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夏风,之前我向上级申请过要来看一下我队员的档案。’
坐在我眼前的是一身军装的中年士兵,从他的眼神看得出他是一位久经战场的战士。
“你好,请出示一下你的军官证。”
我将自己的军官证递过去,他默默看了一会。
“夏少尉请稍等。”说完他站起来向档案室走去。
等了几分钟后他將几份档案放在我面前,因为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之后就一直没有用过乌龟的本名,我已经记不得乌龟的名字了,所以只能要求把我当初所在小队的队员档案全都提出来。看到乌龟的照片,他那副懒洋洋的表情又浮现在我眼前,我对苦笑一下继续往下翻。原来耶格尔是乌龟的本名,我直接翻到家庭关系一栏
(父亲)列夫·奥列格·西多罗夫—死亡
(母亲)叶菲姆·马克西姆·西多罗夫—死亡
(妹妹)伊万·列夫·西多罗夫—死亡
心头一震,觉得眼前发黑,看东西感觉有点模糊。反复看了几遍后,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把手指点在伊万的一栏,用沙哑到自己都难以听清的声音问道。
‘这里~~写错了吧。’
士兵看了一眼我手指所在的地方,眼神略带怜悯。
“档案基本是不会出错的,节哀。”
走出档案管理处,头疼一阵阵袭击我的大脑,天空下起了雨,街道上空荡荡的,抬头看着天空,眼眶里涌出的泪水夹着雨水从脸颊滑落。
‘对不起,乌龟。’
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看来之前我晕倒了,被人送到了医院。
“夏风”凌墨走进病房后看见我醒了一脸惊喜。
“我马上去叫医生”说完她便慌慌张张走出病房。
医生过来后给我检查之后告诫很多,大致是说我之前住院的时候便已经表现出轻微的战后心理综合征遗症,不清楚这次我受到了什么打击,但病情有可能会加重,要求我保持心态上的乐观,然而心不在焉的我基本没有听进去,只是机械性的答应他,之后他摇摇头又叮嘱了站在一旁的凌墨几句便离开了。
凌墨试探性的喊我“夏风~夏风~夏少尉?”见我还是没有回应,用双手把我的头拧到她的方向和她四目相对,问道“夏风,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吗?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不开心的事情如果有人可以倾诉或许会好一点。”
她的动作让我的神智恢复了一点,真的很感谢她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无论是作为护士还是朋友,然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注定不属于这里。
‘凌墨,我打算申请回到前线去,一直以来很感谢你的照顾。’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听到我的话凌墨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为什么?你不找你妹妹了么?”
‘那其实不是我的而是我一位出生入死战友的妹妹,今天早上我去了档案局,上面写着她已经不在,那么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了。’随着我话说完凌墨已经泪流满面。
“不行,我不允许你以现在回去战场,你根本不是回去对付天使,这样你一定会死在战场上的。”凌墨带着哭腔,嘶哑着说完。
而我干涩的嗓子说不出任何反驳她的话语,或许全都被她说中了,但我无法说服我自己。
因为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所以当天就出院了,而凌墨也要求提前下班陪我回家,两人一路无言。快要到家的时候我看到有人披着满是尘土的灰色斗篷在附近的垃圾堆中翻找着什么,拾荒者在安全区很常见,大部分是贫民区里跑出来的,这些人是不受普通人所待见的,若是在贫民区之外的地方被巡警看到便会受到驱赶。我看了她一眼,感觉呼吸停了一瞬。
‘嘿’太过激动,我一瞬间想不起她的名字,只能发出这个声音。听见我的喊声,瞥了我一眼,看见我穿的军装便下意识的跑开,而我便下意识的跟上,凌墨一脸茫然,一边跟在我身后一边喊着等等。
经历过这么多战争我自认为自己跑的不会比一个小女孩慢,然而她显然比我更加熟悉附近的街道,加上她小巧的体型专门往小巷中钻,我硬是追不上她,让我的心中更是焦急。不知不觉我已经追进贫民区,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她距我只有一步之遥,拐角后我立马伸手抓住她的斗篷,一张陌生惊恐的脸暴露出来,我看着她又是一阵的失落,难道是我心结太重产生幻觉了吗?斗篷下并不是我脑海中的那张脸。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这些给你做补偿吧。’我满是歉意,把一些硬币提给她,退役之后我并没有任何积蓄,军队给的补贴刚够我平时生活,这些硬币是我身上仅有的了。显然她很害怕,但多日粒米未进的肚子促使她颤颤巍巍的接过硬币,然后便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哈~哈,夏风你干嘛突然去追一个拾荒者。”刚刚赶上的凌墨喘着大气。
‘刚刚我好像看战友的妹妹伊万了’听见我的话凌墨没有觉得惊喜反而透露着担心,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担心那是因为我病情加重产生的幻觉。
‘别担心,我相信那不是我的幻觉,虽然最后跟丢了,但她一定生活在这片贫民区当中,我要尽快找到她。’虽然两件斗篷很相似,但现在冷静下来细想还是有差异,之前看见的女孩虽然不能确定一定是伊万,毕竟是我看到的是两年前的照片,两年中伊万肯定有不少改变,但我一定要找到她不然我无法死心。
“嗯,我也会帮你一起找的。”听到我的决心,凌墨打起精神说道。
“那我们现在先回去吧,贫民区晚上很不安全,而且最近还有杀人狂出没。听说已经杀了十几个人了,而且死状都很惨,政府现在十分重视。”我略微皱起眉头,想起昨天在家中门缝里看的新闻,贫民区死人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一般不会得到政府的重视更不会被报道出来,看来这次的事态十分严重,说不定死亡人数比报道出来的人数还要多。这里实在太乱了,我一定要赶紧确认她到底是不是伊万。
‘嗯,那我们先回去吧’陪凌墨一起走到新街,我认为凌墨自己回家也没问题后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疑惑的看着我。
“怎么了,夏风?”
