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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藏于平静中的混乱

七、藏于平静中的混乱

好讨厌这个感觉。

每次这种感觉到来的时候,自己都会被蛮不讲理地抛进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然后,就会有一群恐怖的人一直追着自己,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打在自己身上。

好痛、好痛苦、好恐怖、好可怕、不要、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下去了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

讨厌,讨厌痛的东西,也讨厌恐怖的东西;那些人也一定这么想的吧?

因此,所以,不能让自己做出些,会让那些人痛、让那些人恐怖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吧?

嗯呢,幸好、幸好有她在身边,要是没有她——

所以,她是自己的英雄,也是另一个自己——

没有自己的话、只有她的话,就不会有人受伤了,这样、大概更好吧?

可是、但是,这是做不到的,那是没办法的...

所以,果然自己还是好讨厌这种感觉。

啊啊、又来了——

——————我是正文的分界线——————

(五河士道...)

挚爱的人才出去不久,折纸就已经焦躁难耐了。

折纸、和刚刚出去了的五河士道,是恋人。

经由对方表白,自然而然、心心相印地就这么在一起了。

所以,在午休的时候和五河士道一起做“啊~”之类的恋人之举,无疑是相亲相爱的两人的权力。

不过——

现在右边坐着一粒尘屑,这实在让人不快。

更别提对方是疑似精灵的偷腥猫了。

——夜刀神十香。

完全不解风情地闯进毫无隔阂可言的五河士道和折纸之间的可恨存在。

刚转校进来时的确是吓了折纸一跳;但是经由通报之后的调查却显示——对象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只是“普通人”。

虽然十分遗憾,但夜刀神十香无疑是以人类的立场受折纸保护的存在。

“嗯?什...什么?就算你露出那种眼神,我也不会分给你吃的喔!”

是盯着对方太久了了吗——夜刀神十香一边以诧异的眼神回看一直窥探自己的折纸,一边把还没打开盖子的便当盒向远离折纸的方向拉了拉。

于是折纸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果然,这个女人,是折纸的敌人。

所以...

正这么想着的瞬间,折纸捕捉到某个声音歪了歪脑袋。教室里也一瞬间安静下来。

——空间震警报。

虽然不能和恋人一起享受午餐时间很是遗憾,但现在还是得赶到现场进行“处理”——折纸这么想着,迅速动身从学校出发,赶到了陆上自卫队天宫驻防基地。

在装备了赋予人能与精灵对抗的力量的<CR-Unit>之后,折纸跟着大队向现场赶去。

目视着的景色不断向身后飞速退去。

折纸虽然全身上下穿戴着接线套装以及塞满弹药的远程攻击装备,但却仍旧轻盈地翱翔于天际、倒不如说感觉比平时更加轻松——这是个好兆头。

接近现场的同时,折纸察觉到了些许不同。

“雨...?”

尽管张开了随意领域让外界的一切尘屑之类的东西无法近身,还是能观察到外界的变化。

雨滴接连不断地敲打在折纸展开在四周的随意领域表面。

“各班,突进!”

队长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虽然是和平时一样的命令,折纸还是能感到蕴含其中的些许庆幸。

毕竟,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次的对手仅仅是胆小鬼<隐居者(Hermit)>。

不过——

(精灵,都是敌人...!)

这么想着,折纸跟着其他人一起,发射出数量众多的子弹——

——————我是转换视角的分界线——————

轻风拂过身体,衣袖微微扬起。

站在高楼之上(作者:日本...在非都市区好像高楼很少...),俯瞰着整个城市,将每个角落尽收眼底。

那种脑中迸出火花的感觉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恰逢此时,一条有许多店家鳞次栉比的大马路上空,天空——开始扭曲。

当然不是眼睛出了问题,事实是——那一片的空间,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里,突然出现犹如将石头丢到水面上的波纹。

空间的歪斜渐渐扩大——以至于都快看不清视线直视之处原本的样貌了。

空气承受不住似的“唧唧”作响。然后,就在这个瞬间,随着爆炸声的响起——

视野变得全白。

片刻后,白光像是被风吹散的云雾一般渐渐消失,露出了之下的光景。

那已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景色。

街道上开了个大洞,只能如此形容。

直到刚刚为止,都还有许多建筑物林立在大马路的两侧。但是,那条马路的一部分已经被削成一块浅浅的钵形凹洞。

原本应该存在于那个地方的店家、街灯与电线杆,甚至是铺在道路上的柏油路面——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或许是受到爆炸余波的影响,周围也呈现出犹如强烈台风肆虐过后的景色。

“果然...和上次十香的比起来,这次算是小型的吗...”

