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五分钟，以艾希的口才，也接不上半句话。
“你是认真的？”艾希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唯一能说出的话语，只有这样一句。
“怎么不可能？”纳什摊手，“虽然对于数千年前的一切，一切说法全都只是猜测。但是，不说别的，你们就没想过，这个星球上的灵力是怎么出现的吗？”
艾希和菲尼克斯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这可以说是星球的灵能力者的常态——他们不去考虑灵力的来源，只知道灵力就存在在那里，而他们则对它加以利用……
“事实上，森罗公司对星球上的灵力粒子流动，进行过一些检测。”纳什说道，“确实，大部分是杂乱无章地运动着的。不过也有一个规律，那就是大部分的灵力粒子，呈井喷状，自伊密尔冰川遗迹中流出。而伊密尔冰川遗迹，你们是知道的——灵力粒子浓度，高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这两者之间，不就有一些联系吗？”
“或者说……是伊密尔冰川遗迹，创造了星球上的灵力……”艾希嘴唇微微颤抖，说道，“这样的话……紧随着伊密尔冰川遗迹被破坏，其中超高密度的灵力消散之后，星球上灵力浓度开始下降，原本用之不竭的灵力开始出现短缺，部分灵力大户出现灵力缺失的感受……也能解释！”
“正是如此。”纳什竖起一根手指，说道，“灵力，这种严重违反能量守恒定律的事物，是被创造出来的。”
“喂喂喂，这森罗公司管的是不是也太多了点。”菲尼克斯相当不合时宜地打着岔，“你们怎么连这方面都观测的……而且，真的，不是你为了引导艾希，说的一面之词吗？”
纳什苦笑：“说真的，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们吗？真要看的话，你大可用我的电脑来看。自从艾琳被捕之后，科技工程区的权限解锁，从我这里可以查阅森罗公司的全部电子版资料。”
“懒得看了……就当你说的对了吧。”菲尼克斯再度躺进沙发里。他确实不想再去确认一番，根据他的经验，只要对方有胆气说出这样的话来，十有八九是有实物证据的。
“那么……按照这样推测的话。始源之岛的遗迹，还有针叶林之类的遗迹……莫非，也在创造着什么东西？”艾希十指交叉，双手抱在一起，借此略微放松一下。
纳什点了点头，神情开始变得更加严肃：“极有可能如此。而且，始源之岛上还有一个决定性证据，那位菲尼克斯，不是已经亲眼目睹了吗？”
菲尼克斯眉头一挑：“那些个老子老早就觉得特别奇怪的电路板，和最深处那块毛都没有的岩壁？”
纳什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到这样的话题，他的心似乎也难以平静：“在森罗公司最早发现那处遗迹的时候，岩壁上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不断地向下跳动着字符串。那是我们从未了解的技术，但是后来，森罗公司的技术人员努力学会了它——现在被称为编程技术。”
“并且，在最早我们进入那个遗迹内部的时候，那一层层的电路板上，是不断地闪烁着信号灯，并且若是久处于其中，会让我们感到微微发麻，就像接近通电的电缆一样……对，当初我们的感觉，就像那一整个遗迹，都在自己运转！”
“最后一点，当森罗公司的技术人员学会了岩壁上的语言，并进行破译之后。当时在探索的所有人都惊讶地发现，那里记录的，是这个星球的一切——除去我们所不知晓的内容之外，所有森罗公司已知的科技，甚至还有森罗公司的年表之类的东西，都在上面有记载！而且，就在这些不断滚动的数据串的最底层，那些人更是发现了一条关于森罗公司学会岩壁上的语言的信息！对，这些信息是随着我们科技的进程是在不断刷新的！”
“咕噜”，听至此，艾希和菲尼克斯的瞳孔都有些微微颤抖，尤其是后者。菲尼克斯回想起在始源之岛上的经历时，不禁觉得，背后有一双隐藏起来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那么，布莱克从遗迹获取的，如果是远超这个星球的常识的，创造者的力量的话……我被他瞬杀，也是必然的结局吧。
想及这里，菲尼克斯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这下，他要找到对方报仇，更是难于登天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所谓‘我们的星球，是被创造出来的’。”艾希点了点头，“但是，以这一点作为前提的话，你又想说明什么呢？关于遗迹失去效力之后，对星球的影响？”
