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诺言,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只要是不违背本心的事,林泽都要尽力出手,或者满足林北澜的一些‘小要求’什么的。
待林泽发完心魔大誓后林北澜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心魔大誓不比其他誓言,乃是古修界天道遗留而来,故又被称为‘道灭大誓’。
发誓者若是违背誓言,轻则心魔生,道行损,重则肉身灭,元神陨,发下心魔大誓等同于向天道发了誓,天道眼皮子底下哪里能够造假?
林北澜从腰间储物袋取出一个锦盒,锦盒朴实无华却传来一股子丹香,光是闻到这股香味,林泽便感觉浑身力气提了那么点,身体内的脉络也在加快修复,且心神也逐渐宁静了下来。
“此丹名为古神清心丹,乃是六转丹药,虽说在我山海阁六转丹药多得是,但这枚古神清心丹是由上古丹方的法子炼制而成,压制区区炼体心魔自不在话下,但要做到彻底压制却是极难,不过价格嘛......”林北澜腹黑一笑,笑容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我不吃!我林泽今天,就算是被心魔恁死!死外边,从床上跳下去!也不吃你手里一颗丹药!”林泽宁静下来的心神再度激荡,他可不想再欠上个十万八万的。
“今天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看在同为老乡的情面上我先告诉你,接下来我要帮你修成剑鬼经第一道,夜叉道,凭借夜叉道,你可彻底压制一部分心魔,你若无古井无波之心,就算是阴阳道体,死在‘夜叉幻梦’的概率也足有九成!”林北澜严肃到,以她从上界锻炼来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来林泽没任何掩饰的阴阳道体。
初得剑鬼经时她也曾修炼过其中门道,却发现这种法门实在是非人能承受的,当时她服下了不下十枚古神清心丹,更有仙道第二步的长辈护法都未能修成夜叉道。
但她就是相信林泽可以做到,这般对他的诸多付出也都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利用罢了,一枚六转古丹换得阴阳道体的三次帮助,可谓是赚大了。
阴阳道体,自开天之修以后再无第二人的阴阳道体啊,只要有你的帮助,莫说玄仙,便是大道我今生怕是也有机会一窥一二的......
她怎会知晓我阴阳道体?上界十六天之人果真不同凡响,以后同她打交道要多加小心了,现在,就暂且信她一回吧。
两人在短短几息间脑内交锋了不下十次,这份孽缘也在两人的算计中就此结下。
“我在这儿待了多久了?她们怎么样了?”林泽突然开口问到。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暗中护送她们回兰云宗了,她们要的东西也安全拿回去了,至于你?我跟她们两个打了欠条,借你几天用用。”
借我几天用用?我是黄瓜还是胡萝卜?还能借来用的???
林泽大感无语,认真思索片刻后,他接过古神清心丹一口吞下,古神清心丹入口即化,浓浓药力化作涓流滋润着林泽破破烂烂的经脉,一丝凝神聚气之感自丹田放大,林泽闭上双眼,将心神彻底稳定。
“真香诶呀~”林北澜咯咯笑了片刻后,旋即恢复正色。
取出从林泽储物袋里的剑鬼经,林北澜依照剑鬼经掐动指诀,又自掏腰包拿出一堆不俗仙料布下阵法,指诀闪动,阵法腾挪下阵力袅娜升起,如血雾般将林泽笼罩在内。
“古魔参天印,剑道六轮回,夜叉何在?”
一声清喝,阵力化作一抹夜叉虚影,带着肆意狂笑,没入了林泽天灵之中。
随着夜叉入体,林泽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整个人昏死在床榻上。
“夜叉之道,剜肉百年,磨你道心之坚,若你撑不住那便只有死在夜叉手中了,我不需要道心不稳的懦夫来助我成就大道......”林北澜呢喃到,开启了隔绝阵法,端坐在林泽身边,替他护法。
“夜叉幻梦,一息一年,希望你能渡过‘夜叉劫’吧。”
......
