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风盔城到舒尔之石的路途上,空气潮湿但是温暖,如果没有危险,就是一片非常怡人的居住地。
这里没有陡峭的地形,没有过于寒冷的气候,同时,这里有着温泉,有着较肥沃的土壤,据说还有古老巨树生长在这里。
但终究,这里有着巨人,猛犸,鹰身女妖,剑齿虎等等危险存在。
而这一次,甚至出现了龙这样的恐怖狩猎者。
“话说……我们这样走在路上真的没问题吧……”我踩着脚步,旁边是龙·塔洛。
我们的目标,是屹立在平原上的那一座山。
“没事啦,没事,这个时候那个龙在睡觉,趁它不注意,骑到它的身上就是我们赢了!”龙·塔洛信誓旦旦地说。
“那只限制于你吧,请把我这个普通人考虑进去。”
“没事,骷髅钥匙正在送回去,诺克唐娜的加护应该差不多渐渐恢复了,你应该不会被咬死的,大概。”
“只是大概吗!?而且还是咬死?被龙牙贯穿的痛已经会让人发疯了吧!我想我还是回去比较好啊!!”我转身就要回去。
“没问题啊,等那条龙死了,你的下场应该和墨瑟·弗雷差不多,你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吧。”
我停了一下,转身跟在她的后边。
怎么想,这家伙也确实有那样做的勇气,那可是生不如死的疼痛啊。
我屈服了。
在这片平原上,鲜少有绿草,枯黄的草看上去并没有好好生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臭的鸡蛋的气味。
虽然味道比较淡,但是确实存在,究其根源,大概是略微冒泡的水池里发出来的。
“硫化氢,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人来这里住的原因了,因为这气体,周围的植物都生长不起来了。”龙·塔洛看我看的入迷,解释道。
“硫化氢?什么东西。”
“啊,对了,和你讲这个貌似没什么用啊……唉,真是让人头痛,反正,总而言之,别趴在水池旁边太久,否则是会死掉的。”
“是吗。”
一边聊天,我们来到了山脚下。
她递过来一瓶药剂。
“又是隐形药剂吗……你会的东西真多啊。”
“也就这样了,不过这对于野兽并不太有效果,因为它们对于气味的敏感度更强,如果是龙,会一口气朝你喷一口火焰的,所以在它十米内,立即朝它狂奔过去,不然会被烧成焦炭的。”
“那你还要我过去啊!没有冠军保佑的我只是上去送死吧。”
“所以我把这个给你啊。”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卷轴,给了我。
这个羊皮卷轴看上去鼓鼓胀胀的,摸上去还有冰冷的感觉。
“这是……?”
“暴风雪卷轴,看你的了,乘机扔到龙嘴里,大概连我动手的机会都没了。”龙·塔洛眨了眨右眼。
“喂喂喂……暴风雪……是那个方圆一公里冻结的法术?”我颤抖着询问。
“你别抖啊,这只是卷轴,不是大师亲自施放的法术,打死也就两百米,而且还在龙肚子里施放,对你不会产生伤害的。”她安慰着我。
“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拿的出来?!这东西全天际都找不到几张,你拿出来让我扔龙肚子里去,你是在逗我吗?”
