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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 盛开在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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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 盛开在午夜“咚-------”我借着双臂上传来的冲击力向后小跳了半步,拉开距离后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双臂。

对方并没有趁势追击,而是重整态势,眼睛死死地抓住这边的一举一动。看来Soldier黄体不仅让他暂时掌握了士兵的近距离作战能力,也让他多了一份应有的谨慎。

虽然在过来之前早就预想到了会被人埋伏的情况,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会有hickey。

此时此刻,我正站在云昔的房间门口,身后的背包里装着云昔的MOB,而身前则是一位在黑夜中只能看到身体轮廓的男性,身形瘦削,但是经过刚才一番交手,毫无疑问会是一位强劲的对手。

我将身后的背包慢慢地放在脚边,小刀紧紧握在左手。虽然经过一年来的锻炼,身体强度早已不是当初死宅的那种程度,但是还是没有没有办法和一名经过正规军事化训练的士兵相抗衡,即使对方只是一名单纯拥有士兵搏斗经验的普通人。这种情况下,手里的小刀就成了我最后武器,在不杀掉他的前提下。

我慢慢向后挪动脚步,朝着云昔房间里正敞开的窗户移动,以此来引诱对方,这是仅有一次的机会,不过值得一搏,夜风也从身后吹来,轻轻拨动半掩着的窗帘,敷上我的后颈,引得我不禁寒颤,手里的小刀却丝毫不敢放松。

对方显然没有意识到我的意图,也一步步的跟了过来,脚步不紧不慢。好,就按这个势头。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然而对方却始终不肯迈出第五步,就这么站在云昔的房间门口。果然是要比想象中的谨慎,也许这伙人一开始就没打算抓到我或者弄伤我。从刚才撞门的声音来看应该不只他一个人才对,那么剩下的人肯定是在门外守着,再加上这位“Soldier”这么谨慎消极的进攻态度,他们应该只是不想让我逃掉,所以拖延时间,然后再等待后援。

“虽然有hickey,但是你不像是铭子呢。”我刻意把声音压低,缓缓地问道。

“。。。。。。”男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漆黑中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他的视线。他的脚下正踩着路灯透过窗户射在地板上的余晖,但是面目却隐藏在黑暗中。我面对的仿佛是一具尸体。不对,仿佛,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一般。

我和他就这么互相注视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快想想办法啊我,只要再一步就好,等到后援来了,就真的是逃不掉了。。。。。。等等,说起来,他们的唯一目的只是不让我逃掉的话。。。。。。这样啊。

那就,欺骗一次死神吧。

“咚咚咚。”我用右手的食指敲了敲身后的窗户。沉闷的声音打破了长久的寂静,也让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手上。

“。。。。。。”男人显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只是警惕地看向这边。

“放轻松嘛。”说着我故意朝窗外看去,男人果然开始按捺不住,开始蹲下身子。

没有再给男人反应的机会,我的左脚直接蹬上了墙壁,右手按在了窗框上,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亲切地感受到牛顿的万有引力的定律。

“别想逃!”男人第一次发出了怒吼,迈出了我期待已久的第五步。

“我等很久了!”身体瞬间扭转九十度,右手和左脚同时发力,不过是反向输出。我就这么乘着夜风,朝着男人冲过来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迎了上去。男人貌似已经预料到了我会这么做,迅速的停止了前冲的脚步准备迎击。可是,他却已经离门口有五步的距离,这,成为了关键。

我在向后跳动的同时,也掀起了原本半掩着窗帘,路灯的光芒瞬间刺激到了男人的眼睛,男人的左手下意识的抬起挡光。这个时候我已经高高越向了男人,右腿膝盖直直地朝男人毫无防备的胸口撞去。虽然男人同时开始下蹲企图护住毫无防备的胸口,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膝盖在0.4秒后正中男人的胸口,这一击应该可以让他失去反抗能力,接下来就以他为人质来要挟门口守着的。。。。。。欸?!我的膝盖处传来的却是冷冰冰的感觉,厚实的触感也丝毫感受不到肉体的柔软。

“切!”我双脚落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向后急促地退了几步后像是没有痛觉般再度站直。

“防弹衣?你还真是个‘Soldier’啊?”我朝着男人恶狠狠的说道。这件出人意料的装备,让我的计划全盘落空。

许久,男人笑了,笑的肆无忌惮,笑的心满意足,不再像之前一样对我的一举一动屏息凝视,仿佛我是不存在的一样,又或是觉得我如死人一般不会动弹。

一场短暂的交锋,我急了,他笑了。

我仍在房间内,他还在房间口,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还能有下个五步吗?

