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破碎了,如同蛋壳一样,裂开了无数道被黑暗充斥着的伤痕,太阳被一个深幽的洞取代。
光芒已经被吞噬了,白昼只能见到黑暗。于是黑夜那可怜的一丁点月光成为了可怜的人的唯一的光明。
至少奥丁堡的人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希望,人类?可笑的玩物罢了,一切在神明的愤怒中都将化为泡影,一切的文明将被抹除,所有人发眼里只有迷惘。
这个世界,已经多久没有信仰了?也许是一千年吧。神?不存在的。
当物质充盈着人们的头脑,欲望化为血液融进他们的身体时,灾祸降临了。
太阳在顷刻之间就被阴影吞噬殆尽,一展门出现在世界的巅峰。
那是一扇遮蔽一切的门,庞大的体积就是天空的边界也无法容纳,平行于地面的门。
斑驳的青铜锁链缠绕着门,诡异的黑光流转在门的表面,门上雕刻着的是令人震撼的一幕。
森森白骨累成的山丘,鲜红的血液在白骨间穿梭汇聚成一条条溪流,向下延伸再延伸,深不见底的红色海洋就像是末日的场景。
在那骨骸的顶峰,是一双墨绿色的站放着奇异的光芒的眼睛,那种眼底里难以掩藏的嗜血欲望,即使是世间最恶毒的人直视着都会瑟瑟发抖,不,也许是恐惧的忘记了一切。
这种摄人心神的眼睛却又恰好出自一个英俊的完美无缺的人,精致的容颜就如同冰山深处万载玄冰养育的雪莲花一般纯洁无暇,这五官简直是造物主都要汗颜的杰作。
只是一眼,就可以令所有女性都要奋不顾身的献身,痴迷并无法忘怀。就是这样一张极致的容颜他却只有头。
在那令所有人嫉妒的头颅下是空洞的骨架,白骨的表面布满了血管,血液在这些细丝般的血管中穿行着,一具骨骸正微笑着,偏偏那种绝世的容颜的完美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那令人难以接受或者说无比恐惧的身体里只有一颗黑色的心脏正安静地跳动着,那悠长而迟缓的跳跃仿佛跨越了亘古的时光,而那一声心跳传递的东西,足以让一切都沉睡的,久远的难以追溯的东西似乎正在苏醒。
一双布满了黑色羽毛的羽翼猛然绽放,像一团火焰啊,燃烧着,澎湃的力量犹如潮水般呼啸着,天际啊,被激起了一团团的涟漪。
微笑的弧度似乎变大了,那诡异的门似乎微微的颤抖着,图画中的世界,那个看似波澜不惊的天空里雷霆被岩浆掠过,云被烈焰染成了金黄色,岩浆从天而降,犹如暴雨一般倾泻下来。
毁灭来临之时,图画里的男人消失了,只留下一座空空的骨山,但亿万的怨灵却疯狂的厉叫起来,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动摇着每个人都灵魂。
被岩浆浇灌的骨骸化成了一团团白气,飘荡汇聚又很快消散开来。
悲鸣像雷霆的咆哮的巨响又似洪水吞噬城市时的沉闷,死亡是归宿却是另一种折磨的起点,灵魂永远无法复活,火与雷的惩戒让灵魂永远的破碎。
痛苦的呻吟层叠在一起,那令灵魂战栗的痛苦啊,铺天盖地的,一切都被浸没了,像是永无止境的轮回。
咳呲,声音仿佛被抹除了。寂静得可怕的天空再也没有发出声音,可怜而卑微的地下也只有蝼蚁绝望的呼吸。
门悄悄的动了,可是如此巨大的门就算是颤抖一下也会是山崩地裂的狂响,何况是一条缝都已经显露了。古老锁链依然紧紧地缠着门,门除了开了一条缝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但人们的呼吸却几乎停止,那是黑暗里的一抹光明——在门的另一边,一只墨绿色的巨大瞳孔小心翼翼地从黑暗中探了出来,诡异而恐怖的瞳孔窥探着人间,眼睛又随即被黑暗吞噬了,一种窒息的氛围满眼了整个世界。
门已经告诉过人们,这扇门通往地狱啊。奈何这扇门却出现在人间,有的人已经绝望地闭上眼,为什么为什么啊,要把如此灾祸降于人间。
