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养奶,超好喝的奶......”
电视机里,没有营养的广告充斥在本就内容不算引人入胜的电视剧中间,搅扰人心神难定。可在如今这样一个网络时代,电视机这种无线电台式的单向输出信息盒子,恐怕也只有一些上了年纪,又懒得学电脑和智能手机的老人在用了吧?
但这坐在电视机前看得津津有味的,却正是一个年纪正方二十左右的青年,青年面目还算端正,只是双目难得全睁,仿佛一直睨着,若说是习惯,也总让人觉得多了一层暮气。
这青年姓莫名伤,简简单单两个字,按自家老爸的由头来说,那就是,莫生莫死莫要伤。妥妥一个和平主义者,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三天两头在外边喝酒生事儿,如今又蹲在了号子里。
但托了这不靠谱老爸的福,莫伤这么些年倒是养成了这么个看得开的态度。
家中本不算万贯家财,却也马马虎虎,只是这该死的老头总招惹些莫名其妙的人回来,不是打砸就是搬东西,多年下来,除了这台老爷爷电视机没人看得上眼,值钱的,还真就没什么两三样留着了,若说这两三样,也真是没人识得究竟。不然,哪还轮得到莫伤自己研究。
一样,是铜钱剑。
一样,是八卦镜。
还有一样,就是一本什么都没写的破手札。
要说这莫家,虽说这几代人从商从政,三教九流是什么人都出过,可谁又能想得到,他们家本业却是以居家修行为主的道士呢!?
虽说莫有为这家伙从来没有操持过这些东西,还经常不务正业滋事,但那并不关莫伤的事儿,谁说老子惹的祸就一定要儿子来偿还呢?这个国家,还是讲法律的,所以,老爸进去了,偶尔去探监的时候莫伤也总会托人稍进几句话去。
“东门仨辆皮卡......13个人,断两只胳膊。”
“西门一波卖瓜的,扁担高把,折两条腿。”
“出监狱左转两个盲人,卖唱的.......还有两条狗,导盲犬......应该吧。”
......
诸如此类的消息每每总能救人一命,不得不说,莫有为虽说没什么本事,确实跑得一手好命,天知道他外面仇家千千万,却总能安然无恙地逃出生天,要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吉人自有天相。
“行啊,那下次你别求我。”
每每这时,莫伤总会平平淡淡地这么来一句。
算算时间,这次那家伙关进去的时间应该不会特别久,要不要再准备准备去调查调查有些什么人堵看管所门口。
这么思量着,莫伤便是又不得不出门一趟。
天山高级会所,长水市有名的高档会所,出入这里的人,基本上非富即贵,莫伤来到这里,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看着虽说还算干干净净,却也怎么都不像是来这里消费的客户,不觉间也是引起不少人频频侧目。
看着门口那两个壮得好似狗熊的黑西装保安,话说这真的是保安而不是保镖么?莫伤有些心惊胆颤,眉角挑了挑,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好好说说的话,应该不会被直接丢出来吧?”
实际上,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后,突然靠上来一具温热的香躯,这略有些熟悉的动作和气息,一瞬间让莫伤有种头大的感觉。
不过显然,当下不适合翻脸,顺着这位突然贴到身上的美女动作,两人如同一对身份完全不匹配的情侣般,在壮硕保安的注视下走进了会所。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
莫伤暗中使劲,挣脱了女人的挽留,面色如常地回过头来。
安若音,这家天山高级会所背后老板的独生女,当然,也是莫伤此次前来必然要见到的一个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记得自家祖父在世的时候,莫家还算当地名流,那时候,偶然间一次,见到了安崇山,这个位高权重的长水市一把手,当时却也真的没有想到,这暗水浊流之中,他也是一座大山。当真是黑白混淆,天地不分啊。
安崇山通吃黑白两道,要不是每每从这位身上问到些情报,以莫伤这孤寡一人,还真的难以保全莫有为这闯祸王八。
可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安崇山可不是什么善类,不可能因为念于和自家逝去的先辈有所交情,就把这些消息送给自己,除却政客的身份,安崇山背地里,还是位有名的大商人,实际上,莫伤也总觉得,比起商人而言,政客这一身份,倒才显得更像是一个便宜行事的掩护罢了。
“喂喂,你可是有一段时间没看到我了,没有想我吗?”