“没事,我会掩护你的,你抓住时机,绝对错不了。”她拍了拍我的腰,把我推了一下,力量迫使我踉跄着,朝山上走去。
我回头,她朝我挥挥手。
换做一个月前的我,打死不会做这种疯狂的事情。
但是扛过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危险,有了对抗龙的经验,我似乎不怎么害怕了。
应该说是,对死亡的麻木,我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当然,也有对龙·塔洛的恐惧,那家伙如果说是龙裔,那家伙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龙。
我提前喝下了隐形药水,然后迅速朝着山顶跑去。
山坡并不陡峭,但是仔细一看,这里全部是散落的残骸。
这里有龙,应该是错不了了。
我谨慎地朝外看去,一头龙匍匐在地面上。
样子如同之前在哨塔遇到的那条龙一般,只是体型似乎大了一圈。
据古书记载,这似乎还是最低级的龙。
我回想着近日看的书籍,慢慢地接近着这头庞然大物。
五十米,四十九米。
这家伙呼吸的声音如同剑齿虎咆哮一般,地面甚至吹起来些许灰尘。
四十米,三十九米。
它的全身已经覆盖了我的视线,我的眼前全部是它的身体。
那荒蛮的气息,进入我的鼻腔。
三十,二十九米。
充斥着血腥与野兽腥味的气味在我的鼻子里徘徊,不由自主,甚至窜到了我的脑袋里,逐渐侵占着我的身体。
二十,十九。
不,不,不行了。
怎么可能,让我爬到这个家伙的背上!
它的鳞片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闪着寒光,它的鼻息甚至吹拂着我的脚底!
无形的威压也压迫着我的身体,我感觉到了身体的颤抖,如同背负着一块巨石,我的腰都要被压得弯下了,我只能缓慢地,一步一步接近它。
上一次接近龙,只是因为龙的袭击,我被迫带上了天,但是要亲自靠近这么危险的家伙,我感到异常吃力。
亦或者说,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趁现在隐形药剂还没失效,快跑!
我转身,准备跑下山,离这头龙越远越好。
在我回头的那一刻。
龙·塔洛正站在下山路的正中央。
她一脸微笑,然而她手里边凝着一团炙热燃烧着的火球,方向还朝着我,下一秒可能就扔过来。
我感到头上正在冒汗。
这一下,就该选择得罪哪一条龙了。
我僵硬地回头看了看打呼的灰皮龙,咬咬牙,朝着它冲了过去。
在我即将触摸到它的鳞片的瞬间,它的眼睛睁开了。
黄金色的竖瞳,似乎异常清晰地盯着我。
好似没有睡过那般。
我的身体甚至麻木了,但是我还是触碰到了它。
粗糙而锋利的鳞片,被我握在手掌中。
隐形的“膜”,从手掌处破裂了。
于是我暴露在了这条龙的目光之下。
“噢噢噢哦哦哦!”我大喊着,疯狂地,如同爬树一般爬到了它的头上。
我想我从来没有这么勇敢过,这可是比摸剑齿虎屁股,摸雪巨魔脑袋都要大胆的事情。
在我抓住这条龙的犄角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被立即甩到了半空中。
当然没有,我的手牢牢地抓住龙的犄角,自然不可能飞出去,但是,龙却抬起了它长长的脖子,使得我悬挂在了半空。
这家伙想把我从它头上摔下去!
“哪有那么容易,龙!”龙·塔洛喊了一声,接着,爆裂声从我的下方传来。
“吼--!”龙发出咆哮声,注意力立即从我身上转移,然后它的双翼伸展了开来。
那对肉翅用力地挥舞着,这头龙一蹬,我就被连带着飞上了天。
“Fus!”龙·塔洛发出雄厚的声音,击打在了龙的身上,但似乎没什么用处。
“dovahkiin……”龙低声咆哮着,然后转身飞了回去。
“这个时候如果念dragonborn我会听的比较轻松……啊!”龙·塔洛在半山腰间,手中的两枚火球蓄势待发,等我身下的龙到达她正面不远处,将火球扔了出来。
等等……那不是火球术吧。
那火焰接近了龙,在接触的那一瞬间,更猛烈的火焰如同气球之中的水一般溢了出来。
“你连炎爆术都会啊!?那你要我做什么掩护啊!直接杀了不就得了吗!”我气急败坏大声说着。
龙的胸脯上,出现一摊焦黑,就连熟肉的味道都闻得见,滋滋的响声从那里发了出来。
炎爆术,只有异常少的火焰法师才能掌握,就连把魔法当做日常用品的高精灵,也只有少部分会使用这种魔法。
仅仅次于火焰风暴的火系魔法。
“这也只能重创它啊,要杀死它必须靠内部爆炸才解决得了!”龙·塔洛大声呼喊,即使在狂风呼啸,我依然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这头龙已经屏住了呼吸,保持着姿势,似乎要做些什么。
看样子,应该是吐息。
“就是等这个时候啊!诺纳姆,扔进去!”
