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瑟?”
在我的耳边的是清晰的少女的声音,在一瞬间快要窒息的身体似乎因为这句话又变得能够顺畅地呼吸了。
“诺亚!”
之前如地狱般的景象似乎消失了,只是觉得大脑特别沉重,被复仇的意志支配了全身,但在那之后却是像现在这样和诺亚一起走着。
“卡瑟,我知道你很激动啦,刚刚从海蒂那里逃出来,还是先逃跑要紧吧。”
我紧抱着诺亚的双臂在听到这句话后放松了下来。
“从海蒂·修斯曼那里逃出来?”
“是啊,海蒂其实脑子出奇地笨呢,她没有捆住我的双手,原因似乎是要像老朋友一样聚会,捆住双手就太不自然了这样呢,所以我在卡瑟佯攻的时候把刀夺过来了。”
“是吗?诺亚得救了吗?”
“总感觉卡瑟有点怪怪的。”
“啊,那个……之前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诺亚似乎被海蒂杀死然后从那个悬崖上掉下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幻觉吗?卡瑟因为太紧张脑子烧掉了吧。”
“或许吧,不过让我很高兴的是诺亚并没有……”
我清楚地看到了,在诺亚的身后,一支蓝色的光箭正朝着我们两人飞来。
下意识地将诺亚推开,我用圣剑将那支光箭劈成了两段。
但同一时间,枪声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在我身旁的诺亚的鲜血溅到了我的脸上,眼神黯淡着的诺亚倒在了地上,连悲伤与惊讶的时间都没有,在下一秒我失去了意识。
迫使我醒来的是令身体极度不适的潮湿感,在意识朦胧之际还是被贯入鼻腔的恶臭给惊醒。自己正狼狈不堪地在一个阴暗的房间内,环视四周,只有一张破旧的板凳,以及由深紫色的光柱组成的围栏。
“卡瑟?”
在墙的另一边似乎有人在呼唤着我的名字,虽然还有些头晕,但是我仍然能够分辨出来声音的主人是里莎。
“里莎!这里是哪?”
“监狱啊,你还真是有够迟钝的。”
“是吗?诺亚被枪杀后,将我带到这里来了啊。明明该杀的是我,把诺亚留下就好了。”
“你在说什么啊,诺亚也一起被带过来了哦,记忆发生错乱了吗?”
“什么!诺亚没有死?”
“你们被驻守在米格利亚的家伙们抓住了哦,似乎因为凯伦的面子没有被当场杀死,但是今天就是判决日了。我们的命运很快就会知晓了,反正也是难逃一死吧。我虽然无所谓但是艾伦斯诺特在背叛了两次王之后一定会被灭族的。”
里莎的声音有些哽咽,让一时迷惑的我陷入了悲伤之中。
至今为止我有三段记忆,而三段记忆所指向的最终结果是我们的死亡,这到底算什么嘛。
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难猜出到底是谁搞的鬼了。
曾经我也有着这样的经历,在大逃杀中陷入佐恩幻术的时候,这次一定也是这样吧。
“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家伙,是不是应该解除现在的处境好好跟我谈一谈了呢。”
没有回应……
“一定要我第三次见证诺亚的死亡吗?”
不知道是不是看见诺亚死亡的次数太多了,最一开始的那种悲伤和愤怒已经淡了许多,或许是这家伙为了让我脑子冷静一下才这么做的。
“这是原因之一,但不全是。”
阴暗又潮湿的监狱在瞬间被切换为空无一物的纯白世界。
“如你所见,诺亚·阿诺借由海蒂·修斯曼的刀刺杀自己然后摔下悬崖这是事实。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可以作为事实去考虑,因为没有我的干涉的话,你之后所体验的事情才是应该发生的。”
“什么意思?造成诺亚在我面前死去的罪魁祸首是你喽。”
“不是这样的,你也看到了,诺亚和你会被提前埋伏好的枪手和箭士刺杀。”
“……”
“如果说诺亚的死一定是有原因的话,那可能就是你自己了。”
“我?”
“还记得大逃杀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吗?你所选择的是成为王的道路而不是诺亚·阿诺。”
“当时……”
“命运存在着可塑性,我引导你做出了选择,对于诺亚同样可以。你以为在你和海蒂·修斯曼对峙的时候诺亚她真的因为恐惧而动弹不得吗?在三个未来之中只有你所经历的那个是最合适的,因为你活了下来。虽然自己抉择自己的死亡很痛苦,但是为了你诺亚她还是选择了自杀。这是我提供给她的意见,不过这个聪明的小姑娘似乎很明白,比起你更能看清你们的命运。”
“你这家伙真是有够讨厌的,随心所欲地操纵人心吗?”
