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老爹有事瞒着我们,”整理好行李,阡阡坐了下来,翻看着行程表,“什么嘛,明明距离决赛开始还有一周,竟然说什么赶时间,让我们先到西西伯利亚去接一位前辈,充当忆?”
叶清头靠在椅背上,微闭着眼养神。
阮皓就别提了,平时生龙活虎的,一上火车就晕得死去活来,这才半个小时。就上吐下泻十多次,现在啊,估计早在厕所里不省人事了吧。
说到底,这一行人就没什么靠谱的!
仔细想想,最近发生的事都太匪夷所思了:先是珍妮的突然造访,不远千里就为了个邀请函?什么通知会让八大家族亲自出马?紧接着忆又失踪了,支部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是他?什么时间不好,偏偏要选昨天?然后,就是老爹——他到底在那张邀请函上看到了什么?一脸惊讶还要故作镇定?什么东西那么不可告人?
阡阡转向窗外一驰而过的风景,一手支着下巴,心事重重。
叶清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看了一眼阡阡后,又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要到傍晚的时候。火车轮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目的地到了。
火车在小镇银白色的灯下逗留,吐出形形色色的客人后,又发出一声长鸣,钻进蜿蜒的山洞里去了。黑沉沉的夜幕,被潮湿的乡野之风擦得明亮干净,给人以纯粹,平和之感。
“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啊——求!”阮皓冻得直搓手。
“怎么办,右眼基本废了,好像被什么给啃了一样!”
“可,CT里显示颅内没什东西啊!”
“奇了怪了,哎,是死是活,看你造化了,只能够帮你把碎肉清除干净。”
【谁,谁在那?】
“咦?别告诉我你要醒啦!”
【好刺鼻的消毒水味···这···是在医院?】
“你,你等着啊,我去找医生!”
【眼皮好重,睁不开,四肢无力,又被那个男人控制了么】
接下来的对话,忆就听得不是很清了,刚才出现在视野里的那丝亮光,也在逐渐融化,耳旁全是杂乱扭曲的乐音,仿佛根根铁丝在切割自己的大脑。
忆身心俱疲,再一次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做了许许多多的梦。先是梦到一片茫茫的草原,紧接着就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具体什么样子,忆记不清,但那份微笑却令人感到莫名的温暖。他似乎在说些什么,还没等忆听清,老人便转身化作蝴蝶飞走了。
再次醒来,感觉就要好很多了。身体的疼痛尚存,但早可以忍耐,能够艰难地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无意间的扯动,触电般的疼痛立即窜遍全身,忆不由得闷哼一声。
恰逢一个金发少年提着药箱进来,“你醒啦,不要乱动啊,我好不容易才包好的。”
完全忽视少年的关心,忆闭口不言,目光下垂,却迅速扫视着四周,待少年近身蹲下,以迅雷之势,反身将少年压至身下,顺手抽出少年靴间的匕首抵在他的喉间。
忍住肌肉拉扯带来的疼痛,忆丝毫没有减轻手上的力度,一脸戒备,“那个男人呢?你又是谁?这里,又是哪?”
对救命恩人这样,少年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有没有天理啊,你知道我为了救你挨了多少骂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少年的嗓门出奇的大,嚷得忆心烦,不免又加重几分力道,“说!”
“哼,你让我说我就说啊!”
“···(盯···)”
“说就说,我还怕你不成!我叫乔,初级bee,隶属意大利,这里是卡布里岛,我们分队驻扎在这里,几天前,我在树林里搜寻时发现了重伤的你,将你抬回来救治,却好心当做驴肝肺!”
Bee?意大利?突然来的信息量打得忆有些措手不及,自己好像只是进了那个男人的屋子里吧?怎么莫名其妙跑到这来了?最最重要的是,意大利?卡不里岛?这又是什么地方啊?
趁着忆发愣,乔眼疾手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反将忆压在身下,为了防止他乱动,乔又单手将他双手手腕举过头顶,死死地抵在地板上。
这尴尬的姿势,忆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要重夺优势,只可惜受了伤不方便使力,这个家伙的蛮劲又出乎意料地大!终究拗不过他,还是被他这么压着,不得动弹!
“MD,这年头怎么帮人换个药都这么累啊!”
虽然嘴里抱怨着,但乔手里的动作却始终有条不紊忙而不乱,碘酒,绷带,棉签,样样不落:换药,清洗,包扎,件件麻利,就算只用一只手,但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怎么看都是包扎的老手。
乔的手不大,却有很多茧子,指尖的暖流通过触碰平静地流淌进身体,忆不免有些微微颤抖。
以为很痛,乔显然放轻力度,耐心地吹着凉气,“真是的,痛就说嘛,忍着点哈!”
乔离得很近,忆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热乎乎的鼻息,深如冰海的眸里,第一次有了闲花被微风轻拂的波澜,这个男人——
嘴好臭···
处理完脸上的擦伤,接下来的重头戏才要来临——想起那血淋林的空洞,乔还心有余悸。
调整下呼吸,乔像个勇士揭开了纱布。
摹地,他惊呆了——
右眼···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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