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随着两人渐渐前进，斯诺曼注意到，前方的道路出现奇怪的阴影。并不是新的敌人，看上去更像是冰壁倒映下来的影子。
“我已经和你说了吧……”艾希理解了斯诺曼的疑惑，紧随着说道，“根据你的描述来看，敌人应该是在一个十字路口处，分出两队来的……不然，只有一条路的话……我们没被抓住，本身就是个奇迹。”
斯诺曼轻轻点头，旋即尽可能地用自己的身躯隐藏好提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去。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派出那几个改造佣兵作为先头部队后，肯定会有些人留在这个十字路口，随时准备埋伏……
“放心吧，斯诺曼。”在斯诺曼还在紧张的时候，反而艾希先出声，让斯诺曼安心下来，“十字路口……没人了……”
“指挥这群改造佣兵的人是智障吗？”斯诺曼沉默半晌，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已经做好拼个鱼死网破的心理准备了，结果这群改造佣兵直接放掉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真是……无法理解。”两人站到十字路口的中央，确认过没有别人之后，斯诺曼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这样淡淡地吐槽一句。
艾希轻轻地敲着下巴，若有所思。与此同时，她也感到斯诺曼的肩膀开始渐渐放松，似乎是要把她放到铁轨边的路面上……
“哦，我看一下这个十字路口各个方向都是通往哪儿的，一会就回来。”斯诺曼迅速地解释自己的目的后，便怀揣提灯，踏着小碎步往前走去。
艾希注意到，斯诺曼的背影有些颤抖，明显是在害怕。她摇摇头，继续梳理自己所知的一些信息，毕竟她现在本能地感到，这一切失算的行为的背后，绝不是什么“失误”或“愚蠢”就能解释的。
她回想起，桑尼的愤怒；她回想起，那些追上来的改造佣兵和所谓的痕迹；她回想起，潜入炸开的冰川裂隙中的那些改造佣兵的身影。渐渐地，她的神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远处再度亮起昏暗的灯光，逐渐接近艾希休息的地方。
斯诺曼一回到这里，就注意到了艾希那分外严峻的神色：“艾希，你这是……”
“想到了一些猜测。不过……你先说说你的发现吧。”艾希说道，“我的可以在路上说，现在怎么……咳，怎么离开这里，更重要。”
斯诺曼点点头，表示理解：“一条路是沿着铁轨一直往前走……很奇怪的路。从远处，我能感到热风吹来。”
艾希的脸色开始变得古怪：“能在这种环境下形成热风……少说也是炼制灵力结晶的熔炼炉才能做到的。你确定你没有感觉错吗？”
“我也很怀疑啊……但是，我身上的暴走灵力的痕迹还没有消退。”斯诺曼沉声说道，“这种时候，我能明显感到温度变化……应该是不会有错的。毕竟比起那种会伤害到我的冰冷灵力来说，我还是对那些温暖的感觉更敏感一些。”
“嗯。”艾希点了点头，“那么，另一条路就是这条横穿铁轨的路径了吧。”
“老实说，这条路肯定是更危险的。”斯诺曼挠了挠头，“一方面原因，是因为这条路上没有任何指路的标记。另一方面……非常冷，冷得有种手指都要被冻掉的错觉。”
“那也只能沿着铁轨走了吧。”艾希说着，伸出手来。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选项了吧。”斯诺曼苦笑，接过艾希的手臂，熟练地背到自己的背上，“那么，好开始说你的那些所谓的猜测了吧。”
艾希咳嗽了几声，咳出淤积在喉咙里的血块后，才开始虚弱地阐述起来：“首先，是桑尼……”
===
现在的桑尼，不再那么稳如泰山，而是像之前的那个森罗公司分部的负责人一样，焦虑地在这个小房间里来回踱步。在她身边的几个拾荒者虽然和她亲近，但只能同样焦急又苦恼地看着，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桑尼的有些技术知识，并不是他们能理解的。
但是，他们至少注意到了，桑尼突然间露出了如遭雷噬的神色。
他们冲上前去，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大意就是“怎么了”，“有什么意外情况吗”之类的问题。
桑尼转过头来，扫过众人一眼。不知是不是这群拾荒者们的错觉，他们感到桑尼的面容边缘似乎有些波动。
“大家小心，赶快离开这里！要是被抓住了……决不能把任何信息，透露给那群狗屎！”桑尼以堪称激昂的语气喊道——紧接着，她在空气中折叠，消失。
“全息投影……桑尼什么时候留下的……”拾荒者们面面相觑，他们心中桑尼的技术水平认知再度被刷新了一轮。
