间里趁势进攻,反败为胜。我的替身果然还不能算合格的力量型替身,不能这么用来硬拼,也必然不会再这么用了!
完全进入“雾中”了。“宝石之叶”已经完全被 振之臂 包裹起来,或许就是刚才的小小胜利让它疏忽了留在它刀刃前面的振之臂;现在它已经看见,但是惯性与速度让它无法刹住,刀刃已经触到了我的帽檐。
很好,这很好。第一,离我越近,振之臂能产生的振幅越大、频率越精确、发挥越快。
第二,被振之臂包裹地越完全,“雾气”与目标物体融合的越快。
声速之翼,以聆听之环读取共振频率,将振之臂与“宝石之叶”融合吧。
雾气环绕着叶的刀刃忽然旋转起来,转瞬化作一缕一缕渗进其中。
共振吧。
叶之刃已经扣在我的帽子上了。是的——我的帽子已经向身后歪去。
它颤抖起来,从也见到叶根。
猛烈地震颤着。
破裂。
破裂。一道道裂痕出现在水晶的表面。
破裂——裂痕深入其中。
破裂、破裂、破裂破裂破裂破裂:破碎吧!
“哗啦啦——”水晶之叶从中间碎成了过于细小的碎片,毫无威力地向四面八方四散开,我以之洗面。
碎裂还在继续,正要上溯到叶根部,或因为惯性继续像我飞来,就连眼皮这层脆弱的防护也伤不到;不成想,这个敌手似乎只表现出一瞬间的迟疑、眨眼间的吃惊;只见它立即收回了叶子——它显然意识到了 雾 的存在,以超快的速度抽回了“叶”,振之臂无法跟进,被留在了空气中——我都没能彻底破坏这瓣叶子,而它——我的乖乖、为什么又加速生长了?现在它或许已经有三四米高,生长时碎石飞溅;叶不断绕着“茎”层叠而出,各有两三米长,随时都可以向我轮流砍来:这么多攻击同时到来的话,我是防不住的。
我令声速之翼恢复了手臂,一阵“嚯呀呀”打开了飞来的过大的碎石;其中有些足有拳头大。小石头砸在我脸上,警告我胜利不可能这么简单。
这么巨大,声速之翼再靠近也不能一下子破坏了。必须针对要害进攻——
现在值得庆幸地是,它停下来,估测着我替身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我以左手拄杖,身体略微前倾,将自己紧张十分乃至万分的表情藏在帽子的阴影里。
我很紧张。正因为身经百战,我才那么紧张。命悬一线的感觉是清楚到不能再清楚的。我毛骨悚然,即使自己的电子中枢会给予一定程度的恐惧压制。我无法掩饰地急促呼吸着,掩饰着自己无能为力的表情。右手上的血涓涓滴落。
要不直接用我的手杖——其实是一把粒子束枪把他打个稀烂吧。虽然只有替身才能伤害替身,但从我身后这位突然出现的、吃惊到瞠目结舌的“保安”(其实是我安插的线人)死死地盯着我前方敌人替身这一行为来看,这是一个实体化替身,能被非替身使者看到;这样,我破坏他的实体,也可以争取脱离它的时间了;如果说这样就想着逃跑不甚绅士之道,这样想或许更好:说不定有时间看清了它替身能力的本质,也能进行反击!现在的确不能鲁莽。
但是这样就暴露我的特别身份了,警察也会被粒子束的脉冲波吸引过来……
“伤得够呛了吧,看样子你是不能打败敌人了。你给老子不要想暴露身份,应付几首给我装晕。想在正是旅游淡季,打劫旺季,我想这替身使者不过是和此地的其他混混一样,只受‘帮派‘雇佣,吓吓现在还敢下来的看上去像你一样的初出茅庐的小鲜肉罢了,顺便搞点顺手财。随便活动一下,然后装晕。”
