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打个电话。”
源起走进一间破旧的木屋，一个老掉牙的老头子正坐在房间的阴暗角落里削一个比篮球还大的变异土豆，微微泛绿的皮在地上铺了一层。
“哼。”
老头子从鼻子里粗野地哼一声，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拿起下一个土豆继续削皮。
源起从地上捡起一块歪歪扭扭写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板的一颗钉子上，轻轻关上门。
他走到一座褪漆的破矮柜子前，打开下层一个装满零钱的抽屉，往里面扔了两枚硬币，接着在柜子上无比杂乱的什物中寻到一台旧电话，他提起听筒，拨通了晴空总部的号码。
“喂，是哪位？”
捷别列夫那独特的低沉嗓音从另一端传来，不会有错的。
“我是先行客。”源起瞟了瞟几乎紧闭着的窗户，确认这里没有别人。
“你是在‘哑巴’那里打电话？”
“是的。”
“怎么这么久没和我联系？”捷别列夫急促地质问道。
“我和总部里过来的人说过了，并且要他转告给你，看这样子那可怜的家伙已经被变异点吃了。”
“有先行者的消息了么？”捷别列夫一改常态，略过了人员失踪的问题。
“没有。”
电话对面沉默许久，然后传来深深地叹息声，“需不需要再叫两个专员来协助你们？”
“人手不是关键，先生，我这边还是发现了一些和他息息相关的问题，接着我发现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这让我很沮丧。”
“什么问题？”源起突如其来的失望语气让捷别列夫有些惊诧。
“我听说现在有另外一批受雇的家伙也在寻找这个家伙，我在想，一个连名字都没怎么听过的独行者，不至于这么受欢迎吧？居然可以让佣兵试图把他活着带回去，还要成为我们组织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暗杀对象。”
“其实有人在找他我早就知道了，但关于这家伙我们也只有不太准确的猜测，你一定要知道么？”捷别列夫似乎也不太打算瞒着。
“当然。”
“我们怀疑，这名独行者暗地里的身份，很可能就和他的外号一样。”
“…”
源起握住听筒的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他一时无法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世界上居然还有先行者的存在？
“无论如何，先行者是不会放下对人类的偏见的，为了人类的未来，我想我们必须得除掉他，赶在佣兵找到他之前。”
“先生，有人盯着。”
源起忽然看见窗户后面有一个影子在晃动，似乎正在观察里面的情况。
“请一定加快完成任务，务必保持我们的联系畅通。”捷别列夫匆匆挂掉了电话。
窗外的影子见他挂掉电话，便快速地离开了，正当源起准备在次拿起听筒时，门被轻轻推开，一名独行者出现在了门口，破旧的防护服上沾满板结的泥渍，前额的头发已经洗漱，毫无特征的面孔上镶着一双深凹的无神眼睛。
虚惊一场，那个影子是向导，他带消息来了。
“源起，可以出发了吗？”向导站在门口问道。
“走吧。”
源起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就给晴空的纸条，放在左边的某个柜子里，然后和向导一起走出屋子。
“清澈和吸血鬼呢？”源起取下那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扔在地上。
“都在斯托罗克外那个纪律会营地等着呢。”
“你打听到了什么？”源起说完便带着向导往外面走去。
“红森林那边有个老头，他知道一些东西，我不过帮他赶走了一些在地里糟蹋蔬菜的巨鼠，他便说了。”
“说了什么？”
“好像是一种几乎未见过的物理学变异点，有类似于虫洞的效果。”
“真不错。”
他们快步走到斯托罗克厂区的出口，铁门边几个带着头套的纪律会的战士正在持枪警戒，对于不讲规矩的人，他们很乐意为他送上一梭子7.62mm的全威力弹。
而在哨岗不远处的空地上，正停着那辆熟悉的GAZ69，这是一辆五十年代的原产军用吉普车，结实耐用。
其实在区域内行车是十分危险的，姑且不提引擎声会引起军队和生物的注意，隐藏在马路水泥缝隙中的变异点也很可能把一时疏忽的你连人带车跑向高空。
“清澈”源期正懒洋洋地坐在驾驶座上，一条腿搭在车窗上，吸血鬼正站在车旁，铁着那张满是伤痕和胡碴的老脸，点燃了一只烟。
“吸血鬼，你个混球，你们这些天死哪去了。”
源起笑着用力拍拍吸血鬼结实的后背，吸血鬼叼着烟，回复了他一个烟熏味的笑容。
也许，大家叫他吸血鬼更多是因为他不善言辞吧？
“我说，老哥啊，”源期扭过头酸溜溜地说，“不应该给你小弟问个好么？”
“二十多年的亲兄弟了，我们都快互通了，还差这个招呼？”
源起和源期是一对孪生兄弟，但他们太不对称了，让人一眼就能分辨，比如，源起做事远比他的弟弟更为出色。
“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源起似乎注意到远处还停着两辆和区域很不搭调的SUV，一伙全副武装的佣兵正在车外面，时刻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谁知道呢，反正这群可以为钱而拼命的人从来都不会干什么好事的。”源期说着发动了引擎，车辆传出清脆的启动声，“我们出发吧。”
源起谨慎地盯着那群佣兵，坐在了副驾驶上，吸血鬼跟着坐在后座。
“向导，快上来啊。”
“你们先走，我要找酒保商量点东西，放心，我不会比你们晚太多。”
“好吧。”源起沉默半晌，同意了。
“小心那些佣兵。”向导压低声音提醒道，然后转身走向酒吧。
“难道就一直让他这样耍特殊么？”源期斜眼看着向导的背影，不满地嘟哝。
“对特殊的人要有特殊的办法，所以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源起说。
“那就不管他了吧。”
源期自言自语地挂上档，飞快地掉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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