但紧接着，他们顿时紧张起来——根据这个桑尼的影像所说，他们不难猜到，要袭击这里的人的身份。
他们四散开来，从房间的角落里翻出暗门，作鸟兽散。但与此同时，他们心中也升起一个疑问——为何桑尼要先他们而去，只留下一段影像呢？
“咣！”门口的一声巨响，让来不及逃走的几个拾荒者的身躯顿时僵硬起来。他们如同机械一般，一顿一顿地转头，望向门口。
森罗公司分布的负责人不耐烦地看着房间里的拾荒者，举起手来，一声招呼。他身后的森罗佣兵们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没几下功夫就把准备逃路，失去斗志的拾荒者拿下。
这个负责人扫视了一圈，摇了摇头：“她不在这里，我也没时间浪费在这个地方了。留下几个人好好审问，其余人继续跟我进行搜索。”
“喂！你们要对桑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负责人的背后，拾荒者们的惨叫声远远地追了上来。
他不为之所动，眉头紧锁，在交错的铁桥上左右扫视：“桑尼，你在哪里……”
——而桑尼，正在跟随着一队佣兵队伍，往这片拾荒者的领地的下层前进。
她身上的那件光学迷彩服装，想必能再度刷新拾荒者们对她的技术水平的认知——这绝对是森罗公司才有的高尖技术。
这只佣兵队伍身着和森罗公司类似的制服，天知道桑尼为什么要跟随他们。至于理由的话，恐怕只能留在桑尼的心里了——没有愤怒，只有疑惑。
桑尼相当疑惑：为什么这些佣兵要对拾荒者们出手？这些佣兵通过这样的行为能获取什么样的利益？这样的行为……不是和他们提供的援助，截然相反吗？
她相信，跟着这群佣兵，找到直接的负责人，一切答案都会水落石出。而这条路，只能由自己来走。
毕竟，只有自己，才有足以和这群佣兵交流下的力量——露娜妹妹？她太心软了。
所以，桑尼在几分钟前，抛下了和自己同处一室的拾荒者们，独自找到了这群佣兵……
===
“啪沙，啪沙，啪沙。”许是被远处的热风温暖了身躯，斯诺曼的脚步坚定了不少。不过他心头却在回想着艾希告诉自己的一切。
“拾荒者闯入了森罗佣兵占领的地域，桑尼可能引来不属于森罗公司的改造佣兵的人，又有人要让我们这些乱入的，无归属的自由佣兵活下来……”斯诺曼摁了摁太阳穴，总结了一下艾希告诉自己的一切。
复杂的局面有些让他脑袋成一片浆糊，“总之……这样概括下来，我们要找到拾荒者，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对吧，艾希？艾希？”
没有回声，斯诺曼歪过头去。映入他眼帘的，赫然是艾希那潮红的面容。她不知不觉中，再度陷入昏迷。
“开什么玩笑！”斯诺曼急了，把艾希从肩膀上卸下，狠狠地掐了几下人中，紧张地观望着艾希的面容。
所幸，这次艾希没有让他绝望。她很快就醒转过来，往四下看了看，捂住额头：“头好晕……这……这么高密度的灵力……”
“哈？你说什么？”斯诺曼感觉自己没跟上艾希的思路。
“你控制不了灵力……自然感觉不出来……”艾希虚弱地解释道，“空气中灵力粒子……对我们灵能力者……类似，氧气。过多，也会……不适。”
斯诺曼扶额，他意识到他所要面对的情况更加严峻了：“总而言之……你现在，变得更加虚弱了，对吧？”
“是……”艾希呼吸粗重而不均匀，她右臂在地上撑了半天，才勉强把自己支撑起来——然后差点没摔倒。
“这真是……但我也不能把你直接抛在这个冰冷的地道里吧。”斯诺曼扶住艾希，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狠狠地给自己的脑袋来了一下，“两方都只有缺陷的权衡利弊……糟透了！”
“必须……前进……”艾希虽然虚弱，但依然道出自己的决意，“必须……找到拾荒者……说明……”
“好了好了！你都这样了还纠结这种事！”斯诺曼有些粗暴地说道，但他扶起艾希的动作依然温柔，尽可能地不伤害到她，“多扶持我一点。我清楚，这是你的坚持……尽可能地帮你实现吧。”
略作休整之后，两人开始再度前进。不知为何，斯诺曼有种奇妙的感觉——“唔！”
他摁住脖子。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灵力，不知为何再度暴动。其烈度，甚至让他在热风的吹拂下都感到刺骨的冰寒。
===
他的面前，有两个灵能力者的路径清楚地显现出来。一条，从深邃的冰川深处一路延伸到这个巨大的空间内部；另一条，则在这个巨大空间内部的一角来回打转……
他沉默地指了指，紧接着，他身后的改造佣兵点了点头，示意领会了他的意思。
两支队伍，一多一少，就此分开，前往各自的战场。
而他冷漠地看着这群头脑被改造，身体被破坏到无法复原的战斗兵器，手上升腾着碧蓝的，晶格状的光芒。
雪之轨迹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