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是一个喜欢到处跑的,完全让人省不下心的孩子。
记得有一次,大约是五六岁的样子,还在上幼儿园的我被爷爷奶奶带到离家不远处的小店。爷爷奶奶和小店里坐着的其他退休老人聊得很起劲。
而我则是被一只小花猫吸引了注意力。
小猫用自己的小爪子抓着自己的毛,抓够了又伸出舌头舔着自己掌心的肉垫。小时候出门少,哪见过这么可爱的小玩意儿,所以不由得跟了上去。
小猫似乎是被我惊到了,停下动作又远离了几步。
看着小猫要跑掉了,我急忙跟了上去,而在一旁聊得正嗨的爷爷奶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小猫一会儿钻到了树丛里,一会儿又爬到了围墙上。小时候不知道小猫是在躲着自己,还以为在和自己玩耍呢,于是跟了一路。直到天色不早了,我才不再和小猫“玩耍”,匆忙回了家。然后——
我被父亲狠狠地揍了一顿。
爷爷奶奶发现我不见了之后十分慌张,然后联系了还在上班的父母,父母干脆直接直接翘了班回来找我。结果找了几个小时后发现了若无其事回到家的我……
现在想想也是活该啊,要是我有孩子肯定也会狠狠教训一下的。毕竟不是耸人听闻,那些拐了小孩卖到外地去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的,而且也是大多在南区,不过西区也偶尔发生就是了。要是那时候我恰好被拐卖了,我的整个人生也会随之改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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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长大一点,我上了小学。
但是由于不擅长和别人相处,我在班级里的朋友很少,总是被大家孤立。虽然不到欺凌的程度,但是对于相对好动的我也算得上相当难受了。
那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应该就是父亲带我到乡下的老宅那边玩耍。
老宅是爷爷的母亲的,她老人家那时已经九十有余。整天躺在摇椅里,晒着太阳。
和外婆家不同,这里没有成片的麦田,只有一片片的菜地,以及房后面大大的鱼塘。而这鱼塘靠近房子那一部分被刻意的用纱网围了起来,里面养着许多大龙虾。
而父亲带我来就是和我一起来钓龙虾的。
家里虽然有着一套钓鱼的器具,但是不知为何从未拿出来过。而我和父亲也只是拿着随意折的长树枝当我们的钓竿,线用的是缝衣服的棉线,钓钩则是弄弯的针。可以说是简陋至极,不堪入目。钓之前父亲在河边抓了几只小田鸡,直接肢解了当做饵食,毕竟总不能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吧,虽然钓的是龙虾就是了。
然后我们就在那里坐上一下午,可能是那是年纪还小的缘故吧,竟然不曾感觉到无聊。只要父亲认真钓,我们总能有着可观的收获。一天下来,不说一桶,半桶也得装的满满的。
只可惜那时候我因为有着哮喘这种比较尴尬的病,奶奶是不允许我吃龙虾,螃蟹,带鱼这种容易过敏的海鲜的。所以一般到了最后,父亲会把钓到的龙虾全部送回池塘里,同时带几条草鱼或者泥鳅回家作为晚饭。
除了钓龙虾,在大风天,父亲还会陪着我一起放风筝。
学校里总会有些孩子把自己的玩具或者其他少见的东西带过去,在别人面前炫耀似的拿出来,满足自己那无聊的虚荣感。无论是小学还是初中,到现在高中其实还是有类似的现象。应该说攀比也算得上是人类的一种天性吧。
小学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什么高科技,有个可以玩游戏的学习机算是特别厉害的了。比较常见就是悠悠球,陀螺以及四驱车,这三种玩具可以说是随着电视上动画的轮换播出轮换着流行。除此之外最受欢迎的应该就是风筝了吧。
行走在陆地上的生物总是憧憬着天空,就算我们无法螺旋升天,放飞一只风筝,看它越飞越高,总觉得自己也满足了飞行的梦想。
我看着别人各型各色的风筝,羡慕得很,所以也就缠着父亲给我买。父亲拗不过我也就同意了,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把我的新的风筝带到学校里放,总觉得太羞耻了。
父亲看我买了风筝不用,干脆骑着电动车带我到乡下的田野里,陪我一起放风筝。
田野里不存在高楼以及高压电线,所以风筝放起来也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父亲拿着线圈,而我牵着放出来的线。虽然实际上还是父亲在啊放风筝,但是拉着线的手能清楚地感觉到迎面吹向风筝的风究竟是大是小,也能掌控飞在高空的小家伙的方向,总觉得自己掌握了一切。
也有风太大线被吹断的情况发生。这时候父亲就会不停的安慰我,然后在几天后如同变魔术一般的带回一只新的风筝。
而我,这会因此而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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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学五年级,随着一些学生身体的发育以及思想不完全的发展,存在于班级里的孤立现象也逐渐转变为集体霸凌。
