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tle Founders][短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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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大概这是普通人都晓得的道理，但是…在这个充斥着不安的崩坏世界。
何处才能挖掘一个泉眼呢？
我放弃了。涌泉相报是不实际的。
而且，也不允许。这就是这个世界不成文的规定，难以破坏的规定。
因为有着“System”的限制。
一月末的时候，还没有想起这回事的时候，因为“约束”，系统性的限制解除。
将一个月以来的记忆如同数据一般删除（delete）掉了，如果只是PC的话只需要按一个键。
三月末的时候，重蹈覆辙，面对圣兽的威胁，被迫再一次使用系统的“约束”。
说不定，一切的错误来源都是自己。
现在我开始意识到这点——
因为，我现在十分清晰地想起，一月和三月记忆被抹去的时刻，换言之…现在，我拥有过往被删去的记忆。
虽然做不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是……
「一日之惠当以终生想还…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似乎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着莫名奇妙的话。
语音刚落。伸出右手旋转开大门的自动锁，绕过门口的系统认证，确认大门自动关上后，在门外旋转身体的同时环视一周。
漫天的粉色花瓣映衬着平静如镜的蓝天，仿佛一片片花瓣点辍着碧海一般。
「四月呐，樱花…十分的绮丽！」
呃？我在和谁说话来着，我应该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吧。
「真奇怪呐，啊，赶去学校要紧。」
时间是八时二十一分。我十分清楚现在的时间，完全没有必要留意视野中系统的时间便可以精确到秒地晓得当地时区的时间。
这是为什么？…我自己也无法回答。
绕过熟悉的公路拐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啊”的一声然后伸手向自己校服上衣的口袋。
脚步停在出门后走过三个拐角后的一堵围墙下，将手上的东西撕开包装。
像是国际邮票大小的包装袋中倒出一条条鱼干，两只猫从两侧悠闲地碎步而来。
「唉？什么时候多了一只…」
在一声叹气后，另一包鱼干便惨死在记忆中没有的毛绒绒的生物的口中了。
「啊，槽糕，时间…」
迈步而走，但又立刻停下，随后左顾右盼，确认附近没人后在转向那两只猫。
「下次再见…小白…还有……」
另一只猫的名字，没印象。
“瞄、瞄。”小白举起爪子似乎在向我道别的样子，其实只是在擦嘴巴而已。
这个残酷的事实在很久前就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但每次再一次“复习”起来内心都是崩溃的。
“瞄~瞄！唔…”另一只不认识的猫似乎在说着什么。
「蒼？梦（罗马音ao mu分别可译为苍、梦）……」
这只贪吃的毛绒绒能说人话吗…不、想想都不可能吧。
尽管如此我还是做出跟他道别的手势。
因为刚才的事都花费了不少时间，所以去学校时加紧了步伐，乳酸充斥在腿部而感到酸痛，途中迎面吹来的樱花芬香使人深感惬意，姑且算是扯平了。
“辉寒·东部分学院”在眼前的学院正围墙中雕刻的文字。
时间是八时四十四分。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那个人。”这句话再脑海中响起。
「啊，绝对会的。」
要找到那个人的话，首先要去对地方。
绕过耸立的众多大楼，站在东部分学院的A校区，从这个字母“A”基本可以猜想到，这是优等生集中的校区。
「那个男生，是B区的吧。」
「长这样还红色头发，好可怕…」
「喂，他望过来了，快走吧…」