碎片Ⅱ 秘密姐姐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以前每次我放学回家吃过晚饭后都会给姐姐读今天学过的课文,姐姐也总是会面带微笑地听着。可是这几天,姐姐总是说她很忙,在吩咐我收拾一下碗筷后就匆忙出去了,而且总是很晚才回来。

每次看到姐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后还要准备明天工作,我就真的很心疼。欸?你问我姐姐是做什么的?我没有说过吗?姐姐可是导游哦!听说是个超厉害的身份,身后总是跟着一大堆外地人,然后还整天对他们指手画脚,大声吆喝。哼哼!超威风是不是?

不对!我们明明在说姐姐最近有古怪来着!

我也问过姐姐,但是她却笑着说这是我帮不上忙的事,我只要能帮她收拾碗筷就足够了。

什么嘛,连姐姐的忙都帮不上,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嗯?你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就是上上周吧,就是我刚升上初中的那天,姐姐为了庆祝我入学在家里特别准备了蛋糕。姐姐说她老是记不住日期,而且也不知道我的生日到底是哪天,所以每逢我升入下一个年级的时候姐姐就会为我庆祝生日。别看生日日期她选的这么随便,姐姐过生日可是很用心的哦。每年她都会亲手为我做生日蛋糕,当然也会举办party......虽然我没什么朋友就是了,

所以每年都会被姐姐教训说我在这么粘着她以后肯定连女朋友都找不到。

不对不对!又扯远啦!

唉,算了,我在这里发牢骚也帮不了姐姐。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学着变强,男人嘛,就要为了某人而变强,这是谁说的来着?

就这样,虽然姐姐有了秘密。

但在我的心中,也埋下了一个秘密。

我要,守护姐姐。

“咳!”再一次地,我的腹部挨了重重的一拳后,倒退了几步终于因为站立不稳而坐在了云昔的床上。男人完全没有露出满足的表情,而是似笑非笑般的看着我,然后沉稳的摆好架势,准备迎接我的下次进攻。

“暂停一下。”说完我在男人一脸疑惑的神情中向后倒下,四仰八叉地躺在了云昔的床上。

既然知道了对方不急着杀我,也不急着抓我,仅仅是要把我困在这里而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脱逃办法,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下。

“不会偷袭的吧?Soldier?”

“......”男人没有说话,仍然是那副架势。

算了,他要真的偷袭,反正我也打不过他。话说回来,这床真舒服啊,而且还有淡淡的香气从我头顶传来......头顶?!我仰头向上望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刚才那堆散乱在床上的云昔的内衣。等一下!我真的是忘记有这......不对,她又不在,我慌什么。这么想着,我随手扯了一件内衣拿来垫在脑后当做枕头。开始重新考虑办法。

经过刚才几番交手试探,已知对方的上身和双臂均配备有类似防弹衣的护具,虽然并没有接触到对方的腿部,但是腿部有护具的概率也很大,我的体力大概也只够组织一次有效进攻了,不值得赌一次。所以,目前唯一能确定没有防具的部位就是头部。但是对方的反应速度和肢体速度都比我快,就算能像刚才那样用其他的手段让他的没法快速反应过来,正常人也会下意识的护住头部。所以,综上所述,我必须和他正面交锋,还必须能够攻击到他的头部,而且机会只有最后一次。

......感觉不太现实啊。我看了看从刚才起就一直握在手里但却没有使用的小刀。要是用这个呢?把小刀藏在袖子里,然后打斗中再抖出来出人意料的攻击头部?也许可行。

......我在想什么啊!我可是铭子啊,杀人这种事......呐,云昔,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呢?我呆呆的看向手心里躺着的钥匙。

“看什么呢,一副呆呆的样子?”少女从身后突然探出头来,好奇地问道。

“小说。”与这个恶魔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已经放弃了尝试和她保持距离或者激怒她,而是对她仅做最低限度的回应。

“什么小说啊?能给我看看吗?”

