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普瓦达瞪着眼睛，额头上挤出了一圈又一圈的皱纹。
“是，是的。”
苏艾悻悻地回答。他把那条有着新鲜伤疤的手臂藏在的身后。
“等我们出去了，老子第一个收拾你！没用的畜生！”普瓦达晃晃拳头，恐吓苏艾。
“我刚刚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苏艾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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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
苏艾惊恐地看着前方，和蟒蛇大眼瞪小眼。
于是他思考了一下。如果说苏艾一米七五算是标准人类体型的话，那蛇绝对是一口一个了。
苏艾缓缓地举起手，浑身抖得厉害：“别吃我来生以德相报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蛇吸溜一下信子：“你很奇怪。”
苏艾麻木了良久，现在才想起来他能和蛇沟通。
“夫人，早上好。”苏艾换了一种“托尼式”的脸色，语气谄媚到让他自己都想呕。
“现在下午了。”蛇说。
“蛤，是吗……”苏艾边聊天边往后爬了几步，“夫人的皮肤保养地真好。”
“那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很漂亮，夫人。”
苏艾从来没有跟一条有着御姐声音的蛇说过话。
蛇歪着头，打量着苏艾。
“为什么你能和我说话？”蛇问。看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种情况。
“我也不知道，夫人，我生来就这样。”
“有趣的人类。”
蛇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一些。苏艾毛骨悚然。
不知不觉，苏艾的身体已经被温柔地缠绕了起来。如同一个露天的四周都是墙的空间。蛇头在他的头顶，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夫人，您吃过饭了吗？”
苏艾鼓起勇气问。
“吃过了。”蛇头凑近了一些，苏艾感到四周的空气都是冰冰凉的。
苏艾本来想问一问蛇的年龄的，后来一想女士都不太喜欢这个话题，于是他不得不绞尽脑汁重新想一个。他看得出来，蛇喜欢和他聊天。
没等苏艾想出来，蛇先说话了：“你为什么来这里？你不怕死？”
“嗯，这个，”苏艾瞥了一眼下方，“我是来调查失踪案的……”
“你是‘侦探’？”蛇的语气稍微尖利了些。
“不，我不是。我没有侦探那样高的地位。”苏艾垂下眼帘，“我只是块敲门砖罢了。”
蛇吐吐信子，又把头凑近了些，与苏艾只有十公分左右了。
“你得留下来。”蛇说。
“这……”苏艾犹豫。“我得下树和队长会合……”
“‘队长’在树下？”
“是的。他把我踹上来的。”
“那你也得留下来。”
好一条霸道的蛇……苏艾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我全家都得靠我。”
“我的要求不会说第三遍。”蛇头和苏艾最终只有两公分了，“不然的话，我会强制把你留下来。”
“夫人，我我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苏艾急了，“其他人陪陪陪你不行吗？”
“那些人，都是一群邪恶的东西。”蛇的瞳孔突然缩小，“他们无恶不作……竟然还把他们的国王葬到了我这里！”
“蛤？”
“人祖和蟒祖势不两立。”蛇把头抬高了些，苏艾身边的威慑气息减弱了点，“见过我的人类，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
苏艾大约明白了。他从前在教堂里听说有一条上天派来视察人类的蛇，如果有人类违反天的规矩，就会受到蛇的惩罚。当时这个传说已经废了，没有人在意，苏艾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但此时……
“您是天上来的？”苏艾提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
“我自雨林而生。”蛇淡淡地回答。
苏艾识趣地闭了嘴。
“你很想知道我的身份？”蛇似乎看透了苏艾的心思，“人祖说我是史无前例的圣兽，我觉得荒谬极了。”
苏艾撇了撇嘴。他私下里觉得，第二十四任国王治国有方，民众生活安康，也不失为一位贤君。但蛇似乎很藐视他。那么蛇应该和国王是一个等级了。
祖母蟒。苏艾只想到这一个词。没有天的眷顾，也没有神力，她只是蛇的祖母罢了。
苏艾不敢直视蛇的眼睛，因为网球一样大的眼睛实在是太惊骇了。
如果可以的话，苏艾决定找一个机会从树上跳下去，摔在泥里总比被蛇缠着好。说不定哪一夜祖母蟒饿了，就会头一偏把他给吞了。
沉默良久，蛇突然仰头，看了一会天空说：“看得出你不想待在我这里。”
“没……没有的事……”
“没关系，我寂寞习惯了，呵呵呵——”
一阵凄凉而尖利的笑声让苏艾浑身起鸡皮疙瘩。现在苏艾对祖母蟒只有三种情感：95%是恐惧，4%是好奇，1%是渴望。
“也罢，等到法尔来了所有的生灵一概灰飞烟灭。我吃你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苏艾瞪大眼睛。如果他小时候听课的时候没有睡觉，他应该记得蛇是冷血动物，智商不超过猪，情商不超过狗才对。如今蛇把他虏了来，又要把他放走？苏艾将信将疑地看着祖母蟒。祖母蟒仍然是仰望着天。
“法尔是谁？”
“他是个噩梦！”祖母蟒突然低下头，一条骇人的伤疤在她的三寸出显现。苏艾瞪大眼睛，这条伤疤似乎在痊愈前再深一些，她的头可能就会断。
“在你们还信奉着可笑的土地神事，他就已经来过这片大陆！”祖母蟒每说一个词，眼中的怒火就加深一层，“他杀死了世界上半数的生灵！而你们人类，却恰好全部活了下来，对世外之事不闻不问。当时的雨林，几乎成了一片荒地……”
控诉完毕，祖母蟒身子一上一下起伏，喘着粗气。她网球一样大的金色眼睛在氤氲雾气中闪着星星一般的光。
苏艾眼神呆滞。“那个时候我可还没出生。”他只有这一个念头。
“那他又要来了？”苏艾良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别的世界来的人？”
“对，他是侵略者。”祖母蟒吐信子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凭一己之力，差点就毁灭了世界。”
苏艾有所思。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体被缠绕了起来，祖母蟒把他沿着树干渐渐放了下去：“以后必须来这里看我。”
苏艾犹豫片刻，后翘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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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走在前面的普瓦达突然跳起来。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慌的神色。
托尼赶紧凑上前一看，也吓得呆住了。
国王坟竟然被扒开了！里面的尸体也不知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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