被其他学生这样诸如此类的差别对待，是常有的事。
不如说差别对待这东西，不仅是学院，社会中其它地方也会有这种情况的。
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走自己的路就好了。
「唔……」
但是，有人挡在路中间的时候，就不得不停下来应对了。
「哟，你。不是这个校区的吧。」
一位比我低半个头的黑色长发、身着辉寒·东部A校区校服的女生站在我面前，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同时，女生穿的是增高鞋，所以实际身高应该更矮点。
「那样又怎么样，学院校规并没有规定不允许串校区吧。」
向左迈步，刚才的一男一女也改变位置挡在我前面。
「口气倒不小嘛，区区就是B区的学生。」
后面的那位女生如此说道。
「架子倒挺大呐，不就是A区的学生。」
我反驳道。
「对！我们是A区的学生，所以拥有的学院权力也比其它区的学生要大。」
「你想表达什么，权力大就能压制其它区的学生了么。你以为是政治游戏么？」
自从系统粒子播散后，拥有不亚于普通军人的战斗力的能力后就开始自主形成势力了么。
「对！」
「哼，如果我不同意呢。看，刚才我说了两个命题你都很理直气壮地说“对！”这样来着。」
那么，这种靠着“System”自主形成的势力又能有多集中…真是笑话。
一旦系统崩溃的话，这股由“System”形成的势力也就自然瓦解了，说实话十分地危险。
「那样只能武力制服了，就如同风纪委员一样。」
什么武力制服，你是野蛮人嘛…还有风纪委员才不一定是武力制服。
眼前的三人都取出了校卡，几乎一同喊出启动系统的命令。
「Battle System on.System call:Battle mode.」
三人在喊这句话的时候，我这边是什么变化都看不出。
不过这是正常现象，所谓把“System”启动，只是让系统粒子连接起大脑，大脑的神经直接影响人的五感，同时，系统粒子又与空气中密度较高的系统粒子构成连接。
才拥有像这样有一个能直接用大脑控制“System”同时又能通过“System”改变世界的能力。
比如，战斗就是展开系统后最多人做的行为，不过“Battle System”，系统的名字就已经表明了一切了——为了战斗而设计出来的系统。
「B区的学生，给你十秒钟的机会服从指挥。」
刚在前一秒，通过运用系统粒子将自己身体转移到我身后的那位男生如此喊道。
从视野中System的死角镜头的窗口中可以看到那位男生拿着剑的模样。
「十秒钟呐，时间真长，这很危险的，特别…同为系统使用者。」
另外两位女生同时也用着剑对着我，其中一位的脸上充斥着严肃的气息。
还有六秒。这是我自己内心的倒计时，从刚才那位男生说完这句话到现在已经过了4秒。
「住手吧…」
我如此提议，但惨遭拒绝。
「我拒绝，明明就是你胆怯了而已。」
在这位女生说话的同时，我读出了系统指令，因为语句音节不同，后读的我几乎和那位女生同时读完两个不同的句子。
「System call:Limited.」
「什（么）！」
眼前的两位女生都发出不同程度的惊讶，虽然看不见身后的男生不过也应该差不多了。
「为什么…系统会被锁定了！」
「诶，这个问题嘛…」
如果可以不解释的话就最好了，谁来帮我解释一下系统锁定的现象呐…
就好比信息课上老师总是会用前端锁定某位不听话的学生的电脑那样。
「嘿！」
转身，抓住男生劈向自己脖子的右手。
「攻击对方时发出那么大声音是怕对方不晓得你想打别人么？小子。」
「什么叫动口不动手…让你们见一下好了，哼。」
转过头望向那两位女生，为了让视野中SYSTEM的准星分析两人的系统数据。
「噫！那种笑法…红色头发，你…你是良川·纤维！不良少年！」
哈…难道说这三人一开始并不知道我学院公认的不良少年——良川·纤维么…
不过因为某个原因，自一月中旬以来答应偶尔当个乖巧学习的“好学生”后，我就再也没有上过学院的新闻部头条了，头疼了呐。
「呃，是…算了。System call:……」
我把注意力集中在视野中系统终端的界面，目的就是攻击对方的系统。
使用已经编译好的程序进行攻击的话，就不用每次都输入一大堆繁琐的代码，所以…
「Load data.Auto mode，Attack.好了完成~」
「好厉害！」
