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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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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7-29 00:31:44
七 追杀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下了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郭魁已经死去。

郭魁死于剑伤,鲜血,已被雨水冲散。

冬千月看着面前这具尸体,倒抽了口冷气:“走吧。我们该快些离开这里。”

炎天道:“人不是我杀的。”

冬千月道:“我知道。”说着,她吹了个口哨,那花斑戏马便飞奔而来,冬千月翻身上马,伸手一拉炎天,那马健步如飞,向城门口奔去。

也就在花斑戏马转过街头的时间,大量剑阁人马涌来,分两队,一队追着炎天两人而去,另一队则进了玉芙蓉中。

玉芙蓉内,张立一条手臂仍鲜血淋漓,犹未包扎。一名青衣剑士却带着十人站在他的面前。还未等张立起身,那青衣剑士便弯下腰对着张立微笑道:“张立兄,许久不见,还记得我是谁吗?”

张立勉强笑了笑,道:“石家石雾大少爷,我怎会不知。”

石雾眯着眼,道:“张立兄出身名门,当然应该是个识时务的人。”

张立咳了两声,道:“石兄这是什么意思?”

石雾这时挺直了身子,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态:“我的意思是,你因为一个女人,招惹了一位杀手,害得剑阁剑客郭魁命丧于此。不仅如此,你还私下与之约斗,败在他剑下后,私自放他离去。”

张立瞳孔收缩,心里一阵震颤,“郭魁他......死了?”想起郭魁曾阻拦炎天时,虽令他心生不悦,但刚刚与炎天比剑,觉得他应当是出手十分有分寸的人,但郭魁死亡的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难道炎天真的会下此辣手?

石雾脸上流露出一副惋惜之情,道:“郭魁正是死在刚刚那人剑下。他曾在我的‘雾组’效力过一段时间,没想到竟这样被你害死了。”

张立长叹了一声,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却又见五名剑士自舞台后场,举剑押来了一个眼睛被遮住,嘴被塞住,又被砍断了一只手的人,看到这人,石雾冷冷道:“他是谁?”

其中一名剑士道:“他是个杀手,我们刚刚到后场搜查,发现这人鬼鬼祟祟,我们不过是上前询问,却被他忽然拔刀,突施辣手,害了两人性命。”

张立偏过头,看向这个人,仔细端详了几眼,才认出这人,他心理暗道:他是我店内新招来的舞者,怎么会是杀手?

石雾冷笑道:“哦?”

这时,众人之中,走来了一个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小二,正是那天塞钱给那杀手的人,他指着那杀手道:“他.....他就是我们大老板 张立,派我请来的杀手。他请他来,倒不是为了杀人,只是为了让其在那舞台上刺伤一个他心爱的女子,好留下她,照顾她。”

张立一脸错愕的盯着那个小二,厉声道:“你说什么?”

那小二立刻缩在那群剑士身后,不说话了。

而石雾却扳起了脸,道:“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连杀手都雇,阁下莫非不知道剑阁剑士的铁则?还是说,你在仁王地界,常与黑街之人接触,早已习惯了和三教九流混在一起?”

张立感觉脑袋嗡地一声,忽然想起了炎天进门时的种种表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继而暴怒道:“石雾,你这家伙......这都是你们安排的吗?”

石雾举起了手,指着那杀手冷笑道:“那杀手太过危险,就地杀死。”说着两三柄剑一同刺入那杀手的身体,那杀手闷哼一声,立时身亡。

然后石雾又道:“将张立给我绑了,交由邢剑堂问询处置。”于是张立又被那一行剑士押了下去。望着张立离去的背影,和他左臂上的伤口,石雾忽然感到有些疑惑,这时,他的目光才移到了地上那几片破碎的盾牌上——那是仁王地界独有的护具,并不是剑阁那群只懂得铸就利剑的剑师能锻造出来的东西。

这块盾牌,就算刀劈斧砍都未必碎成这样,何况张立本就是用盾的高手,这面盾牌在他手里便更难被突破。

是什么力量才能造成这样的结果呢?

他又看到了地上的两把剑柄,两把剑刃似乎都已被火焰烧蚀干净,石雾立刻蹲在地上,捡起一片破碎的盾牌,看着那精巧的盾牌上,有一丝丝烧灼的痕迹,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指着刚刚那个小二道:“这盾牌是如何碎开的?”

那小二立刻应和道:“小人那时,只见到与张立大爷对剑的那人,被张立大爷逼到了角落,然后他一剑刺来,火光一下子窜了出来。张立大爷的剑就被烧了个干净,然后他的盾牌也碎了。”

石雾:“火光?什么样的火光?”

小二:“我没有看清,但是......但是如果要我说,那火焰,似乎像是开了一朵朵花。”

石雾:“一朵朵花?”

小二:“就像是一朵花旋转起来,花瓣飘飞,然后又有新的花开......我也说不太清楚。”

石雾的脸色冷了下来,“旋花剑气!!是旋花剑气!!”

冷雨急坠,健马长嘶!