安若音确实不是个好打发的女人,莫伤犹记得第一次遇到这女人时候,那会儿,她还是个女孩儿,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就像刚刚发现有趣玩物的猫一样,小心翼翼,却又不肯轻易退却,绷紧了身躯,瞄准猎物。
不过,莫伤自然不可能是猎物,用哄骗那些曾经因为老爸的事情绑架自己的亡命之徒的手段,三言两语就把她玩得团团转,但猫的好奇心太重,却是不胜扰人。
从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莫伤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家伙,但看起来,这安若音倒是对自己念念不忘,也难怪,之前几次来,都有意无意地同她错开。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安若音的“热烈”是莫伤之前没有预料到的,但他并不会做出什么其它表情来回应,平静的五官和永远睨着的眸子,丝毫不能说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多余的特色,兴许最大的特点,就是平淡无奇吧。
“难道你以为我安若音是那种因为一些事情就寻死觅活的个性?”
直到安若音谈及一些事情,莫伤这才有了反应。
“不是呢,谢谢你。”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回应却是让安若音一时间措手不及,还是一如当年初见般,无从下手。
之后,安若音安静了下来,一路无言,安若音的脑袋是懵的,我该说些什么?我该做些什么?!
大概,她是这么想着的,却最终到了当下,没了声响,眼前这个男人,不通人情,却又难得让人生不起气来,想捣碎他的脑壳看看那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也终于被这不切实际的幻想击碎了最后一丝防线,安若音甚至觉得自己眼眶中有丝丝缕缕的液体开始打转转。
“叨扰了。”
会所的最顶层,是一件大得让人心旷神怡的办公室,二百七十度的内视镜面让窗外的一切景色都尽收眼底。
人在高处不胜寒。
这是来到这里第一次的时候莫伤脑袋里冒出来的感觉。
办公室的中心处,宽大的桌面,金丝楠木的芬芳散开,一个中年男人正闲适地靠在真皮座椅上,只是眼角的疲倦,掩饰不住。
长年积弊的体现,莫伤自然看得出来,从一开始,这男人就是这样一副状态。
只是,莫伤不会说,也不能说,莫家一脉相承的道士本能早已刻进骨子里,相术作为易术中的一门旁术,基本难不倒莫伤。
而为什么不说,那究其原因,就更是复杂了。
首先,何谓道士?!
实际上,在道教出现以前,诸子百家并起前,道士并不是指宗教人士,尽管现在很多人打着道士的名号宣传什么神灵信仰,实际上,真正的道士,却并不仅仅只是指代那些道教的人士。
方士,有方之士,即方术士:
庄子曾在天下篇中说过:“天下之治方术者多矣。”
唐成玄英疏则回答:“方,道也”。
而这,大概就是最初的道士了吧,包含了儒生中阴阳灾异的一脉,古巫中的星象占卜一脉,甚至兵家策士、谋士......