身后的男生如此感叹道。
「哈？」
这是怎么回事？A区的学生独有特征？不，印象中外交时并没有吧。
「系统完全锁死了，连重启都做不到！」
「喂喂…鍵君…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吧。」
男生的名字是“键”么…A区的学生么。
「是。那么，良川·纤维同学。」
话说起来，刚刚那几句话好像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认真说话”来着。
「即便没有System，我们也要阻止你！」
名为键的男生站在其余两人的前面，同时也挡在我的前面。
无法使用系统（System）的人阻止系统使用者呐。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打算绕开三人前进的我选择了向右转，但是三人也很及时地赶在我的面前。
「空手道部两个、键同学你是剑道部的吧。」
「正是。」
三人的架势是如此传达信息的。
「唔嗯。那么我要强行突破了哈。」
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窗口，里面显示的是脚下这片土地的坐标。
「ICE MADE.」
周围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这次我选择回到刚才的方向向前走去。
三人再一次急忙跑到我前面，不过，这次两人滑倒了。
「冰？…」
「没错。是冰。使地面摩擦因素降低的有效方法之一。」
「唔！」
对方迎面向我勾拳，另一位女生下蹲对准腿部使用横扫，键则是绕到了我的背后。
「前方，下方以及后方，以自我为中心-73°~49°方位会受到攻击，背部则是以男生为中心曾扇形向我的攻击么。」
所以是向左边回避，但是左边是刚才“ice made”的选取位置，地面上有一层很薄的光滑冰块。
「NICE！」
其中一位女生如此喊道。
「不会滑倒的哦。」
似乎我的语句使刚才说“NICE”的女生深受打击。
很好地回避了三次攻击的我站在冰面上望向三人。
「人类科技发展是为了给人类带来更大的益处，System也不例外呐。」
以空气中的“系统粒子”为介质，通过系统自优化中的自我分析，能够减缓系统使用者在环境生存中的不利状况。
例如刚才，系统自主利用系统分子在冰面上创造一层能够增加摩擦因数同时减少落地时相对位移的物质。这样刚才那一步落地的时候就不会因为太滑而摔倒了。
「不，我是不会说错的。」
那位女生用在肯定句。同时视野中刚才显示着坐标的窗口中多出了一个标记。
「上啊！」
第四人？…头上的阳光被挡住就是最好的说明。
转身，然后迎击。
「太迟了！」
女生的声音。由系统辅助发出从上而下的斩击，一条光刃随着散开。
“镪！”金属发生碰撞的声音。
两把抵在一起的剑时而擦出火花，向后退的时候被对方的剑刃在手背上擦出一条痕迹。
「这才是你的目的么…」
通过提前把数据写入物体中，通过物体间接触碰对方的身体以达到数据传输的效果。
现在，对那三人的系统限制被解除了。
「Sword Skill:剑碎！」
真怀念，“剑碎”——当Battle System还在学院内部挑选学生进行人体实验的时候，能使用这种招数的只有军队、以及被挑选中的学生。“以剑碎剑”就是这个技能名字的含义。
所以，最直接正面对抗这种技能的方法就是使用一样的技能。
「Sword Skill:剑碎！」
「呃？！」
「军队的招数？！为什么？！」
个人感觉这并不是感叹的时候，因为……
下一秒，从两把剑的交错的位置吹出飓风。
因为是以系统粒子为介质产生的冲击波，当冲击波互相抗衡的时候，系统便需要收集系统外的系统粒子作为消耗掉的介质的填补品，所以当两把剑交错的时候会产生类似于强烈的空气对流而引起飓风。
「唔…」
三人作出格挡的姿势。
差不多了呢，三、二、一…
几乎同时，与对方一样向后跳跃拉开距离，随后气流吹起的沙尘也逐渐平静下来。
「啊…」
对方发出一丝惊讶。
「嗯？」
怎么了？…剑的话，似乎我的剑和她的剑都是无损伤状态，也就是说完全抗衡么。
「吖…键同学，请带着他们去医务室好一点哦。」
眼前的那位女生对键发出建议。
医务室？明明没有人受伤…唔？…谁在说话的声音？。
