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08「初」·「妹妹视角」
凌晨。
「轰——」
货车驶过引发的空气爆鸣声从头顶上方飞驰，灼热的空气和溅起的水幕淹没了倒地的我和哥哥，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震荡。
但此时我的意识无比清晰，感官敏锐甚至能感受到身边的一切细微波动。
我死死地压住哥哥的身子，右手反握着那只刀柄。
上方的货车似乎正在被什么锋利的刃切成两半。
没过多久，货车完全地离去了。
又很快，正试图将哥哥背起的我看到了百米外腾起的一条长长地火蛇。
转瞬而至冲击波将我推倒在地。
哥哥……
我焦急地爬到眼前趴在水里的男孩身边，将他反过来，用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擦拭他沾满污渍的脸。
是哥哥一路把我带过来的吗……
他不会因为是我杀死母亲而伤心、生气甚至是憎恨我吗……
虽然那并不真的是我。
或许是哥哥相信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哥哥……
哥哥真好……
方才出现的感知力和那把刀柄给我的奇特感觉已经消失，我现在需要快些将哥哥挪到安全的地方。
好在刚才的货车底盘比较高，否则……
心中一阵后怕，我吃力地将哥哥背在身上。
哥哥的身体很凉，我心中着急，便快速跑了起来。
路上满是积水，我滑倒在水里，背上的哥哥摔出数米，好在也顺着水滑到了路边。
我感觉到自己的膝盖被划破了，手肘也传来阵阵疼痛，冰冷的雨水似乎正顺着伤口流进我的身体，手和腿像是被压在路上疼得动弹不得。
但我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努力走过去，再次背起哥哥，迈动双脚。
视野里只有模糊的黑夜，什么也看不清，前方会有什么、会发生什么完全是未知。
但我知道，背上有哥哥。
——————————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早已感觉到自己已经力竭，只剩下意志支持着我走过漫长无尽的路。
至少没有白费。
眼前出现了开着门的铁皮房。
我心里腾起明显的兴奋，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屋内无人，摆设简单，只有一道帘子遮挡，将整个房间分成两个区域，一侧是卧室，一侧是大厅兼储物室。
虽然不能确定这里的主人是否完全放弃了这里，但现在哥哥需要温暖，我必须找到合适的地方。
我背着哥哥走近那张唯一的床。
床不大，看上去勉强能盛开我和哥哥两个人。
我将哥哥放在床上，脱下他的衣服，撕下帘子替他擦干身体和头发，再替他盖上被子，又将他的衣服晾在一边。
妈妈也曾这样照顾淋了水的我。
那次的场景莫名浮现在脑海中——哥哥不小心把花园的喷水器弄坏了，水压太高导致里面的水喷出，淋了旁观的我一身。
现在想想，哥哥那副紧张的道歉样子好像没有那时那么傻了，多了份可爱呢。
幸好，如果没有那次经历，现在我可能还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哥哥。
我将下巴靠在哥哥随着呼吸微微挺落的胸膛。
他的脸很红。
我察觉到不对劲，摸了摸哥哥的额头。
好烫！
哥哥发烧了！
刚刚沉下去的焦急再次升起，我慌乱地环顾四周。
摆设虽然简陋，但日用品看起来很全。
我赶忙跑去搜寻药品，很快在杂物堆里找到了一瓶药片。
「AZT」
看起来是所谓的英文，中文名是其多夫定，介绍里大都是我看不懂的字。
总觉得不像是感冒药，那上面连「发烧」、「感冒」的字符都没有。
我再次翻找起来，但没再找到任何药品。
我心急地看了看床上呼吸粗重了很多的哥哥，又看了看门外的雨幕。
哥哥的病不能拖。
我咬了咬牙，直接冲进雨幕。
——————
（Ps:AZT是一种常用的治疗艾滋病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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