转过最后的街道,只见那花斑戏马抬起前蹄,忽地一步也不走了。

眼见剑阁人马就要自身后追来,这马怎么又忽然停下?

冬千月抬眼望去,看似宽阔的马道,两排屋脊之间,竟有无数条不仔细查看,便断不可分的细而韧的丝线。

那马挑头转身,晃了晃身子,示意炎天千月两人下去,两人便下了马。

随着冬千月的手指,炎天这时也已注意到了那如巨网般拉直在两道屋脊之间的丝线。炎天直面那些追击而来的剑士。

冬千月:“他们追来的好快,我们明明已绕了几条巷弄。”

炎天:“只怕他们之中,也有人会观气之术。”

冬千月:“嗯......?”

炎天:“你去前面看看,能走先走。”

冬千月只道:“好。”

炎天立在雨中,手握锈剑,静静等待着那群追捕他的人的到来。

这群人个个神气充足,腰佩宝剑,剑上还配饰着乌紫色的剑玉。他们见到炎天后就拔剑,为首一人厉声道:“你最好识些时务,束手就擒!负隅顽抗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总该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一双火瞳却似完全没有看见眼前这个人。

那人冷笑道:“你杀了剑阁的剑士,装什么糊涂?”

炎天:“我走时,张立还没有死,那点轻伤也不足以死。何况我们是公平决斗。”

“你杀的当然不是张立。”炎天听他说完,神色木讷,他只一字字缓缓道:“我杀了谁?”这问题听起来可笑的很。可那人竟然回答了他:“你杀了郭魁。”

“哦,我知道了。”炎天点了点头,然后缓缓拔出了剑,那柄剑刚一出鞘,逼人的炎气就蒸腾了四周的雨水,一片烟雨迷蒙。众人都看得清,那剑上没有了那日无尽的灰烬,只有火焰,狂烈地流转着的火焰。

好烈的火!好霸道的剑!

暴雨寒冷刺骨,可落在这冲天的火焰上却尽数蒸腾。

一时之间,这些剑客也不敢轻易靠近,却听炎天道:“既然是我杀的人,那么这件事和我背后的姑娘,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的确没什么关系。”

冬千月这时已站在炎天身侧,笑道:“既然和我没关系,我似乎可以先走了。”

那人笑道:“你的老婆就很识时务,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炎天:“你错了。至少错了一点。”

“哦?”

“她并不是我老婆。”炎天很严肃地说出了这句话。

冬千月微笑道:“他还错了另一点。”

炎天:“哪一点?”

冬千月:“我和你一样,不识时务。”她冷若冰霜,随手一抽,腰间一条三米多长的长鞭便抖了开,另一只手中,则握了一柄小臂般长的短刀。

炎天轻声道:“千月,没必要杀人,我们趁机逃走便好。”

冬千月冷道:“那些线韧如钢铁,一时之间我解不开。不过,你倒是对我会武功这件事好不惊讶。”

炎天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剑士,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要了他们的性命。”这话正是炎天在与张立决斗前,她对炎天说的。冬千月苦笑道:“你手脚可要麻利点。我和你不一样,下手可没轻重。”

炎天转身,朝着那密布的丝线上,随手挥了一剑,那烈焰剑气在这大雨之中,竟一路冲杀过去,四周雨幕蒸腾,一片烟波激荡,但如此炽烈的剑气,在切割到面前三条纤细的丝线时,却反被割成了四段,远远地荡了出去,继而隐灭。

炎天倒抽了口冷气,倘若不是那花斑戏马突然停步,此刻他和冬千月可能已被这丝线切成了肉块——只是这东西,应该是杀手的暗杀器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后他静心观察,发现四周屋宇之内半人也无,才意识到这是对方早已设好的圈套。正等着他来钻呢。然而想拆解掉这丝线,谈何容易?

他心里叫苦,可能真要让千月多坚持一会儿了。

于此同时,在炎天刚刚转身时,三名剑阁剑客已经抢攻了上来。他们一人牵制千月,一人去杀马,一人蓄积气力,以剑气直击炎天。

前来牵制千月的剑客,周身气息刚刚罩住自己,形成气盾,就见那条长鞭朝着他的面颊抽了下来,他的气盾,遇到这条鞭子,就像是气泡一样一下子便被抽破,他的脸上挨了这一鞭子,立刻转了一圈,晕倒在地上。

为首的剑士心道:这不正是专破气盾的“破风”鞭术?这上乘的杀手技巧,这女人是哪里学来的?此时只听一声惨叫,那攻向花斑戏马的人,已被冬千月一鞭子扫过前胸。他胸口立刻多了一条七寸长的血口,那血口却被冰霜封住。

千月笑魇如花,轻声道:“你别乱动,血气冲碎了那层薄冰,我可不敢保证你还能活下去。”那人果然扶着墙,坐下,动也不敢动了。眼尖的人,已经注意到她长鞭的鞭梢上,已凝结了一层刀刃般的薄冰。

只有朝炎天施展剑气的剑士,千月没有阻止,她就看着他集中全身气力,一剑破空斩向炎天。那道剑气突破雨幕,速度略微缓了缓,却精准无比的切向炎天的背脊。

炎天没有回头,但已有火焰拔地而起,将他周身护住,那烈焰疯狂地向着天际灼烧,那道剑气,被这火焰气盾转瞬吞没,如投石入海,虽有波澜,却转瞬平静。

为首剑士,见此形势,喝道:“这女人虽厉害,但全身上下半点气盾也无,她掌中长鞭虽可破掉气盾,但对铠甲当是无可奈何。身着铠甲者上前阻截,后排以剑气将其击杀之!”