是Didiane的声音。
唉唬,我也想随便活动啊!Didiane,我的手又半残废了你肯定已知了;重新做手术修复又要花掉Didiane小姐你一个月的饭钱。这可是工伤!为什么中央情报局不给报销?凭什么啊!虽说我这个绅士嘛,是可以忍受的。想到这儿,身上疼痛已经给屏蔽了,只是隐隐地还有一点感觉。
不过现在并没有任何余地抱怨出来,一来有失风度,二来敌方替身的下一波攻击已经到来。言归正传:我的手这么快又半残废了,绝不能再轻敌冒险;我已经
流血很多,周旋局势的余地不多了。一种声音好像再不断咒骂我刚才的糊涂,但我全没听进去。
假装投降倒是可以,不过我得避免自己被这一击或下一击打死;敌人想必明白我是替身使者,暂且不会手下留情;得先耗一耗对手,削弱其力量才行。好吧,不准真打就不准吧,我用声速之翼还能应付到位。
逃跑这样把后边留给敌人的行为肯定是荒唐的。
「喀!咻——!」又一瓣「叶」像一把丈八的大刀,侧着顺着朝阳之光耀眼地又甩动着横斩过来了,欲将我一刀两断;而且,自然比先前之叶更大了;哦,我的耶和华,这家伙的能力就是长大吗?像植物一样长大?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它的“花”已经大到可以把人生吞下去(或许真会这样);而高度又到了五六公尺了;脚下复又一震,“喀嘭!”——呵呵,路面已经碎成水晶根系之间的一对碎砾石了。
等等等等等等,水晶?根系?植物?破坏?
不等思路理清,我回击了。既然不能暴露特工身份,那我就只能用声速之翼回击,进一步暴露其特殊能力了!“再出一拳,我的声速之翼。”我“小声”喊到。
“再出一拳?喂喂!熟人Joey!即使你看不见的替身可以恢复,但你的身体可承受不了更多的流血了!况且看你刚才的情况,岂不是敌不过?”保安先生身体前倾着打着马步站在那儿、僵在那儿,不可思议地瞅着我;他是我们相当信任的一个线人,因此对我这个替身使者的情况也略知一二。
我当然不会不懂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而是自有欲擒故纵之计,所以“请你退下吧帮我去引走可能的目击者顺便通知Didiane!”“啊…是!”他拔腿而走,回进饭店。
现在,吃我一记上勾拳吧。“声速之翼!”不管你是宝石,还是植物。
“嚯呀呀!”“喀咻!”两边一齐呐喊着——声速之翼的左上钩拳迎着划破空气而来的的水晶,它侧身出击。
“就现在,雾化,振之臂!”我在心中高喊道。
“叶”飞快地避开了声速之翼的左拳,但雾化的却是声速之翼的整个右半身!叶短闪过这左拳,一刀砍进了团聚在我身前的“雾”里——振之臂,振动!
「嗡!」稀里哗啦地,“刀刃”断成了两截,一截翻转着落在我身后,另一截“轰隆”一声把我面前耸起的一道砾石砍了个粉碎;断裂处的水晶则碎成一小块一小块,像雪珠一样落下来,被礼帽和衣服弹开了,或在它们表面滚落。
欲擒故纵才刚开始。
正因为敌人很可能是一个战斗老手,对对手想而观察细致,而我已经漏出了一点职业战斗者的马脚,他可能害怕我的反击而不肯下轻手;我必须故意暴露自己的弱点好似自己其实并不高到哪里去,好让他放低戒心,使我在他放手全力战斗之初就投降或昏倒顺理成章。至于我表现出来什么弱点?