李中易身后静立着小雏,站在高处俯视着这幅凄惨的城市光景。

“这就是...空间震吗?”

李中易的声音颤抖着,手心变得汗淋淋。就算大脑已经理解到这个现实,心脏也怎么样都无法平静下来。

同时,李中易也理解到一个事实——

(能力的提高也改变不了人的本质...吗?原来我在根本上还是个普通人啊...)

有些不甘似地握紧了拳。

(这样就怕了...我果然...没有相应的觉悟啊...)

牙齿撕破嘴唇,微微的铁锈味在嘴里扩散。

同时,感到衣角被微微扯动,看向拉自己衣角的小雏。

“怎么了?”

小雏沉默着看着前方,于是李中易疑惑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雨?”

李中易轻声呢喃。

周围逐渐开始变暗,天空也同时开始稀稀落落地下起雨来。

但李中易的注意很快就被其他事物所吸引。

因为在犹如被挖成陨石坑洞的地面中心,他看到了一名娇小少女的身影。

“......!”

少女站在坑洞中央也不移动分毫,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左手上的手偶。

然后,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阵轰然作响的嘈杂声音。

同时,伴随着震动与爆炸声,少女刚才所在的位置已是烟雾弥漫。恐怕是被飞弹之类的东西打中了吧。

AST,也就是陆上自卫队——对抗精灵部队,在精灵出现的同时理所当然地出动了。

与琴里他们的组织<拉塔托斯克>不同,AST是以武力歼灭精灵为目标的特种部队。

接着,有个娇小的身影从烟雾中跳了出来。

少女以举起左手手偶的姿势飞舞在空中,接着转身穿越防守在四周的AST队员们之间的空隙,往天空飞跃而去。

但是,AST们立即做出反应,不约而同地开始追踪少女。

紧接着,不约而同地直接利用装备在身上的武器,发射出数量众多的子弹。

——就这样全部射向少女的身体。

在飞弹激起一大片烟尘的瞬间,少女再次破开烟雾飞跃到空中。

但是,少女——<隐居者(Hermit)>四糸乃并没有反击,只是不断逃跑躲避。

...果然,那是再明显不过的道理。

少女的想法、个性性情等对于AST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因为他们执意讨伐威胁这个世界的敌人——所以没有任何办法推翻他们的这个理念。

显而易见的,有谁能面对着有着这种境遇的少女还能坦然说出“交给别人就好”这种话?

不是基于义务感,一股涌上头来的使命感驱使着李中易做出决定。

“果然,我要救她——救四糸乃。”

李中易握紧了拳,看向身后的小雏。

“走吧。”

下一个瞬间,李中易出现在了AST的视野中——

伸手抱住一直在四处逃窜的四糸乃,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消失不见。

——————我是转换视角的分界线——————

““什么!””

刚刚下定决心的士道瞪着屏幕和琴里一齐发出惊呼。

也难怪,一直被拍摄着四处逃窜的精灵突然消失在了屏幕之上,无论是谁都会赶到惊讶的吧?

“精灵<Lost>了吗...不对,AST还在场就是说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了!椎琦,把刚刚的影像重播!”

“是...是的!”

经过冷静思考后,琴里迅速对椎琦下达了指示。

然后,看向重播着摄像画面的屏幕。

画面中,娇小的少女如同跳舞一般轻盈地穿梭在弹雨之间。身后,是不断产生着弹幕的、不断向少女投去恶意与杀意的AST们。

子弹在空中肆虐,飞弹在空中炸裂。如若对象不是有着强悍防御的精灵,恐怕早已经尸骨无存。

然后,就在这铺天盖地的弹雨之中——

精灵,突然消失了。

在消失的前一秒,赫然可以看见,黑发黑瞳的少年突兀出现,抱住了愣住的少女——的景象。

寂静。

影像仍在静静地播放着。但在场的没有人说的出话来。

琴里张了张嘴,从舌尖好不容易挤出些许沙哑的声音来:“...灵波反应...在哪?”