“啊?”我慌忙地解开腰间挂着的卷轴,伸出头,朝着那闪耀着红光,并且散发着炙热感的嘴扔进去。
那蓝光一闪而过,空气骤然降温,我所在的地方甚至感觉到了亡灵之海的寒冷。
但是,那感觉接着就消失了。
“诶?”我抓着龙的犄角。
“怎么回事?龙·塔洛,你买的是假的暴风雪卷轴吧!”我朝她大喊,此时的龙被突如其来的寒冷搞得发了毛,看那样子就要再来一口吐息了。
“Yol-Toor-Shul!”龙再次凝聚一口气,喷出了汹涌的火焰海洋。
龙·塔洛瞬间被火焰所淹没。
“龙·塔洛!”我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大声地呼喊着。
“拜托,我是布莱顿人,元素对于我们而言,还是可以有一定抵抗能力的啊!”龙·塔洛从火焰之中传出声音来:“别小看了我啊啊啊啊啊!”
蓝光一闪,一道冰蓝的屏障出现在火焰江流前。
“我承认,以为一个暴风雪卷轴外加十颗小型灵魂石可以干翻你,这确实是我的错,如果反应再快一点就成功了。”
她扛着剑,露出嗜血的笑容,看上去甚至没有丝毫的损伤。
“Yol-”龙再次张大了嘴,丝丝的火苗在它的口腔中汇聚着。
“吃了一次亏,怎么可能再吃一次啊!”龙·塔洛高举起剑,寒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那柄长剑汇集而去。
“Toor-Shul!”火焰再次喷出,灼烧的气息扑到了我的脸上。
“雪暴!”几乎被缠成茧的龙·塔洛怒吼一声,那雪白色的屏障爆散开来。
火焰与风雪击打在一起,都似乎要将对方死死地压制住。
这就是暴风雪,可以与龙的火焰吐息相抗衡的魔法,作为最危险的冰魔法之一。
我趴在这头龙的背部,观察着距我至少一百米的地面,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看样子,摔死对于我而言会成为一件正常的事情,如果这头龙意图逃跑的话。
但是现在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一百米外,就可以感觉到暴风雪那霜冻的感觉,以及风雪剐蹭皮肤的疼痛感。
下去被这风雪千刀万剐也说不定啊。
“抓稳了诺纳姆!”龙·塔洛的声音这一次在暴风雪之中响起。
我没反应就抓着龙的犄角不放。
数十发冰矛从风雪之中钻出,直直朝着龙巨大的飞翼飞去。
“吼--”龙翅的膜被瞬间扎穿了数十个洞,这使得龙的翅膀变得破破烂烂的。
“你是变态吗!?从没听说过可以一下子发出数十个冰矛的法师啊!!这绝对不可能!”我大声喊叫着。
冰矛号称可以穿透铁具,扎破钢具,损伤更高级护甲的危险魔法,同炎爆术是同一级别的的法术,但是即使是终年倾力于冰魔法的人也不可能瞬间释放出这么多冰矛,这是外行人都明白的道理。
“那你今天不就长见识了吗?地坠落到了地上,风雪却随之消散了,露出了站在我们面前的龙·塔洛。
“虽然说这把剑承担的负担也异常重就是了,毕竟施法的载体还是它。”龙·塔洛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Yol-”暂时无法飞翔的龙张开了它的嘴,对着朝她发出炙热的气息。
“得手了啊啊啊啊!”龙·塔洛像一道闪电一般,爬上龙的脖子,自它的口,一直沿着边割下去。
鲜红的血液从龙的肉体溅射出来。
猝不及防的我被淋了一身的血,让我突然想起上一次被龙叼起的时候。
“龙·塔洛!下一次要剖解龙请提前告诉我一声好吗!身上全是血的感觉很不爽啊!”
