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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镇

第一章 小镇

太阳早已升起,夏日总是让人觉得那么乏力,沉睡了一个晚上的小镇并不着急着醒来,直至辰时整个小镇才慢悠悠的转动起来,镇里的保长齐云——一个蓄着花白胡子的精壮男人散落着头发红着老脸拎着酒葫芦一步三晃地在街上走着,时不时嘬两口,和镇上的人们打打招呼,笑容扯得满脸褶皱。路上的行人对此见怪不怪,同样地笑脸相迎,丝毫没有指责齐云不好好做保长工作的意思。小镇西边唯一通往外面的路已经被山贼占领,小镇里面的村民们很是和谐几乎上是没有保长的用武之地了,至于那些磨刀霍霍的山贼,那都是卫兵队的工作了。

就这样直到中午饭点之后路上的行人才开始变多,小孩们在街上乱撞,商贩在地铺上放好商品之后便开始乱逛起来,总有那么些爱凑热闹的,不好好在家做做活跑到别家去拉拉家常,大爷们聚到某个棋友家中切磋棋艺,虽然略微热闹些了,但也是简简单单的生活。就和这个小镇的居民都喜欢吃些清淡的素菜不吃辛辣的一样,一切都很是平淡,懒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直起午睡的念头。

小镇没有名字,它就叫小镇,或许是因为取名字太麻烦了,或许小镇小镇地叫惯了,也没有一个人发起对小镇提名的活动。有的时候孩童们的小脑袋里突然冒起为小镇提名的念头,但也不了了之。有的时候孩子们问母亲,妈妈,小镇为什么没有名字呢?母亲回答,傻孩子,我们的小镇就是叫小镇啊,小镇它就是小镇。

小镇们的住民们就是这样慢悠悠地把日子糊里糊涂地过掉,虽然平淡至极,但也不会无所事事,瓷杯内,茶水中,立起的茶叶子就够欣赏一个下午;一本书就能捧上十天半月,早读晚吟,抄录数遍,原本翻烂了,抄本落了一垒,方可罢休。

“这小镇好生无趣,”实在闲的无事可做的曹正则那张国字脸上浓浓的眉毛略微皱起,“虽然我也不喜热闹,但这里也太不热闹了吧。”

“好啦,好啦,准备准备收拾一下去听听刘小先生说书。”赵令晔故作淡定草草收拾了一下刚吃完午饭的餐桌便起身走向敞开着的柴门,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那不经意加急了的话语就把他急不可耐的心情暴露了出来,让曹正则想要拖着不出去,看看这个正在成熟的半大少年会有什么反应。

“大热天的……”

“那我一个人去好了。”

“一起吧,我在这里闲得慌。”

之前两人呆在屋子里还看不出来,到了街上二人的怪异之处便显现出来了。

赵令晔一身旧得发灰的白衣,背着一篓书筐,腰别一面折扇虽然看上去贫寒但也整洁,加之赵令晔年纪也就双十之数,面容清秀,气质儒雅,整个人显得清新脱俗,不过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留有长长的黑发,就好像还俗不久的和尚。同行的曹正则怎么也该过了而立之年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浓眉大眼不怒自威,麻布短衫露出强壮的臂膀,腰间的裤带子勒的紧紧地,整个人身形挺拔非常精神,这家伙头发比之赵令晔还要短上不少,不过居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二人与午后又跑到街上荡悠悠的保长齐云打了声招呼便往茶楼去了,在看到曹正则的时候齐云还打了一个酒嗝,扯着什么素酒喝不醉,素酒不误事之类的,很是滑稽的样子。怕是因为一开始让穿越前一直当着警察的曹正则说教了一番,给说怕了,喝多了点又给想起来了,见到曹正则便开始胡言乱语了。

这个时候茶楼并没有什么人。老板家的姑娘端坐在角落边的茶桌手捧着一本书自己给自己斟茶,老板则是趴在柜台呼呼大睡。也不知道这茶楼是怎么开得下去的,换个地方的话早就倒闭了,如果不是时不时说书人会来这里说书,这里就真的可以把大部分茶桌卖了。