“不能这样说哦,我能进入的只有与圣剑有关的人心而已。因为我可以说是圣剑的灵魂,也可以说不是。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如果要说的话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了,总之现在要帮你走出这个困境。”
“走出困境吗?无所谓了,反正诺亚已经死了,我的命就像垃圾一样扔掉好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许会对现在的你感到很生气吧,但是我已经没有感情了,令人有些悲伤呢。”
“你这家伙只会做些奇怪的事情,你能看清我的心?你真的可以吗?”
“像你这种幼稚的孩子又能不能明白什么是心呢。”
我,无言以对。
因为我也时常在思考自己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我的心到底向往着什么又期待着什么。它将被什么所填满,其本身又蕴含着什么。在和诺亚逃跑的这几天,我原本以为我找到了这些问题的答案,可是那一切又被轻易地夺走了。在所有的愿望都失去价值的现在,我的心只有死亡这一种选项了。
“果然跟你说些有用的事情比较好。”
眼前的男人叹了一口气,用手抵着下巴说着。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由什么组成吗?”
“桌子由木头制成,而木头又由什么组成呢?剑由钢铁而冶炼,但钢铁却从何而来?”
这些问题的答案,很明显我并不知道。
“被称为【命】的物质存在于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每个生物都有着它的命,这里的命指的并不是生命而是其存在的价值或是存在的意义。正是有了意义,物质才会出现。就像为了冶炼剑,钢铁才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我有时候也在想【命】又是从何而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要归结于每一个生物的心灵以及他们的愿望。为了成为剑士所以需要剑,这样的愿望产生了,而伴随着这一愿望的出现剑被需求着,为了让剑这种东西诞生,属于钢铁的【命】就出现了。这个世间的所有事物,都因为这样的因果关系而循环往复,所以才能变成现在这样。”
“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那么出现了问题,既然需要人心去诞生愿望从而使得【命】出现,那么人心作为一切的源头又是如何诞生的。所以我之前的话是存在疏漏的,这也是我近期才发现的,人的内心并不是由【命】构成的,而是传承。没有人知道人类从何而来,虽然很大一部分说是由天神创造。但根本没那种东西,这些也是人们为了扩大这个国家的王的威信才编出来的谎话。这把圣剑并不是由天神持有,它也是由【命】构成的。但与其他的剑不同,它是直接由【命】构成,并没有中介的像钢铁,矿石这一类的材料。”
“所以人的内心无时无刻不被周围的事物所填补着,互相填补自己缺少的东西,才能诞生出愿望。也正是因为这样,每一个人都是不完全体。因为人的内心从人类初始就一直被传承着,父母将自己的爱和对这个世界万物的理解传达自己的子女,这些子女们又自己去探索去交际补足自己的内心然后继续传递着。因为心的空间是无限的,伴随着新事物的加入遗忘就会产生。也正因为如此,人类的【命】是不完全的,因为一旦有了完全的【命】,人类的心就不会再去寻求填补。我曾经问过你,王是什么?”
“嗯。”
“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你是不可能回答我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王即为有着完全的【命】的身体却仍然寻求填补内心之人。人的身体的【命】用你们的话来说被分成了【气息】与【魔力】。而王就是兼有之人。只有【命】才能掌握【命】,因此只有王才能掌握圣剑。但是每个人在出生时只有一半的【命】,剩下的一半又要到哪里去获得呢。答案还是心,由自身的内心诞生愿望,将其愿望转化为命,王就会出现,这也是历代Kascher的真相。因为Kascher正是使心转化为【命】的过程。”
纯白色的空间渐渐淡去,眼前的景象又变成了那个噩梦一般的【尼里斯山】山顶。
“现在是我所要强调的最后一点,你们的命运由【命】构成,正是因为你们自身心的不完全,导致【命】的残缺才会使得命运会出现分歧与结局。但是这恰恰是这个因果世界的真理,即使是王,组成他们命运的【命】也是残缺的。抛弃对于残缺之【命】的遗憾,直视自己的命运,使内心获得挑战命运的向往。或许现在你的【命】还因为那颗尚不成熟的心没有变得完全,但是如果能正视这些的话,你就取得了关键的钥匙。在这个国家的所有的王中,没有任何一位王做到了这点,因为他们即使经历了一切,内心的向往所诞生的【命】也补足了他们自身那残缺的【命】,可他们仍然没有直视这些的勇气。我希望你能做到这一点,这样一来,你也是一位王,能够握有圣剑的王,因为你的命运之【命】将被填满。”
“虽然想要获得完全的圣剑,想要真正成为王还需要走过一段路,可什么是王呢?拥有完全的身体和强大的内心这固然是王者,但对于自己为了获得强大内心所做的无法挽救的事情逃避甚至痛苦,这对于命运的怯懦使得他们也无法被称为合格的王。命运是残缺的,这是真理,但能够正视命运之人即为探视真理之人,即为王。”
刚才所听到的一切由于信息量太大还无法理解,但是道理我是明白的,要接受诺亚死去的事实,然后为了补足自己的内心去奋斗,去成为王。
那把金色的圣剑此时又变回了黑色,和我刚拿到这把剑时一样,它仍然是我的【黑色裁决者】,或许这把剑也想要与我一起接受命运吧。无法继续发挥金色圣剑的力量有些可惜,但正如那个人所说的那样,我现在是探视真理之人,是王!