“那样会很麻烦啊,你就忍忍不行吗?”她似乎还有时间和我调侃。
“吼--”龙吃痛,将龙·塔洛甩了出去。
“就这点能力啊……”龙·塔洛落到地上,但是看上去居然没怎么受伤。
“完全不够看啊!”她似乎享受地笑了,拿出一柄法杖。
法杖上,刻印着如同液体一般的雷电,透明的物质将雷电死死地禁锢住了。
龙·塔洛不停地凝聚着手里那柄法杖的能量。
“诺纳姆,快下来,这回会误伤哦?”她举着法杖,对准龙的头部。
当然,这也意味着她对准了我。
我再次想起了海尔根那个时候,被雷电老疯子贯穿胸膛的痛楚。
看着十米距离的地面,我脑袋一抽,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
“雷电,风暴。”龙·塔洛呢喃一句,法杖的顶端散发出的液态雷电如同炮弹一般发射出去。
它与龙那突出的吻部相接触。
“滋滋滋滋滋!!啪嚓!”我在半空之中,雷电已经爆响,麻痹的感觉从我的后背袭来!
开什么玩笑!仅仅接触到空气中残留的部分雷电,就可以让我受伤吗!?
受到上方雷电造成的空气膨胀,我的后背如同被巨人踩了一脚,然后狠狠摔到了地上。
“噗喀!”我全身如同被碾碎一般,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我被迫吐出一口气。
虽然身上产生了剧痛,但不幸却万幸的是,雷电产生的麻痹感让我没有体验到身体真实的痛楚。
然后,意识模糊,眼前一片昏黑。
眼帘,自然地合住了。
(2)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们躺在火堆旁边。
“醒来了?”马车夫坐在我的旁边。
我坐起身。
“龙,那是真的龙啊……”他感叹着。“就是死了,我还是不敢靠近,万一它还活着呢?它可以一口吞了我!”
“那家伙确实可以吞人。”我想起了某一个穿着漆黑狰狞铠甲的白皮肤精灵,以及那华丽到极致的魔法,和她隐藏的黑暗。
“那你还有勇气去对付那种不可战胜的对手吗?”
“不,我没有,说实话,我喝了隐形药剂都不敢靠近它。”我老实地说着。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人形巨龙在我后边的话,我是不会碰它的,打死也不。我暗暗想。
“对了,那家伙呢?”我朝马车夫问。
“啊,她收拾了龙尸后睡觉去了。”马车夫自然地回答:“那个孩子……就是龙裔吗?”
“不然呢?还有谁可以猎杀巨龙?不过比起说孩子,我更愿意称她为……”我沉默一下,小声而郑重地咬清楚了那两个字:“怪物。”
“还真是形象而憎恨的比喻呢。”
“我希望的是,和平安稳的生活,这一切都被她破坏了,这也是我在这里,而不是裂谷城的原因!”我看着耸立得比我个子还要高的篝火,那燃烧的火焰,逐渐侵入我的内心。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人,多么符合她的胃口,多么适合她的行动,多么强大。
她都没有在意过,没有真正挽留过。
至于我。
似乎无论怎么样,行动都在她的预测之中,如同她的第三只眼睛安放在了我的身上一般,生与死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放过了冠军,放过了西瑞瓦,放过了蕾迪雅,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如同一只蜘蛛,将自己网上的弱小鸟类,昆虫类,富含营养的食物都放走了,却死死地守着我这个濒死,没有营养的,干瘪的蚊子不放。
没有任何意义啊。
我从来都是苟延残喘,活一个普通人生活的盗贼。
最下等的存在啊。
我掏出一袋子金币,朝马车夫指了指他放在篝火旁边的一小木箱的蜂蜜酒。
“全买给我吧。”
“当然……不过可惜我想再喝一瓶的想法了。”他点点头。
我走到箱子旁边。
接着,就是肆无忌惮的私人狂欢时间了。
……………………
在朦胧之间,飘荡。
身体轻飘飘的,如同虚幻一般,眼前的一切,只剩下虚幻了。
油彩画一般,炽热的红,刺眼的白,沉默的黑交织在一起,让我怀疑我是不是被维耶米拉,噩梦,梦境,回忆的魔神诅咒了。
什么都不再想,什么都似乎没有价值。
“狂欢,多么美妙。”是谁在唱歌?
