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晕乎乎之中，我看到了一双白暂的手疯狂地撕扯着我的外衣。
已经被酸雨腐蚀过的外套，自然敌不过有着怪力的薇薇安的撕扯，几缕碎开的布片在眼前飞过，薇薇安闪亮的金色眼眸，刺得我一瞬间清醒过来。
“薇薇安，你给我等一下！”我连忙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住她下一步的动作。
不过薇薇安并不没有理会我的话，单手一下子甩开我的手，另一只手更是迅速地压制住了我的另一只伸出的手，把我压在地上，身子伏下，鼻尖轻轻地贴在了我的唇边，动人的金色眸子足以勾魂夺魄的魅力射入我的眼眸。
她的头微微低下，吐息轻轻地喘入我的耳朵，让我有些意乱情迷：“你认为你现在说还有什么用吗？不如好好的享受吧，呼~”
我却不打算放弃，牙齿一下子咬破了嘴唇，痛感和血腥味让我清醒了过来，继续挣扎着说道：
“薇薇安！你不觉得现在的我像个丧尸吗！？这样你都有兴趣？薇薇安……喂！你在摸哪里！”
“你知道我口味比较重，别说的好像你没兴趣一样，你的身体可是出卖了你。”薇薇安抬起了身子，一只纤纤玉指抵住了我的嘴唇，望着我的眼睛邪邪地笑着。
这种挑逗，身体自然起了反应。
我有些欲哭无泪。
这两具身体，曾经都对彼此无比熟悉的身体，只是轻轻的挑逗下，我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薇薇安！我找你真的是有急事！伊利耶不见了，我们必须找到她！”我还在顽强地抵抗着，说出自己的来意。
听到我的话，薇薇安停下了双手，挺直了娇小的身躯。正当我还在庆幸的时候，她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不知是调皮还是邪恶，冷冷地说道：
“伊利耶不见了，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讨厌她所谓的自然生存的愚蠢言论，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时代，有个屁的自然可崇尚！”
说完，她再次伏下了身子，我能感受身体中越来越高昂的兴奋之意。
薇薇安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因为身体已经妥协了。男人是下半身动物，明明脑子还很清楚，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我行我素着。
“我要知道伊利耶的下落！”我咬着牙说道。这绝对是我最憋屈的一次，明明以前我还偶尔可以欺负欺负薇薇安的……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随后的是在我左脸上火辣的疼痛。薇薇安骑在我的身上，居高临下地呵斥：“你没有资格提条件！”
“！”我顿时大怒，身子一挺抓住薇薇安在地上一滚，直接将她摁到在身下，身体顶住了她，双眼通红地大喊：“你当我是病猫吗！？”
“来啊！看谁先投降！”
“疯婆子！”
谩骂之中，两人滚打纠缠在一起，不知何时敞开的大门刮来阵阵阴风助兴，传入屋内的雷鸣被阵阵来自本能的叫声给压住，黯淡的灯烛下，两人……
足足两三次之后，两人才脱力般毫无遮拦地分开。
…………
说不出到底是满足了，还是更加空虚了。我望着头枕在自己手臂上，一同躺在地上小巧玲珑的女人，只得骂了一句：
“你真是个疯婆子。”
“嘴贱的男人。”薇薇安白了我一眼，伸手将被丢在不远处的睡袍拉扯过来。
看着她坐起身来，我也坐起了身。
疯狂归是疯狂，我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帮我找伊利耶。”
“为什么要找他？这个小镇消失的人不少吧！你这么在意她吗？”薇薇安的嗔怒中带着些醋意，站起身甩手离去。
“别闹了，告诉我她的下落吧。”
我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但我没有打算告诉她克拉德的事情，因为这很可能会惹出更多的麻烦。
“……”
薇薇安没有说话，想要抽手而走的力度更大了几分，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拉住了薇薇安，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用找了，她就在古堡的地下室。”过了半秒，薇薇安一把推开了我的怀抱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说道。
“在地下室？为什么？”
我有些惊讶地指着脚下的地板问道。地下室是什么地方，我很清楚，我曾经下去参观过一次，那是薇薇安的实验室，保存着大量的标本。
“半个月前，她就在里面了。别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她是自己要求要让我把她泡进福尔马林里的。什么自然生存，什么正常死亡，这家伙早就已经崩溃了。”薇薇安套着衣服，比身材还要大的睡袍很轻松地从头顶直接套下来，露出她带着嘲笑与悲悯的神情。
“带我去见她。”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生疼：“我很讨厌你们这种擅自做主的行事风格，你们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管理员！”
“您难道还能把人从绝望中拉出来？”薇薇安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问道。
“起码要试试才能知道！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就把自己泡进福尔马林里，长期住在山洞让她的脑子退化了吗！？”