刚才的时间似乎是凝滞了,因为那数十个骑士团的骑士仍然在向我突进着。
奇怪的是,所有人的突进线路和攻击招式都在脑中映现了出来。
明明眼中看到的只有正在突击的士兵而已,但下一秒大脑中映现的画面就成为了事实虽然要适应有些仓促但是凭借着这一点,这些优秀骑士们的攻击被轻易地躲开了,并且我做出了反击。
尽管那个家伙的话和数次经历命运与未来的我对于诺亚的死已经冷静了下来,而且成为探视真理者条件就是要接受自己的命运。说到底这个世界也太混蛋了吧,母亲和奶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在我身边了,父亲和爷爷也在战场上牺牲了,明明这样就够了!让我去经历王的试炼,就算在【Kascher】中死掉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是孤身一人了。但是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诺亚,遇到凯伦,遇到里莎,遇到吉尔他们那么多的伙伴啊,这样一来我不就不能放心地死掉了吗?
混蛋!
就算给我了,又为什么要夺走。
没有能保护好诺亚,还连累了凯伦和里莎。里莎好不容易才完成的梦想,又会因为愚蠢的我而付之一炬,想起刚才所听到的里莎哽咽的声音,内疚感就扼住我的喉咙,令我无法喘息。
本来无法挥下的剑刃,因为我的愤怒而变得残暴无比,不断躲避,并迅速反击,我夺去了一个又一个骑士的生命。可是在这充满杀意的戾气背后,我的双眼变得黑暗无比,之前所看见的如同未来一般的景象,此时在心中融为了一片混沌。不仅心之眼所见的景色,连我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似乎我的【命】正在产生不稳定的变动,如同我的存在本身都快要被夺去一般,头脑沉重,整个身体像是被强大的引力所拉扯着一般。
“卡瑟,嘻嘻……”
诺亚清澄的声音在耳畔不停地回荡着。
“诺亚,诺亚……”
我小声呼唤着,那个我最爱的人的名字。
但是黑暗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深不见底,身体不知为何传来了疼痛,一定是在我这双眼无法看到的地方,那些骑士们克服了恐惧,以他们的荣耀发起了一次又一次进攻吧。无论怎样地挣扎,浑身是血的诺亚从山崖上向后倒去的景象无数次地在脑海中浮现。又像是预见了未来一般,首都的广场一片血腥,到处都是被处决的人们的尸体,在最后的是身着白衣的少女的哭泣声。
如果我去做些什么的话,如果我就继续在这黑暗中漂浮的话,命运一定会给予我更残酷的惩罚吧。
谁来救救我?诺亚!里莎!
我还有渴求她们救赎的勇气吗,总是说着大话的我一次又一次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早就成为了被同伴所唾弃的骗子了吧。
心之声的呼唤没有回应,连那个男人也没有出现,似乎世间的一切都对我绝望了一般。回应我的只有从身体上不断传达的疼痛,那些疼痛刺激着我从绝望的边缘爬到了愤怒的顶端。
眼睛渐渐能看到了,那些骑士们带着恐惧的神色,看见了他们所持有的荣耀渐渐化为灰烬。而我的心之眼所见的则是一切敌人躺倒在血泊中的地狱,但这幅骇人的景象却让此刻的我无比愉悦。
没有向着那个男人所说的王的道路前行,我还是没有挣脱自己的罪恶感,还是没有从同伴们将会死去的未来中脱身。人们是否真的渴望知道自己的命运与未来呢?答案是确定的,但是愚蠢的人类从来不知道触及这一切的后果,精神会达到疲惫,肉体会不知所措,所有的一切都濒临崩坏。
如同现在一样,黑色圣剑的剑身散发着恶心的深红色光芒,而琉陵却黯淡无比。这样的话根本不是探视真理之人,而是被真理吞噬之人吧。
无所谓!
