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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四)

第五章(四)

有一个细节。在安音抛下我去追捕露茜法这件事发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英都处于了毫无音讯的状态。

我以为英跟着安音一起去找露茜法去了,而安音则以为英看情况不妙马上跑去把实际情况告诉我了,我们两人都不知道英的实际去向,都猜测英在对方的身旁。

但实际上,英当时在不远的空中看到那把狙击枪之后,便好像明白了什么。

和我近乎相同的记忆在她的脑内重新浮现了来。

不知轮回了多少次之后,我们才找到了突破这无尽轮回的关键。

一直以来我们都有一个误解。我们认为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原因仅仅是我们自己的时间出了问题,这个世界仍然在以正常的方式运转着。但后来我们发现,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出现问题的并不是我们二人自身,而是这个世界。而一直不停地在这两天之间轮回的,不是我们两个人,而是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的整个世界。这才是我们这个情况的最好解释。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将无法解释,如果一旦我们跳出了这个时光的枷锁,这个世界会向哪个方向前进。

这是一个悖论。而这悖论的结果,就是证明了我们不可能靠自身的力量突破这枷锁。

想要突破这死循环,必须要找到导致这个不停地在这两天内往复循环的根本原因才行。

但这根本原因是什么?我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寻找,都并没有得到任何的一个结论。

直到那一天,一个奇怪的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真相的大门才被打开,我第一次见到了通往胜利的曙光。

那个人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自称为“光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的如此之多。

他告诉我,这一切的原因都因为他曾经的恋人——碧萝。

那么此时,这自称为“光子”的人的身份也很明确了,他便是路西法。

一切的开端,要从很久前说起。

爱情终于修成正果的两人,享受着来自这个世界的阳光的温暖。他们亲手建造了这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世界,并创造出了这个世界最美好的生物“人类”。

毫无疑问,他们便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或许正是因为造物主是饱含爱意创造的人类的缘故,这个世界的人类才会变得如此感性,为爱不惜一切代价。

创造了这个世界之后,两人四处游山玩水。对他们来说,只要有彼此在的地方,无论是一千年还是一秒钟,都是一样的存在。

“亲爱的,我的寿命已经快要到了。”碧萝的这一句话惊醒了路西法。

他忽然想起来了,碧萝是兽人与人类的混血,寿命虽然比普通人类要长一点,但依然没有长到精灵的程度。

“我在这个世界玩的很开心,而且能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我的女儿们也都很可爱很懂事,这样的话,就算死掉,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遗憾的吧。”

碧萝似乎敢于面对这必将到来的死亡,但路西法却害怕离别。对精灵来说,相遇便是奇迹,更不要谈离别。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碧萝会离去的这个事实。

“我不会让你死的。”路西法咬紧牙关,下定决心。

“不,你不能这么做!亲爱的,你忘了你在那个本子上写了什么吗?‘一切生物都必须遵循生老病死的规则,没有例外’,那不是你自己写的东西吗?”

“既然这是我自己创造的世界,我也应该有改变它的权利才对。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路西法犯了他人生中最大的错误。他汲取了这世界万物的时间力量,把他们输送给了碧萝。碧萝的寿命当然可以得以延长,延长到理论上的无尽。

这是一切灾难的成因。

好景不长,延续了寿命的碧萝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易怒、暴躁,心理也开始慢慢地变得扭曲。拜她所赐,这个世界的人类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巨大灾难,每一次都是灭顶之灾。

路西法想要弄清楚碧萝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功而返。他当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碧萝在获得了无尽的生命时,也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癌症。

众所周知,没有东西可以达到永生。但理论上的永生是存在的,癌细胞便能做到。

但是事实上,癌细胞的永生,必须建立在机体的永生基础上。癌细胞的存在,破坏了机体的平衡,降低了整个机体的寿命,最后会导致整个机体的灭亡,到那时癌细胞也会自取灭亡。

碧萝和这个世界的关系,和癌细胞与机体的关系完全一致。在碧萝她获得了永续的生命之后,她破坏了这个世界的平衡,导致了这个世界的混乱,最终会导致这个世界的灭亡,到那时,碧萝也会为整个世界陪葬。