纳什沉默片刻：“确实有所影响。伊密尔冰川遗迹被破坏后星球灵力密度出现明显下降，北方针叶林遗迹失控后森罗公司附近区域迅速展开的沙漠化……但在一切之上，我更愿意——”
艾希和菲尼克斯瞪大了双眼，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身躯后倾。在他们面前，纳什从椅子上站起，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们，阻止艾琳的计划！”
“喂喂喂，我们做过啥了啊？”菲尼克斯脑袋有些发晕，他越来越跟不上对话的节奏了，“而且，艾琳有什么计划？说明白点啊，喂。”
“你的【凯风快晴】在伊密尔冰川遗迹内部的波动，还有你烧毁的人柱，我们派去搜查的森罗佣兵都亲眼目睹了。”纳什苦笑着，说道，同时示意两人坐下“虽然你那般莽撞的破坏遗迹的行为确实对星球的物理和灵力环境造成了影响……不过只要艾琳的计划不付诸实施，这些影响，我们可以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接受。”
艾希挑了挑眉，她注意到对方完全避开了艾琳的计划不谈。不过与此同时，她更是注意到对方话语中的一个关键词。两相结合之下，艾希发问：“那么，艾琳的计划和遗迹具体有什么关联？还有，你所谓的人柱，就是那些堆在一起的改造佣兵尸骨吧。那些玩意，我在伊密尔冰川遗迹中也发现了。那么……改造佣兵被创造出来，真正的目的，并非军事用途，而是为了像这样安置在遗迹中，为了某个未知的目的？”
“我目前认为可能和改造佣兵的尸骨上仍然具有灵能力这一特点有关，再加上伊密尔冰川遗迹若如你所言，是产生灵力粒子的遗迹的话……”艾希瞳孔间有些许光点闪烁，她有种预感，自己仿佛走上了猜想的正路，“你要让这个星球的灵力，混入改造佣兵的灵力。这是你们自己的创造出来的东西，借此，对抗那个所谓的创造者……对吧？”
“我越来越可惜你离开森罗公司了，艾希。”纳什扶额，说道，“确实如此。不过还有一点，你们并不是技术人员，所以不知道灵力的另一个用途：灵力网络。”
无视一旁脑壳开始有些冒烟的菲尼克斯，纳什继续说道：“这个术语的意思就是，灵力通过一定的手段进行编码，可以形成类似网络的连接。目前我们只对没有自我意识的改造佣兵实现过这一点。而我们把改造佣兵置于遗迹中，更重要的，是实现一个覆盖全星球的，‘闭路’灵力网络。”
“闭路，你刚刚特地强调了这个词。”艾希目光灼灼，“也就是说，你确实地想要把这个星球从创造者的观测中隔离出去，是吧！”
“是的。”纳什长叹了一口气，“虽然星球上大多数人都没有自觉，但我在借着森罗公司的力量，发现这一点后……我只觉得，我不想再受制于人了。”
一旁的菲尼克斯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但你还没说艾琳的计划呢。”
纳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纳什的眼眸中有着怜悯的神情：“你果然还是最在意她呢……那么，艾琳是因为什么，才被抓入监狱中的，你们知道吗？”
菲尼克斯摇了摇头，艾希想了想，说道：“在报纸上了解过，你们森罗公司的说法是，她对月辉佣兵方面发出传令信号。”
“啧，这怎么——”“没错，我们甚至直接检测到了那个信号，她根本不打算隐藏起来！”纳什的大喝，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菲尼克斯的身躯僵住了，紧接着，他瞳孔中的火焰，迅速地化为实质！他的双腿绷紧，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艾希根本没有看清菲尼克斯的行动，她只觉得一股劲风掠过自己的身边。下一秒，她便愕然发现，菲尼克斯居然跑到了纳什面前，直接拎起对方的衣领！
“菲尼克斯，你这是要干什么！”艾希急了。如果纳什要按下警报的按键的话，到时候，才是两人真正全无翻身之地的时刻！
“艾希，你TM给老子闭嘴！”菲尼克斯的瞳孔异常冰冷，那是他**裸的杀意，“我想着要来见这个混账最高领导人，只有一个目的，也只有这一个目的！很好，现在撕破脸了，我就把一切挑明白讲了吧……”
纳什无喜无悲地看着面前这个足以威胁其姓名的人，他眼中的怜悯之色，浓郁到了极点。
“你不是说你这台电脑上，可以查阅一切森罗公司内部的电子资料吗，啊？”菲尼克斯唾沫星子都打到了对方脸上，“好，那么我就要查一件事——”
“——当初把老子改造成改造佣兵的混账，究竟是哪根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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