即使是成为魔的道路,如果能够追求自己内心的渴望的话,如果不去抑制它做虚假的自己,这便是卡瑟·亚兰多的行事方式。
在眼前这群愚钝的骑士的眼中我现在想必如魔鬼般,狰狞无比吧,可以用眼睛的余光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正快速地愈合着。在犹豫不决之际,袭向我的攻击会被眼前不知从何处诞生的红色圆形光盾挡住,我对于现在的自己感到满足,不抑制任何感情的自己,牺牲了理想与人性的自己得到了王一般的力量。
是的,如王一般裁决一切!以自己的意志,以自己的内心所愿裁决一切。诞生了如此强烈的愿望的话,我的【命】想必也正在急剧地成长着吧,哪怕肮脏不堪。
慢慢地举起血红色的圣剑,我已经能够看到眼前的一切包括这座给予我痛苦的【尼里斯山】被一剑切开的情景了。
红色的刀刃将毁灭阻挡我的一切,将裁决剥夺我幸福之人!
这是我从内心牺牲了一切所诞生的愿望。
但是心之眼中的景象在圣剑挥下的瞬间发生了改变,很快心之眼的景象变为了事实。
“佐恩·多诺斯!”
黑色的骑士从虚无中跳出,举起手中的盾牌,将我的剑和剑所发出的无数道强大的血红色气刃悉数挡下。
虽然气刃的波动使得他身后的骑士们昏厥,并且使得他本身疲惫不堪,但他还是用尽所有力量反抗着我一般,挥起拳头击打着我的脸部。
在瞬间,我和他的力量都消失了。
我亲眼看到他身下的名为【梦瀛】的战马嘶吼着然后慢慢化为了一颗紫色的光珠随后碎裂。
而我的圣剑则是在地上碎裂成了黑色的光之碎片,消失不见了。
“随着自己的愿望裁决一切,以此来反抗命运,这就是你的王之理吗?卡瑟·亚兰多!”
佐恩慢慢地地上站起来,相比之下没有受伤而且体力更胜一筹的我已经早早站起,立于他的面前。
“你又懂什么?因为你们家族,因为你父亲对于王位的贪婪,我的幸福,我的一切全部都被夺走了。如果这是我的命运的话,像个垃圾一样欣然接受才是逃避吧。我要成为王,更加残忍地将你们的幸福粉碎,给予裁决。对啊,这就是我的王之理。”
“那么你连与我战斗的资格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会导致你注定是一任邪王。我佐恩·多诺斯将会洗清父王的罪孽,成为救赎一切痛苦之人的明王。”
“那就来试试看啊!”
愤怒驱使着我挥动琉陵,即便用琉陵朝着佐恩的脖子挥砍,琉陵都没有任何反应,犹如用木剑挥砍一般,这把琉陵失去了斩断的力量。
“看吧,内心的污浊连你的剑刃都无法肯定你了。为了接下你充满邪气的一剑,我的战马已经逝去了,但【梦瀛】始终是为了我这主人的意志所消失的,而你呢?以前口口声声说着守护的你,现在不被任何事物守护着,真像个小丑啊。”
在我攻击无效的瞬间,佐恩再次挥动拳头将我击倒在地。
“我所要守护的一切都被你们夺取了啊!为何做出了这一切的你们却在打着正义的旗号斥责我的意志。”
在地上的我踢击佐恩那早已疲惫不堪的小腿,没有做出任何防备,佐恩倒在了地上。我随之起身将佐恩的头盔击飞,不断挥舞着拳头打击着佐恩的头部,但他漆黑的双瞳中所映照出的坚定丝毫没有因为疼痛而动摇。
剥夺一切之人说着救赎?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
在我的双臂因为连续挥击而动作迟缓的时候,佐恩用腿朝着我的腹部猛烈一踢。
呕吐感从胃部传来,身为冒险者的我应该已经习惯了这份感觉,但是此时上半身那无法消去的痛苦,使我倒地不起。
真正令我无法动弹的不是被踢击的痛苦,而是呜咽。
躺倒在地,仰望着灰暗的天空,总是被乌云所掩盖住的阳光似乎马上就要出现了,大片乌云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正如瞬息万变的这个世界以及每个人的命运一般。
我的命运什么时候才能出现阳光呢,这样想着面对着天空我流下了眼泪。
佐恩没有继续攻击我,或许也失去了继续攻击的力气吧,也躺倒在地上。
从我身旁急速跑过的是因为恐惧我而一直无法行动的海蒂,在看到我和佐恩倒地后,她没有任何犹豫地跑到了佐恩的身边。
“为什么始终剥夺着一切的人们总是得不到裁决,总是拥有着他们想要的一切呢。为什么我无法拥有这样的命运,为什么我总是如失败者一样逃窜着。不管是这个现实还是内心的空洞,我都一直逃窜着。”
我哭泣着,向着天空大声嘶吼着。
佐恩和海蒂两人对于我的咆哮保持着沉默,或许他们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吧。
我的耳边突然又出现了那个家伙的话,我选择了王的道路,而不是诺亚。导致这一切的不正是我的无知和天真吗?