“喏。”我将手上的书往她那边挪了一下,然后往反方向移动了一点,好腾出空间来。

“谢谢你!”少女乖巧地坐在了我身边,善解人意地和我保持了些许距离,聚精会神地开始看了起来。经过几天的观察,我发现这个恶魔虽然咄咄逼人而且胡搅蛮缠,但是很容易满足,等到她满足后就会主动放松对我的压迫,这就是为什么我对她采取最低限度的回应。这么想着,我越发地觉得我已经在智商上占据了优势,好,就照这个势头......

“请问我可以翻页了吗?”

“看这么快!?”

“嗯嗯嗯。”少女头也不抬,手指不断地拨弄着书角。“请问可以了吗?”她又问了一遍。

“都给你吧。”我将书一股脑地推向少女那边,然后坐到窗边,开始打起盹来,看她刚才那么入迷的样子,至少今天一下午都不会再打扰我了。果然还是我......哈~~~赢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股熟悉的芳香气息给钓出了梦境。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刚准备看看时间,却发现少女正紧挨着我闭目养神,那本书正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傍晚好,午觉睡的还舒服吗?”

“还,还好,书,你看完了?”

“嗯,大概在你醒过来前几分钟。”

“那,现在几点了?”

“不清楚,不过貌似快到我的夜班时间了。”少女也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双眼。

“谢谢你的书,不好意思让你等了整个下午。”少女有些内疚似地将书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我的膝上。

“没事,这书送你了吧。”

“欸?为什么?”

“你不是很喜欢嘛?”

“可是你还没看完呀。”

“我也就是无聊才看看小说,打发时间用的。”

“可,这,不是。”少女显得有点局促,憋了好一会,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下次要不我给你写一篇故事当作补偿怎么样?”

“不要。”

“别拒绝的这么干脆呀!我一定会认真写的,绝对绝对!”

“不要。”

“相信我啦!我写的不会差啦,给我一次机会嘛!”

“我还是有点困,继续睡了,别吵我。”说完我再次趴了下去,开始装睡起来。

“呜......”因为听到了少女可爱的不甘心的声音,心里有点小得意,这本书送的不亏嘛。

“换班了!”从柜台方向传来老板的吆喝声。

“哦!”这次又多了少女着急的跺脚声。

脚步声持续了好一会后,那股芳香再次沁入心脾,大概是少女低下头,慢慢将书从膝盖上拿起。

“我一定会为你写一篇故事的。”这是少女最后的决定。

“嗨呀,睡得真爽。”我慢慢坐起身来,重新看向一脸懵逼的对手。

“休息好了,接下来,就开始动真格咯。”说着我向他晃了晃手中的小刀。

他虽然看不清我手里到底是什么,但是显然注意到了我手里白色的反光,可以清楚地听到男人唾沫下咽的声音,以及,一直毫不动摇的他,刚才确实向后退了一步。

“演出开始啦!”我狂笑着冲向男人,朝他伸出双手。

“左还是右?好玩的小道具,到底在哪呢?”

“切。”男人决定先发制人,他向前跨出一步,也伸出双手,准备挡下我的双臂。

“不按游戏规则来,表演可没法开始哦!”我强行将身体扭向一边,双手收回,右腿高高抬起,朝男人的头部踢去。男人也很快反应过来,右腿稍微下蹲,头微侧,躲过了我这一脚,同时左手抓住脚踝,右手抓住膝盖,然后右腿用力使自己重新站起,企图将我整个人扭到在地。

“精明的小丑可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哦!”在明知道对方比自己反应速度快的情况下,还将腿部高高抬起这是很不明智的做法,对方如果仔细想想我之前的表现的话应该知道我这么做肯定另有图谋才对,可惜他已经被小刀和我的挑衅乱了心智。