‘凌墨,我今天还有事情不能陪你回家了。’
“嗯,接下来我自己回家也没问题”凌墨的口气中略带遗憾。
‘那,再见’
‘嗯,再见’道完别后我目送着凌墨离开,等她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后我便立马往贫民区跑去,如果我没记错,报纸上的还强调了死者大多数都是年轻美丽的少女,这很不妙。从今天开始我要长期在平民区活动了,一边寻找伊万一边调查杀人狂,即使没能找到伊万也能把杀人狂除掉让伊万可以安心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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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战夺走了艾克的父亲和弟弟,他当时14岁,随着母亲到处躲避战祸。对神战争爆发后北极东盟成立,艾克原本是属于一个小国而那个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于是艾克和母亲来到这里后被视为难民,没有得到政府任何的救济,仅仅是把他们像垃圾一般丢在了贫民区。母亲十分疼爱他,在这没有灵魂的地方,母亲靠出卖身体来养活两个人,他从来没有看不起母亲,他只怪自己太过没用,于是他学会了偷窃,希望能够减轻母亲的负担。
终于有一次他失手被人抓住了,而且对方是附近有名的地头蛇尤里,尤里的心狠手辣在附近被人们熟知。他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后慌不择路的赶到尤里家,求尤里饶了艾克,然而艾克母亲的眼泪并没有引起尤里的怜悯。到现在母亲拖住尤里双脚哭喊着让他跑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而艾克凭借灵巧的身手脱离了尤里的控制。
逃跑了的艾克无处可去,他不敢回家,他担心尤里会在他家守株待兔。在外面晃悠了几天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向家走去,然而在家中等着他的是母亲冰冷且散发着腐味的尸体。自从逃跑之后艾克心中一直带着一丝侥幸,然而在现实面前这丝侥幸显得如此不堪一击,艾克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泪,仅仅是双目无神的跪在母亲尸体身前。
“是否觉得这个世界已经腐烂了?是否认为就这么死去反而是解脱呢?”艾克缓缓抬起头,眼前的说话的男子一身白色西服一尘不染,过于俊俏的脸庞及时是男人看了都会为之着迷。
“你是谁?”艾克嗓子里勉强挤出三个字
“我是谁?我是天使啊!我是上帝的使者!”陌生男子自豪的说着,“但是我是谁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是谁吗?”
艾克默然摇头。
“你也是天使,你是失去翅膀的天使,你和这个世界如此的格格不入,因为这个世界已经腐烂,这个世界将你抛弃了。但是你不能就这样屈服,你还有你的使命。那就是让为恶者受到惩罚,让善良的人们脱离这宛如地狱的世界回到上帝的怀抱。接下来一个月内我会向你展示如何惩罚为恶者,让你见识到天使的力量。不需要对你母亲的离开感到悲伤,她不过提前脱离苦难去往了天堂。接下来请开始你的使命吧!”陌生男子慷慨激昂的演说感染着艾克。
艾克回想着从出生开始一切的一切,父亲和弟弟的去世,对神战争的爆发,母亲的死亡,尽是苦难。等艾克回过神陌生男子已经不在了,然而他明白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艾克的双眼充满了狂热。
又到夜晚了,艾克带上小丑面具摸了摸衣兜里心爱的小刀准备出门。陌生男子走后的一个月之内,杀害自己母亲的恶人先后受到了惩罚,这使他更加信任对方是神的使者。于是他开始致力于让善良美丽的人们从这残酷的世界得到解脱。
“虽然大家都不理解我是想帮助他们,但是我相信他们去了天堂之后一定会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的。”艾克在心中想着,“今天在贫民区入口见到的女士如此美丽,她生活在这个世界必然也很痛苦,我把她也列入我的帮助候补中吧。”
最近晚上出门的女孩越来越少,而且夜间贫民区破天荒般的出现了巡逻的警卫,艾克最近也开始考虑白天或者出贫民区去继续进行自己的使命。
今天艾克要帮助的目标是贫民区中心一家人的女孩,这个女孩艾克已经观察了有一阵子,他觉得今天是时候下手了。白天女孩会在在新街的一家餐馆打工,对于贫民区以外的人来说贫民区的劳动力不过是他们的压榨对象,基本只会保证他们的日常饮食,如果运气不错遇到好心的店家或许会给发少许的薪水,显然女孩没有这种好运。
女孩还有一个在战争中失去双眼的母亲,所以她每隔几天便会在夜间偷偷离开家,去克里斯街的军用仓库偷取粮食。令艾克奇怪的是看管仓库的老头总会假装没有看见,所以女孩每次都能得手。
“多么善良的孩子,简直就是天使啊。”艾克在心中想着,“果然她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今天我就带她去天堂。”
在女孩家拐角的阴影处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女孩果然出来了,于是艾克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再又10分钟女孩便可以走出贫民区了,艾克觉得时机差不多便加快了脚步,在下一个交叉口他突然左拐,然后轻松翻上墙壁飞一般的离开了。
“可恶”艾克的拳头重击在墙壁上,他的内心愤恨无比“居然有恶心的臭虫敢妨碍我,我一定要让你吃点苦头才行”。
当艾克打算行动时才发现居然有人一直跟着自己,所以他马上放弃了计划,然而这功亏一篑的感觉令他愤怒得全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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