「为何？」
键看了看其中一位女生，然后再瞧瞧另一位，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样子。
「看，綾香学姐的手臂不是都流血了么。」
侧身，手臂上有类似刀割的痕迹，伤口还没有止血。
这是…等等、刚刚，有这个伤口么？……
「这位不良少年就交给我好了。」
「但是…」
「刚才你们也看见了，不熟悉战斗的话，对付这位不良少年可是很吃亏的哦…伤口的话，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的话留下疤痕会很难看吧。」
我可是已经提醒过他们的了，偏要浪费我时间…应该有提醒吧。
「好、吧…那拜托你了。哼，区区B区的学生，别太嚣张了！」
「至少我留在这里吧。」
那位少女临离开之际也没少骂我一句，而键也很理直气壮地说道留在这里。
这群A区的学生，到底是强权主义还是过度的小范围集体化呐…理解不能。
「键君…你走！」
现在的女生难道都那么可怕么…
「但是…」
「好了，你快走！不然我会把你昨天做的事说出来哦~」
「那我叫风纪委员的人来！」
键快步追上不远处的两位女生，那句话好像蕴含着两个意思。
「好烦…」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没走呢，良川君。」
「嗯，所以？」
「不，没有所以。在F区还过得好么？」
对方解除了手上的剑的具现化。
「嗯？诶？你怎么知道我在F区。」
虽然警惕着对方会不会使用其他攻击，但介于对方收齐了武器，如果自己不做同样的行为的话就太不道义了。
「还是老样子…良川君。数据上使用系统视觉变化，物质上使用光学迷彩，然后伪装成B区的学生。」
「……」
「难道说…啊，也不奇怪，这样子你总认得出来了吧。」
戴上眼镜，两只手分开背后的长发，然后分成两股的样子。
「你…是清韵么？纱梦·清韵么…」
「呼，原来你还记得。」
啊，原来你想我不记得。
一月的时候，纱梦是戴着眼镜然后扎着三股辫的模样的。对比起现在的话，头发长了、发型换了，也没有用眼镜的必要了。
「好久不见，不良君。」
啊，这个称呼也好怀念。
纱梦摘下眼镜并使其数据化，随后很自然地拉近距离。
「自二月以来第一次见面呢，以这种形式有点抱歉呐。」
「没关系，绫香同学手上的伤口，是你弄的吧。」
面对突然的询问，纱梦先是愕然了半秒钟，随后点了点头，黑色的刘海时而挡住眼睛。
「被发现了啊，那是圣灵术的反向。」
圣灵术是以治疗、正向祈祷为主的，反向的话…
「先不说这个，不良君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现在可是警备期，学院外可是一片慌乱了。」
因为系统的突然覆盖性地普及，连一般民众都拥有了堪比军事的力量，会发生慌乱是理所当然的。
「啊，去找一个人。」
「所以？…要去哪里？既然要经过A区的话，学院的行政区么？…你去哪里干什么？」
「都说了去找一个人…难道连你也要阻止我么。」
纱梦急忙挥了挥右手。
「怎么会。只是要提醒一下你，从B区通往行政区的三条要道都有学生守在那里哦。」
纱梦转过身，目光的方向是行政区。
「如果你觉得我帮不上你的话，用我来换一个人也可以哦，比如…唔，岚思同学？」
「不…你从刚才开始就在说什么…感觉跟你给我的印象差好远的样子。」
转过头，纱梦是鼓着脸的样子。
「没礼貌这点也没变。不良君。」
「我只是觉得会给你添麻烦而已。」
「不会的。如果这点都嫌麻烦的话…」
纱梦向刚才一直注目的方向走去。
「…那样的话，我会一直过意不去的…你」
「啊？在说什么…」
纱梦再一次转过身面向这边，一脸嫌弃。
「再不跟过来的话就没有最快到行政区的方法了哦。」
唔…这威胁条件。虽然很不甘心但是现在到行政区才是最主要的。
「（你曾经以记忆为代价来救我的事…）」
「哇，这威胁好阴险…」
「不愿意的话离开这里。」
半脸发黑。果然现在女生都很可怕么？！
「啊，在心里说我坏话的话也请离开这里。」
「……」
这样我就真的嫌麻烦了…
时间九时零一分。
「从这里绕过去便是了。」
停下脚步的纱梦回过头对我说道，脸上带有一丝遗憾的样子。
「只能到这里了么。」
「嗯，接下来不良君自己过去吧，毕竟随便出入行政区的话…」