“一换一吧!”在右脚踢向他时,我的左脚已经伸到了云昔的床底并且死死钩住了床脚,不论对方用出多大的怪力扭动右脚,我都一动不动。

“啊!!!!”忍着右腿膝盖在强大的扭曲力下仿佛快碎掉的痛感,我重新将已经收回的双手同时伸向了男人的脑袋。

“选啊!左,还是右!生,还是死!”现在他唯一能反应过来的只有抓住脚踝所以离头部最近的左手,这样只能挡下我一条手臂,另外一只手里的武器毫无疑问会狠狠刺向他的脑袋。

“你这家伙!”他放声大吼,最终选择挡下我的右手。

“恭喜你,选对了。”在确认男人百分百准备防御右手后,我的双手无力的放开,小刀从手里飞了出去,掉在了房间角落。

“但是,还不算完啊!”左手的拳头重重地打在了男人的右脸上,嗯,没有护甲的触感。同时因为男人的左手放开,右脚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挣脱他的右手的束缚,和左拳左右夹击,踢在男人左脸。

“咳啊啊!”他忍不住护住头部紧急向后跳开,我也赶紧抽回右腿,忍痛站稳。

“哈,哈哈哈哈!”他又笑了起来。不愧是Soldier,我用尽全力的拳击和踢击,而且还是针对要害部位,都没能放倒他。

“笑什么笑,觉得我废了一条腿就不能打了吗?而且我现在不仅没折还能跑的飞快你信不信?”

“哈啊哈哈哈哈哈!”他个混蛋笑得更欢了。

“Look!”我向他再次晃了晃右手,又是一阵白光闪过,不过这次对方显然再没有刚才的镇定自若,笑声也戛然而止。他愤怒地扯下上衣,露出贴身穿着的甲胄,胸脯正在一上一下快速起伏。

“你去死吧!”这次,是他先朝我冲了过来,瞳中的怒火与这深沉的黑夜格格不入。

我快速地锁定了他的头部,因为面部已经狰狞,这使得我不用靠近就能准确地辩认出面部。放松,放松,再放松,真的是最后的机会了,想想你以前的感觉。

“抓住过去吧!”在男人跨过我在战斗一开始就放在地上的背包的一瞬间,我的右手极速抖动,闪着白光的物体就这么快速划破黑夜,如夜空中的流星般朝着男人的面部飞去。同时,我奋力地迈出右脚,朝背包冲刺而去那里,有着某人的未来。

嗯?你问我怎么会有两把刀的?怎么可能会有的啊。所以说啊,人太容易受到过去的影响了。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太过于依赖记忆体的力量,反而忘记仔细留意现在的事物,刚才的两次反击也是,此时此刻也是。什么?那我丢出去的是什么?自己倒回去看啦。这种简单的东西。

“咣当——”闪着白光的物体在接触到男人惊慌抬起的手臂后毫无抵抗力的被碰掉在地,发出清亮的声音。

此时此刻我已经跑出了房间,朝着出口头也不回地飞奔,也许再也无法回到这里,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在我的手中,已经抓住了未来。

“这是——”男人终于看清了脚边的东西。

“小丑谜题的题目本身也是个谜题哦。”

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用刀,不论他选择是左还是右,小刀都会从我手里飞出去,只是为了让他后来看到我手里的另一个东西时动摇地更厉害而已,这根本不是真正的谜题。真正谜题其实只有一个,为什么在用刀之前我要先亮一下刀?就如舞台上表演的小丑,在表演之前总要先给观众亮一下道具,以证明自己并没有在道具上动手脚。但是亮出道具本身就是一种障眼法,它使你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对方只可能会在道具上玩把戏的错觉。但是,真正的小丑永远不可能把魔术的重点放在道具上。所以,对不起了云昔。

“钥匙啊!”在我跑出门后,男人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快上车!”刚跑出小区门口,就看到阿翔坐在一辆别克的驾驶座上朝我大喊。

“接好!”来不及细问,我将手里装有MOB的背包朝阿翔丢去。

“卧槽,这么沉!”阿翔打开车门接住了背包后,也将我拉上车。

“你......”

“什么都别问我,我也什么都不会问你,带我去云昔那里,我先睡会。”

“好!”阿翔爽快的答应,驱车朝医院驶去。

在经历了一番死斗之后,我脱力般地缓缓靠在副驾驶座上,看向车窗外,发现在小区大门口躺着两个和刚才那个男人穿的一模一样的人,后脑处没有hickey应该只是普通人,看来是防止我逃走设下的看守吧,估计是被阿翔打到了。说起来,刚才他们撞门时,声音不像是一个人,那门口肯定也有设置守卫才对,那些人去哪了呢?

