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麦克斯韦的牵扯下,斯诺曼却是纹丝未动。麦克斯韦看着后者低垂着脑袋僵在原地,急了:“你也看到了吧!艾希都有要对你出手的意思了,菲尼克斯又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久久未能回来。你觉得,你一个人打得过艾希,还有干涉了她的精神的梅高?”
“那你为什么不行呢?”斯诺曼抬起头,他的目光从发丝间透过,显得那么捉摸不透,“你的灵能力,不是相当适合这样的实战吗?”
麦克斯韦咬紧嘴唇,似乎在忍受莫大的痛楚。他说道:“但是我的灵力有限制,我顶多只能限制一个人的五感!迷惑你身后那个控制你的家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让我在这种情况面对艾希……此外,梅高都在我们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自己的毒雾进化到了这样的高度!我承认,我坦白,我是怕了!所以我认为,现在逃路是最好的,能保障我们生命的方式。”
斯诺曼沉默良久,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麦克斯韦的身躯,看向那个已经失控的艾希。他的目光,是那么的不舍……
但斯诺曼那紧握起来,甚至开始微微颤抖的拳头,也不知是在为什么愤怒,或是恐惧。
总之,在思考片刻后,斯诺曼还是说出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决定——“好的,如果你能确保帮我找到艾琳……亦可。”
——斯诺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觉得自己的心头在滴血。
麦克斯韦目光灼灼,仿佛一直等待着斯诺曼做出这个决定:“好,那么……逃吧!”
这一次,斯诺曼再也没有停滞在原地。他跟着麦克斯韦,飞也似地逃出这个营地——逃出这个友人都已化身为敌的是非之地。
与此同时,艾希站在原地,望着被麦克斯韦带走的斯诺曼的背影。
与她交战的敌人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但之前的战斗已经在这片地上留下大量的痕迹,把周围的雪地染成一片泥泞。
艾希面无表情,手中的刀刃亦是保持着战斗的姿态。只是,不知为何,她的拳头握紧,放在心头。也不知这个动作,对现在的她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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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快走,阿零她——我去!这里都发生了什么!”菲尼克斯火急火燎地跑回营地,他的裤子上还升腾着火苗,那是他【不死鸟之爪】留下的痕迹。然而,当他看到营地里的状况时,他那对什么都不是特别有所谓的心,却是被狠狠震撼了一下。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和艾希形影不离的那个委托人消失不见。麦克斯韦也没有出现,似乎是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只有艾希一人伫立在营地中。
——伫立在满地肉末中。
对,不知为何,这片营地里多了几乎能把地表铺上一层的恶心肉末。它们并非呈健康的粉红色,反而是相当异样的青色,更是有一股难闻的味道飘出……
“你说阿零吗?”艾希转身,看向菲尼克斯,她的声音异样地低沉,“她有没有带着尸骨?”
“她不知怎么办到的,总之她从地下挖了一堆灵能力者的尸骨!”菲尼克斯嚷嚷着,走近艾希,“要不是我把那些倒霉玩意炸了,我恐怕也从她受伤逃不出来!”
“嗯……”艾希轻轻点头,菲尼克斯看着,总觉得她的侧脸无比得憔悴。这对于一个常年有着“找回哥哥”的信念支撑着的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紧接着,艾希说道:“那么,我们也赶紧离开这里吧。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待了,注意一路留下你的【不死鸟之尾】,别让那些改造佣兵追了上来……”
“等等。”菲尼克斯举起手来,他有些怀疑地盯着艾希,“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麦克斯韦,还有你特别看重的那个斯诺曼,都跑哪儿去了?”
艾希脑袋低垂,片刻之后才抬起来,她的眼神中有些许恳求的意思:“等到了一个能安定下来的地方后,我会全告诉你的。”
菲尼克斯挠了挠脑袋,想了想身后不断赶来的那个威胁,最后点了点头:“那还不快跑!”
……数分钟后,当阿零赶到这个营地里的时候,她所能看到的唯有这一地恶心的肉末。
她愣了片刻,双膝一弯,坐在地上——紧接着“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这样的味道,还让我怎么找嘛……”阿零眼泪鼻涕一起下来,她也毫不顾虑地抹来抹去,把自己的脸折腾成了个大花猫,“对不起啊……你交代我的东西,我做不到啊……”
阿零一边大哭着,还一边双手撑地,不停地捶打着面前的地表,如同泄愤一般。这一番折腾下,她也能明显感到自己的身躯越发燥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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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深处,一片水泥浇灌成的建筑群极大地破坏了这片北方针叶林的完整性。而这个建筑群之外的高高墙壁及其上的通电铁丝网、这个建筑群门口那神色冷峻地看守着的森罗佣兵,还有那极大地限制了视野的铁栅栏窗口……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里,就是斯诺曼一众苦苦搜索的,森罗公司的机密监狱。
监狱深处,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早已褪去森罗公司的研究员制服,穿着囚服的艾琳盘腿静坐。
她练过一种源于从未听说的国家的入定技能,好像叫什么“冥想”……借此,她不仅在这个极度封闭而压抑的监狱中保持着自己心神的安定,更是能够全心全意地思考着,思考着……
“呼——”艾琳提胸,口中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她睁开双眼,那如深海一般深邃的眼眸仿佛从未改变过一般。
“他们分开了,这样啊。”艾琳对着空气说道——毕竟从她所说的话的内容来看,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自言自语。
——还真让麦克斯韦猜对了,艾琳确实留有能够保住她的性命的后手。但恐怕他都想不到,这个“后手”之隐秘,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监狱里陪着艾琳!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吧。”艾琳说道。
封闭的空间内,微风拂过,让她感觉有几分神清气爽。
艾琳靠在墙上,看着面前仿佛坚不可摧的监狱铁门。她的目光坚定,宛若那位面壁十年的高僧一般……
“无论是谁,只要能让他见到我,就好了。”艾琳最后说道,再度盘起腿来,进入冥想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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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叶林中,斯诺曼正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身体素质可真跟不上麦克斯韦全力以赴的速度,要不是对方一直牵扯着他,斯诺曼恐怕已经不知落到森林的哪个角落里去了。
不过麦克斯韦也总算是意识到斯诺曼如今体力将尽的状态。他转过身去,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还好吧?”
“怎么可能……”斯诺曼苦笑,“真是累死我了……让我歇歇……哈啊……”
麦克斯韦一时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喂,麦克斯韦,让我问个问题,可以吗?”斯诺曼抬起头来,他的话语有一股源于“雪绒花”的,沉静的味道。
“问吧。”麦克斯韦一摊手,“咱俩现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把一切都开诚布公吧。”
斯诺曼点了点头,他的喉咙滚动,把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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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叶林的另一片区域,一个小小的营火被扎了起来——有菲尼克斯的符牌,随地建起营地实在是太容易了。
此刻,艾希和菲尼克斯正坐在营火的两端,凝视着对方的面庞。菲尼克斯的坐姿一如既往的随意,反倒是艾希却是端正地坐下,就像……接受什么苦行一般。
“那么,现在我可以问了吧。”菲尼克斯试探性地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他就总觉得,现在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问艾希问题的时机。
艾希轻轻点头:“请便。而且……我觉得,我所经历的一切,必须要向你说出来。”
菲尼克斯不再犹豫,他的身体前倾,一字一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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