「啊，晓得。」
「好了，快走。」
连句末语气词都省掉了。纱梦别过脸如此说道。
「……」
「感谢。」
「啊，不良君的话还是不要道谢了，说话跟表情很不搭，别人看到也不会喜欢的。」
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什么表情。
「最后一次了，希望能“麻烦”到你吧。」
「啊，十分地麻烦。」
这里的“麻烦”并不是指真正的麻烦，只是“希望能帮得上你”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是么，太好了…拜拜。」
「……」
不是“再见”，因为不会再见了。
「嗯。」
这种如此羞耻的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曾经同被挑选为学院“Battle System”的实验者，在被选中的那一刻，就被一笔画过以后人生的大概方向，选择服从还是叛逆，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再考虑这个问题了，“走好自己的道路”这句话也最好说明了我们目前的行为，纱梦应该也十分清楚这一点。
的确记得以前她选择了隐藏身份活下去的方式…那么，为何我们会在这么特殊的一天相遇？
我在心中只是简单地尝试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得到了另一个疑问。
——是谁修改过一笔画过的痕迹么，如果是的话，那又是谁呢。
「这种事情，天才会晓得吧。」
离去的同时回头看到纱梦耸立在原处的身影。
啊，或许，那才是A区的学生原本的姿态吧。
在开始走上自己的道路之前，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而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如果再不付诸行动的话，就无法完成了。
抬头仰望，内心只能默默感叹着。
「好高……近看的话。」
朝着大前门一股猛冲，两侧的士兵持枪瞄准。
「System call：数据加载，局限性权限拥有。限制！」
与刚才冻结A区三人的系统使用一样的操作。
接下来是如何对付枪械的问题。
「Skill:凛冽·冰封…」
我细声念道这个技能名字，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念这种充满着中二色彩的技能名字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
由“凛冽”引申出来的派生技，“凛冽·冰封”操纵系统粒子有目标性地吸收隔离热量，以达到急速降温至零下几十度的效果。
然后是如何在军人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进入行政大楼的问题。
「System call:Physical Change.」
大量收集空气中的系统粒子，制作成一层类似光学迷彩物质覆盖在自己身上。
「别让他走了！抓住他！」
「Skill:灵跃。」
利用系统辅助跳跃的命令，其实际效果就是像这样，轻轻一跃就能越过几个卫兵的头上形成一道抛物线的轨迹，最后再经过系统优化平稳落在大门前。
「呼，十分地简单。唔…」
朝着大门迈进的左脚停在离地面的几十厘米处，然后收回。
视野中跳跃着系统对周边环境分析的警示，眼前的门框上其实有着密集的红外线。
「我就知道在这紧急的时候还会乖乖敞开的行政大门不会有好东西…」
弹窗位置于视野的右下角，“红外线警示。”来自系统AI的文字。
「唔，门口附近好像有声音？！」
光学迷彩并不能减缓声音的传播，刚才的声音都传到了卫兵的耳中。
就算有光学迷彩覆盖，但是这样下去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没办法了…抱歉。」
在心中默念一句话语，准确来说是一句系统指令，想象其外形，然后用手抓住。
“凛冽”一把青蓝色的单手剑具现化在右手中。
如果没有门的话，自己造一扇门就可以了。
