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双叒叕是一个愉快的周三的午后,白迟正等候在读协办公室之中,和另一位没什么印象的女孩一起。
在白迟抵达部室之前,少女就已经在那了。坐在靠橱窗一侧的座椅上,安静的翻阅着不知名的书籍。长长的额发没过了少女的一只眼睛与大半的脸颊,让人不禁怀疑她究竟是怎么看书的。
因为对方看得十分的投入,白迟并不想打扰到对方。读到兴头上被人打扰是一件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有道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白迟就这样轻轻地掩上了部室大门,然后在尽量不发出声响的情况下坐到了少女正对着的位置。椅子挪动发出了轻微的响动,不过似乎这并没有引起少女的注意。她依旧坐在那里,宛如一个人偶,一动不动。
直到墙上挂着的吊钟的分针走过一格的距离,少女终于把书轻轻合上,抬起头来。
“很抱歉无视了你这么久。”少女微微低头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没事,不过你是……”
白迟刚想要询问对方的名字,心头却莫名的生出了一丝熟悉的感觉。然后某个明明自己不该有印象的名字擅自的跳了出来。
“你是史镜芸?然后是编辑部的主编……是吧?”
“恩。”少女有气无力的回答道,“话说能记住这么多也真是少见啊。”
关于自己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白迟很是疑惑。但是当他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复时,不由得震惊了。难道自己有预言未来的超能力?白迟很难不往这方面遐想,只不过这很快就被这位名叫史镜芸的少女打断了。
“别想了,才不是你的超能力。”
“什么?难道你会读心术!”自己脑内所想被完全的了解了什么的,除此之外不做他想吧?
“所以说都不是。”不知为何,白迟能从史镜芸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疲惫感,“实际上加上这次,我们已经见过四次面了,只不过你不记得罢了。”
“哈哈,怎么会嘛?虽然我的确记性不怎么好,但是你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表我想我还是不会忘记的。”
“唉,果然这样的解释没有任何意义吗?”史镜芸不禁叹了口气。
“别啊,别这么快就放弃了啊!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吧!”反正瀚文学长还没来……这最后一句白迟想了想还是选择省略了。
至于史镜芸,在盯着白迟的脸看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再来一遍她曾说过无数次的无意义的自我介绍。啊,至于是怎么知道史镜芸有盯着的,至少白迟他有感受到某个奇妙的视线。
*
我叫史镜芸,以上。
……
好吧,不开玩笑了,不过我确实是叫这个名字没错。“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这大概就是我名字的由来。至于最后的芸字,是因为我的母亲姓“允”,于是取了这个谐音的“芸”。
至于我为什么要讲解我名字的由来,和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
别急着打人嘛,要知道人在自言自语的时候总是会说一下有的没的,可能我现在正处于那种状态之中也说不定。
对了,我要讲的是的为什么我们曾经见过三次,你却不记得了这一件事。
这要从我幼儿园时说起……没骗你啦,确实是幼儿园没错。
幼儿园……幼儿园……我要讲什么来着?
对了!你还记得幼儿园的时候你是怎么度过的吗?
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缠着老师不放?还是跑东跑西胡作非为?能想到的可能大概就这几样了吧?
这些我也都有做过。
可是当我在缠着特别照顾我的李老师却被父母强行拽着回家时,当我无比用力的喊出那句“别在管我”的话语的同时,一切都变了。
你可能会想,“不过就是小屁孩的一句常见的叛逆的话语,究竟能有什么影响嘛”。但是当这样一句无心之言真正的成为现实之后,一切都变了。
最直观的改变就是父母在我的叫喊下,竟然真的就这样离去了。
就连李老师也对此十分惊讶。到了最后,还是李老师亲自把我送回的家。李老师很气愤的批评了我的父母,而父母则是一脸错愕的接受了李老师的“教导”,并表示虚心接受,严格改正。
看着父母吃瘪的样子,年幼的我只觉得十分的有趣。
可是直到这时我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有意识到我的父母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第二天,这一切的谜底才正式揭晓,而想要后悔却已是无能为力。
再次来到幼儿园的我,一如往常的接受着及其简单的教学。可是当我偷偷向着熟悉的男生搭话时,对方却一脸错愕的看着我,再没任何其他的回应。而我曾在我的父母脸上看过相同的表情。
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平日里被大家簇拥着的我,今天却是莫名其妙的无人问津。主动前去搭话,却是得到了一句“你谁啊”作为回应。
年幼的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欺负,哭着找李老师倾诉。然后最让我绝望的事情发生了——李老师似乎不记得我了,至少没有想过去那样用着宠溺的语气了。她努力挤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毫无感情的哄着自己,眼神之空洞就好像看着上面麻烦。
我最后惊吓的逃开了,逃到了一个没人在意的角落。
不过也许即使不这样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吧?因为大家都把我给忘了不是吗?