“忘记一切,痛苦。”这声音,是我。
“来吧,朋友们,没有人可以停止。”这歌词,是从一个魔神信徒那里得知的,我居然还记得。
“赞美,此时,此刻,欢乐的我们!”我似乎自在地笑起来了。
接着,我的肢体似乎如同软体动物一般动起来了。
不由自主,但是十分愿意的,跳起了舞。
我冷静地思考着,我疯狂地行动着。
时间似乎是永恒的,我一瓶接一瓶地将酒灌入我的肚子里,然后肆意地吐出来。
“不过是到肚子里走了一圈!从哪里出来都一样!”我似乎这么说了。
在这似梦,又如同现实一般的情况下,终于要结束了。
(接下来的描写,会有些血腥,所以请不适应者跳转阅读,到下一个分割线为止)
我走到了黑暗里,我似乎上了马车。
然后,我被绊倒了,某个东西妨碍了我的脚的移动。
“什么啊~!”我回头看去,却没有看清楚。
我爬着回去,仔细地趴在上边,细细地看着。
那是--!
龙·塔洛。
“噢噢噢哦哦哦……”我浮出的感情,是恐惧。
接着,它被点燃了。
如同炽热的火一般。
黑暗之中,火熊熊燃烧,我知道,那是憎恨。
以恐惧为柴,燃烧而起的愤怒。
“bitch……”我抓着她的领子。
换做平常的我,绝不敢这么做。
但是……现在不是梦里边吗?
无所谓,是梦,我可以一雪前仇,是现实,死了?无所谓!
我拿出腰间的匕首。
“有今天啊!你也有今天!”我拿着匕首,以不可思议的清醒,捅向她的手臂。
如同水果一般,那可以屠杀巨龙的手臂,被我轻松卸了下来。
血流如注,骨骼看得异常清晰。
我狂笑着,照此,把她其他四肢全部削去了。
这下,她就攻击不了我了!
但是,她却没有发出惨叫声。
“为什么!为什么不惨叫!”似乎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大声咆哮着。
是梦,就要在真实一点啊!
我提着她的四肢与肉体,以回忆的路线走去。
我记得,那里是--
篝火。
跌跌撞撞,昏昏沉沉,我来到了那白色,红色的油画前。
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泼入了其中。
发出了水的尖叫声。
然后,好像还有人的尖叫声。
“住手!住手!”好像还有人的劝诫声,马车夫?