挑剑，做出类似拉弓的姿势，随后，在系统粒子辅助下，瞄准大门旁的墙壁，一剑落下。
“轰”烟尘四散。附近的卫兵因为墙壁的破裂而吓了一跳。
「好疼！…」
当然也避开不了因为力的相互作用而飞向自己的瓦砾，脸颊上被划出一道血迹。
「System call：Invisible Light check.（检测不可见光）」
语毕，快速跑进楼内。但是电梯门上写着维修中使我转向楼道口。
因为已经把大门旁的墙壁都破坏了。所以破坏门锁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虽然看着一把又一把工艺精湛的锁就这样被“凛冽”一划而过有那么点遗憾。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要见到。
连自己都可以听到清晰的脚步声，跑至最顶层的大门前。
让凛冽数据化，然后双手放在门把上，推开。
那个人从来不会锁上自己房间的门锁，因为有猫会推门进去。
那个人从来不会拉上窗户上的遮光布，因为怕黑是那个人的萌点。
那个人从来不会放下自己房间的打扫，因为是一位别具特色的完美主义者。
那个人从来不会丢下学院中的任何人，因为那人是全校学生们公认最优秀的学院长。
即便晓得世界真相、拥有能与世界上十大人物相抗衡的实力，那个人也选择放弃闯入世界的洋流中，默默在东边·辉寒总学院充当着学院长的职位。
而如今，学院成为了世界中拥有发言代表权的国际组织之一。
“这种事，怎么可能呢。”事实上谁晓得。
光线映入眼帘，门扉敞开。
「纤维？……」
啊，我好像没敲门来着，不如说全校进这扇门时没敲门的学生估计就我一个吧。
「哟，稀客啊~！」
突然传来耳边的是几乎没有听过的男声。
「你自己也是稀客吧！」
原本在室内的，不止一个人，但是似乎是以房间作为系统载体将声音封闭在房间内部了。
「眼神真凶呐，不良少年。」
明明自己是稀客却擅自把别人当作稀客的男人如此说道。
「那样又怎么样…我跟你讲我就这样子。凯南·伊格……什么名字来着…」
「是凯南（Kenan）·伊格纳缇伍茨（Ignativs）·伊凡（Ivan）…请叫我Mr.Kenan（凯南），不良同学。」
「驳回，不叫。」
这么繁琐的名字谁记得住啊，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
「唔（呼）…」
站在书桌旁的那个人捂着嘴巴忍着但依旧笑了出来。
「于是，为什么这个人在这里。」
我向那个人问道。环视一周、室内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唔…这个男人打算和我们联合。」
那个人的回答使男人有许些震惊。
「噢，Ms.末亚弥，您似乎很信赖这位同学呐。」
「是末爱海。」
对于刚才名字的事被看不起的我做出了反击，“末亚弥”与“末爱海”之间读音上并没有不同，只是断音的位置不一样，前者的错误读法是“Mia Mi（末亚弥）”，正确读法应该是“Mi Ami（末爱海）”。
「绝对不会记错学院长的名字的好学生为什么不能信赖呢？」
末爱海·纱希，这是绝对不能忘记的名字，哪怕系统“约束”也要留下这个名字，就算日后跑在路上不知羞耻地去询问这个名字是谁。
「唔…那么，Ms.末爱海，改日会面。」
凯南做出管家离开时那样的行礼，然后离开这个房间。
出门前的那一瞬间的回眸似乎在述说着“你给我等着”，如此的话语。
「不良同学，真坏心眼，知道人家要保留绅士风度的，却还故意揭穿别人。」
「抱歉、一时冲动。」
末爱海收拾起书桌上稍微有点混乱的文书，同时启动了茶壶下方的热水系统。
「坐吧。为什么要一直站着呢？」
四周及天花板都是以白色为主色调的颜色搭配，墙壁上各种花纹乍看是贴上去的墙纸其实是末爱海不听众言执意用落后的丙烯颜料画上去的，包括天花板上以大量的云层突显碧蓝的晴朗天空的画像也是如此。
在整齐铺砌的枣红色瓷砖地板上，众多的木质家具中，我坐到书桌前方的红木椅上。
顺便一提，这房间里的物品充满着不符合这个年代的物品，包括满是精美雕刻的木质大门。
「纤维你这次来到这里是有什么要事么？」
说话的同时，将外层有樱花花瓣纹理骨质瓷杯递到各自的面前，浓郁的茶香迎面而来。
回顾一下以前说过的“要事”，比如：军事上巨型兵器的袭击、卫星武器的发射…好像全都有关战斗的事，这样的话。