对,我被所有人给遗忘了。
或许这样说并不准确,事实上他们都还记得我,只不过每当从对方面前离开一段时间之后再见的话就会忘掉大部分和我有关的事情。而假如我不出现在别人面前的话,他们从头到尾都不会记起我的存在。
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你也许会想,这样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的确,当你只要离开一下,别人就会忘记你做过的一切的时候,什么事不能做?你所能想到的一切不好的行为在这样的能力的帮助下将永远不会被追责。我确实有利用这一点去对别人做了些恶作剧,只不过事后我才发现,这一切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做恶作剧这件事本身都不会被人在意。
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才明白这并不是什么“能力”,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诅咒”。
你明白什么叫做“孤独”吗?
不,你不明白!
请原谅我突然这么激动,因为我实在冷静不下来。
对于一个未成年人,究竟什么算是孤独?被同龄人孤立然后欺凌?
或许吧。殊不知我是多么的羡慕他们,羡慕他们能被欺凌。
能被欺凌欸?这不是能被别人好好的记住的吗?如果这都算是孤独,那从幼儿园开始就不再被人记起的我这数十年来的人生究竟算是什么啊!
抱歉,我失态了,如你所见我哭了。
但是当我意识到自己哭过这样的事情被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男生看到也无所谓,因为今天过后他就会忘记这一切……
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啊,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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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需要面纸吗?”
“谢谢。”史镜芸迅速的夺了过去往脸上抹去。
然后就像京剧变脸似的,她又变回了那副看上去遇到什么事请都无所谓的淡漠的模样。重复强调一遍这些都是白迟脑内的猜想,因为对方大半张脸都被头发挡住而无从看出神情的改变。
“我无法相信有人会在这种情绪下说谎,我想你说的都是真的吧。不过要是是真的就有些难办了呢。”白迟故作轻松的说道,“要知道你可是我的主编大人啊,要是这么容易就忘了的话我觉得这届编辑部药丸啊?”
“然后?”
“我在想可不可以用纸笔把你的存在记录下来,这样每当看见那张写满了有关你的事情的纸的时候不就顺势记起来了吗?”
“……”
“怎么?行不行你给个回应嘛!不介意我这样做吧?”
“唉。”不被察觉的轻叹一口气后,史镜芸努力的试着挤出了一个笑容,“你可以试一试,成功了记得告诉我哦?”
“哦!”白迟说着,就准备提笔开始写。
只不过下一刻,部室的门被人打开了。在那里站着的,正是如约而至的孙瀚文学长。学长站在那里,在确认人已经到齐之后兀自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现在就去楼下报告厅,小白还有……”
“史镜芸。”
“对,已经一点半了,那边也要开始了。”
似乎挺急切的,可是白迟刚提起的笔还悬在半空中呢,为了记录下有关史镜芸的事情。
“小白还等什么呢?快来啊?”
“马上马上!”
算了就直接记在胳膊上吧!即使有点难受,白迟也硬着头皮一边跟上转身就走的瀚文学长,一边在自己手肘内侧记下了有关史镜芸的种种。
只不过在离开部室一段距离,结束了别扭的书写的白迟看着自己手中的笔发现了一个问题——
“哎呀,不小心私拿公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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