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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业的魔妖(五)

罪业的魔妖(五)

“老朽在这里待了数百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类能够探查到老朽的存在,对于这一点,老朽可甚是好奇啊。”

听闻铃木所言,狼少并没有急着回答它,而是看了一眼同样是一脸意趣甚浓等着自己给出答案的艾丽——直到狼少说出那番话之前,艾丽也没有觉察到自己所依靠着的树居然是一位大地精灵,虽然嘴上不说,但她眼底的好奇也早已经出卖了她,但是这件事情,狼少现在似乎并不能对她透露。

“嘛,这是需要我回避的意思么。”狼少的目光代表了什么艾丽很快明白了过来,不过她也丝毫不在意,转过身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我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的同伴能够感知到大地精灵,也就是老先生您的存在。”见艾丽已经离开,狼少自然也没有其他顾虑地对着铃木指向身侧的久远,解释道。

“连老朽究竟为何物也知晓了么。”狼少的回答则使铃木十分地意外,似乎想到了什么的他将目光慢慢移向了眸中似有些许期待地看着它的久远,却是连漫身的枝条也随着心底的起伏摆动了起来,“只有精灵族才能感受到精灵族的存在,小姑娘,你的体内似乎并没有精灵族的气息。”

“不,老先生。”狼少摇了摇头,用余光轻瞥了一眼确认了同伴的身份而不免显得几分激动的久远,而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落月水晶的事。”

这段剑穗之中大概便是他所残留的遗念,你或许也将面临着与他一样的抉择。

仿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3年的光景似乎如同梦幻的泡影走马观花状地在自己的眼前飘忽而过,耳畔传来临别之际老者对自己所说的话语,这声音听上去那么遥远。却又如同近在咫尺。

“吾辈的兵令还在吾辈自己身上,他们难道丝毫没有调动过吾辈的军队么。”胸口之物搁着自己生疼,或许是对这一切还抱有幻想,或许是觉得可能还有转机,妖魅握紧了萝祢如死人一般冰冷的纤手,故作镇定地问道。

“没有,王国军与城军全部都没有收到过任何的指令,他们只是联合了数个家族存粹以家族的形式发动的兵变。”

“吾辈现在就去跟他们谈判……”

“来不及了大统领,他们已经攻破了王城的外城,现在王国军已经整顿完毕了,就看大……就看女王陛下的指示了。”意识到面前的男子正是发动叛变的荒流家的家主,侍卫的说辞也突然发生了些改变。

听完了侍卫所说的话,妖魅甚至有种想仰天大笑的冲动——将军队的存在置之度外而发动的兵变本身就那样的不合理,那样的愚蠢,更不用说自己此前为之做的一切防备工作全部都被强行的抹去,事情的走向在他看来就像是命运的嘲笑:无论他做过多少努力,无论他付出了多少,既然这是木从云曾经走过的路,那么他妖魅也就要分毫不差地走一遍。

这就是所谓的面临与他一样的抉择么……还真是丝毫地不讲道理啊,只不过,一切还没完。

“祢……不,女王陛下。” 或许已经觉察到这所谓的考验本身的意图,他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而半跪了下来,像是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决断一般,义正地说道,“请务必放心,女王陛下,就交给吾辈吧,无论发生了什么,吾辈也都不会让您被伤到分毫。”

“云卿……”短暂的震惊之后,已是女王的萝祢自然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只不过妖魅并没有因她的低咛而停留,在许下了自己的陈诺-之后,他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直直离开了花园。

只是她并不会注意到,妖魅握紧荒流剑的右手,那因为过于用力而渗出来的血珠,正一滴滴地点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无际的夜晚,无边的苍茫,天空之中的圆月已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云朵所遮掩,而大地上的雄起的炽烈之炎却甚至想将整个夜空照亮一般。鼓声,喊杀声,惨叫声,呻吟声,金属的撞击而产生的沉闷的脆响,一切冗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注定这将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手中的剑如同死神的夺命之镰,每一次的舞动伴随着飞洒的血液便宣告了对方的死亡,妖魅并没有来得及指挥国王军参与战斗,只此一人便杀入了并不算以一敌万的战局之中,史诗阶的他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收割着叛将的性命,哪怕面前之人曾经是自己的下属,是自己的心腹,又或者是自己的老师。

“家主,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啊,一切都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啊。”面前两鬓斑白的如同那位将家主职责交付与自己的老者一般的长老,也正是将家主之行教之与自己的师长,然而妖魅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已经染满族人血液的荒流刺入了他的体内。

