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知道自残的意义吗？”女子轻轻摇了摇酒杯，眼睛紧盯着晃动的暗红液体，仿佛透过它可以看见另外的事物。
“自残能有什么意义，不就是你有病吗？”与女子对话的酒保冷笑一声，继续擦拭酒杯，没注意到女子微僵硬，又略显悲伤的表情。
女子从旅馆出来后就一直在这里喝酒。说是借酒浇愁不太对，但她心情也确实不好。
“说起来，真没想到你在这里打工啊，你不是准备去那谁谁的研究所里工作吗？”女子故作惊讶，实则戏谑，她当然知道酒保为什么不想去那个研究所，除非是签了卖身契之类的垃圾文件，或者真的爱好虐杀之事，不然一般没人会想在里面待太久。
那是个关于人造人的研究所，或者说，克隆人也一样。究竟克隆人和人造人哪个更讨厌呢？谁说得清楚呢？
“这个嘛……我不想说。”酒保表情晦涩难言，只是一语带过，“不想干就是不想干，管那么多干什么？倒是你，怎么来了Y市？”
“来看你呀！”女子调笑，“季程阳，你才是真傻啊！放着自己弟弟不管，放着工作不管，跑到这个垃圾酒吧当酒保！”
她是这么调笑他的，但心里觉得，就是这么当个酒保，好像也不错，总比她个无业游民好。
季程阳其人，该说是耿直呢还是傻呢，无论什么事，但凡违反原则的，就绝对不会去做，难道，这就是死过一次的代价吗？
“喂，你今年多大了？”女子把空了的酒杯递向季程阳，示意再来一杯，然而季程阳结果就被再给她的，却是一杯果汁，“喂——”
“喝酒对身体不好，而且——”季程阳顿了顿，“如果你醉了，反正也是我送你去旅馆吧。”
“那样太麻烦了。”女子抢在季程阳之前说出台词，不禁失笑，“你倒是越来越怕麻烦了。所以呢？”
“不是和你同龄吗？”季程阳颇感莫名地扫了她一眼，“柳絮，你难道不记得自己多大了吗？”
同龄同龄，天知道他们初遇的时候她报的几岁。
柳絮苦笑一声，没有再动果汁。
“对了。”柳絮将一张红色纸钞拍在桌上，笑得极尽戏谑，“说起来，我多少也和你交往过一段时间是吧？”
“不用找了。”女子娉婷地走出酒吧，向身后蓦然失神的某人挥挥手，“小费。”
而季程阳看不到的是，柳絮一出门便恢复面无表情的脸。
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不关心。
最初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柳絮觉得自己从灵魂深处被打动了。
有多久，没有使用自己真正的名字了呢？
每一次，都觉得自己已经不想再继续了，可是只要闭上眼，某人血肉模糊的脸就会出现在眼前，一次一次，一次一次，提醒自己不可以忘。
出了酒吧的柳絮其实并没有什么地方好去，本来酒店就是随便订的，连来找季程阳也是临时起意，甚至，这会儿可能研究所里早就炸开了锅在拼命找她了。
但那又怎么样？这些又不关她的事，她来Y市，就是来放松的，只是意外地来看看前男友罢了。
随意沿着Y市出名的护城河走了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柳絮这才有心情翻看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倒是半点也不稀奇，还有几条短信，一条是助手柳叶发的，通知她1号实验体被租出去了，一条boss发来骂她动不动搞失踪的消息，两三条其余几个同事多半是被迫发来的问讯，最后是贺明远的。
贺明远。
柳絮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虽然不知道某个王八羔子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居然有一次把贺明远的记忆给他植回去了，但是，她到觉得，重生一次的贺明远，搞得和忠犬系的暖男似的，她还挺喜欢。
“你在哪？”
“Y市。”
刚刚才回的消息，贺明远立刻就回复了：“想散心？”
“对。”
“我在Y市有个同学，开了家奶茶店，叫陌上花开，你可以去坐坐，我叫她半价，呃，你现在在哪，我看看远不远。”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柳絮失笑，她知道贺明远的意思，是叫她好好放松不要担心研究所的事，实际上，她才不会担心呢。她迅速的回了他，心想不知是不是真有这么家奶茶店。
“有点远，算了吧，Y市挺大的，你好好逛，不打扰你了。”
“嗯。”
其实她还挺希望有人可以打扰她的，但是贺明远别的都好，就是她说不的，他真的什么都不做，对她实在太过贴心和纵容，反而担心。
柳絮脱下高跟鞋，在河边一小块鹅卵石地走了起来，据说这对身体好，但她真的觉得很疼。
她在想一些事，关于季程阳，关于贺明远。
如果没有季程风，他们每一个都是她当仁不让的首选对象，然而，如果没有季程风，她绝对不会想要救他们。
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她好不容易遇上了很好的人，却已经把很好的自己用掉了。
她还记得自己最初开始复刻自己人格的时候。看着一个个正值妙龄的少女或少妇从手术台上坐起，每一个都失去了属于自己的表情。
最初她感到疑惑，这些到底算不算自己呢？她与她们每个人对话，去挖掘隐藏在她们内心不属于迟秦寻的部分，然而每一个，都在她计划的指引下，越来越像自己，说话的方式也好，行为模式也好，连长相都开始变化。
相由心生，大抵如此。
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呢？她不怎么知道。她只是想要救一个人罢了，然而唯一想救的那个人她却始终救不了。
如果爱的反面是漠不关心，那她对季程风一定充满了爱。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他做到漠不关心，因为他始终就像她心上的一根刺，既每时每刻伤害着她，使她流血，又每时每刻都在陪伴着她，形影不离。
柳絮觉得，自己简直快成了季程风的影子了，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她都插手了他们的人生，想尽办法去进入他的生命，然而每当机会摆在眼前，她又会毫不犹豫地多开，不给自己半分犹豫的机会。
她的爱情，就像她走的石子路，每一步都耗费她巨大的心力，可是又隐隐对她有着某些好处，令她无法拒绝。
如果，可以忘记就好了。
“如果，可以亲手杀掉他，一定就会不一样了吧。”
她这么想着，却没注意到自己纵观全局的时候，还有人纵观自己。
————————————————————————————
作者：唔，这章算是下个部分的开头吧。与顾源卿、迟斐的感情线路一起走。虽然咱可能写的会很混乱，那我就尽量分段好了。
谢看到这里的诸位。
今天我也爱着不爱我的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修成谪仙的我却变成了女孩子》、《拥有变性能力的我可以为所欲为》、《谁能来救救我》、《药娘日记》、《想要变成鹰的鱼》、《千反田的超高难度重生攻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