在奥丁堡的一角,倒塌的矮墙的阴影里一团烟雾掠起,缭绕着攀升,超过墙头便化作几缕白丝随风消散。红色的光点炙热而迷幻的隐没于阴影。
虚弱地吸了一口气,光点更加明亮,云雾也逐渐缭绕了,男人靠在残破的矮墙下深吸了一口烟,却立刻躬下身子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夹杂着血液的口水溅落在地上,顷刻间便化作了几缕青烟冉冉升起,他轻轻地笑了起来,脸上带着几丝自嘲或者说绝望吧。
被冠以圣骑士的他依然没有阻止这一幕降临不是么,就算是牺牲了几乎所有圣殿的祭祀和骑士依然没有一点效果不是么。
他引以为傲是信仰和圣力这一次却毫无作用,如今他也明白起来,看着头顶的地狱之门,脸上不由得有些绝望。毕竟圣骑士看似站在世界力量的顶端但也不过是个蝼蚁不是么,浓浓的一口烟又是半天的咳嗽和血。
他遮住了自己的脸,一些晶莹的东西顺着脸颊滑落,疯狂的笑声湮没了自己,那种悲哀的求饶的或者说是绝望的笑才是最令人寒心的。
“一切都失去了,但我们还是没有阻止。”他蚊蝇般的轻语像是一种被迫的解脱,人类是被抛弃了么?他不知道,圣殿最后一位圣骑士——阿尔萨斯-艾尔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执着。
月亮像是故意迟来的,惨白的月光像是送给绝望的蝼蚁的礼物,那冰冷而煞白的光洞穿了所有人的灵魂,光也是在嘲啊。
这一刻,阿尔萨斯的样子才被看清,缺失了左臂,胸腔深深的凹陷下去,血液几乎犹如溪流一般源源流出,那蒸腾的云雾可不是一直香烟能造成的,那是炙热的血啊,流逝走的还是信仰。
苍白的脸颊上的表情已经扭曲起来,圣骑士倒像是魔鬼了,伤痕累累的脸庞夹杂着血与泪,曾经英俊完全不见了踪影,被一种狰狞的丑恶代替。
破败的衣着像是一个乞讨者,肮脏而残破,鲜血早就已经浸没了它。香烟的余灰散落在地下,烟头迅速着燃烧着,发出呲呲的响声。呼,浓浓的白烟翻腾升空又缓缓绽开,像是凋零的花瓣,了无生机的就像是死人的哀鸣。
青幽的光再次笼罩奥丁堡,那只巨大的眼睛又重新出现了,阴冷的墨绿色瞳孔像是在轻轻的颤动着。
轰隆,锁链猛的振动了一下,细小的裂痕竟然瞬间布满了锁链,古老的青铜锁链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影子,细微的破裂声重叠在一起就像是洪流一般嘈杂。
随着青铜锁链碎裂的还有人类的希望,他们匍匐在地上颤抖着,那种绝望哦不其实是卑微的蝼蚁对死亡的恐惧彰显无疑。
轰隆,轰隆……锁链炸裂了,化作满天的光点飞射出去消散在天空中,门却安静了。其实,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那扇庞大到天地都难以容纳的门却打开了,门本该嵌入土地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但却直接穿过了土地,仿佛像什么都没有存在。
人们又终于看见了门后的东西,那张完美无缺的拥有着墨绿色瞳孔的脸,和那血管缠绕着的恐怖骨架。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只有那不存在的庞大心脏以极快的的速度跳动着的声音,噗通噗通,诡异的声响更像是一曲宣告人类灭亡葬歌。
那一双深陷的眼眶里,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光晕流转,淡漠地扫视着一切。烟蒂被粗暴的甩到地上振出点点火光,阿尔萨斯突出最后缭绕的云雾。
眉头一皱,神圣的光晕再次被他所占有,圣骑士的力量正慢慢回归,纯净的金光附着在阿尔萨斯的身上,残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现,凹陷的胸膛顷刻间便复原了。