“去他妈的家族利益。”在意识弥留之际,老者似乎听到了这位双目中已无任何感情的青年,这般低吼道。

——如果必须要吾辈二选一的话,那么抛弃家族的一切,将会威胁到她性命的所有的因素全部斩断,这就是吾辈的决定。

王城的激战从夜晚一直持续到了黎明,在妖魅的雷霆手段之下,所有叛军无一例外地永远留在了外城里,而妖魅却深知之一切远远不够,已经下定决心的他于当天带兵冲入了自己的府邸,将所有的族人全部抓了起来送进了监狱之中,并且亲自用荒流剑斩断了府邸写着“荒流”二字的牌匾。

——既然吾辈作出了这个决定,那么吾辈便绝不会允许一丝一毫的差错。

“此事之后,再无荒流,女王陛下,臣下木从云,以叛乱之首荒流家的家主身份向您请罪。”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妖魅便回到了王城之中,再一次地半跪在了神色复杂的萝祢跟前,疯狂与压抑在他的身上竟体现不出分毫,剩下的唯有如同平静似死灰的执拗,“但是木从云恳请陛下,再给从云保护陛下安危的机会,从云定不会让陛下受到半点伤害。”

——舍弃荒流家的一切,以一个侍卫的身份永远地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至少,也能让自己少了那一分遗憾。

直到得知她被帝国派来的暗杀者杀害之前,这似乎就是妖魅作出了这个决定之后,唯一的信条吧。

“最终,还是这个结果么。”画面流转,提着已经失去了气息的刺客的遗体,妖魅驻足在萝祢的陵墓之前,刺骨的寒风吹起他已如冰霜般苍白的头发,仅是27岁的他却在苦笑声中显得那么地苍老,“这就是你想告诉吾辈的么,罪业的魔妖,不,木从云前辈。”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家族的背叛与小祢的死去都是事先便注定好的。”同样满头白发,形容枯槁的木从云走到了妖魅的边上,望着墓碑上已逝之人的笑颜,他突地拔出了另一把荒流剑,剑身直直地斩在了妖魅所提着的刺客的脖颈上,殷红的血迹似乎便是这苍茫大地之上唯一的点缀,“你能做的不过是用你自己,见证这一切的发生。”

“很不公平啊从云前辈。”妖魅叹了口气,愣愣地说道,“无论是那场叛乱,无论是守护小祢的决定,吾辈都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了,因为命运本该如此而扭转成这样的结局,很不公平啊。”

“那我所经历的一切就能称得上是公平了么!”将刺客的头颅高高抛起,木从云猛然发出了这样一声怒吼,“为了那些守护该死的东西,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家族与小祢接连离我而去,我还能够做什么!”

“……”

不对啊……

“所以,后来者,现在的你能够了解我的痛苦了吧,能够了解我的绝望了吧。”

“……”

不对啊从云前辈……

“没有人能够解除这无尽的冬季,没有人能够解除这一切的根源。”

“……”

难道你还没有发现最关键的地方么从云前辈……

“我并不想为难你,所以你的试炼到这里就结束了,不要再试图接触它了,就让我一个人……”

“你错了从云前辈。”深吸了一口气,妖魅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雪白的寒霜飘落在剑刃之上,随即化成了水珠滚落到了地面上,“吾辈的试炼远远没有结束,至少吾辈是这样认为的。”

“什么?”

“吾辈失了许她的承诺,那么有些事情,也是吾辈不得不做的。”面对木从云略带错愕的神色,妖魅深埋了那对命运的愤恨与无尽的悲哀,却露出了让他颇为不解的淡笑,然而在看向脚边刺客的尸体之时,木从云也多多少少反应了过来妖魅究竟想要做什么。

“仇恨并不是答案。”他沉声道。

“不。”妖魅转过身来,在茫茫的大雪之中缓慢但却决绝地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在接受试炼之前,有位吾辈十分尊敬的人对吾辈说过一句话。

但是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你都要为你自己负责,而不是为了其他人

所以仇恨并不是吾辈继续下去的理由,吾辈只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答案而已。”

“从云前辈,有句话你说的没有错,吾辈确实没有办法解除这个诅咒,因为能解除诅咒的只有你自己。”说道这里,他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的之时,他便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样子,而并非再是作为木从云,“吾辈听过了你的故事,也经历的你所经历的,但是吾辈只想问问您,在您郁郁而终之际,您所遗憾的真的只有对家族和对小祢的自责与愧疚么。”

“我……”显然少年的问题如同响钟一般敲在了木从云的心中,在无尽的绝望与悲伤之后,或许真的有什么东西早已被自己所遗忘。

“这时候,应该祝贺吾辈一句武运昌隆才对吧。”留给了木从云这样一个问题之后,妖魅轻轻地笑了笑,回转过身来再一次地踏入了白雪皑皑,踏入了现在只属于他妖魅的道路上。

帝国,吾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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