敌人是个老练的斗士,他可能已经发觉我有点专业的替身格斗素养;不过,他更应该已经察觉声速之翼没能再让“叶”变成“雨点”,而是变成了“雪珠”,并没有造成更大的破坏:似乎我的攻击破坏范围就是很有限的了,如果要破坏更大的物体就只能牺牲粉碎程度;而且,他发现另一点也不奇怪,也是我故意暴露的,即我从未在离身体很远处发动进攻;这一部分也是事实,只一部分而已:我要让对手觉得这是完全真的、并觉得我掩藏弱点也不会,是个只会基本防身动作的纨绔子弟而已。这样,在对方以全力攻击全力攻击相威胁的时候我就投降看上去就比较合理。
“花”吃惊然后嘲笑地看着我,“好啊,中计了”我暗想。
它的这一呆只是一瞬间的;断在地上尚与主体相连的那一段挽起来又是一击;我早有防备又故作浮夸地挥杖跳起来,神情轻松地一躲。装出这样的神情其实也挺难。
就这样,我继续装作脑热,迅速靠近“植物”的主体并“准备破坏”它;我盯着它的“茎”,做出一副认为把长着眼镜的“花”和“茎叶”断开就能胜利的攻击势头;同时我对此也确有猜测,万一不假,验证一下也是不错的。
我看上去完全是个战斗新手,又是个新手绅士;看起来完全没考虑到万一几片叶子一起打击过来怎么办;而它的叶子各能自由活动、这非常明了。
虽说它的主体看上去很坚硬,但我的替身能力就是“共振”,只要物体缺乏“柔韧”这一属性,专业点说是“刚度”太低,再坚硬怕我也能轻易令其在自身共振中粉碎;包括这用石英一般的矿物列成的“叶”,破坏它每一个不难的。
“这位先生,你好像认真体会我的话啊。有些事情不是真的啊,比如说胜利——为什么你不懂得放手呢?人生在世,追求的就是安心啊。不知道你得到什么会觉得安心呢?对我来说呢——”一张笑靥歪过来看着我“是财富,财富才能保护我呀。”
前方拐角处,出现了一个纤细的人影。
是她,不然还能是谁。方才那个小女孩,站在透明石英组成的植物后面。正在微笑着打量着我呢,她,看到我血淋淋手没有表现出分毫不适与怜悯;又不像怀着恶意的这种表情,几乎有点恐怖了。
我的动作停止在起跑姿势,下意识地又用左手扶了扶帽子。疼痛几乎没有了,应该已经被自己身上的电子中枢屏蔽了。可我汗颜了,我觉得心惊胆战,也许面无人色了。我浑身战抖着,几乎想要缩成一团,只因忘记活动立在那儿;我感觉自己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里却一片空白,不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我汗颜,我感觉汗颜无地,战战兢兢地问道“你就是攻击我的替身使者吗?”
我总是大意啊!我对自己开脱道。是啊,是啊,下次不要大意就行了。这次只是大意而已。难道我已经应为自己的软心肠而出名了吗?因而被利用了?刚才她那是装出来的可怜而不是真心的悲哀吗?
虽说它的主体看上去很坚硬,但我的替身能力就是“共振”,只要物体缺乏“柔韧”这一属性,专业点说是“刚度”太低,再坚硬怕我也能轻易令其在自身共振中粉碎;包括这用石英一般的矿物列成的“叶”,破坏它每一个單元不难的。
“这位先生,你好像认真体会我的话啊。有些事情不是真的啊,比如说胜利——为什么你不懂得放手呢?人生在世,追求的就是安心啊。不知道你得到什么会觉得安心呢?对我来说呢——”一张笑靥歪过来看着我“是财富,财富才能保护我呀。”
前方拐角处,出现了一个纤细的人影。
是她,不然还能是谁。方才那个小女孩,站在透明石英组成的植物后面。正在微笑着打量着我呢,她,看到我血淋淋手没有表现出分毫不适与怜悯;又不像怀着恶意的这种表情,几乎有点恐怖了。
我的动作停止在起跑姿势,下意识地又用左手扶了扶帽子。疼痛几乎没有了,应该已经被自己身上的电子中枢屏蔽了。可我汗颜了,我觉得心惊胆战,也许面无人色了。我浑身战抖着,几乎想要缩成一团,只因忘记活动立在那儿;我感觉自己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里却一片空白,不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我汗颜,我感觉汗颜无地,战战兢兢地问道“你就是攻击我的替身使者吗?”
我总是大意啊!我对自己开脱道。是啊,是啊,下次不要大意就行了。这次只是大意而已。难道我已经因为自己的软心肠而出名了吗?因而被利用了?刚才她那是装出来的可怜而不是真心的悲哀吗?
"是啊,这就是我的替身act1——永远的草莓地呢。”
也许特工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我猛然意识到。
说话间,两片叶忽的从我两边挥砍过来,“小姐,停下来对话一下可否?”