冬千月睁大了眼睛,莫名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听到那剑士的安排,似不愿破坏掉对方的精心准备,静静站在那里,直到他们完成变阵,才轻轻扬了扬鞭子。道:“准备好了便来吧。”

话音未落,四道剑气朝她劈面斩来,她步子轻旋,仿若起舞,避开了其中三道剑气,但这群人准备周详缜密,料定她第四道剑气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

她根本不避,原本周身上下丝毫气息也无,此刻却灵力暴涨,那忽然展开的气盾,竟将那第四道剑气一震震得散了去。为首剑客沉声道:“气盾高阶技巧——收缩。”所谓收缩性气盾,并不同于大多数剑士所用的覆盖全身的气盾,而是在必须阻截对方剑气时,以恰到好处的“灵”抵消掉对方剑气的高阶技巧——这样做的好处是,不必担心气盾会影响到自己的速度,也让对手无法估算她的防御能力,而对自己的进攻采取调整。

只是这样的技巧,也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时机,如果施展不得当,轻则重伤,重则亡命。所以,在剑阁的技巧传授里,这不过是一门只要了解无需掌握的知识。

也就在她抵消掉第四道剑气时,一个身着薄铁甲的剑士已栖身攻入,要知道,长鞭虽可击远,在肉搏的距离下却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何况这人身上还穿着铁甲,带着铁盔?

怎知那剑士的剑刚一刺出,千月的刀柄便已撞向那剑士的下巴。那剑士以铁臂回格,千月却已幽灵般绕到那剑士背后,只见她轻轻跃起,刀挑头盔,头盔飞起刹那,她右膝盖直撞那剑士后脑,将他震晕了去。

身后另一名铁甲剑士已趁着她飞跃而起,飞膝踢人、气力无法调度之时,一道剑气,向她拦腰斩了去。而她长发及腰,此时,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已被寒冰冻住,那剑气撞在冰上,冰霜便碎开,千月却毫发无伤,好似那层薄冰竟成了她的一道临时铠甲。

她回眸,一甩长发,几道冰片,已如暗器般飞射刚刚偷袭她的铁甲剑士,那铁甲剑士张开气盾抵御,只听叮叮当当,碎冰打在他的铠甲上,他却毫发无损,正当他暗自庆幸,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已被长鞭缠住,他感觉自己被猛地一扯,立刻发力回拉,却见千月已借着她的力道一跃而起。

他立刻用另一只手抽剑直刺千月胸膛,却被她半空中身子一旋,一脚踹开手腕,她已在他的怀里,他甚至能在纷飞的雨中,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然后那柄短刀就划过他的咽喉,那道血口虽不足已致命,却让他恐惧地弯下了腰,千月的身子一翻,已一脚猛踹他的后背,让他扑晕在地。

为首那剑士此时此刻与千月四目相对。

那张完美的脸庞上,长着一双月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美丽的就像是一对完美无瑕的宝石,她脸上仍带着温婉的笑意,似乎地上倒下的四名剑阁剑士,都并不是她动手解决掉的一样。

一股寒意却蒙在那剑士心头,交手几招,他已有了定论——她是杀手,最顶级的那种。

这种顶级的杀手,恐怕只有十三堂内才有——就算是十三堂内,也是近堂主级别!如果招惹到十三堂的人,恐怕事情便没那么好办了。

他正准备下第二道命令时,却见炎天已将周身升腾的烈火,凝聚在手上那柄剑上,他一剑斩去,剑气如潮汐般奔涌而出,数千道火焰剑气狂烈的向前涌去。

可是就算这样的剑气,也绝对破坏不了那些丝线,正当那人如此想着,才发现,这一剑并不是斩向那特殊的丝线,而是斩向旁边的屋脊,房屋坍塌,那些坚韧的线便软软的垂落。

“什么!?”他惊呼着,想要发动全力阻截炎天和冬千月,却见炎天已跃上另一重屋脊,呼喊着千月的姓名,将剑上的残火猛地甩下,隔断了千月与那些向前追击的剑士。

为首的剑客重复地念着千月的名字,“千月,千月......”

心中猛然一震:莫非她是‘天月门’的?还有......刚刚那一剑劈倒屋子,却并不是依赖剑玉里储存的灵气,想来也只有被称为“千”字级别的剑气“七千·潮汐”一式了。灵息含量如此惊人,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那剑客叹息着,望着面前高升的火墙。放弃了追击的念头。

还好有这道火墙,他回去才算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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