虽然在道教出现后,这些百家之人也都被世人归为两类,一类是出家之人,在宗教体系中,称之为全真,另一类,则是居家之人,称之为正一。
八卦五行风水相术,这些分门别类的数术之学千变万化,要真要从这些东西上分辨出什么全真道士和正一道士的区别,实在没什么可能,而他们最大的区别其实只在于一点。
即全真道士出家,为无根浮萍,一切只在乎自己,不通人情世故,只关注自身的修持,世外渡世。而正一道士居家,则深知世事若水,顷刻可翻覆,并藉此渡世。
莫伤家是属于何门何派要说到如今,已经不可考究,实际上因为莫有为那混蛋不学无术,莫家的那些看家本事到了莫伤祖父那一代,就已经算彻底失传了,只是毕竟血脉传承还在,家中也有些东西,莫伤这才又拾起一些来,讲真自己到底算什么水平也还真说不准。
不说自己一个本来说不准水平高低的半吊子,就是真正的所谓大师来了,要是敢在这位安先生面前满口跑火车,也极有可能被对方分分钟拆成十几块碎肉丢到焚尸炉里回收。
反观今天再见这位安先生,确实比之前几次见面苍老了不少,鬓角开始有些泛白,虽说面色依旧红润,不过那只是因为合适摄取了一定补品暂且补回一些精气的表象罢了,人之生,精气神须俱全,如今再看这位叱诧风云的大人物,虽说精气俱全,但面色无神,显然已然是快要出事了。
佛家的人经常说三灾六难,这大三灾自然不可能应言在某个人身上,但这小三灾却也是谁都免不了的。
刀兵,疾疫,饥馑......
会是哪样呢?
按那些秃子们的说法来看,刀兵灾起七日,疾疫灾起七月七日,饥馑七年七月七日。
虽说这时间看起来准得有些邪性,不过的确,大概能推断的出来每种灾劫的时间。
而牛鼻子们也有说法,一成一毁为一劫,也就是说每个劫难都会对应它的一次毁灭和新生。只是,十二月运行,周而复始。也必然会有已经发生的事情对应推衍。
但看这位的样子,显然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恐怕少不了要应验到自己身上,神弱者易溺于灾劫。
“爸爸,我来看你了。”
安若音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只是径直坐到了办公桌上,亲昵地搂起了自家父亲的脖子,虽说安崇山执掌这整个长水市龙头交椅,多年威严,却也坳不过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便是连带着面色都缓和不少。
而这一幕在莫伤看来,却是难得有些怅然起来,比比两家长辈,自家那个天天给自己找麻烦,还真不是有的比的。
“那么,你这次来,还是为了那件事情了?”
安崇山的言语直接,丝毫没有绕圈子的打算,这也难怪,以他今时的地位,还真的不需要绕什么圈子,这点来说,莫伤也是很喜欢的,毕竟,万一这位给自己下什么难题,到时候莫有为有个万一,自己这为人子的,还真不是那么好受。
莫伤默然,点点头。
“这里有消息,不过依旧是老规矩,去帮我办件事情。”
安崇山从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一份公文袋,里面大概就是莫伤想要的东西了,这些东西怎么来的,莫伤并不关心,对于这位来说,在那些人身边安插些耳目得到些无足轻重的消息来说,绝不是什么难事。
甚至,莫伤都怀疑,找莫有为麻烦的人,根本都是安崇山指使的。
当然,怀疑归怀疑,莫伤并不打算调查深究,形式如此,自己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有什么意义?既然安崇山还用得着自己,莫有为就不会有事,最多经常进号子里坐坐,不过想想看那家伙的性格,也许经常在里面呆着反倒是更合适点。
“这次,是什么东西?”
莫伤盯着安若音看了看,又看看安崇山,终于还是直接问了出口,实际上,作为交换这些信息的代价,安崇山总会丢些工作给莫伤,莫伤在学校报的是考古专业,虽说他本人对这项专业并不算特别感兴趣,但兴许是托了这不算常见的身世的福,有些奇奇怪怪的古玩物正经专家看不出个所以然,反而到了他这里,能瞧出些眉头来。
当然,这些东西,无不例外都是与道士有关的东西。安崇山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便是如同以前的位高权重者一般,对这些东西痴迷到了无法自拔,却永远无法摸到这些东西的本质。莫伤自然不担心对方会有什么特别的企图,因为他根本不可能知道。
“这次的工作比较特别,我要你救我一命。”
只是接下来安崇山的话,却是让莫伤突然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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