“不好意思啊,好好先生,我的草莓地是自动攻击型替身,我并不能完全把控它……”她慢条斯理地讲下去,“而且,它是不能被简单的破坏消灭呢!而且而且,我不会因为替身被破坏受一点伤呢!因为因为!我的替身是靠对手的精神战斗呢!你何不快快回头看看呢?”她顿了一下,捂嘴一笑,“可别太吃惊,这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呀!”
不可能是打劫、恐吓。与一般的魁梧流氓相比,这样的小女孩比起犯罪更能让人联想到灵异故事,除非是中二少年或许对此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事情背后的答案,不久之后就浮现了。
④
在她喋喋不休的几秒里,我两腿一蹲、敲杖于地蛙跳一跃,在空中拼力回身伸手强握住空中的声速之翼侧体垂下的宽大橙色之掌;破空而出以相对的两手相撞而握,全力以赴地将我甩到空中,躲过了足以把我脑袋或其他任何部位砍断在地的重重一「剪」;在空中体转时的两三下扫视间,只见两边的「叶」合拢在地上,不可估量的力量把所有的铺陈物全部削掉——只是粉碎了,都没有弹到两边的玻璃窗那边引起更多破碎;冲击力却直接把那架停在路边的直升机打翻了。
随即我“听取她的意见”,面朝之前的背后而落。左脚先遣,右脚断后,就在「永远的」那啥跟前落地——
虽尚且只是有感觉,但我深以为蒙混为会乖乖送钱认怂的纨绔子弟已无望了;不过继续假装一个鲁莽者,降低敌人戒心争取各种时间,却仍旧不失为良策。
接下来的发展还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什么!?」我居然惊讶地喊出了口。我这因瞠目结舌而没站稳、前俯下去屁股朝天的样子一定十分可笑,完全没了绅士风度。一定太失风度了!可是我不得不加深了惊恐;以至于觉得为了自己的绅士精神方才没有拔腿就跑而是坚持战斗是愚蠢的。
那些散乱的水晶碎片,全都不见了;不,是全都被那些「根部」伸出的水晶锥吸收了!OMG,好一个落叶归根,和真正的植物如出一辙。
真正的植物?我站稳以后跺了跺脚在地上还完整的碎块上,地下传来一阵空洞的声音。
然后,正当我脑中思维飞转时,那节完整地断在地上的“叶”分为了几瓣,向下抽出了根,而向上伸出了「花」,模样正如它脱胎的本体。
我明白自己就要腹背受敌了。基本没退路了。
「然后呢?」我心里不安到不能再不安地问;就在这秒,我也只能直面恐惧,继续欲擒故纵之计:攻击什么草莓地的第一主体,周旋它相对缓慢的动作……
情势却又立马加重,特意不许我再施此小计;背后新“一株”的飞快生长发出的声音方不绝于耳,前方的动作又得令我叹息了!
又三瓣叶已经晓得我会凭借身手与“声速之翼”破解它简单低频的攻击,更懂得利用振之臂有限时空内破坏有限的道理,卷起了那架直升机,缠绕着向我砸来!
直升机机壳使用的复合材料韧性极高,振之臂很难一下子破坏——如何是好?
⑤
我趴在用声速之翼紧急振开砂砾留下的凹坑中,侥幸躲过一劫。
“嘭”地一声,我没有向左右躲闪。
永远的草莓地移开了团成一团的直升机,检查对手的情况。
「你这位先生也是厉害、身手不凡,不愧是改造人,不愧是特工呢!」女孩好像对我的不死特别有信心地说「不过就是这样喵!你因为自己小小的胜利再次斗志昂扬了呢!这位先生,你听好了——」
我趴在用声速之翼紧急振开砂砾留下的凹坑中、“根系”之间,侥幸躲过一劫。它自己的“根”反倒阻挡了“直升机攻击”。
这回振之臂清理出一些特殊的埋在地下的东西。
她的语气有些着急,并特地在“特工”上加重了语气,似乎在强调我先前预感的正确性。
“我本以为刚才那一击就会使你这位先生放弃战斗的希望呢!”她居然也开始流汗了,却仍旧微笑着,冷冷地微笑着、面不改色地微笑着。“JOJO,你看看吧!永远的草莓地越长越大了!它都是以你的斗志为依凭!”她瞅着我,笑里有无限愤恨。
“那就打死我吧,这样我的斗志不就归零了?”