无所谓,一起都不在意,这不过……
是梦罢了。
……………………
“啪!”一只手抓住了我递给马车夫钱袋的手。
“大半夜,喝酒吗?”我转头,龙·塔洛看着我。
她的眼睛,似乎是如同龙一般的竖瞳,如同看捕食者一般,看着我。
同时,还略带杀气。
是真的想杀掉我的那种神情。
“信不信我把你砍成人棍,扔到火里边去?”她这样说着。
我一下子被冷汗浸透,头皮发麻,身体不能动弹。
那梦,历历在目,我做了些什么?我清清楚楚。
“睡觉,明天还有事要做。”她甩开了我的手,重新走向马车。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深深地喘了口气,睡觉去了。
(3)
“话说我就这么被你们无视,也很不开心啊。”我睁开眼睛,阳光照耀着她的头发,寒冷的天气让她呼出的气化为白雾。
黑刃,梅拉法的信徒,昨天一直待在马车最角落,然而我和龙·塔洛忙着去解决那条龙,没来得及同她搭话。
但是我也不愿意和她说话。
因为越和她亲密,她似乎越会找时间把我的头从脖子上挪开。
我默默听着她在那里一个人抱怨,假装自己还在梦中。
对了。
我攥紧了拳头。
我一直都不明白,昨天晚上那奇怪的现象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记得没错,我曾经将龙·塔洛……那么做了的,那么真实,甚至那醉意,那蜂蜜酒的味道,我似乎还可以清楚尝得到。
但是事实上,龙·塔洛还活着,而且依旧那么强大,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难道是我对于龙·塔洛的怨与恨招到了维耶米拉的注意了吗?
我漫不经心地思考,同时聆听着黑刃的抱怨。
天逐渐变亮了,就这样,白白地从凌晨到了早上。
“诺纳姆!别睡了,该走了。”龙·塔洛的脚步声愈加清晰,然后站在我旁边,踹了我一脚。
“知道了知道了……能不能用一种温和的方法叫人起床啊。”我拿双手捂住脸庞,使脸上,大脑的血液流通起来,让自己清醒。
“那种东西完全在睁开眼的那一刻就该知道是不可能的啊!我不可能是那种人!”龙·塔洛理所当然地回答着。
所以说……你这家伙完全不讨人喜欢啊,死小鬼。
“不说了,今天我们要一口气到达风盔城,做好觉悟吧!”她这样说着。
“风盔城……嗯……”我思考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开什么玩笑!风盔城离这里还很远啊!要今天一口气到达,我们会冻死在路上啊!而且马车也绝对吃不消一天的行程!”
“我又没说要一直坐车,只要到达一定目的地,我们三个人就一起走着到达风盔城。”她咬着指甲,焦急地看着铺展开来的地图,似乎将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划分得更细了,准备付诸行动。“一定要在这几天赶到……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够了,龙·塔洛。”
“雯芙那个小家伙就!”
“我说够了!龙·塔洛你听见没有!!”我似乎拿起了昨天晚上的勇气,冲着龙·塔洛咆哮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告诉你,那种计划只适合你,对于我而言,那种事情根本实行不了,我tm冻死在荒野的时候你还可以活蹦乱跳,你就没考虑我和黑刃的体力极限吗?”
“那又怎么样!雯芙那家伙现在即将陷入险境,你迟到的一分一秒,都会酿成大祸,你承担得起吗!?”龙·塔洛毫不退缩,尖锐地回答了我。
“那是你做的好事吧!要不是你,她现在还和我们在一起旅行!”
龙·塔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我这么做害了雯芙?”
“近乎可以这么说!”我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其实,此时我也只是为了想反驳龙·塔洛才说出的这句话。
对于雯芙此时的境况,我一点都不清楚。
火焰即将熄灭,残留的火星噼啪地响着,寒风吹拂着我们的身体,发出沙沙的响声。
龙·塔洛沉默片刻,如同稻草人一般。
“哈……”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如同放弃了。
然后她抬头看向我,眼神从未那般凌冽,虽然没有杀意,但是人性更深处的谴责却暗含在内。
“这一次,你赢了,诺纳姆,很高兴你的嘴皮子现在对我越来越不客气了。”
“多谢夸奖,这是当然的。”我回答。
“但是,这没有完……”她的脸瞬间,贴在了我的鼻子前,瞳孔看着我的瞳孔,“如果雯芙非要诘问我们为什么迟到,那时候希望你的嘴会和这个时候一样老实,别让我失望了。”我冷汗身体到全身,让我似乎感觉到了接下来我与雯芙之间会发生某些重要而不可挽回的事情。
“这是你做出来的选择,那么,路线就由你来定了。”她转身离去,留下我原地思考着。
“龙·塔洛,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啊……”黑刃在我旁边小声说着。
我则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为什么这么说?”
