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学之后,我把画板和绘画工具都带到了寝室里,在楼下买了一点冷面草草吃掉,就继续画画了。
“感觉灰面的调子太深了,还应该再浅一点,不要和背光面混在一起比较好。”东北兄弟对我稍加指点说道。
这时候寝室里只有我和东北兄弟还有神棍,东北兄弟照例是在看书的,而神棍则是日常沟通阿克夏记录,盘腿坐在床上神神叨叨,真的很可怜。
“兄弟,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我一边画,一边和他聊天。
“嗯?我不是说过我叫聂奏凯吗?”他放下手中的书,疑惑地回答。
“哪三个字?你能写出来给我看看么?”我把铅笔递给他。
他接过笔,伸手在我画纸的一角上写了:聂奏凯。
我觉得很无语。
“原来你不是东北人啊。”我感叹道。
“我啊?”他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然后说道:“我爷爷是东北人,因为工作六十年代来到这里,后来结婚生子,我呢,就只能算是本地人喽,但是祖籍还是在东北的。”
一个未解之谜总算是解开了,这是一大进步,嗯,一大进步。
“诶,神棍,你叫什么名字阿。”我贪婪地想要解开另一个迷。
“嘘!”他神经质地竖起食指放在嘴上,“你们仔细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我和聂奏凯面面相觑,然后问道:
“什么声音啊?”
“请用心听,不要说话。”神棍唱道。
我照做,竖起耳朵仔细听,这一听还不要紧,似乎外面确实有嘈杂地声音传来。
“杀啊!兄弟会永不为奴!”
“依瞬,你从右翼包抄!这一次一定要赶尽杀绝!”
“拉斐尔你快跑!我殿后!”
“不可能,兄弟会绝不会扔下同伴苟且偷生!”
“你快走,一定要留下兄弟会的火种啊。”
“罗纳太多!”
“拉斐尔!”
….
“听到了吗?”神棍面色悲恸。
“听到了,又是一场屠杀。”我点点头。
不一会儿,程勃被条子肥缺搀扶着回来了,这一次他身上的伤势似乎比往日要重,脸上满是淤青,走路都不稳,需要两个人扶着。
“可恶,该死的教廷,居然在艺术进阶会议的过程中突袭,真是太卑鄙了。”他躺在床上抱怨道。
“艺术进阶会议?什么意思。”我问。
“但丁啊,说起来,你也可以参加艺术进阶会议了,这个会议其实就是所有成员一起观摩最新的黑金级艺术照片,大家一起交流讨论,一起提升艺术情操,是极其人性化的活动,我相信你会喜欢的。”他说道。
这其实就是一群猥琐青年在聚众观看偷拍照吧!!
“额,那个我最近有点忙,习作有点多,没时间的,以后再说吧。”这种邪教活动还是拒绝的好。
“神棍,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我再次问他。
“名字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代号,你只要知道我存在于你的眼前,我是真实的,我是可见的,这就够了,不要纠结于几个无聊的单字。”他扶着额头,用低沉的嗓音说道,不得不说,他的声音倒是蛮好听,按照那些女生的描述就是很苏的那种。
“就算是无聊的单字我也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嘛!”我双手合十,虔诚地说。
“对啊对啊,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室友,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不是很奇怪吗?”聂奏凯接着说。
神棍似乎有些踌躇,他眉头紧皱,思量一会儿,最后站在床上,慷概激昂地说:
“既然你们都想知道这具躯壳的名字,那么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他反手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只眼睛,姿势极其**,“我的姓氏单一字为:夜!名慕白,这就是我在这个愚昧的世界中背负着无尽苦难的名字:夜慕白!”
然后是一分钟的沉默。
“球体的投影不要涂得太死,透气一点比较好。”
“嗯,我知道了,诶,那这个亮部还需要画两笔吗?”