「应该不算是要事吧…」
末爱海也接着坐在她自己一直坐着的位置上，背后是一扇两边开的如同阳台门一般大的窗户。
「总该不会只是来喝茶吧，毕竟你每次来这里的原因都不一般呢。」
如果只是两个人静静地坐着这个由末爱海设计出、淳朴又具有灵气氛围的木质房间中，在现在风轻云淡的环境中品茶赏樱，应该十分地惬意吧。
「……」
「我、是来道别的。」
但是，这么做是不可能的，在学院外面如今还充斥着战火，哪一天会蔓延到这所学院，就算用现在最先进的系统都不一定能准确计算出来，毕竟这是凭靠单人可以刷一个军队的世界。
「……」
杯中的茶水荡漾起波纹。
「啊，是、么。」
从坐下到站起的间隔不足十秒钟，从书架上的一堆整齐的白色文书中抽出一张A4大小的纸张。
实体的纸张，已经很少见了，记得上一次碰到实体的纸张应该是入学通知书吧。
那么这一次碰到的，毫无疑问是“退学通知书”了。
如此想到的同时，末爱海将那张纸拍到书桌上，纸张是顺着我的方向。
“退学通知书”纸张的上端印刷着这样的文字。果然是退学通知书，能前后呼应这点我已经很满足了。
「呼…」
不约而同地两人都叹了一口气，末爱海是笑着的，脸颊两侧的头发因重力自然下垂。
揪住一侧，白色的A4纸在我眼前被末爱海反转，随后纸张上端印刷的是“毕业文书申请”。
「呃？…」
「吓了一跳？」
「说实话还真的吓了一跳。」
末爱海坐回在红木椅上，端起瓷杯轻啜一口，随后放下瓷杯向这边投来目光。
「嗯嗯，我也是。」
意思是说末爱海也吓了一跳么，好像有点奇怪的样子，话说回来…
我正在思索着没有笔要怎么写这份“毕业文书申请”的问题。
下一秒末爱海将刚放在我眼前的文书挪到她的方向上。
「我帮你写吧。没有笔吧？」
「呃…谢、」
「等等，不要那么快说“谢谢”呐，这是有代价的。」
这才是你一开始的打算吧……
「不要一脸嫌弃的样子呐，好歹我也是学院长来的。」
那还真是谢谢了，学、院、长。
虽然说是学院长，但年龄上也只是比我大一岁而已，实力上能一个月完成全部课程。
「老头子。老头子他最近还好么？」
「啊，父亲、不，原学院长最近似乎又犯老毛病了，虽然提醒过他…但是依然那么喜欢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愁更愁”这句话不是他经常提在嘴边的么，老人家的思想真搞不懂。
「嘛，正是因此他最近才频于提起酒杯吧。」
看似是羽毛笔的钢笔在末爱海的手中挥洒出一行行整齐的文字。
什么叫刚柔结合、字迹行云流水、落笔如烟云我是无法判断的，只是单纯地觉得她的字看起来很舒服而已。
「就像不良君一样。」
你写的字哪里像我了？…啊，在说原校长的事么？
「呃？这又关我什么事。」
刚入口的茶水差点没在喉咙里卡住。
「类比类比，比如说。不良君其实是个很好交谈而且思维十分广阔的人，但表面上却要迎合大众的潜在要求成为大家眼中的不良少年。明明内心有很多话想说却因为怕在别人面前羞愧无法准确地将语言表达出来。」
左手将A4纸向上移了约四厘米，然后落下外表像是羽毛笔的钢笔进行书写。
「或者说，是因为不良君太依赖于系统（System）的信息传递了，又或者说…不良君太久没有用真正本应拥有的自己去与他人交谈了。所以才会这样子。」
「……」
我没有想过这类事情，在此之前应该是如此。
「因为没有办法回到真正的自己，所以才一直扮演别人眼中习惯的不良少年。」
「因为借酒消愁只能落得愁更愁的结果，所以才会放不下酒杯。」
目光不禁转向各自的茶杯，只是末爱海在几秒钟的注视后，目光再次回到A4纸上。
「这是一般人常有的吧。」
「但是不良君——良川·纤维并不一般…并不只是说系统的事。」
记得进来不久后，末爱海也曾经说过“毕竟你每次来这里的原因都不一般”的话。
「唔…」
「好了，签字。」
那一张A4纸再一次被放在我的面前，同时将那支很特别的羽毛笔也递了过来。
从末爱海的右手递到我的左手，十分平常的样子。
「末爱海…小姐。」
「有什么问题么，良川同学。」
「为什么你知道这些东西？！……」
我指着“毕业文书申请”上的一些个人信息盯着末爱海——这位滥用职权的小姐。
「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