“大概你不知道,那个孩子,即使一脸自然亲近,熟悉地和我谈话,但是她的感情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过,就好像一直在和一个木偶谈话一样。”她小声说着。
毫无感情……那才是真实的她,但是,没把人当做人这一点,就连我也算这其中的一部分。
“所以说,那家伙是怪物啊。”我将最后一部分行李打包好,扎住,然后低声自言自语地说。
(4)
在寒风之中前行,我们花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到达了风盔城。
越接近北方亡灵之海,可以看到白天太阳的可能性越接近于零,于是我们暂且在烛台堡休息,为下一次直接到达冬堡做准备。
但是问题还有一个。
“该死的黑精灵,你们待在这个地方什么事都不做,还想要寻求我们的庇护?”
在这个灯火悠悠的旅馆,我坐在一张桌子前。
在我们不远处,一个诺德大汉,穿着风暴斗篷的盔甲,大声地呵斥着一个黑暗精灵。
风盔城,曾经有大量的晨风来的黑暗精灵迁入,成为了这里的一员。
当然,原因在于红山的爆发,以及灰烬病的传播。
这里因此变成黑暗精灵非常多的城市,但是直到风暴斗篷的崛起,让他们的生活不好过了。
那黑暗精灵穿着普通的棉袄,套着普通的妇女服装。
她睁着那血红的眼睛,黑色的皮肤看不出她或许已经通红的腮帮子,但是抽搐的嘴角可以看出她的气愤。
一声引起哗然,旅馆内一下子喧嚣起来,到处充斥着对这个黑暗精灵的恶意。
黑精灵忍受着辱骂,大步走下楼去。
“天际内斗很厉害啊。”龙·塔洛捧着一杯牛奶,悠闲地喝着。
虽然说那个时候她似乎很气愤,但是之后她就一下子变正常了,这让我怀疑她的计划都是作假的。
“一方彻底死亡,才会解决问题。”我点了点头。
“那时候天际会死一大片人吧,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其他国家,尤其是塞洛迪尔,会毫不犹豫吞并这一地区吧,无论哪一方赢了。”黑刃在我旁边嚼着三文鱼排,声音从她塞满的嘴里边发出来。
“吞并不至于,因为天际的天气实在不是其他地区的人可以忍受的,但是思想的殖民程度应该会大大增加,让天际的人们以为自己是帝国的一部分之类的,当然,是附属级别,而不是平起平坐。”龙·塔洛回答。
在我看来,这两者区别并不大,后者反而更阴险。
在嘲笑声之中,一个人走了上来。
“哦……?”我瞪大了眼睛。
那一身古诺德盔甲,我可是记忆犹新。
加拉哈德,熊一般的诺德人。
“每天就知道对弱小的家伙下手,你们不如出去和帝国士兵拼杀两手!”他依然背着巨剑,他的声音依然高昂响亮,甚至压过了旅馆所有人的声音。
“加拉哈德大人!我们也想让那群帝国走狗尝尝我们的厉害,但是加尔玛将军不允许现在出击啊!”有些士兵回应着。
“而且只要军官你一个人去就可以把他们打得片甲不留了啊。”
“是啊是啊。”
……
“没那么简单,你们不要瞎说了。”他摇摇手,“你们继续吧。”
他扫视了一周,忽然看到了我们。
于是他走了过来。
“龙裔,再次见到你真是让人惊讶。”他坐到了椅子上。
“我也很惊讶哦?你居然加入了风暴斗篷。”
你脸上写的都是果然如此这四个字啊,而且口气都没有惊讶的意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只是过路,我们目标是去冬堡。”
“哦,是追上那两个精灵吗?”