“别忘了，是赎罪者主张死亡的。她选择在我这里切断一切的感官，然后泡进仪器里做一具活人标本，又有什么错？沈航，我早就说过，赎罪者的上层都是一群白痴，明明有着无限生命，却在那里白白浪费！甚至连切断感官的假死，这个家伙都还要来找我帮忙。”
“我也想知道你怎么样才不算浪费？日日夜夜不停地做吗？”我很生气，我心里想不明白，为什么连数百年都坚持下来的众人，在今天竟出现在了这么多的变故。
“只要你愿意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这么活着。”薇薇安挑了挑眉，挑衅地望向了我，她知道这是我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
“你敢！？”
“杀了我啊！”
“切。”我扭头，不等薇薇安带路，自己往地下室通到的入口走去。这座城堡，当初自己也是参与者与建设者之一，我知道入口在大厅的左角，不过大厅边缘一片漆黑，我根本无法确认位置。
矿工头盔在刚才从二楼掉下的后就已经不知道滚落去了哪里，也许是摔坏了，大厅内没有看到它的灯光。
我顺手在墙上拔出一根红烛，蜡油烫得我微微呲嘴，接着烛火的光芒，我开始在黑白方块的地板上寻找地下室的通道入口。
薇薇安跟在我的身后，看着我在地上摸索着。
“你快瞎了吧。”
“从不死证明来看，我还瞎不了。”我耸了耸肩，继续在地上摸索着。
“那我到有兴趣挖下你的双眼，看你还能不能长出来。”薇薇安的小舌头舔着嘴唇，非常有兴趣地说道。
“疯婆子。”
这个女人说出来的话，十有八九会付诸行动。一想到这里，我的背脊就有些微微发凉，左眼框有些空空的凉意，低声骂道。
我不打算和她争论，薇薇安惹人怒的本事，比她勾引人的本事更强，我并不打算继续找气受。
大厅里顿时陷入沉默，微弱的烛火闪烁着。我抬起感到疲惫的眼睛，看向周围，各种难看丑陋恐怖的标本出现在我的视界里，这些标本大多数是一些战前的生物种族，薇薇安最喜欢收集这些尸体和化石。
“别找了，入口就在你脚下。”
沉默了许久，薇薇安的语气虽然仍是不变，但很显然已经看不下去我这番折腾了。
我退一步，拍拍地板。
“咚咚。”
果真是空的。
我的双手在地上摸索，很快就找到了拉杆，用力一提，整块石板打开，露出通往地下的梯阶。
“我讨厌这里。”我转头向薇薇安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刚一打开石板时，那铺面而来的福尔马林的气味让我厌恶地皱起了眉。
“我也讨厌现在的你。”薇薇安不客气地回骂道。
我扭过头，屏着气往下走，终究还是抵不过缺氧的痛苦，大口呼吸起了混着福尔马林气味的空气。
薇薇安揽着双手，本想着不必理会沈航，但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紧跟着他身后走了下去。
石阶的前半段没有灯光，大约数十阶之后，就出现了电灯。
这个地下室从山顶直接挖到了山地底，足足有三百多米的高度，已经将整座山都给掏空。
地下室一共分了七层，每一层都摆满了各种玻璃仪器，里面浸泡着各类早已经灭绝了的战前生物。
还差几步就将到达第一层的入口，我转头望向薇薇安：
“第几层？”
“第七层。我和你说过，第七层是用来做人体标本的，我可以准备了三百个大型培养槽，如今却只用到一个。”薇薇安回答道。
我继续往下走，绕开了第一层的玻璃门。
石阶那肉眼难分区别的造型，行走在上，宛如在原地不断地下坠一般。
终于，来到了第七层。
这里空气有些稀薄，呼吸变得有些阻碍，唯一值得欢喜的事情便是福尔马林的气味也已经变淡。
我推向第七层的玻璃门，但却没有移动分毫。
薇薇安从后面将我扯开，她食指在石壁上轻轻一摁，一个电子仪器从中弹出。
“请进行瞳孔扫描验证。”
仪器的屏幕中显示出文字，同时也传出了电子合成音。
“它说话的语气，简直和你一摸一样。”我有些报复性地说道。
薇薇安撇头看向了我，一手将仪器推回了石壁之中，冷声回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是直接转身上去？”
我顿时耸了耸肩，乖乖闭嘴。
薇薇安重新把食指按在石壁上，弹出仪器，金色的眼眸望向了仪器屏幕上，最中央的红点位置，其间出现了虹光扫描。
“瞳孔识别中……正确。”
“欢迎来到终眠之地。”
声音结束后，玻璃门缓缓往上升，一阵白色冷雾从脚下升腾而起，薇薇安所准备的终眠之地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第七层，终眠之地内，闪着耀眼的蓝色光泽，像是在海底一般。一个个注满了深蓝色液体的玻璃培养槽如树林中的青木一般摆放在这里。每一个培养槽的下方，都已经注明了名字和详细资料。
看着这些深蓝色的玻璃培养槽，我有些失神，慢步走到了离我最近的培养槽前。
“098号，亚里斯多德……”
看着培养槽下方的文字，我慢慢地念了出来……很多信息出现在脑中，让我变得踌躇。
“当初你为什么否定了这个计划？”我转头望去，薇薇安靠着石壁，低着头，嘴里竟然叼着一根香烟。
但还未点燃。
“你又抽烟了？”我有些意外地问道。
“你还记得我抽烟啊！”薇薇安的脸色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冰冷，香烟的烟火，似乎让她变得温热起来。
但香烟并没有点燃。
“也许是因为……我不认为这样是我们的结局，或许是这个原因吧。”我有些不肯定地回答道。
“伊利耶在第四排，你自己去找吧。每一个培养槽下面都有一把锤子，你要放她出来的话，就把玻璃罩给敲碎。”薇薇安说道。
“嗯。”
我点了点头，却没有第一时间走向第四排。我走到她的身前，从她的嘴里抢过了那支香烟，塞进了口袋里。
“别再抽烟了，好吗？”
“这不关你的事吧。”
虽说话语如此，但她脸上浮现的却是微笑。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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