王,即为拥有完全之【命】与渴求填补内心之人。王,不是顶端。王,也在不断成长着。
正是因为命运的残酷,身为王的人们才能拥有异常强大的内心和意志,从这份精神所诞生的愿望是圣洁且高贵的,不沾有任何一丝邪念。王们为了这份愿望不断努力着,用正义的方式去践行着,因为他们才能得到完全的【命】,因此他们才能被称作王。
所以筑成这世界的冥冥真理即为命运,命运之【命】的残缺促使着人们去经历,去接受那些痛苦的事实。成功的人们能够诞生愿望,愿望又诞生了组成世间万物的【命】,【命】即为世间万物存在的意义,因此这个因果世界才能完美地存在着。
背负真理的人必须要接受命运,但其方式是多样的。尽管目的相同,但如果抱着不同的愿望去奋斗的话,【命】的意义也会不同。带着杀意与恨意的内心所诞生的命永远是邪恶的,是不可踏上的道路,只有带着澄澈的心境所接受的【命】之旅才是通向王的道路,才是真正的王之理。
而踏上王之理的人注定是王。
经历并接受,这或许就是那个家伙所要我经历的王之理吧。
即使是王,也无法逃脱那些曾束缚他们的命运,即使心中接受了,但在时间的裂痕中,那份悲伤就会表达出来。如果真的对此无动于衷,才是真正的王,但那是没有感情之人才能做出的事情,没有感情就会无法诞生愿望,又怎么成为王呢?所以真正的王是悖论,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让我向着这样的东西努力,那家伙也是混蛋呢。
不过不让我觊觎于王之宝座从而迷失方向,而是指明我先从接受命运开始吗,这家伙也是费尽心机啊。
所以……
我慢慢站起身,擦干了眼泪,琉陵正在闪烁着已经淡去的翡翠色光芒。
“身心都达到完全与探视真理,这是构成王的循环因果,是一体的意志。从中找出自己的内心所愿与自己的正义,这便是王之理。而我的王之理似乎有些模糊呢。”
我将剑架在了海蒂的脖子上,注视着躺在地上一脸惊愕却又微笑着的佐恩。
这微笑的含义是什么呢?戏谑吗?这家伙真是够讨厌。
“我的王之理便是成为王,裁决世上的一切的恶,裁决像佐恩你一样的剥夺别人幸福之人,尽管你或许是你的父王王之理上的木偶,但扫清你们这群混蛋便是我的王之理。我不愿佩奥斯的子民中还有和我一样被剥夺幸福的人,这从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种救赎吧。”
“幼稚的想法,这个世界本就没有黑白之分。凯伦·斯蒂芬多处决了那么多的罪犯,他剥夺了那些罪犯的亲人们的幸福难道也是违背你的王之理的吗?恶是需要救赎的而不是裁决。”
“凯伦的行为裁决了恶,这便是符合我的正义。即便裁决是无尽的,但是这世界存在着真理,因果真理将会衡量一切得失。你的想法才是幼稚无比,虽然外表冷酷但是你的内心却温柔得像个傻瓜呢,踏上王之理的人要拥有坚定的内心。这个国家的法,这个世界的理就是为了裁决而存在的,一味的救赎才象征着无尽,不断裁决万物总有被真理所治愈的一天。如果将你的多诺斯家族扫清,并以陷害临界王的名义加以正义的支持,真理以及法律都会认可这一切,然后我所做的会成为既定事实,你们的罪恶与我的痛苦也会迎来终结。不仅对于你,万物都是一样的。”
似乎前一秒还软弱无力的人此时却带着如此锋利的心之刃,令佐恩无言以对了吧。
“接下来是选择的时候了。”
或许是坚定的内心使琉陵再次接受我了,琉陵的剑身开始泛起了蓝光,那是使用蔚蓝一线的前兆。
“该裁决的究竟是谁呢?”
从琉陵上映照出了我不存在任何邪念的坚毅双眸,以及我眼中的王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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