带着这些问题,我沉入了梦乡,只剩下别克微微的引擎声。

“竟然让他给跑了,门口的人是干嘛的!”男人冲出云昔家门外,却发现楼道里空无一人。

“人呢!王伟你们人呢!”不论男人怎么呼喊,四周依然寂静无声,也没有其他住户因为听到了动静出来指责他扰民,整栋楼,不,是整个小区,仿佛只剩下他一个。

“就剩你了。”一个冷漠的女声从楼上传来。

“啧,Soldier,unlocking。”男人再度摆开架势。

“刚才,你用黄体欺负了别人,现在就来场公平竞技怎么样?”女声略微挑逗道。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女声突然从冷漠清冷变得犹如一位邻家小妹般。然后,

“Ace,unlocking。”

就是一阵毫无感情的机械声。

深夜,任锋恺正端坐在办公桌前,拿掉了后颈处的黄体,愣愣的看着这小东西出神。

实在是没想到在自己要结束冬海市分区负责人的任职期前夕出了这么件麻烦事。

2月初,一箱由警视厅负责押运的特殊黄体,也就是所谓的真体,在押运过程中被劫。对方是团伙作案,而且组织有序。押运人员无一生还且大多数并没有生前反抗的痕迹,疑似押运人员内部有内应。刚才黄体中的案件分析和真体说明还一直萦绕在任锋恺的脑海:

真体,与黄体相同处在于外观相似,都是四棱柱型,且都可以储存记忆。不同的是,在容量方面,真体远超黄体甚至白体,可以记录下十年甚至二十年的记忆,这还不是上限,但真体并不能像黄体一样将其中的记忆取出后在利用,一旦真体储存记忆完毕后,再无其他手段可以在其中增添或者取出记忆。外观上,真体在其底部具有一个功能激活按钮,且黄色并不是真体的唯一配色,真体的颜色其实与其存储的记忆容量有关。功能上,真体的记忆读取功能之强使得其为铭子专用,任何其他职业者持有真体都将视为违反《公约》的行为,一经发现,将被优先清除。如果说,黄体只是将记忆在你的脑海中播放,真体就是将记忆刻在了你的骨子里。使用者通过真体获得的不仅是记忆,不,准确的说,那就是记忆,但是我们知道,人是彻彻底底情感动物,彻底到人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会收到自己感情的影响,当记忆真实到就像是亲身发生在使用者身上时,让使用者误以为自己就是记忆中的那个人时,当他从上至下,每一处都接收到真体中所传来的记忆时......真体,其实就是改造人的工具。

早在自己刚成为铭子时,任锋恺就对真体的概念耳熟能详,上面当然不是一群蠢到会花时间为他讲解这种低级知识的笨蛋,这种赘述只是上面在**裸地表达他们的不满以及重视。

当然,上面的人不是笨蛋,他的手下就更不是了。

“警察的失误,凭什么要我们来背锅?”对于同行的质问,他无法反驳。警方和铭子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所以两者的业务范围一直划分的很清楚,这种同时涉及两方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他虽为地区的“失忆”案件负责人,但铭子这种职业就像是自由个体户,他也毫无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抬高任务报酬但却仍然无人问津。本来这种案件交给他这个之前是警察现在是铭子的“双面人”来说再合适不过,可是近几个月来说却是他的特殊期,准确的说,是他搭档的特殊期——铭子必须是两人。

“这根本不能算是‘失忆’案件,‘失忆’案件只负责一般黄体而非真体。”思考许久,他决定用这个理由来回绝掉上面的命令。

就这样吧,他掏出了手机,准备拨打,但此刻处于静音状态下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屏幕上赫然是一个一年未见但却一年未变的号码。

“有意思。”任锋恺接通了来电。

“任叔?”

“是我,一年不见了。”

“是有一年了。”

“私事打家用号码,公事打公用号码,这规矩你是不是忘了?”

“哈哈哈,任叔的规矩我可不敢忘,这么晚联系你当然是公事。”

“公事?怎么,闲了一年,想复职?”

“我......咳啊,还在考虑。”从手机那头传来男子痛苦的呻吟声。

“你受伤了?”