“不行哦,好好先生,你还不明白吗?看看情况吧?我也没想到最终真的会以这种形式对付你——你何不在刚才那一击就跪地求饶呢?”
我因为失血过多,艰难地用手肘撑起肢体,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前后。由于我还在心潮澎湃,“永远的草莓地”越长越大,和平饭店的地基已经开裂。动静会越来越大,最后让我们的谍战活动马上暴露给警察和中国人。
原来是用这一点逼我。
小女孩笑得更加“灿烂”了一些:“别忘了我说过我是不能完全操纵永远草莓地的act1的。”
可是我不想认输。我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嘶吼着:“束手就擒与你的理想是背道而驰的!”
至少我认输了,也对不起Didiane小姐啊。不知我想起她是不是太晚了。
女孩的笑眼忽的透露出前所未有的一丝惊恐,不再看我而是抬头仰视她的替身。“你这位先生是怎么回事!你是有多傻?难怪刚才会轻易让我接近——你怎么斗志反而更高了啊!?”
我准备好好展开一下“暗度陈仓”之计;刚才我不站起来面对她与其替身来显示我的骨气是有谋略在心的:声速之翼就在我身体下方全化作了雾态,摸索过所剩无几的砖石与“根部”之间的缝隙,摸到了地下年久失修却还再大量为周边供水的锈水管。
我料定这“永远的草莓地”依凭的不仅是我的斗志。我个人的意志是不足以令他像现在这样以实体方式长大。
我是从它是植物的形象悟得的。植物就要土壤才能生长——只要“土壤”离开“根系”,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我已经跺脚确认过,地下传来掏空的回声、印证了我的直觉。
声速之翼在我身下全化作了雾态,在我的遮挡下,均匀蔓延到我双手抓持水管的铁壁里,与之融合。
⑥
我的推论,就是草莓地需要以现实物质为原料,从根部吸收物体转化为身体——因此地下才被掏空了留下了共鸣的空腔。而不是简单被捣碎了。
我趴在地上,尽力让全部雾化的声速之翼均匀扩散到前后的管壁里——雾化之后它的运动是很慢的,因此我继续趴在地上遮挡替身的行动。根据依赖根系这一特点和已经不必再想蒙混过关这一基本事实,我已经重整了计策:即令根脱离大地;绝不会投降,我必突破这绝境。
而女孩看上去更加疑惑、不屑和着急了,用聆听之环(不可雾化)只闻她喃喃道:
“本来就料到这位先生会装作人畜无害的纨绔子弟——人在尽力扮演的时候往往会入戏,如此以他自我暗示出的软弱击败他,这是我的想法,没想到真的办不到;本来我不想接这个事,觉得组织的指示实在是事倍功半浪费时间,实在没想到真的非得要用我的替身act1会因其斗志造成破坏这一特点来逼降而活捉他——否则这位死脑筋先生一定会死战不降,活捉他也就无望了——更难怪要安排我哥哥来助战呢……”
她似乎并不知道声速之翼的无敌听力,低声自语间把一些他们内部的事情泄露出来了。
为什么想要活捉我这个特工呢?难道是敌国的反间谍工作。可是这儿的人如果说“组织”,一般不是指阎罗组织吗?是我对他们的调查有马脚吗?即使如此活捉我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为什么我以前调查那个组织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小女孩的任何信息呢?
既然我不准备认输而见机行事,那么要弄清楚这些,还得先脱险并组织敌方替身的活动才行!从永远的草莓地“像植物”这样一个特点推知的结论究竟是否可行呢?