和小说电影里的那些,什么把笔袋里的东西弄坏啦,把你的桌子画花,把椅子藏起来那种小家子气而且过于夸张的“恶作剧”不同。那些欺凌者往往会直接对你动手动脚,亦或是命令你去帮他们买东西什么的,辅以无聊的外号以及低级的辱骂。
他们是聪明的施暴者,他们不会弄坏你的东西让你好去向老师告状,也不会把你弄出肉眼可见的伤口让别人知道你所处的境遇。
他们是可憎的愉悦犯,他们不是为了欺凌而欺凌,甚至不知道欺凌这词的含义,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很有趣,然后让更多人产生这种感觉。
因为我对外表现的懦弱,顺理成章的被他们归类到那些可以随意欺负的里面了。和我有着类似境遇的还有班上的一个比较胖的男孩子,单纯的因为体型而受到几乎所有人的另眼相看。
如果只是这样的小打小闹,我能忍。我这么对自己说。
不给施暴者任何反馈,也许他们就会兴致缺缺而停下了,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我错了。
当一个比我高将近一个头的男同学一边驱赶着我一边扇着我的头皮,我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我不顾体型的差距,直接和他扭打在了一起。和他一起翻倒在地后,我疯狂地用自己的脑门砸向他的脸。似乎是没有料到我会反击,那个男生直接呆住了。片刻之后他反应了过来,用他的手臂使劲敲打着我的背部,但是由于我们倒在地上,手脚的力量无法完全发挥。
而我则是持续施展着自己的铁头功,直到他的鼻子、眼角被我撞破,门牙被我撞掉了一颗。
“不是喜欢拍我头吗?喜欢拍我的头吗?我让你拍个够!”反复念叨着同样的话语,声音逐渐变成了沙哑的低嚎,最后变成了低声的抽泣。
最后我俩被赶来的同学强行拉开,这场闹剧才终于停止。
他没忍住哇的哭出了声,而我的泪水也不停的在眼角打转,仿佛随时就要决堤。
这事惊动了我们年级的教导主任,了解情况后叫到了我们的家长。
双方家长都是一脸歉意的聊了半天,似乎说了什么,似乎什么都没说。
当我得知我们俩都要写一份五百字的检讨的时候,我用尽自己所知道的知识来为自己争辩。我是对的,我是受害者,我不该受到这种待遇。
然后父亲揍了我,十分生气的。
“但你终究打了人。”
我无言以对。
在那之后,班上再也没有有人敢来欺负我,甚至有的男同学开始主动地和我搭话。
我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父亲开始沉迷麻将也正是我小学五年级的事情。
作为一名老资格的技术工人,父亲终于从轮班的位置上下来了,工作变成了常日班。也就是一直在早上上班,不用中午去上班到凌晨或者晚上不睡觉直接干通宵的活了。
在以前朋友的邀请下,他每周都会有几次,下班了就去聚贤桥头的麻将馆打麻将,因此也认识了一群赌友。
俗话说,小赌怡情,父亲那时也是如此。一注一元钱的小来往,他总能打上三四个小时。
不过那时候母亲还是有夜班的,有的时候晚上也要在公司里度过。
每到这时,父亲因为放心不下留我一个人在家,他会把我带上,让我在麻将馆的附近玩耍。而带我出来的时候,他总会较早的结束,启程回家。
麻将馆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呢?那时年仅十一岁的我想象力还不够丰富,只好走一处看一处。知道我发现了连着几间没人住的破旧房屋。
随便挑了一间走进去,那两层楼的屋子里面乱糟糟的,一看就知道没人住着。一楼的地面到处都是一块块红砖,堆满了房间。墙上留下的数张海报,还依旧在展示着原来屋主的喜好。踩着没有扶手,而且似乎随时会坍塌的楼梯往上走,就到了二楼,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就重复着这样的探险活动,依次搜索着这几间被废弃的房屋,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的,还是想着“寻宝”这件事。
直到倒数第二个废楼,第一层和其他的房子一样,堆满了碎石和砖块。但是它的二楼却别有洞天。
砖块堆成的椅子和桌子,墙壁上用红砖描画的图画,一看就知道有人来过这里。我甚至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被塑料膜包裹着的一把弹珠和一本画册。很让人好奇它们的主人是谁。
我终究没有拿走这些寻来的“宝物”,毕竟说不定是别人藏下来的东西也说不定。
一时兴起的我拿起地上的红砖,在空余的白色墙面写下了三个大字——
“你是谁?”
虽然不抱有什么期待,但是我还是这么做了。小时候的我肯定对奇迹和命运这种东西深信不疑吧。
只是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我这一时兴起,改变了三个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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