“没事,刚把脚崴了。”男子的声音小了些,手机那头车辆行驶的声音模糊地传了过来。 “这么晚了,我就是想问个问题。”

“说,我还有事要做。”

“......Solider真体,你有没有印象?”

清晨,郁瑜市中心医院。

“嗯,没事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云昔虽然醒了过来,但是脸色看起来仍然不太好,医生说好在那一枪没有命中要害,而且紧急处理与救治也十分到位,她现在只是身体很虚弱。

“不管怎么样,私自拿了你的钥匙还弄丢了,很抱歉。”

“没关系的,按照你说的那种情况,恐怕在事情弄清之前我也回不去了。”云昔轻轻摇了摇头,望向了右侧的空病床。

“那,以你的身体情况,现在方便回答我一些问题吗?”

“嗯,我没什么事的。”

“第一,你的委托是让我帮你取回什么?应该不是你的黄体吧,我已经把它连着你的mob一起带过来了。”

“不是,是一个人”

“人?那这事你不该找我啊。”

“请听我说完,你说你看过我的mob了,相信你也发现了吧,我,缺了一段记忆。”

没错,一般情况下白体连续使用时间达到5天就已经是极限,换句话说,正常人如果保证自己的每一段记忆都完好保存的话至多每五天就要归源一次,也就是将白体里的记忆输送到家用“盒子”里,根据“盒子”里的记录来看,最近一次归源完成的时间是2月1日清晨7点多,而云昔来委托我的时候是2月8日早上,已经过了7天。而那个时候她的白体仍然显示蓝灯,表示存储空间足够。

“该不会是这期间有几天你忘记佩戴白体或者自己删除了那段记忆吧?”

“我才不会犯这种错误,更不会删除自己的记忆!”云昔又开始对我的玩笑话表示反感了。

“那还有其他人知道你的家用mob密码吗?”

“没有了。”

“你肯定?”

“我肯定。”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就算再笨也不会告诉别人。

“那好吧,第二个问题,那段记忆和你要找的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这个,”云昔用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我想,在那段记忆里,也就是他还没失踪的时候,我应该见过他。”

“他失踪了?什么时候?”

“不知道,2月6号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脑袋很沉,一直担心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然后就开始翻看mob,结果发现了这件事。很害怕,我就想问问他该怎么办,然后发现他的号码不论怎样都打不通,已经是空号了。不仅如此,手机里所有有关他的东西都没有了,消息记录也好,照片也好,整个人就像蒸发了一样。”云昔越说越激动。

“首先想起来问他?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

“嗯,他是我男朋友。”

“!”

“我买早饭回来啦!”阿翔从门外扯着嗓子满满的挪了进来,手上端着两碗面。

“你现在还很虚弱,先把早饭吃了咱们再继续吧。”我站起身来,接过阿翔手上的面递给了云昔。

“这是,‘缘梦’的面......”云昔尝了一小口后,将筷子放了回去,又把左手缩到了袖子里。

虽然说着自己不要紧,但是果然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回忆。

“阿翔,我的那份让给你了。”

“你去哪?”

“我已经吃饱了,去外面想想问题。”

“吃了什么?”

“狗粮。”

我走下楼梯,来到医院一楼,大厅里人来人往,大厅的正中是一盆长势较好的水仙,我静静地看着那盆花,开始整理情报。

云昔不见的是2月1号到2月5号这五天的记忆。发现时间是在2月6号清晨,与此同时发生的另外一件怪事是云昔的男朋友联系不上,且记录全无。2月8号清晨,可能是尝试寻找了两天却没有结果,云昔找到了我并于当天达成委托。接下来,我们约定于2月9号早上见面探讨详细情况,但是因为一些......呃,其他因素所以推迟到中午,但是就在这之前,云昔被不明人物开枪射伤,但是对方貌似避开了要害部位。于同日深夜12点左右,我潜入云昔家寻找线索,但是被人埋伏,对方具有军用护甲与真体,行动有组织。