化身为雾态的声速之翼已经均匀地和融合了,并特别在草莓地初始体之下聚合得更紧密一些;锦上添花地,我又想出了一些绅士的台词——
她的嗓音却率先放开了:「你…你!你怎么还……不动摇呢?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她继续着扭曲的笑,不能再深的疑惑鄙视与更加深的疑惑与鄙视“尽情”展露在她的微笑之中,她笑的要哭出来了,她笑得像一只张大嘴吧想要一口把我吞进去的怪物——虽然她全力抿着嘴唇,并没有张嘴。她的双手狠命地向下抓着自己天蓝色的裙子,好像那可以变成她的救命稻草一样。
“因为我这位先生还没有输呐!”声速之翼,就现在给水管开缝!嚯呀!
「你说什么?」她很生气很生气,对事情的不顺非常非常生气,对我不可理喻的对胜利的强求非常非常生气。她终于笑得裂开了嘴,露出了镶了青花装饰的两颗瓷釉小虎牙和其他以红彩釉纹饰的皓齿。真像一口凝固的鲜血。
身体下方的水管逐渐以它的共振频率振动起来,共振起来,共振起来,共振起来,先是先是细微的,一点点一点点地扩大、扩大、扩大!嗡……嗡——嗡!!!!
「你……这…做了什么呢!?你!」
我知道水管里的生命之源可以击败你的替身!我就要令他集中释放力量!
我早就已经观察过这里的地形物体,却只在地下发现了可用的东西,要不是永远的草莓地类似植物而以实体物质为原料的特性掏空了地面,我不会看到水管也不会想出有效的致胜方法。
绅士总是能潇洒不失风度地化不幸为万幸吧。
「嚯呀!」声速之翼用雾化的身体发出一如既往的怒吼,把振动努力调到了最大值。随着水管自己的共振,分散形体的声速之翼提供的有限力量被反复放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其中,靠近草莓地初始体根部的那一段尤其猛烈起来——因为雾态的声速之翼形体在那里相对更集中一些。我相信这能起作用!
该说潇洒地台词了呢:「不好意思,我的小姐,刚才不能给你更多的钱买早饭了,那些是我有权支配仅剩的钱了!」我说着艰难地抬起头向她强颜微笑,用受伤的不顾伤痛手扶了一扶帽子。
「啊?!」小女孩这次并没有表现出往常的厌恶,惊讶地很特殊,乃至有点像惊喜。
对不住了。我没法出手太轻。
⑦
「嘭!—!—!~嘭!——!~嘭!!—!!—!!~」只听三声爆破般的巨响,只见三束高压水柱砰然从初始体下方的水管暴裂的裂隙之间暴发喷涌磅礴而出,霎时而转瞬即逝之间就把周围全部化为了**。
其中一束水炮把我左边因为墙面开裂已经摇摇欲坠的玻璃窗打了个稀巴烂。紧接着,又一束手臂粗的水柱毫不费力地冲开碎石和「根系」打破了紧邻的又一扇大窗。
「嘭————!」水的力量表现很不错,它们沿着裂缝前后吃撑着开拓出路,开始从所有的裂缝喷发出来。积蓄在管内的、本会将水泵向千家万户的高压忽然加速将声速之翼造成的小裂口们的边缘全部逐次压垮;生命之源那爆炸的洪流冲击波大显神威了——把初始体整个轰到了天上、连同残存的路基,以致抽出或扯断了它的“根系”!
又锈又旧的水管给我攻击敌人的机会,但我也得保护自己才行。
“声速之翼!快回来分散向我这里冲击的水爆!”
“嚯呀!”哦!所幸声速之翼等同人类的速度已经快到足以让雾状的身体在主流沿着裂缝到达我这儿之前部分收回到我身体表面了!
好样的声速之翼!令振之臂团聚包裹我的体表、处于我和水管之间吧!这样不足以凭借振动分裂飞来的固体防御自己,但将毫无韧性可言的水墙震散在飞来的那一刻还是可以的,这样我还能撑下去!只等水流咆哮着涌向我身下,和「振之臂」融为一体了!