缓解尴尬的方式就是假装没听见,我和聂奏凯很有默契地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起来。
“喂!你们…你们知道了我的大名难道没有什么想法吗?喂喂,说话啊。”他挥舞着双手喊道。
“我觉得….还是神棍叫着亲切呢。”我微笑着说。
“赞同!”聂奏凯认真地说。
我在寝室里连着画了五张静物素描,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整,要熄灯休息了,我收好工具,拿出脸盆和洗漱用具,准备睡觉了。
这个学校的热水是需要在澡堂外的走廊出打的,有专门的供水台,上面有七八个水龙头,在晚上都会供应热水,这时候人已经很少了,九点半是人最多的时候。
我打了热水简单地洗漱完毕,回到寝室时就准时熄灯了。
熄灯并不能阻止我们干自己想干的事,大家都备有那种充电的小台灯,充足电可以亮两个钟头,很实用,这时候聂奏凯就借着灯光看书,而程勃则是开着台灯剪脚指甲。
“无聊死了!”程勃突然大声地说了一句。
“无聊就睡觉。”我放好东西,爬到床上躺好。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现在睡觉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睡得太晚明早起不来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不想和他废话,明早我得早起,完成剩余的习作。
“无聊无聊无聊无聊无聊啊。”程勃在床上滚来滚去。
“拜托!你这样子乱动我怎么睡觉啊。”他在我上铺,搞得和地震一样。
“不如这样吧,既然大家都这么有精神…”程勃说道。
“有精神的人只有你吧!”我叫到。
“我们就每人讲一个恐怖故事,结束这无趣的睡前时光吧。”
聂奏凯关掉台灯,打了个哈欠,无力地说:“好困啊,你们讲吧,我就睡了。”
“挺不错的建议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条子这个狗腿是无条件支持程勃的。
“那么由谁先开始呢?”肥缺问道。
“我是发起人,那么就由我来开始吧。”勃哥坐在床上,他不知从身后拿出一只蜡烛,然后点上,“我保证,听了我的故事,你们将会睡意全无…”
谁管你啊!我捂住耳朵只想快点入睡。
程勃开始了他的讲诉:
我们小区的发生了一桩极其严重的安全事故,在小区下水管道系统维护的时候,一条宠物狗掉进了打开盖子的化粪池中,三个小孩为了救狗,相继掉入其中溺亡,因为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是行人稀少的晚上,所以等到人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小区就不太安宁了。
我有起夜的习惯,每天晚上都会被尿憋醒,而这一天,我站在厕所门外却迟迟不敢进入,虽然已经憋得快要尿出来。
厕所门紧闭着,但是里面却传出刻意压低声线的窃窃私语,好像是几个孩子在对话,我的后背已经凉透,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厕所里没有开灯,这声音却如此真实。
但是这时候我的好奇心却没有被压制,我居然开始仔细听,听里面在说些什么。
“怎么办,狗还是捞不起来。”
“看来我们三个人是做不到的。”
“我们要找帮手。”
“门外不是有个人吗,把他叫上一起!”
我心惊胆战地听着这对话,突然,里面的声音消失了,一下子沉默了,我发觉自己的双腿居然开始颤抖,因为我可想象到里面的三个人在同时看着我,透过门。
这时候,厕所的门居然打开了一道缝,我看到,三只眼睛竖起来透过那道缝直直地瞪着我。
我终于淡定不住了,连喊叫的功夫都没有,拔腿就跑,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然后紧紧地用被子裹住自己。
就这样到了天亮,我一夜没睡。
住在小区里的很多人都表示在半夜听到厕所里有人说话,有些老人说,是化粪池里三个小孩子的鬼魂通过下水管道爬到了每家每户的厕所里,想要安定他们的亡魂,就必须完成他们生前的愿望。
也就是把狗捞出来。
于是小区的人们再次打开了化粪池的井盖,上一次只是打捞出了孩子的尸体,狗的尸体并没有细找,也就落在了里面,打捞的人都是专业的通下水道的工人,带着防毒面具,防止气体中毒,在经过两个小时的打捞后,终于把那条狗的尸体找到了。
死者心愿已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吧?
但是我错了。
依旧是在半夜,我照常起夜上厕所,在我的手摸到门,正准备推开的时候,我居然又听到了什么…
“这次我们玩什么?”
“上次丢的是狗,这次就把人丢进去吧。”
“那我们丢谁?”