“某种意义上,差不多。”
他怎么知道冠军和雯芙的行程的?我疑惑地看去。
“那就有些晚了,已经过去十天左右的时间,她们大概等的不耐烦了,那黑色盔甲的精灵可不是喜欢等待的那种类型。”
“我知道,她一直都是行动派的啊。”
“那个精灵真的是你的朋友吗?我从她身上感受到的可是浓重的血腥气味,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的啊,她做过些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那是最好……”
“对了,你是索瑟姆那里来的吗?”
“你看得出来?”
“猜的,不过有些地方还是看得出来。”她眯了眯眼睛:“索瑟姆啊……那可是个危险的地方,但是还是挺不错的。”
“那里现在十分危险,所有人都变得有些古怪。”
“嗯……对了,等你们结束了这场战争,我们去索瑟姆岛吧,我知道解决的办法,但不是现在。”
“真的吗?龙裔!如果可以,我代表索瑟姆的萨满向你表示感激!”
“当然,要[限于]战争结束以后,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会在独孤城见面的,记住那一天吧。”龙·塔洛将杯里的牛奶喝光。
“走吧,诺纳姆,黑刃,在这地方待了这么长时间了,准备休息吧。”
没等加拉哈德挽留,她顺着窗户直接跳了下去,引起周围人的惊呼。
我看了看黑刃,她已经跟着龙·塔洛跳了下去。
我扫视了周围一眼。
“小子,给诺德人长点脸啊!布莱顿的小鬼都跳下去了!”他们大声起哄着。
“金币放这里了。”我对着老板说了一句,一口气窜出了酒楼的窗户。
接着重重地落在地上。
“跑那么快干什么?加拉哈德又不会吃了你。”我追上龙·塔洛。
“哈,虽然不是怕那家伙。”她吹着热气,“那家伙没有让我害怕的地方,这世界没有让我害怕的,但是……那家伙的真实身份,并不是真实的,这会让我感觉到厌恶,所以我走开了。”
“不是真实的……?”
“加拉哈德,十二圆桌骑士的一位,亚瑟王的骑上之一,你知道这件事吗?”
那是什么……?
“不知道吧?”她嘲笑一般看着我:“这就是原因啊,‘无毁的湖光’可不只是那个样子啊。”
(5)
在风盔城休息一宿,我们沿着河,朝着去往冬堡的路上走去。
“萨塔尔,位于冬堡附近的一处遗迹,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列入了冬堡的法师学院的挖掘研究项目之中。”龙·塔洛指着冬堡西南角的一处,“这里是高尔多的一个儿子的埋尸之处,但同时,也是马格努斯之眼的所在之处。”
“我之前就很想问了,马格努斯不是魔法之神吗?”
“当然。”
“那马格努斯之眼是真的眼睛吗?”
“这一点吗……不好确认,但是我看那只是一颗石头而已。”她耸了耸肩膀。
“既然见过了,为什么还要让冠军和雯芙去看一遍?”
“我管不了所有事情,我说过这句话吧?”她对着风雪之中隐隐约约的山脉看去。
遥远的山脉的另一边,就是萨塔尔遗迹。
“雯芙是我期望之中成为首席法师的那个孩子,即使我不在了,她也可以解决一些魔法界的问题。”
“将麻烦的事交给别人处理,可不是一个大人的责任啊。”
“哈哈,我说过我是个大人吗?”
她笑着,看上去无邪,却满怀着恶意。
掌握别人命运的恶意。
ps:诺纳姆的梦是真的吗?之前尸鬼领主那时的死亡是真的吗?大概看到那里的读者们有没有吓一跳?反正我感觉这是理所当然却出乎意料的,不过这也明显可以看得出诺纳姆对龙·塔洛的刻骨铭心的仇恨,这一次彻彻底底地体现出来了吧。
再ps:一个星期的章节让我拖了这么长时间,修行真的不够啊……那么,接下来就是法师学院的事情了,下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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