「呲——呲——呲——嘭——嘭——嘭——」水管的缝,按照计划,伴随流水喷薄,向我这边延伸扩展过来、一道水墙在爆响中升起,大有直击我胸腹及**各要害之势;当然,先是把我用双臂保护起来的头拍得半昏;又当然,在与振之臂极短暂的结合之后,我身下的水墙化作了一阵阵破碎的浪花,在黑色的西装上碎作了水汽而,给我好好「擦」了一把脸,感觉脸皮和衣服都要被扯掉。我虽然削弱了水流原来足以击碎我内脏的冲击力,但还是被抛到空中——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水墙继续裹挟着碎石“杀”向我后方那新一株宝石植物——初始体和他的小伙伴都已经惊呆了。
新长出来的“草莓地”分身根部还不如初始体抓得牢十有八九并马上被水压弹到旁边去了。
我滚落在左边和平饭店的墙角。
⑧
我总算从一片片水花里再次现身了。积蓄的水压被放干净。第一,用声速之翼防御的策略是正确的。第二水流还是太强了,我本已屏蔽痛觉的下半身居然隐隐作痛起来,已经不能动了。我侧身躺在墙角,一只手在背后摸着冰冷的墙,面朝我的对手。
哦!浑身都湿了,两株永远的草莓地横在路旁,像是被水流击败了,不再动弹。根系的水晶因为碎石都被水冲走的缘故,零落在马路上乃至直接一起进了后面的黄浦江。果然,植物,要是完全被切断和大地的联系,就不能保持生机了啊。小姑娘也湿透了——不知你冷不冷啊?她所处的地方水管和陆地都没有被破坏,因此水的力量都冲向她的替身和我了。
我是顾不得冷了,我还是太过高估声速之翼分散水流的能力和低估气流的冲击力了——现在我虽然没有四分五裂,没有疼痛也几乎被屏蔽了,但我……恶心地想把肠子吐出来,不行了,我逞强到无力再战了,已经不行了……
我的手抚摸着冰冷潮湿开裂的墙壁,声速之翼的手和我的手抚摸着同一处地方。
不过…不过…至少弄清楚了敌人替身能力的一部分……“Didiane!Did…iane…!”
“听着呢。”
我知道,Didiane听着呢。她一定把咖啡放凉了,关注我的生死。
“这个叫永远的草莓地的替身,通过把周遭的物体变成它的身体,增大体积质量,甚至无性繁殖。”咳咳,其实我说的和没说的你都通过我帽子上的微信摄像机了解了吧。“除了我脚下的一小块地方,路基是被掏空了而不是被破坏了咳…最好在它很小时就把它连根拔…咳…”
「嗯,明白。」
“你在和谁通话呢?先生。”她…小女孩的身上居然没多少水。是啊,我看见你(她)在最后一刻下意识地控制替身保护了自己。
“刚才你关于如何基本永远的草莓地的推论不错呢,不过——还不够呀。现在,你又意识到我能操控替身吗?你的下一步行动我也能大概明了。”我的心思好像随随便便就被她看穿了“你已经明白,杀了我也无法消灭你自己的斗志;只要你还有斗志,就无法阻止我的替身……”
她一脸茫然地说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茫然的脸是仍旧有莫名其妙的笑意的。深深的疑惑与深重的不屑从她平淡寒冷的语气中渗透出来。
被冲到天上的水晶像大冰雹一样砸下来,我被砸中好几下却不觉得痛。我痛的唯有心。我到这样一步,只能是搞砸了。重要情报暂时看来送不到了,下个月还是只能吃营养药片度日。
“先生的观察不错,但还是不够呢。植物除了以大地为依赖将外物转化为自身外,另一个特点是生命力比动物强得多。就连一棵被拔起好几天的植物,也还在生长与光合作用,为生物界提供能量。你的斗志作为阳光可还在呢——永远的草莓地很快就能把根插回去,重新投入战斗了。”我的确看见那些水晶根系还在生长探寻着地面;不过就算不能消灭敌方替身,我还是有胜算,加上替身作用距离的限制,我现在只需要退而求其次地逃走就能万事大吉。
我说话了。背后一只手与声速之翼还一起摸着墙壁,声速之翼就从我的手上悄悄进入墙壁,这是我用尽力气说起了话。我也察觉了身后的脚步声。“要杀我,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起码现在……让你对面这位……你哥哥扣动扳机就成了…你刚才操动替身下狠手也容易,并非不可吧?”