路西法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方法解决掉碧萝,但他自己下不去手。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要对自己曾经唯一的挚爱下死手,他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首先要提一点,当时这个世界是没有天庭存在的,整个天界只有路西法、碧萝还有他们的孩子们几人而已,让他的孩子对自己的母亲下毒手那更是无稽之谈,他们也一定做不到。

于是,路西法便开始在这个世界的人间寻找合适的人选。选拔方式,便是通过这无尽的轮回。

为什么要通过无尽的轮回来选拔出合适的人选呢?这个问题的答案会透露太多秘密,我暂时不便于回答。

只要知道,路西法通过这种方式确定了我的存在,并找上门来,把事实真相完全告诉了我。

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当然是难以置信的。但经历过更难以置信的无尽轮回之后,路西法的话语对我来说还是有些说服力的。

然而,在这无尽的轮回之后,这个世界的时间线被错从复杂的胡乱缠绕在了一起,一旦脱离了这个轮回,整个世界都会陷入崩溃。

脱离轮回的最佳方式,是把所有有和轮回有关记忆的人的记忆都消除掉,然后再进行一次轮回。但这样的话,路西法的筛选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为了使这个世界平稳的脱离轮回,路西法帮了我和英一个忙。

我们两个都被一分为二,一半带有记忆和人格,另一半写入同样的人格,但抹除掉记忆。然后再把这个世界。之后路西法带走了我,而英则被留在了原来的世界成为了一个单纯的意识体。

我本以为我会回来再见她,于是我向她承诺“等我回来找你,我会给你一个合适的归宿”。

……

我们的刺杀当然遭遇了反抗。碧萝身为这个世界的唯一神,自然拥有着无尽的力量,除非路西法能找到合适的方式,否则她是不死的。

这个方式,其实很简单。

路西法再次调整了时间,把时间回溯到了碧萝首次将死的时间,地上时间约2000年前,公园纪年的伊始。

在那个时候,路西法不需要亲自下手,只需要看着碧萝死掉就可以了。

——你TM在逗我吗?不是说要我来动手吗?你肯定想要这么问。

但你要知道,我之前说的这个“人选”,不是这个前去刺杀碧萝的人选。这个人选的任务是……

在碧萝死后,成为这个世界的“上帝”。

那么,我可以再次回应你一开始的那个问题了:“你是谁?”

我是你,又不是你,在你的眼中,我是这个世界曾经的第二任上帝,耶和华。

路西法骗了我。我本以为我还可以与英相见,没想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一瞬间便跨越了千年。我发现一切的时候找他理论,但都无功而返。

他告诉我,如果我还要想见到英的话,必须要让这个从零开始的世界与过去的世界完全相同,这样才能保证我再次遇见英。

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存在:一个所有零部件都被更换过的船,还是原来的那一条船吗?

这个问题是一个著名的悖论,但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而这个问题的否定,则是更加有趣的一个问题了。

如果我现在把你杀掉,然后重新塑造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代替你的位置,你能够接受吗?你能认为自己这样就复活了吗?

这是一个讨论灵魂存在有无的命题,对这个世界来说毫无实际意义可言。但对于人的心理而言,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关重要。

我当时认为,只要我塑造重新塑造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代替她的位置,那么她就可以得以复活。于是,一个你认识的人出现了。她的名字,叫做慕笠。

什么?你难道一直没有注意到,慕笠、慕英、慕容冰,她们的姓氏是相同的吗?

慕笠是我的一个失败的作品,但在某种意义上成功了。

我本来打算把她当做英,但我做不到。但她独特的性格,使得她有足够的能力承担起“时光天使”的重任。这个位置本来我是想要留给英的,但毕竟她活在两千年之后,这个位置不能允许两千年的空缺。

如你所见,我在成为上帝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从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收集那些可以为我所用的人,你认识的昔拉、亚伯罕、米迦勒、安音,再到你可能没听说过名字的哈琳、伽贝莲,都是我从这个世界中抽取出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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