眼前是一片猩红的世界,林泽被猩红锁链锁住四肢,吊挂在朱木行刑架上,琵琶骨被铁钩穿过,一身法力调动不得。
“没想到我有朝一日还能有毛脸雷公的待遇,钩穿琵琶骨吗,还真是恶心啊。”回想起某猴族大圣被擒在斩妖台下万劫不死的画面时,林泽苦笑一声,光是穿了琵琶骨就已经够他受的了。
“你来了......”不待林泽多想,一道沧桑却又年轻的声音传来,向前望去,一位衣着血袍,血气逼人,容貌与林泽一般无二的少年肩扛摄魂叉,断断续续走上前来。
“我来了。”莫名其妙一般,林泽下意识回答道,眼前的少年虽是少年容貌,但声音却沧桑无比,就像在这个血色世界等了他无数春秋一般,久到沧海桑田,是非变迁。
“我替你抗了百次‘生死劫’,你得还我百年血肉。”血衣少年忽地露出嗜血冷笑,一口獠牙利齿分外瘆人。
“生死劫?”林泽愣了片刻,生死劫,生死劫?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三个字。
“吾主,吾主!您忘了,这篇世间最不该忘了生死劫的就是您,可您居然忘了,居然忘了!!!”血衣少年像是听到某个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天狂笑着,一双红眸淌下血泪,神色狰狞。
“既然您已经忘了,那就开始吧!开始吧!!!吾等六道夜叉的,剜肉之刑!”
挥动摄魂叉,削铁如泥的摄魂叉轻而易举地将林泽手臂上大片血肉一剜而下,用叉尖穿透带回,血衣少年大口吞食,血泪混合在血肉之中。
林泽一声不吭,好似剜的不是他一般,可脸上冷汗和躯体的痉挛却是不受控制,闭上眼睛,林泽等待着下一次的剜刑,于此同时,被剜下血肉的手臂开始酥麻了起来,失去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着。
剜去臂肉如若铁犁在身躯上来回犁动数次一般,一口白牙险些疼的被林泽咬碎,
“不够,还不够啊!百次生死劫!这些血肉还完全不够啊!”尝到了人血人肉的滋味后,血衣少年彻底化作狂魔夜叉,眼眸猩红一片,贪婪之色一览无余。
白皙手臂生着利爪,一掏之下将林泽的心脏掏了出来,按着林泽死气沉沉的头颅,强迫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挤压至干瘪,心血喷涌。
心脏被掏,痛楚一瞬间像是要将林泽的神智摧毁一般,逆流的血液使双目充血彻底失明,血衣少年又掏空了他的眼珠,在他重生后的新眼珠前捏爆。
已经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痛楚了,在这幻梦里的痛楚简直要痛彻灵魂,林泽咬着牙,手指脚趾在不规则地抽搐着,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真的去死。
只是没过多久,一颗崭新的心脏,一双黑眸,又长了回来,打消了他的想法。
一年,十年,五十年......起初林泽痛到几欲大吼出声,到现在,他已经麻木不堪,任凭血衣少年摆弄,意识也逐渐消散,若非一股药力死死维持住林泽的意识,恐怕他早已在这种堪比虐杀的行径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剥皮,抽筋,腰斩,凌迟,抽肠......凡是血衣少年能想到的酷刑都在林泽身上实践了个遍,每次将林泽的肢体斩断时,血衣少年便会爆发出一阵狂笑,随后大肆啃食这些残肢,啃上两口便随手一丢,丝毫不在意。
反正也还会长出来,不是么?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林泽默默在心中说着。
又断了右手,这是第三百五十八次了,
这次轮到肝脏了吗,是三千八百次了,
胰脏,六百九十二次...心脏九万八千三百九十二次......
看着遍地的断肢内脏,林泽早就没最初的恶心痛苦了,有的只是麻木,无尽的麻木,内脏断肢再生时的酥麻已经是提醒他还活着的唯一感觉了,意识也处于崩溃边缘,林泽从未感觉到自己如此虚弱,虚弱到连动动手指都费劲了。
林泽虚弱地看着盘腿坐在肢体山上的血衣少年,今天是最后一天,血衣少年没有像往常一般疯狂虐杀他,反倒是平静了下来看向林泽。
两人对视的瞬间,血衣少年灿然一笑。
“这次,又输给你了啊,雀...吾主...吾主......”
话音刚落,缠绕在林泽身上的血色锁链悄然崩碎,浑身无力的林泽倒在地上,依靠在朱木旁。
血衣少年走下肢体山,向着林泽伸出了手。
两人双手交错,血衣少年化作一抹血影融入在肢体山之中,肢体山瞬间化作一滩血水,随后不断凝实,最终凝结成一尊血色夜叉,夜叉手持摄魂叉,向着林泽倒头便跪。
“吾等六道夜叉,愿为君,百世轮回之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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