阿尔萨斯的伤痕上渲染着金光,一切都恢复如初,回到什么都没有失去的,看似再次拥有了一切,神也再次张开了怀抱,容纳了这个失意的男子。但其实一切都已经失去了。
阿尔萨斯冷酷的笑着,眼睛里的仇恨与不甘交织着,他毫无选择了。阿尔萨斯再次掩面狂笑,一切都只是一个局不是么,都只是一场闹剧。呵呵。
天空中再次出现了炙热的光,那是太阳的歉意,太阳突兀出现在天空的另一侧,与那冰冷的月亮平分了天地。
炽热与阴冷的光焦灼着地方是阿尔萨斯有些寂寥的背影,阿尔塞斯望着天上挂着的太阳,眼中一丝疯狂一闪而过,“呵呵。”一声冷笑,手上光芒逐渐汇聚,光芒如同潮水一般疯狂地向他的右手涌去,一把渲染着金光的长枪瞬间凝实。
金色长枪前端是螺旋状的枪头,一条威武的龙盘旋在枪头,耀眼的光几乎像是另一颗太阳,散发着神圣与审判的威严。圣骑士——阿尔萨斯-艾尔再次举起了传说中的裁决之枪——救赎。
尽管对于恶魔来说阿尔萨斯如同蝼蚁,但那强烈到可以刺瞎双眼的审判气息让他不由得警觉起来,墨绿色的眼睛凝视着那个渺小却又强大的光点,眼中杀戮的暴戾气息猛然涌出。
阿尔萨斯的背后一双纯净的白翼缓缓张开,那洁白无瑕的羽翼可以让人联想到人间一切美好,就是那么完美的翅膀悄声无息的绽放了,阿尔萨斯犹如一道闪电般腾空直至恶魔双眼的高度猛然停止。
墨绿色的眸子和金色的瞳孔就这么静静对视着,死亡与神圣的气息将世界一分为二,金色与绿色将一切湮没,日月同天的光芒也如此黯淡不堪。
空气仿佛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力量而猛烈颤动起来,恶魔柔美妖邪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清脆的声音如同泉水般浸润每个人的灵魂“真让我惊讶啊。”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如同炸雷一般响彻在每个人的耳旁。
阿尔萨斯的声音却是冰冷的彻骨的,不,这种冰冷的杀机甚至可以冰冻熔岩或许更加寒冷。“我代表人类,向你宣战!”执着坚定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恐惧。
恶魔眉毛一挑,眉宇间似乎有些被冒犯的愤怒。滔天墨绿光芒便化作流星一般猛烈地朝着阿尔萨斯飞去,墨绿色的光芒腐蚀光芒、空气甚至是沿途死去的灵魂,但就是这样的绿光在几乎触碰到阿尔萨斯的一刹随着一个金色的光圈绽放出层层涟漪,那墨绿色的流星便消散如烟。
但恶魔的光芒里依然有些东西无法泯灭,那就是时光。阿尔萨斯疯狂的衰老,皮肤瞬间变得干涩,头发霎那间全部变白,神圣的光芒却艰难的反击着,给阿尔萨斯供给庞大的生命力与苍老对抗终于稳定下来,即使是这样阿尔萨斯也已经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阿尔萨斯的眼中坚定一丝也没有动摇,因为他明白他的身体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无论他想不想死也由不得他的意志。
“以神之名,审判!”阿尔萨斯苍老而悲怆的怒吼响彻了天地,裁决之枪——救赎被奋力一掷,用尽了阿尔萨斯一切的力量,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柱刺向恶魔。
阿尔萨斯释然的一笑。可是他真的释然吗,他那么狠啊,但他只不过是个小人物不是么,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呢?阿尔萨斯被抽干了一切生命力啊,肉身顷刻间就泯灭成一堆**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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