接下来总结问题。

第一,袭击我和云昔的是谁?目的?我和云昔遭袭有一个共同点——对方都没有下死手。云昔是在公共场合被枪击,这样一来肯定会惊动警方,事情也不可能平息下去,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但却并没有致对方于死地,是袭击者枪法不准吗?敢在公共场合开枪,我不认为那人连一枪毙命的把握都没有。我就更不用提了,对方明明对我无论是在人数还是能力方面都占有优势,但是却摆出一副要活捉我的样子。如果袭击我和云昔的是同一类人的话,敢在大庭广众下对委托人开枪但却不敢在夜深人静时对铭子开枪吗?第二,云昔男友的失踪与云昔的“失忆”有关系吗?仅仅是失联就算了,就连手机里的所有记录都被删除了,再加上丢失的记忆,就像是不想让云昔找到她男友一样。第三,造成云昔“失忆”的是谁?云昔说除了她自己外没有别人知道“盒子”的密码,盗窃者是怎么知道密码的?如果假设盗窃者就是袭击我和云昔的那帮人,先不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又有两个大问题:第一,如果他们是想云昔找不到她男友,毫无疑问,这个目的已经达成了,有什么必要又要袭击云昔呢?是因为云昔找到了我吗?对方不可能没想到这点,这就像是歹徒故意放走了人质后发现人质报案又想枪杀人质一样。第二,如果对方已经知道了云昔的记忆丢失,为什么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仅仅是为了埋伏我吗?那房间里被翻找的痕迹又怎么解释?她还有什么东西是对方想要的吗?那为什么不早点动手?是为了趁云昔不在吗?仅仅为了这样就枪击也太多此一举了。

“你在这啊。”阿翔边意犹未尽地擦着嘴边走了过来。

“还是很怪啊。”我没理会阿翔,盯着眼前的水仙,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医院里放水仙很怪吗?水仙不是市花吗?对了,云昔她说她还想起来一些线索,让你过去。”

“知道了。”

“然后,这是我的车钥匙,你要用的话别客气。”阿翔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放在我腿上。

“什么意思?你要去哪吗?”

“帮你善后。”留下这句意义不明的话后,阿翔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院。

“什么线索?”云昔吃过了早饭,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这个。”说着云昔将她的手机递给了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加密文件。

“盛开在午夜的?”谜题就是这些,而后是一条下划线,看来是要往线上填正确的词。

“嗯,之前我不是和你说我手机里关于杨辉,就是我男朋友的记录都没有了嘛,但是这个加密文件我也完全没有印象,而且你看,这是个传输文件,而且......”

“而且传输者就是你男朋友。”文件备注里赫然填着“杨辉”这个名字。

“而且,传输完成的时间是,2月2日00:08.”属性栏里一般都会表明文件创建时间,也就是传输完成时间。

“可惜我不知道密码。”

“这是个坏消息呢,不过还不算太坏。”

“什么意思?”

“你,记忆力不算好吧?”

“是,是又怎样,反正这点早被你看出来了。”

“那你平时有没有记备忘的习惯?虽然现在因为有了‘盒子’,不用担心有记不住的东西,但你是个作家吧?”

“是的,因为抓住灵感是很重要的,而操作‘盒子’又相对繁琐,所以我有随身记事的习惯......你是说我会把密码记在手机上?”

“对。正常人在接收加密文件时都会随后把密码存起来,更不用说你记忆还不算好。”

“不可能的,备忘里并没有。也许和杨辉的记录一样,被删除了。”

“被删除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删除文件,而要删除密码?”

“也是,你的意思是这是个漏网之鱼?”

“没错,而且杨辉如果在传输文件的时候也给你传了密码,那你是一定会记下来的。而现在没有......”

“这说明他根本就没给我密码!对不对?哈哈哈!”云昔笑的仰起头去,后额狠狠地撞到了床头。

“疼疼疼!等等,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啊,密码他根本就没给我,这不是更绝望了吗!”看来笨蛋好像撞了一下变清醒,啊不,变得更笨了。

“这怎么可能,我才不信你男朋友是个跟你一样的只给文件不给密码的笨蛋。”

“可是不是你说的......”

“我说的可是他没有‘传’给你密码。”

“不传给我,他还能怎么给啊?”

“所以说你笨啊,能把密码告诉你的方式多了去了,比如......”我开始在通讯录里翻找那个熟悉的号码,最近联系的,就在今天凌晨。

“‘讲’给你。”

“是我,任锋恺。”

“帮我查一通通话记录,时间是2月2号00:08左右,号码马上发给你,我想知道号码的所属双方当时的具体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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