“那个...在...在商店街前方的大型百货公司...里?”

一名舰员战战兢兢地回答了之后,琴里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个...琴里,李在的话...应该没问题了吧?”

“说什么傻话呢!”

琴里闻言恶狠狠地瞪向发言的士道。

“你觉得,就算李中易拉拢了<隐居者(Hermit)>,她有办法像十香一样融入社会吗!”

“那...那是....”

“只要她还是精灵的话,AST就不可能对她手下留情!”

琴里其实说得没错这一点,士道是明白的。

对于AST而言,无论精灵以那种形态现身都没有差别——即使精灵是<隐居者(Hermit)>这类温和的精灵。AST拥有的只有守护世界的使命感,以及“排除危害人类的存在”这种生物本能。

就在士道这么想着的时候,琴里大声下达了决议。

“只要封印了她的灵力,AST就不会追杀她、她也能顺利融入社会,更别提会不会引发空间震了!所以士道——”

琴里竖起棒棒糖。

“开始我们的——战争吧!全员,开始准备第一级攻略!”

——————我是转换视角的分界线——————

“——呐,小珠老师。”

十香目前正待在设置于高中地下室的大型避难所里避难。为了压抑慌张不安的心情,十香一边紧紧握住裙子的下摆,一边对着坐在身旁的珠惠说话。

“怎...怎么连夜刀神同学都这样叫我...”

表现出比刚才略为镇定的态度,珠惠转过头来。

但是,十香完全不理会珠惠表示抗议的眼神,继续说道:

“刚才的声音到底是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场所?”

“你...你在说什么?刚才的声音是警报,空间震警报。因为有可能会发生空间震,所以大家才要到地下避难所躲避危险。只要待在这里,就能确保安全。”

“空间震...?那是什么?”

看见十香歪着头,小珠露出更加惊讶的表情。

“咦?是空间震耶,你不知道吗?”

“...嗯。”

听见这句话,十香不悦地撇起嘴。

看来“空间震”似乎是每个人都晓得的字词。

或许自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也说不定。因为士道曾经告诫过十香不能做出引人注目的言行举止,而且最好是能将这种极端的无知隐藏起来。

然后,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十香的沉默,小珠慌慌张张地挥着手。

“啊,没事没事,没有关系。原来还是有人不知道呀。”

“...嗯,抱歉。”

小珠再次说了一句”没有关系”,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所谓的‘空间震’就是突发性广域灾害的总称。哎,简单来说,就是某一天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会突然‘碰!’一声,发生爆炸!虽然有许多学者提出气压变化学说、等离子学说等各式各样的学说,但是真正原因至今依旧不明。”

“——爆炸?”

听见小珠的说明,十香皱起眉头。

“是的。至今为止,最大规模的空间震大约发生在三十年前。也就是欧亚大空灾。事实上,当时的死伤者超过一亿五百万名,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大灾难。”

“你...你说什么?那不就非常危险!”

“没错。所以大家才要逃到避难所——哎,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再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空间震了。这附近从数年前开始,就只会屡次发生小规模的爆炸而已。”

听完小珠老师的话,十香皱起眉头。

“那...那么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士道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咦...?这...这个嘛...那是...”

珠惠一脸困扰地推了推眼镜,同时环顾坐在四周的学生们。

“......”

十香陷入沉默,并且更加用力地握紧裙摆。

“...士道。”

怦通、怦通,胸口传来心跳声。

不知道为何...感受到一股不详的预感。

然后,悸动到达最高潮。

“......!”

十香突然抬起头来。

“那...个。没...没事的。虽然这附近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不过我想他应该只是有东西忘记拿而已,现在一定已经回到避难所的某处...”

原本正在环视避难所的珠惠,将视线重新挪回到十香身上。然后...

“奇怪...?夜...夜刀神同学?”

但是,十香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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