「这是哪门子的自然而然啊、你滥用学院长的职权了吧…」
末爱海将送到嘴边的茶杯停住，接着很自然地对上目光。
「纤维感觉我在说谎么。」
「呃？并…不这样、觉得。」
说得连我自己都判断不了到底是不是认为末爱海是不是在开玩笑。
但是，自然而然知道的，再怎么说…也不太可能吧。
视野中系统的界面定格在这一瞬间，因为一直看着末爱海的眼睛，所以界面中半透明的准星也很理所当然地停在末爱海身上。
系统是无法分析人及生物的，至少以现在的系统的解析能力来说是如此。
当注意力集中在某个存在之物上时，系统的分析模块就会自动运行，这是从最基本的“3D System”就已经开始拥有的系统功能，而在系统的升级与开发过程中，此功能的强度与防御此功能的强度都一直在提升。
比如，四月份之前，一般学生拥有的“3D System”是无法分析学习干部或军队的“Battle System”的，无论那位学生有多么努力，系统也没办法分析出任何有关对方系统的信息。
但是，像我视野中的“Fight System”则是由呗用整套系统源码开发的第三方系统，无论是分析还是防御的等级都要高于目前最新版本的“Battle System”。
然而，在末爱海身上我却看不到任何有关系统的信息。
「纤维…」
末爱海别过脸，洁白的脸颊上有一丝泛红。
「盯太久的话…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欸？！…
书柜最上排是没有书脊名的文书而且大部分是白纸，“毕业文书申请”是从第二排抽出来的所以应该都是印有各种表格的文件，第三排是一塌塌文件袋，第四排是大部分没见过书名的书籍，第五排从书籍的大小判断应该是词典一类的书籍，最下面一排因为第五排的书架挡住所以看不到是什么书，但是有几张突出的白纸显得很另类。
「…还是、还是看着我吧。」
「啊…」
回过神来，笔尖停在“毕业文书申请”的签名栏位置。
「给。」
写下“良川 纤维”后将“毕业文书申请”递给末爱海。
面无表情地接过A4纸并将其放置于抽屉中，随后微笑地说道：
「那么，纤维…陪我去买东西吧。」
哈？…这家伙在想什么，买东西的话网上订购不就行了嘛。末爱海应该没有和别人一起去实体店买东西的习惯吧，料理的话也不需要自己做。
「网上…（…买的话不就可以了么）」
「代价。」
末爱海打断了我的话语，提出了刚才帮我写“毕业文书申请”的要求。
「如果是代价的话没问题，买东西么…这种低等级的代价真的好么。」
「这就够了，你能答应。不过我觉得等级并不低…」
等级不低、么。由于政治问题，最近市况有点糟糕，最坏的情况是去到步行街却没有一家店开门，但是使用国家土地的店铺也有每周至少进行六天的营业要求，这种最坏的情况应该不会出现的。
「…去买东西、是约会哦。」
「！…」
出现了、那个最坏的情况！
「您是认真的吗？学院……」
「纤维觉得末爱海在你面前说过谎么。」
语句再一次被末爱海打断，而且伴随有责备的眼神。
「本届辉寒·东部分学院的学院长其实跟你们一样是学生…就你们强制性地要把学院院长跟学生们分开概念而已。」
说话的同时，末爱海从红木椅上离开，走到大窗口的旁边。
「毕竟是一院之长呐，而且也受到学生们的尊敬，气场也会不经意压倒别人什么的，大概是这种样子？」
「呃？就像是一位年长的人在喝茶的时候，一位他敬仰的国际总理突然坐在他旁边，尽管年纪上比国际总理要大，但内心上其实也是有点坐立不安的吧…要适应过来也要一段时间的。」
反正我只知道我无法很好地表述这种意思。
「纤维真是，越解释的话越混乱了。」
站起，从位置上离开，苦笑了会然后说道：
「说得是呢。那我先离开一下。」
「嗯。」
末爱海回应的同时将身旁的磨砂窗户关上，与此同时我走出这间房间，同时关上大门。
混乱也没关系…你能理解就足够了。
「也就你理解而已。」
细微的声波从空间中散开，似乎有另一股声波与其重叠在一起。
房门对着的一行窗户也可以眺望学院的一半景观。
「春天…也已经快要过去…对吧」
没有任何的回应，无论是系统内，还是系统外的世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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