茶楼一楼大堂正中央,一个还没有到弱冠的书生样青涩少年躺在椅子上双手背在头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下一只三尺长剑安静地躺在地上,这位便是说书的刘华民小先生了。小先生姓刘名华民,字烨画,镇里居民都称其小先生,是镇西刘木匠的独子,不仅仅是说书的功夫,听闻其也算是饱读圣贤书满腹经纶,是其师傅周先生偶然间发现的读书小天才。整个人平日里神气活现,特能闹腾,做事却也稳当,还和周先生学了点剑术,小时候曾经和镇里的大孩子出过一趟远门,也是读了万卷书行了万里路的人了,镇里都说刘木匠生了个麒麟儿,也难得刘木匠这么多年又当爹又当妈地一个人带孩子。

“今天有客人这么早来啊,小丫头,别看书了,你家老爷子睡着了不管事。”开口的是说书的老先生,声音从上方缓缓飘下,先生姓周,只知其姓不知其名,虽然大家称他为老先生,但也只是借此与刘小先生区分开而已,周先生还未到不惑之年,并且面容相貌竟与二十几的青年无异,身形修长,温文尔雅,仙风道骨,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手执折扇,头戴文人帽,身着银白的袍子,腹怀墨竹,脚蹬官人靴,腰间挂着美玉、长剑、酒葫芦。顺着楼梯一步步从茶馆二楼踏下来,凌人的气势跟着脚步压了下来,虽然凌人但感受不到丝毫的傲气与不舒服,直让人感叹,连曹正则这个粗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感到这个人的不凡,叹息他留在这个小镇未免太过可惜。说起来赵令晔这一身白衣好像就是周先生的旧衣服,不过赵令烨就没有穿出周先生的气势,反而有些显得弱不禁风。

“知道啦,老先生。”老板家的姑娘不满地抬起了头吐了吐舌头。

“坐起来,烨画。”周先生坐在了刘华民的身边并招呼二人坐下。

“是的,师傅,”刘华民直起身来晃了晃脑袋,“二位午好。”

“午好。”

“午好,曹兄。午好,赵兄。”周先生向二人拱手道,“两位从寺里还俗,到了小镇里可住的习惯?听闻寺里面艰苦,又与世隔绝,怕是出了寺后多有不便之处。”

“还好,还好。谢谢周老先生关心。”赵令晔和曹正则一脸尴尬,他们两个是不习惯,不习惯的是因为他们穿越过来没有网络没有电子产品,没有厕纸,没有油炸食品……

“今天两位来的太早了些,两位初到小镇这个时候还可以多逛逛,小镇里面还是有不少有趣的地方。”

“师傅太啰嗦了,”一边的刘为民看到赵、曹两人似乎是有点尴尬的样子,料想二人并不喜欢繁琐礼节便闹腾了起来,“小哥哥,你看我借你的书了没有?”

“看了,不过故事好像还有后续。”

“对啊,那就是今天的说书内容。快把书还我,《纵横》是我的第二珍藏,一刻都不能离手的。如果想看书的话可以去忆霖阁看。”

“好吧,那你的第一珍藏是什么啊?”

“我今天讲的内容哦。”

“……安静的小镇被这冲天的血光打破了,看着地上老曹的尸体,前一秒他还在这个外乡人面前忽悠来忽悠去,怎料到,下一秒他就吧自己忽悠没了。原来这个外乡人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来自山里的妖怪。自从雨神神侍庄筱尧纵横三界以来,神明、妖怪、人之间的生存方式被曝光。神明便不再端坐在高高在上的神坛了,妖魔鬼怪开始蠢蠢欲动,洪少侠所在的小镇成为了第一批攻击的对象。镇子的保长、卫兵队、街头卖肉的屠夫以及当时只是小女孩的未来雨神神使都纷纷讨伐进入镇子肆意破坏的妖怪,当时并未见过血的洪少侠在见到了他们的背影之后便明白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潇潇洒洒仗剑走天涯,师从三剑书生一剑斩邪魔,一剑斩昏官,一剑斩己心,师从神鬼道人,阴阳扭转一瞬间,腾挪千里,师从霖泽神侍,笑辩群雄,神魔具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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