“嘿,门外不是有一个吗。”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脊背发凉啊。”程勃把蜡烛放在眼前,阴森地说。
“恐怖倒说不上,觉得有点恶心,化粪池幽灵诶。”我真的没觉得有多恐怖,反而是想到粪池里淹死三个小孩这太逗了。
“切,你觉得不恐怖,是因为这里人很多,如果你独身一人在半夜上厕所的时候想一想这个故事,绝对会吓得你不敢打开厕所门。”
故事讲完后,聂奏凯没有什么反应,他似乎睡着了,我倒是发觉自己真的睡意全无了,因为闭上眼就会想到粪池和三个小孩,真是太恶心了。
“接下来该谁讲故事了?”勃哥环视一圈。
“我来吧。”条子伸出细如竹竿的手,“把蜡烛给我,我要渲染气氛。”
程勃把蜡烛递给他,条子接过,开始了他的讲诉:
这是我在乡下遇到的一件很可怕的往事,那时候我才八岁,在暑假的时候去奶奶家玩,那里是一个山里的小村子,很是闭塞,同时也很落后,连电都没有通道村里,所以到了晚上都是点着煤油灯。
我记得那一晚下了很大的雷阵雨,每一道闪电,都可以把整个天空照得如同白昼,每一声雷鸣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我睡不着,而且很怕,好在奶奶在我身边陪我睡。
奶奶的家是很老旧的砖瓦平房,我睡的床正对着卧室的一面窗户,这面窗户在大风的吹动下猛然打开,屋外黑漆漆的雨夜就这么敞开在我面前。
奶奶睡得很沉,沉得像是一块石头,我更加害怕了,想要把窗户关上,我犹豫着,那黑漆漆的窗外格外渗人,最后我鼓起勇气下了床,走向窗户。
这时候,窗外突然大亮,一道由天际直击大地的闪电把黑漆漆的夜一瞬间照亮,这亮起的一刹那,我居然看到窗外的街道上居然满是行人。
只是一瞬间,窗外又变得一片漆黑,而我,已经吓得坐在了地上。
闪电过后,就是雷鸣,沉闷的雷声响彻天际,似乎要把大地撕碎,我颤抖着站起来,看着那黑得像是深渊的窗外。
那是什么?刚才是幻觉吗?我似乎看到了街道上全是人?
我吞了口唾沫,回头看了看奶奶,一动不动,我很想把她叫醒,但是奶奶身体不好,几番踌躇之下,还是忍住了。
我摸到柜子边,抽屉里有手电筒,我拿出手电,下定主意走到窗户边,决定看个清楚。
手电的光柱照射范围极其有限,我照着窗外的街道,除了滚落的大雨,什么也没看到,刚才那一瞬间的人来人往似乎真的是我的幻觉,我松了口气。
关掉手电,我把窗户慢慢拉拢,而这时候,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窗户已经被我拉到只剩一条缝隙,而我透过这缝隙,再次看到窗外,站着全是人。
由于这一次的闪电是连续闪动,所以这虚伪的白昼持续了十秒左右,我清楚地看到了这些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他们的穿着打扮就是平常的样子,似乎只是一次赶集,他们维持着逛街走动的姿势,但是都静止不动了,因为他们都转过头看着我,透过窗户的缝隙,更为诡异的是,已经走到前面的那些人,居然都一百八十度转过脑袋,无神的眼睛和我对视。
我吓得魂飞魄散,已经哭了出来,但是憋着没有叫喊出生,我几乎是爬回床上,在我爬上床的时候,急切的想要叫醒奶奶,但是,奶奶已经不见了。
我慢慢地往屋门口看去,奶奶已经穿好了衣服,打开了门,缓缓走进了雨中。
寝室里一片沉默,我觉得后背的汗毛已经竖起,这个故事非常简单,但是配合条子那抑扬顿挫地讲诉,显得格外有味道,我可以想象到闪电照亮夜幕的一刹那,窗外全是人的那种诡异场景。
“这件事是真的吗?”程勃打破了沉默。
“千真万确,确实是我小时候经历的一件事。”条子说道。
“那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自己有做过调查吗?”我问道。
“问过大人,他们都说我是在做梦,也许,这真的是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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