我停下来喘气。他们不说话。Didiane下线了。我明白这次是她来拯救狼狈的我了。
我继续说:
“我的身份你显然明白,你自己说了,又在发现我是改造人之后没几分惊讶。
你在战斗中又反复提示我,你的对手,以投降的重要性与必要性。
是不想误杀我…尽快了结战斗吧……咳咳……”我咳血不已。奇怪,为什么我的舌头尝不到血腥味。
他们看着我,面无表情,或者带着蒙娜丽莎的时机快到了,我做出总结“我能得出两个结论:一,你要留我活口,也有自己的计划,但我的反应并没有按计划走。二,小姐您的来头不小。事情居然闹那么大,你不怕这个上面的国家有所察觉?这样有底气的方式,绝非任意而为。你所在的组织也不会任意——”我尽量在永远的草莓地没有复原的时候拖延时间,却发现我在加快它的生长。“如果我没猜错,你是阎罗组织的吧——”
我咳血。
“啪,啪,啪——”拥有海螺型玫红头发的哥哥朗声笑着拍起手,妹妹紧接着说道:“不必再说了,这位先生推理地不错呢。我们本来就是要活捉你这位特工666的。没想到这件事真是烦人心啊。”她说话时还是冷冷的,带着冰冷的蒙娜丽莎之笑。和一开始仿佛变了一个人,而且绝非弄湿外表的影响。不再有一丝温暖的感觉散发了。
“那…是…谁指使……你们…的?”我讲话气不打一处来。
“有必要告诉你吗?还不快投降?”兄妹异口同声地开口,哥哥却讲了两个字就顿牢不说了。
女孩背后的玻璃窗忽地破碎了。我一直在拖延时间,小心地让雾化的声速之翼穿越墙壁,到达那扇玻璃窗。距离这么远,替身大幅度分散,只能拖延时间让物体在共振中自己慢慢放大振幅。碎玻璃向外飞溅,而她处于正中央。仔细听的话,声速之翼过度分散后低调化的嚯呀呀还在回荡。
“有……”我没法表现出的自信的语气,却有自信。没错,还有!!!“你哥哥为什么要手舞足蹈地暗示你快回过头去!?你了解到了吗!”
“啥喵?先生软绵绵慢吞吞的攻击?哎呀呀,我忘了说了呢,我也是改造人啦!你声速之翼嚯呀之类的搞笑吼叫我早就听到了,站到了正确的位置。这种玻璃碎片根本不会打中我。”
是的,但这无关紧要。没错。刚才那个保安,我的线人,从破碎的窗户一跃而出,正出现在她生后,用枪指住她的头。刚才那几句“请你退下吧!”云云其实是简单粗暴的暗语,意为“你到后面包抄敌人!等我信号见机行事!”而打破窗户是劫持的暗语。方才的所有战斗,也有五分掩护保安不被发现地靠近窗户的意义。
还是……
意料之外的,她还是不为所动,好像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枪抵住她的脑袋。反倒是保安先生怕的咬紧牙关,危险地手抖。
“够了够了啦。不就是要威胁我控制住速度不济永远的草莓地然后逃跑来解决事情吗。这种小把戏真是无聊呢。先生这位帮手犯的错误,就是离我太近了呢,还把等离子枪抵在我头上,你的绅士风度呢?”她恼怒地继续笑“让我学学你自信装风度的口气吧——一,我不喜欢也没人喜欢有人拿枪指着自己呢;二,哦,我虽不是特工,但我作为一个改造人反而是把他人战斗力视作渣渣的级别呢!什么是用钱办不到呀,这位先生!!”
“啊…”保安先生吓尿地惨叫了一下。哦天哪,他连惨叫玩也来不及。
什么!这个纤弱的小女孩回身一击,把我的报案朋友噗啦一下打到了墙上。咔嚓一声只能是他的脊椎断裂!这都不用以声速之翼聆听了。
天哪,我又拖一人下水!没出路了。Didiane我让你失望了,还在这儿自怨自艾——我因为自负和大意终究,居然,被你头一次完全说中在这日常任务中居然栽了跟头;偏偏这次情报价值还不小。我失败!我真的束手无策了,无论我多么不甘;替身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吗?
不对。还能最后一搏,拖延到Didiane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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